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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对簿公堂 陈词慷慨 ...

  •   薛丕放下武林盟主令,大声道:“欧阳白!你身为堂堂武林盟主!犯奸作科,屡教不改!竟在一个月前屠杀司马家上下三十口无辜老少!实在是天理难容!天~~理难容!”
      薛丕喘了口气,继续道:“遥想当年玖玄二皇平天下,制律法……”
      一见薛丕又开始例行背诵自己的应试文,李清荫马上朝一旁李叔低语道:“去找薛子期,带到这里来,越快越好。”
      李叔领命离去。李清荫摇起折扇开始细细思量。司马难追显然是不知道薛丕有这么一个习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煎熬的一刻钟终于过去了,待薛丕悲叹完:“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呵!”之后,李清荫收起扇子作揖道:“大人,小人有一事需要禀报。”
      “李老板?你说。”
      “大人,是‘作奸犯科’,不是‘犯奸作科’。”李清荫一脸严肃道。
      “……什么?”
      “大人方才过于激动,将‘作奸犯科’误读成了‘犯奸作科’,大人,天子脚下,公堂之上,容不得半点差池。别看这只是个小错,薛大人是当今父母官中典范中的典范,一出口的话,将来是要载入史册千古流传的。大师一出口,便知有没有,读错一个‘犯奸作科’,就足以撼动‘作奸犯科’在历史上的准确地位。遥想当年玖玄二皇平天下,制律法……”
      司马难追开始抽搐,欧阳白开始抽搐,堂下师爷也在抽搐。
      只有薛丕煞有介事地听着。心道不愧是玄城出来的公子,就是跟这三醉村的山野民夫不一样。每天对着没文化的乡巴佬在堂下不知所云,好不容易来个思想境界跟他一个级别李清荫,总算听到了些人话,遂大喜。李清荫言下之意似是在夸他,又似表达了些许不满,不过没关系,只要境界相通,交流无障碍,日后自可深入交流。更难能可贵的是,李清荫还能记住自己刚刚说的那段警世箴言,这一定是共鸣的力量,共鸣的力量!真可谓高山流水遇知音哪!
      当李清荫高喝完:“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呵!”薛丕捋着胡子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于是,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李老弟最近可有读什么书?”薛丕问。
      司马难追此时只想撞墙。
      李清荫正想搭话,见李叔搬来的救兵李翠儿终于把薛子期骗过来了,话锋一转,突然道:“薛大人,方才您可说过,欧阳白是在一个月前屠杀司马家上下三十口人?”
      薛丕一愣,道:“的确如此。”
      李清荫打开折扇,笑问:“那么请问司马公子,欧阳白到底是在一个月前的几月几日行凶作案的?”
      司马难追马上答道:“六月初五晚!”
      “好!上个月的六月初五晚!那么再请问司马公子,你亲眼见到欧阳白作案了吗?”
      “没有,我赶回家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司马难追声音哽了一下,接着道:“但是我在血泊里找到了那块令牌!物证在此不容狡辩!”
      “哦?”李清荫笑道。“这个物证就有点玄乎了。薛大人,我想您应该知道一年前欧阳白因屠害玄城公孙家而入狱一事。”
      薛丕点头道:“有所耳闻。”
      “当时的物证也是这块武林盟主令牌。我没说错吧?”
      “这……的确如此。”
      “这事奇就奇在这里了。”李清荫转身走到欧阳白身边,用眼神示意翠儿先站一边别动,继续道,“欧阳白因这武林盟主令入狱,服刑满一年之后释放,这其中根本就没有拿到过这个武林盟主令。”
      “什么?!欧阳白,此话当真?”
      欧阳白点点头。
      李清荫再次拱手道:“所以,这件事根本就是栽赃陷害!请薛大人明察!”
      薛丕犹豫了一下,看向脸色不对的司马难追,问:“司马公子,你还有什么要补充?”
      “这根本就是你的一面之辞!”司马难追指了指欧阳白,又指了指李清荫,“你们,你们说得好听,肯定是有所准备!”
      “司马公子此言差矣,你可以快马至玄城问问当时的办案官员,问他们是否将这块武林盟主令交还给了欧阳白。若是我没有猜错,恐怕在他们那儿,还留着一块武林盟主令呢。”
      “你……”
      “你还不明白吗司马难追!这根本就是蓄意栽赃,武林盟主令?哼,你到城里找家稍具规模的玉石加工店,花几个大钱,要做几块就有几块。几千两银子换三十几条人命,让真凶还逍遥法外,真是值了啊。”
      “我……我……”
      “我劝司马公子你还是回去查一查你们家跟谁有过节。欧阳白无缘无故杀你们司马家一家老小作甚?何况你还跟他结了兄弟只好,他有杀人动机吗?”
      “可是……”
      “一块小小的武林盟主令就能让你中了小人的反间之计,亏你还跟欧阳白兄弟一场,这兄弟还真是白当了……”
      司马难追被李清荫说得节节败退插不上任何话,终于憋红了脸,到最后终于爆出了一个专业术语:“不在场证明——!!!”
      静——
      司马难追呼呼喘了两下,指着李清荫质问道:“就算证据不够确凿动机不够明确,只要欧阳白没有不在场证明,就是与此案相关的嫌疑犯!”
      心想着哟呵小鬼还有两下嘛知道扣个嫌疑犯之名拖延时间让你去查个清楚,李清荫摇扇道:“六月初五晚是吧?真不巧,那天晚我跟欧阳兄喝酒聊天。”
      “你不算!你跟他一伙的!你有意偏袒!”
      李清荫挑眉道:“那我再找出一个人来证明,你就能对此事作罢吗?”
      “当然!”
      “翠儿!”
      “诶~来了!”
      只见李翠儿牵着满眼红心不断流口水的薛子期缓缓步入公堂。
      “民女李翠儿见过薛大人。”
      薛丕一看自己的儿子在下面如此丢人,不禁皱眉道:“孽障!你这是成何体统!”
      被老爹怒喝一声,薛子期这才清醒过来,茫然四顾发现自己居然站在公堂。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薛子期这一环顾可不得了,他顾见冤家李清荫这居然站在自己旁边!薛子期哀嚎一声,滚也不是不滚也不是,双腿开始发抖,难道李清荫要告他那夜强X?这要是被爹知道了就完了啊!
      李清荫眯起细眼道:“薛子期,不用怕。我只在此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一听是“如实回答”,薛子期整个人都快跪到地上去了,李清荫忙伸手去扶,趁此空档轻声道:“你若是都应了我的问题,我保你无事,否则……呵呵。”
      “没用的东西!问个话都那么麻烦!”
      “薛大人息怒。方才我令李叔火速请薛公子前来作证,薛公子一听是人命关天的要事,便随李叔赶来,李叔武功高强,薛公子凭着一颗仁义之心拼死赶上,此时体力耗尽才会如此。”
      经李清荫这么一说,薛丕的脸色倒是缓了一缓。
      “薛公子年纪轻轻便如此仗义,而且天赋异禀,是个练武奇才。来日一定飞黄腾达,光耀门楣啊!啊,不过,薛公子目前体乏,还烦请大人赐个座。”
      薛丕用眼神示意,师爷命人给自家少爷搬了把椅子坐。薛子期瞧着自己老爹薛丕虽不言语,心里其实乐开了花,心道这李清荫嘴皮子果真行,还是乖乖他听话罢。
      待薛子期坐定,李清荫道:“薛老弟,我可问你,上个月,啊也就是六月初五,你是不是跟我,还有欧阳兄,在三醉村外竹亭饮酒聊天?”
      薛子期想了想,忙点头道:“是,是。”
      “我们是不是从戌时一直喝到了丑时?”
      薛子期再想了想,接道:“没错,没错!喝得太尽兴了,差点回不来,呵呵,呵呵。”
      李清荫笑着拱手作了一揖,道:“大人,我的话问完了。”
      薛丕捋了捋胡须,点点头,正要断案。忽听得外头有人喊:“曲老爷来了!”
      李清荫和李翠儿同时皱起了眉。
      不该来的都来了,这回,可有的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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