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笑风尘》各高校DTRSKB组

8、美人过关 牢内相见

　　三醉村的牢房，不大。这里并没有出过惊天动地的案件，也没关过什么了不得的人。算起来其中最了不得的还是现在正在打坐的某武林盟主。不过没有人担心这个武林盟主会逃，第一，欧阳白处事，与其说是光明磊落，倒不如说是有点木讷，越狱这种事情，有点超乎他的道德准则。第二，也是重要的一点是，欧阳盟主是个路痴，越狱这类活动的方向需求对他来说太高了。
　　牢门口只设两个守卫，在这里当守卫就等于是接了最无聊的差事。围观不到大侠飞檐走壁来劫人，也调戏不到前来探望的貌美少女或少妇，连收到的小费都比城里的少得多。哦，说到过来探望的貌美少女，之前有一个，曲家小姐嘛，以前他们还有个盼头，盼着欧阳白天天入狱，然后就他们能看见曲小姐这个美人胚子了。不过人家后来被皇帝带走了，这个三醉村的守卫们就显得越发寂寞了。
　　今天，欧阳白作为犯罪嫌疑人，又一次入狱了。守卫们没有像以前那么兴奋，管事的临走还交代了一句，不准让李清荫进去，让守卫们尤为失望。李大款都不让他进，他们找谁揩油水去？
　　今日天气晴朗，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但是守卫大哥的内心却是愁云惨淡。正当他们无语望苍天之时，一只纤细的手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守卫收回视线，定睛一看。眼前居然站着个浓妆艳抹的少女，穿的是绛紫色玫红纹高领褙子，一头奢华的金钗，长发飘逸，手挎着食盒，眉心一点美人痣，媚眼如丝，笑盈盈地往守卫俩每人手上塞了一锭银子，也不知是哪家的黄花闺女，这装扮，这出手，不富即贵啊！守卫啧声叹道，问：“姑娘您这是要找哪位？”
　　这似乎难倒了美人，她欲言又止，只张嘴，说不出话来。
　　守卫俩面面相觑，哑巴？啧啧啧，长这么好看不会说话，真可惜。不过给钱的就是大爷，这并不影响他们无微不至的服务态度。
　　“这牢里也没多少人，我报给你听啊，你要是听到是你要找的人，你就点点头，啊。”
　　美人盯着守卫，抿了抿嘴巴，点点头，示意听懂了。小模样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我想想啊，有……张二虎，王大石，李梦，郭小奕……还有，还有那啥，那今天来的那什么盟主叫啥来着？”
　　一脱口盟主俩字，美人拼命点起头来。
　　“哟呵，老张你别问了，看来就是来看那武林盟主的。没想到那傻盟主还挺有桃花运的嘛，走了个曲家大小姐，又冒出了个美人来。弄得老子也想坐两天牢等美女了。”
　　“好了好了老马，甭做梦了。快带人家小姐进去，真是的，再外面站着就中暑了。”
　　“好嘞！”老马引美人往牢内走，一边走一边还嘀咕，“这天这么热，小姐你穿那么多干啥？嘿嘿，怕被人欺负？”
　　美人闻言抱紧了食盒，一脸胆怯，生怕被人吃了一样。惹得老马发笑：“放心吧您，我老马家里那婆娘凶着呢，要被知道碰了别的女人一根汗毛，她还不打死我。诶，到了。门给你开着了。那盟主就在里面，小姐你啊，进去跟他好好叙叙。门我先锁了啊，半个时辰过后来开门带你出去。那我先告退了啊。”
　　美人点点头，待老马走远，正想发个感叹，只听得背对他打坐的欧阳白忽道：“你这又是何苦。”
　　“你知道是我？”美人居然出声了，而且是清亮的男声，“真是奇了。翠儿的易容术还没遇到几个能识破的人。”
　　“跟易容术无关，我能读人气。每个人的气都不一样。”
　　“好吧好吧，欧阳盟主内力深厚，我李清荫佩服，佩服。”李清荫再不似方才装着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拱手笑道。
　　欧阳白转过身，沉默了一阵子，叹气道：“够了。我知道你想帮我。”
　　“知道你还不配合配合？”李清荫挑眉道。
　　“……你别趟这条浑水行不行？”
　　“不行。”李清荫回答得斩钉截铁。
　　“……”
　　“凶手到底是谁，我想你心中定是明白个七八分。首先，你那死对头曲家居然为了这件事赶到公堂为司马难追出头，还不惜得罪我，就足以证明他与这案件脱不了干系。其次，这次白痴到极点的犯案手段与前几次一模一样，有几桩还直接牵扯到玄城势力纠纷，凶手后台肯定不一般……”
　　“别说了。”欧阳白冷冷地打断了李清荫，“深究下去有害无利。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顶多让我做个半年牢……”
　　“又是坐牢！欧阳白，人生苦短，你还有几年牢能坐的？你都已经把你的未婚妻坐走了——”
　　“别说了！”
　　李清荫还从没见过欧阳白发火，此时只是怔怔地望着欧阳白。
　　欧阳白痛苦地抱头道：“要是那一次我没有带人去查，小醴也不会……”
　　李清荫轻笑了一声，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结果都是一样的，就算你那一次有没有去查，曲辛夷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她总不能陪你一年一年耗下去，当上皇妃，只不过做了个顺水人情解了你的秋后处斩，你就对她感激不尽了？哼。”
　　“你不要用你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
　　“你也不要把这世间的人想得太美好了，欧阳白！我李清荫是有看走眼的时候，但都是错把禽兽看成了人，决没看错过一个好人！如果她真心爱你，她宁可陪你浪迹天涯都不会进宫做皇妃！她有吗？如果她真心爱你，她掌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害你的那群狗人给一锅端了！她有吗？！”
　　“她一个女儿家，活得也辛苦……”
　　“好！她是女儿家，你就原谅她！我是男儿家！我活着不辛苦！你就不必再怜悯了！我李清荫还真的较上劲了！这件事，我还就要闹他个天翻地覆，查他个水落石出！”
　　“你别任性了……”看到李清荫一副女儿扮相，还气了个嘴歪，欧阳白此时真是想笑都笑不出。
　　李清荫看欧阳白心情好了些，便坐到他身边，好声好气劝了起来：“这不是任性。欧阳，玄城我比你熟，怎么说也是官场里滚大的，决不会亏了自己。你把能提供的线索都告诉我，我定能保你无罪。”
　　欧阳白摇摇头，李清荫急了：“你看，他们有了一次就有两次，有了两次就有三次，这样反复下来，你下辈子呆牢里的时间都比住家里的时间长了，这还怎么过日子？你就相信我，我闯祸了还有老爹给我擦屁股呢，不怕！”
　　“你不怕，我可怕。”欧阳白淡淡道。
　　“你怕什么？我认识的欧阳白可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不是贪生怕死。我是担心你。”欧阳白看着一脸眉飞色舞的李清荫，柔声道。
　　被那双乌黑清亮的眸子盯得有些不自在，李清荫偏过头，低声道：“担心我？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是担心，别的不想说。我嘴皮子没你好，说多了你肯定又能用一堆歪理掰过去。”
　　“切。那多谢欧阳公子关心，我李清荫此次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线索也不需要你给了，给个武林盟总舵地址总可以吧？”
　　“你要去那里干什么？”
　　“你别管，在纸条上给我就行。”
　　“你啊……”
　　……
　　“好了，地址都给你，还不走？”
　　某大款突然间小市民起来，学李翠儿叉腰道：“用两锭银子买了半个时辰，不呆白不呆。”
　　“牢房里有什么好呆的？”
　　“因为你在啊。来，让我靠一靠。”李清荫一身女儿装束，坐在欧阳白身边，把头枕在欧阳白肩上，还真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二人无话，等到老马偷笑着前来开了门。
　　“好了好了，小两口不要再亲亲我我了，时间到了啊，以后欢迎来看啊。”
　　李清荫又扮起了姑娘家，理了理几绺发丝，幽怨地朝欧阳白看了一眼，看得欧阳白全身鸡皮疙瘩，方才满意地便跟着老马出去了。
　　出门那一刻，欧阳白突然道：“要小心。”
　　李清荫再一回头，眼神不再矫情，此刻他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来传达他的坚定，以及关心。
　　待到脚步声远去，欧阳白深深叹了口气。
　　他打开食盒，里面放着几个他常吃的炒菜，还有一壶酒。他先打开酒闻了闻，够烈，猛喝三口，爽得他直咂嘴，胃也跟着暖了起来。
　　每次小醴来看他，走之后内心总是抑郁不已。这次看他的人是李清荫，走之后他感觉轻松了不少，不知道是这酒的功效，还是那个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