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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小产 ...

  •   这件事了了之后,日子平淡而过。夜棠虽有孕,但每日晨昏定省,从来不缺。王夫人对此极为满意。而玉瑶的事儿闹成了如此,王夫人也不好再提起旁的话,因此也就把此事暂放下了。夜棠自查出有孕后,呕吐喜酸便开始厉害起来,怕以后进宫不便,王夫人便递牌子往宫里请见。皇后知道夜棠有孕十分高兴,不仅吩咐让夜棠以后少进宫里,更是赏下了些宁神安胎的东西,交待夜棠好好养着。
      日子过得倒快,转眼春夏过已至秋时。这日夜棠早起,落缤上前来伺候着。夜棠今日要去景王府,想了想挑了件水红刻丝连理枝粉紫镶边亮缎褙子,下着真红绉纱马面裙,落缤又从那香楠梳妆箱的底层里取过琉光凤钗来带了,给夜棠披上红锦金线团花披风,才算收拾妥当。
      一路车行至景王府,夜棠现在肚子已经隆起,出门很是不方便,平日里命妇们能推的往来,都推去了。只是景王妃毕竟是亲姐,这才前来。
      到得王府,从东边角门直接进了王府后堂。夜棠由一个嬷嬷领着,沿火堂北走,便到了王妃院子的东门。这边已经有丫头们迎了出来,那嬷嬷便止步不前,由丫头领夜棠穿过游廊进了正堂。景王妃见夜棠身形不便,免了她的礼。此时已有一些命妇到了,见夜棠来了,便往东让。夜棠推辞不过,这才在王妃左手边椅子上坐了。
      “有些日子不见,你倒是丰腴了不少。”
      “娘娘见笑了,这段时间吃得挺多。”
      “三少奶奶看着还算精神,我当初怀我家小果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省心。”说话的是许尚书家的儿媳方氏,与夜棠还算得上是表亲,所以言语间也随便些。
      “看这肚子,倒有些男胎的相。”一位夫人笑道。
      “那可真是托言了。”景王妃显然兴致也高。
      夜棠羞道:“哪里就能看出来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俗话说尖儿圆女。看你这肚子尖尖的,定是个男胎。”许氏笑道。
      “那不成螃蟹了。”夜棠一番话把众人都说得笑了起来。
      景王妃也笑了:“说到螃蟹,虽说离吃蟹的时节还早了点。不过江南那边把新出的蟹进了一些来京里,今日正好尝尝鲜。”说完又转向夜棠:“蟹寒,你可不能吃。”
      “这么早就有了,怎么运过来的?”
      “说是把那蟹养在清水里,水里加些水草,一路快马运过来的。”许氏家里原是江南的,自然熟悉。“不过估计到京里,十只也只得剩下两三只了。”
      “怪可惜的。”一位夫人可惜道。
      “没法子,谁让京里不出这个。我原来家里的时候,每到蟹肥的时候,掰开一手的黄,庄户人家也吃这个,可惜到京里倒成稀罕物了。”
      正说笑间,下人来传道席已经摆好了。
      景王妃这才携众人穿过游廊到了西门,沿一竹道又过了一道假山,这便到了水边的花厅。萱儿已经准备好,在一旁伺候着。景王妃赐了座,萱儿吩咐道:“先取十五只,剩下的还蒸着。”一边给王妃上蟹,下面自有丫头们给席间的太太们上蟹。夜棠不敢吃蟹,只在一旁喝小母鸡仔煨的汤。
      席间正吃着,景王妃突然叫了声哎哟,突然趴在了桌上。把一干人等全部惊着,只见景王妃桌上的盘碟被拂了一地,景王妃趴在桌上浑身发抖,似有极大的痛楚。夜棠吓得丢了碗便扑上来照看,那萱儿也是吓得忙丢了手上的剪子扑了上来。只听下面一位夫人尖叫道:“不得了啦,娘娘,娘娘下面见红了。”
      夜棠一惊,忙要弯腰查看,却又顾着肚子,还是萱儿细心,忙把景王妃扶顺再细检查,一看到血脸都白了一半,忙一边唤婆子来抬动,一边使人去报王爷传大夫。那许氏是个机灵的,看情形忙把自己的披风取了来给王妃披上,又助着婆子们把王妃转到了室内。
      刚把王妃安置好,这边便看到景王在屋外气急败坏问道:“王妃呢,王妃在哪个屋里。”
      萱儿忙出门把景王迎了进来,只见景王披风都没有脱拿着马鞭就冲了进来,直奔塌前唤道:“云儿,云儿。”一边摩搓着王妃的手。
      夜棠等人忙退到了一边。众人见王府如此,也不好留,便慢慢告辞而去。景王也顾不得礼数,点头算是。一时间人去屋空,只留夜棠还在。
      那景王也不管旁的,只一边摩搓王妃的一边轻唤。夜棠看着心里难过,劝道:“王爷也不要太过担心,一切等大夫来了才有定数。”
      景王却不说话,眼里显然没了旁人。
      夜棠心下暗度,看这情形景王分明是对姐姐十分上心,却又疑惑为何平日里感觉十分冷落,一个夫人一个夫人地纳不停。
      可巧封晋今日去了外间,一家子人全撒出去找,快把城里翻了个底儿朝天,才算是找到。景王在家里一面死催,一面让人去太医院找太医,在家里却是越来越暴躁。一干人等吓得只是埋头做事,只有夜棠敢劝两句。
      等封晋赶回来,可巧太医也到了。两人见情形已是明白了八分,对望了一下,封晋赶忙上前诊治,太医则吩咐人去烧水,一边劝道:“王爷请回避一下,孺人也请回避。血光不吉。”
      景王只是不理,又来了一干人等死劝,说是不管王爷自己,傅家的孺人还在这里,也该照顾一下,景王方挪了步。
      景王邀夜棠到偏厅,一边对夜棠道:“倒是对不住你。你有身子的人还受这种不吉。”又吩咐送茶,夜棠只是摇头。
      一时坐下了,景王这才叹道:“我对不住你姐姐,她有身子的人了我还呕她。”
      “不怪王爷的,姐姐都不知道这事儿,还吃螃蟹呢。”
      景王听了,半晌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用手抹了抹脸,悔道:“早知如此,我定不呕她。傅夫人,我算是你姐夫,私下叫你一声妹妹应该也不算过吧。”
      夜棠见景王屈尊降贵,哪里敢说不字,忙道:“姐夫随心便是。”
      景王点头,缓缓喝了口茶,突然问道:“妹妹,你可知王乙新现在在哪里。”
      夜棠本来茫然,却看见景王眼神有些凌厉,突然有些害怕:“姐夫为何突然问到我家表姐夫?”
      “你家表姐夫?不是你家表哥吗?”景王愕然。
      夜棠奇道:“哪里是表哥了,姐夫从哪里听来的。王乙新娶的是我姑妈的女儿,听说现在正外放历练呢。说起来我那表姐夫是个博闻强识的厉害人,当年也不管家里人反对,硬是考学前先去四处游历了一番,见了好多世面。以前只见过他一面,听他说起四处的风物人情,十分向往。”说到这里,夜棠很是羡慕。
      景王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只喃喃道:“是表姐夫么?还外放了?”
      “是呀,表姐夫以前说男儿志在四方,还说河山之秀丽非亲见能体味,所以很是喜欢在外面游历。要不是后来姑妈硬逼,他还不愿意回应天呢。后来考试中了榜便外放去了。”
      景王听了也不说话,转头望了望正厅里,突然神情变得十分忧伤。
      不多会,封晋与太医一同进了偏厅,景王和夜棠都急切地站了起来。
      封晋上前拜道:“禀王爷,王妃小产了。”
      景王一听,颓然坐下,抚额道:“王妃身子怎么样了。”
      太医道:“王妃小产,气血亏虚,需静养。”
      景王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只摆摆手算是。封晋太医看情形,便恭敬退下。
      “姐夫,我去看下姐姐。”
      “去吧。你好好劝劝她。”景王似乎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是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
      “是。”夜棠福了一福,去了正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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