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的杀意》何白羽

19、五（3）

　　才稍微感觉天气有些变热，顷刻间，伴随着一阵大雨，气温总算是回到了30度以下。
　　程罗佩打开了电视，电视上正在播出早间新闻，他看了看手表，才早上7点，离上班还有一些时间。
　　不如先看会儿电视吧，程罗佩想到。
　　自己昨天折腾到将近凌晨两点，或许是因为太晚的缘故吧，回到家后自己冲了一个澡，本想在天亮前在抓紧再睡会的，可是却是一直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坐到自己书桌前继续思考着这个案件。
　　首先是这个密室，不过或许这不算是密室，因为根据林明的证词，当时厕所的门根本就没锁。
　　程罗佩仔细回忆自己昨天看到的现场的情况。
　　如果没锁的话，那就根本不算是密室，或许凶手当初就是这样想的，只不过是自己给想复杂了罢了。
　　霍清的尸体当时是被发现倒在地上，死因具现场初步调查，是□□中毒身亡。
　　又是□□，唉——
　　程罗佩叹息了一声。的确，这本该是用于金属制造和医疗行业的，如今却频频出现在杀人和自杀的现场。这也许也是推理小说的功劳吧，现在人人都知道这种强碱是“毒药之王”了。
　　当时自己还询问了酒保，不过和林明说法有所不同的是，因为当时自己正在和一位常客聊天，所以并没有注意厕所的具体情况，只是大致上感觉那段时间没什么人去过而已，偶尔有一两个人去那儿呕吐，不过很快便回来了。
　　可恶，当时最重要的人除了林明，其他全部都喝醉了，最早也得等到第二天他们酒醒了以后，不过不要紧，杀人凶手应该就在他们中间，甚至，已经知道具体是谁了，只不过，还没有证据而已，所以说，现在自己的首要，就是破解这个杀人手法。
　　回忆着几个小时以前所发生的事情，程罗佩心里想道。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陶少然应该就是凶手，不过就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林明也有完美的作案时间，毕竟，霍清的尸体是他发现的。
　　程罗佩又回忆起了那个酒保的证词，当林明进入了厕所以后，大约是过了不到一分钟地时间，他才跌跌撞撞地从厕所里跑出来，嘴里还嘀咕着：不好了，死，死，死人了！
　　开始那个酒保还没有在意，因为当时林明看样子虽然表面上还清醒，不过从他的一身酒气就可以闻出，他喝了不少的酒。所以酒保就认为他是喝醉了酒乱说话。
　　不过随后便真的有顾客好奇走进了厕所，随即众人便听到一声惨叫声，酒保这才意识到，林明说的话是真的。
　　为了保险起见，程罗佩还调查了这个酒保的具体情况，经过调查得知，这个酒保和霍清他们一伙人是八竿子打不找边的，他这才放心。
　　在询问那个酒保之前，程罗佩也对林明进行了询问。
　　“我仅仅是对人体的动作进行判断这个人的内心状况，也就是说，如果他像一个木头人似地在那一动不动地进行回答的话，我也没什么办法。”
　　“那么面部微表情呢？”
　　“微表情？老天，我不是那个lightman博士，没那么神。这需要惊人的观察力，因为要知道，这种表情的存在速度是四分之一秒。”
　　程罗佩想起了在正式询问林明前自己与钱然的那段对话，钱然非常明确地告诉他，这种微表情的识别虽然不是没可能，但是难度非常大，就钱然的肉眼观察力来说是显然不够的。也就是说，自己只能靠线索和推理来证明问题了。
　　之后的询问正如程罗佩的预想，林明在经历了之前钱然对他的“测谎”之后变得十分谨慎，犹如木头人一般，一直把头低着，而且整个人除了嘴巴以外几乎是一动不动。
　　程罗佩按照程序对他进行询问，和预期一样，整个询问过程十分地单调、乏味，不过好在程罗佩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他之前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人。而林明则好像一直希望这询问快点结束，程罗佩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任何多余的话他都没说。
　　不过比起那些什么都不肯回答的“顽固分子”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地令程罗佩感到欣慰了，至少自己需要了解的林明都说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让程罗佩不得不去考虑。
　　没错，就是霍清还有可能是自杀！
　　霍清独自一人借口上厕所，而实际上却是去厕所服毒自杀，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但是，每当这个想法冒出来，程罗佩就会感觉到这个做法并不是非常自然，想想看，在老同学聚会的时候选择自杀，也太不会挑时间了吧！
　　哦，不，等等，也许，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程罗佩顺着这条思路继续推理下去，如果霍清在临死之前故意造成一种假象呢？而且这种假象是故意让我们警方认为这是别人干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也太险恶了。程罗佩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他不敢想象，一个刚刚踏入社会没多久的年轻女性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害死别人，而且，这仅仅是因为吃醋。
　　其实，现在也可以结案了。程罗佩心里想道。
　　确实，现在前一个连环杀人案的证据也已经差不多了，基本上可以断定是霍清作案了，而如今，霍清也已经死亡，向上级提交的报告也完全可以以自杀来敷衍了事。
　　但是，自己绝对不允许这么做，不为什么，就是因为自己是刑侦大队的队长。只要自己当警察一天，自己就要为自己的工作负责！这是当初自己刚刚从警校毕业时说的，如今，自己则常常用用这句话来教育自己的手下。
　　绝对要让真相公之于众，程罗佩在心里暗暗发誓。
　　可是，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虽然目前所有的线索都偏向于他杀，但是，有关于自杀这种可能性，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程罗佩拿出了一张白纸，他想把至今为止所有的思路全部写下来。
　　首先，3月23号晚上，陶少然在夜归途中发现了第一具尸体，随后，24号，霍清发现了第二具的尸体，之后的将近一个月，案件进入胶着，不过，我们还是推断出凶手是霍清。
　　叮铃铃——
　　伴随着一声电话铃声，程罗佩放下手中的笔。
　　他拿起话筒，听筒里传来了李羽的声音：
　　“喂，程队吗？”
　　“嗯，是我，怎么，你也没睡啊！”
　　“我睡不着，告诉你，我刚刚有一个重大的发现，这应该就是霍清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的决定性证据！”李羽的语气中透露这一股兴奋之情。
　　“是不是找到行凶时穿的血衣啊？”
　　“差不多了，我刚刚也是因为睡不着，和你一样，我突然想到了关于前一起连环杀人案还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所以，我连夜向领导申请搜查证，虽然不太情愿，但是领导还是当场批准了，说什么以后要这种东西早点来，不要深更半夜的。”
　　“说重点的。”程罗佩有些不耐烦了。
　　“好的，我们在霍清的家中找出了柳叶刀，橡胶手套，甚至还在她家的冰箱里找到了那个不见了的心脏，根据钱然刚刚的DNA鉴定，确实是第一具尸体的，也就是王芸丽的。她的家人当时吓得半死，心脏由保鲜袋一层层地包好，放置在冰箱的最底层。霍清的家人甚至还不知道有这些东西。”
　　“嗯，做的很好。我还在整理这几天的调查思路，那好，具体情况明天局里再说，就这样了，挂了啊！”
　　“嗯，再见！”
　　程罗佩放下电话，从新开始整理思路。
　　为什么要将王芸丽的心脏单独保存呢？或许，这是准备有一天告诉自己或陶少然，你的情人的心现在再我这里！
　　想到这里，程罗佩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既然如此，那么先前那个关于自杀的推理也有理由成立。
　　因为恨，竟然如此下手。程罗佩不由一阵心惊肉跳，这个女人的心实在是太可怕了。
　　程罗佩伸手去拿手边地咖啡，这才发现咖啡已经全部都冷了，他苦笑一声，将已经凉了的咖啡一饮而尽。
　　因为是速溶咖啡，所以并不是很苦。程罗佩伸手去看手表，指针告诉他，此刻已经是凌晨4点了。
　　现在如果睡的话早上会头痛的，程罗佩想道。
　　也好，那就看会书吧！
　　说着程罗佩拿起了前几天没有看完的一本小说，那是《血字的研究》非常地经典，程罗佩记得第一次看的时候才小学三年级。如今，这全套福尔摩斯小说自己已经看了数不清有多少遍了，反正自己记得是每看一遍自己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已经是早上7点了，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先看会电视。
　　早间新闻中，着重报道了昨晚的案件，看着这一幕幕的画面，程罗佩苦笑一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不过，真相已经渐渐浮出水面了。这一点，程罗佩已经深深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