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苍耳在侧》谁家年少

12、小师妹

　　“明德大神，桃夭。”宴会后众仙散去，苍耳追上返回明德仙境的明德大神和桃夭。
　　桃夭不愿意和苍耳说话，撅着嘴拉拉父仙的衣袖小声道，“父仙，咱们快走。”
　　明德大神微笑着慢下脚步，转身问已经赶上的苍耳，“苍耳上神有何事？”
　　“父仙，别和他说话！”桃夭皱眉阻止，抬头撞上苍耳的目光，没好气地将头别向一旁。
　　“大神和桃夭走得实在匆忙，苍耳还没来及向两位正式道别。”苍耳见状也不恼，依旧仙风道骨般温和地笑着。
　　明德大神摆摆手不以为意，“苍耳上神实在客气，这些年桃夭有劳苍耳上神照顾，何必多礼。”
　　“哼！我才不稀罕出尔反尔的人照顾！”桃夭气呼呼地自言自语。
　　苍耳轻笑，“看来桃夭是有所误会了。”
　　“误会什么？苍耳上神是上神，怎么可以骗桃夭这样道行浅薄的小仙？当初信誓旦旦说什么收桃夭入门下，今天又一副假仁假义说早就起誓不收弟子！上神就可以说话不算数么？那苍耳上神这些年为什么还要桃夭学这学那，记这记那！”桃夭说到伤心处，瘪着嘴流出泪来。
　　“桃夭。”明德大神有些无奈地制止女儿，可惜桃夭的眼泪如同溃堤般猝不及防。
　　“桃夭，我是起誓过不收弟子，可也承诺过，只要你愿意，十年忌后可以投至至善阁门下。”苍耳强忍住笑意缓缓道。
　　桃夭泪眼婆娑地望望一脸笑容的父仙，又望望强装正经的苍耳，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可笑的。
　　“还不明白么？”明德大神笑眯眯地拍拍桃夭的脑袋，“苍耳上神的意思是，只要桃夭愿意，以后可以做他的师妹。”
　　做苍耳上神的师妹？桃夭的脑袋乱成一团，她没有听错吧？她可以做苍耳上神的师妹？投至门下？投至至善阁门下？不做弟子而是做师妹？天下有这等好事？！
　　桃夭顾不得擦眼泪，半信半疑问苍耳，“此话当真？”
　　苍耳肯定地点点头，“千真万确。”
　　桃夭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她快乐得连苍耳离去都忽略了，等高兴劲过去才猛然上前追赶，“苍耳上神！”
　　“什么？”苍耳笑意盎然地注视着满脸通红的桃夭。
　　“恩，那个，”桃夭有些忸怩，“刚才错怪你了，对不起。”
　　“就算你欠我的吧。”苍耳俯身到桃夭耳边，轻声道，“以后记得还我。”说罢翩翩然离去。
　　桃夭羞得满脸通红，想到不久后就要喊苍耳师兄，开心得有些找不着北了。

　　回到明德仙境后，桃夭好不容易从狂喜中清醒过来，她跑到桃花园，敲了几次石头，终于等到了一脸倦容的微式。
　　“桃夭。”微式勉强地扬起笑容，他脸色苍白，看上去极其疲倦。
　　桃夭吓了一跳，跑上前扶住微式，四处找寻了一圈才问，“微式，你怎么了，小邦呢？”
　　“本尊没事，本尊正在恢复最后一层法力，所以耗费了太多精力。邦柏执这段时间一直为本尊护法，本尊让他休息去了。”微式缓缓坐到桃树下，仔细打量着桃夭问，“最近过得好么？上次后你父仙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今天我还和父仙去参加静思仙子的三百年寿宴呢，微式你去过天宫没，那里到处都金碧辉煌，可神气了！”桃夭的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想把见到的一切都告诉微式。
　　“桃夭喜欢那里么？”微式认真地问。
　　“其实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那里很气派，还有穆君大神也很气派，特别威严。”桃夭在微式身旁坐下。
　　“桃夭若喜欢也不打紧，总有一天，桃夭也会拥有这一切的。”微式往远方望去，眼神变得阴霾犀利。
　　桃夭有些不习惯，她拍拍微式的手臂道，“微式你说什么呀，我没说喜欢，而且那是天宫，不是一般人可以住的。”
　　“本尊说你住得，你就住得！等本尊法力完全恢复，普天之下，只要是桃夭想要的，本尊都会亲手送到桃夭面前！”微式面色阴沉，眼光坚定灼灼。
　　桃夭有些害怕这样张狂的微式，细打量下，她发觉微式的面容又发生一些变化，虽然模样还如从前，但整个面相变得更加成熟，她有些畏惧地开口，“微式，你这样子，我有些害怕。”
　　微式闻言立刻缓下脸色，面带笑容地看着桃夭，“对不起，本尊最近实在太累了。”
　　“没事，”桃夭这时才顾上说重点，她拉着微式的手难掩兴奋，“微式，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找到唤醒蓝蓝的法子了！”
　　…
　　“不行！”待桃夭说出想潜入仙园盗玉膏救蓝蓝的计划后，微式板着脸断然拒绝。
　　“为什么？”桃夭觉得几天不见，微式愈发喜欢拿架子，总动不动就沉着脸色低吼。
　　“不过是个凡人，哪里值得桃夭不顾性命去相救。”微式不以为意。
　　“微式怎么能这样说蓝蓝！再说，我们这样做不也是为了小邦么，你就算不管蓝蓝，也想想小邦呀！”
　　“他不过是个典当了魂魄给本尊的奴仆，全然不值得！”微式不容分说地拒绝，眼中轻蔑之情毕现。
　　桃夭噌地站起身，抑制不住颤抖道，“难道在微式眼里，只有自己才是高贵的，旁的人的生命都可以视若草芥？小邦为了蓝蓝典当了自己的魂魄，这种爱的力量在微式眼中一文不值么？在微式心底，难道没有一块柔软的地方放得下感情？”
　　微式垂着头缓缓站起来，一把将桃夭搂进怀里，喃喃道，“有的，本尊心里有你。本尊不想你为任何人涉险，因为对于本尊而言，你是唯一珍贵的。”
　　桃夭手足无措地任由微式紧紧抱住，她和微式认识八年，彼此看着对方从稚气的童子长成豆蔻少年，八年来他们朝夕相处，相伴成长，对桃夭来说，微式是朋友，是伙伴，是知己，是兄长，但她唯独没把他当成异性，那种可以心生倾慕的异性。所以当微式将她搂进怀抱时，她对这八年的友谊彷徨了。
　　“微式。”桃夭茫然地轻唤。
　　“桃夭，你是本尊最珍贵的宝贝。你记住，本尊不许你去仙园盗玉膏，若你私自去了，就算盗得玉膏，本尊也不会让你交给邦柏执。所以，你乖乖听话，好好待在明德仙境！”微式霸道地命令。
　　桃夭失望地推开他，头也不回离开桃园。
　　“桃夭，对不起，这世上，只有本尊可以伤害你。”望着桃夭远去的背景，微式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