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若只如初见》凡**唱

2、章二

　　我原叫李沐帆，并不是被选入宫的李沐舟——父亲怎么舍得把他最爱的儿子送入宫中呢？偷偷地让哥哥逃跑之后，便将我叫了去。京城里没有人知道李沐舟是什么样子，便把我这个妾出的庶子送上，不是更好？父亲用娘亲的姓名来威胁我，却不知道我心底结出的那小小情果。我自是愿意来的，为了离他更近，哪怕只有一瞬也好。

　　从魏妃那儿回来，第二天便开始了训练。同屋的两个秀童共一个管教公公，每日从鸡鸣到天黑便在屋子里受训了。

　　我与方焕的管教公公恰是几天前引我进宫的张公公。我看着他那双贪婪的眼睛骨碌骨碌地转着，便悄悄拉了公公到一旁递了好处，请他“多多赐教”了；方焕却不知是不晓“人事”还是无心争宠，亦或被家里宠坏了，对着张公公竟是一脸主子对奴才的样子不得半分尊敬。

　　张公公一脸的不受用却没说什么，只是对方焕的教导明显的不尽力了。见张公公不爱搭理的样子方焕倒是生起气来，竟不认真学了。

　　我暗自摇摇头，想要在宫里活下去，哪怕只是为了熬过这五年，进退得当举止知礼都是必要的，方焕这个样子怕是会招惹祸事。不过毕竟不交心，我也不打算提醒他，将心思全放在学习上。

　　从吃、穿、行上纠正过所有的姿势，再讲解了规矩。这礼节训教也不过几日，结束了掌管着阳春宫的李公公将我们请到了一起，面子上是请我们用膳，暗自却观察着我们的举动。我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却看一旁的方焕还是平日的样子。

　　带这场晚膳结束了，李公公却请出一道圣旨，那圣旨上便是我们的封赐了。

　　我有幸得了从七品的容华，已是最高的封上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边疆将军之子。我心里头是很高兴的，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在心底能惦记我一点呢？

　　得封之后便搬出原本两人住的屋子了。临走的时候瞥了一眼身后，方焕也在收拾，被封了最低等从九品的良人的他脸上却没有一点悲色，大概是对侍寝并无兴趣吧。

　　我带着四郭子收拾一下屋子去了新房，独门独户，有着小小的庭院，小小的卧房和小小的书房。大门朝南，光线很是好，院子里还有一株杏树，并无过多的花草。那杏树开了红艳艳的花，远远看去明媚极了。我忙叫四郭子去折一支回来，就摆在床头的妆镜台上，抬头就看得见的地方。

　　四郭子应了一声便去了，床铺才铺到一半，我便接手做了。正收拾着，突听外面四郭子急急唤了一声：“主子！李公公到了！”

　　阳春宫管事的李公公？我心下一惊，不知为何他会赶到我这个小小的新封容华这里。正待放下手里的被褥出去迎他，李公公的人还未到声音却先响起：“哎呦沐贵人来，这种事情哪能劳烦您动手啊！——四郭子！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贵人，这奴才要是不顶用，您就跟咱家说一声，咱家马上给您调一个聪明伶俐的！”

　　这一番话像倒豆子似的急急地撒出来，等着李公公表白完了，殷殷地看着我，我还没反应过来。管事公公的态度太殷切，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值得他这样的地方，便小心地试探着：“也不过是小事，烦劳公公费心了，四郭子是我叫出去折杏花的。——不知公公来此有何贵干？”

　　李公公这才想起自己有正事要办，脸上笑得更开了：“咱家特地来恭喜贵人，贺喜贵人，皇上早就下了旨，要您今晚便去龙吟殿为陛下侍寝呢。”

　　很是突然的圣意，倒是没料到陛下竟然这么快便招我侍寝。有些喜出望外，又立时想起了李公公还在我眼前，便抑制了脸上的喜悦之情：“在此多谢公公转告了。”

　　“沐贵人见外了，见外了。——现下天色已晚，贵人可否即时梳妆打扮，随着咱家去龙吟殿呢？”李公公说着，拍了拍手，一众的宫女端着各色衣裳饰物鱼龙贯入。四郭子看着很快活，利索地为我准备好了沐浴的用品，正待伺候我沐浴，却被几个老嬷嬷请了出去。几个嬷嬷大概是专门负责男宠的，惯常的清洗之外还为我洗了那羞耻的地方。我早知那里会被用来侍寝，嬷嬷将手伸过去的时候还是感到有些难堪。好不容易熬了过去，我赶紧出浴，让四郭子为我更衣。被宫女太监簇拥着进了龙吟殿偏殿，李公公将我交给了龙吟殿的韩公公。待韩公公领着人出去了，留我一个在偏殿里，我紧张地绞着指头，又暗自嘲笑自己也过于女儿心态了，哪里还像男子。

　　正等待着，只听门外三呼吾皇陛下驾到，偏殿的大门被一推而开。我“霍”地一声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颤抖，跪下三呼万岁，却觉得双腿发软，是站不起来了。却听一声英朗的笑声，陛下将我搀扶起来，与我共同坐到床上。我有些不敢看他，说真的，我从未想过自己竟然真的能为他侍寝，想象起来容易接受的事情真正发生之后却变得不能接受起来，即便是从小没什么志向的我毕竟也是被当做男子养大的，突然被当做女子亵玩，哪里能受得了。

　　眼见着陛下要将唇落到我的唇上，我死死地闭上眼睛，默念着不能拒绝，这不是你日夜想的么？那吻却只是轻轻落下未曾深入，我疑惑地看向陛下，那双眸子深沉地望着我：“沐舟，你不乐意？朕不会勉强你。”

　　我抿住了唇：“沐舟毕竟是男子，心底里是乐意的，却总是觉得有些怪。”

　　“朕可不曾将你当做女子，沐舟可不要多想了，男子与男子之间也是能得趣的，朕是真心慕你。”陛下的这么说的时候低沉了声音，带着些情|欲的喑哑，再度将吻落到我的唇上。他用他的双臂拢起我来，双唇从我的嘴角缓缓滑下，一步一步地滑过我的喉结又拨开我的衣领在锁骨上流连。他用他湿漉漉的舌在我的身上作画，我感到一股酥麻，攀附住了他的肩膀，咬住下唇，禁止自己呻吟。

　　颠倒之后，陛下将我揽到怀里，如同把玩上好的玉器一般把玩着我的身体。我有些气喘，高|潮落去之后痛感袭来，我却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软弱无能。

　　“沐舟，喜欢吗？”情|欲褪去之后，陛下低声问我，又在我唇边落下轻轻一吻。

　　我掂量着该怎么回答才好，陛下却又落下一吻：“这里只有朕与你两个，沐舟尽管说实话便好了。”

　　这般的要求之下我笑了笑：“沐舟喜欢，但是沐舟很疼。”

　　“这可是实话？”陛下挑了挑眉头，却仍旧温和地抚摸着我的肩头。

　　我见着陛下并不是真的生气，便继续不正经地回：“要是陛下每次让沐舟说实话的时候都要质问沐舟，沐舟就再也不敢说实话了。——虽然并不是不能忍，但也的确疼。才刚只顾着喜欢了，可是喜欢过了，疼就上来了。”

　　陛下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这天底下的事情不都是这样？只顾着一时的喜欢，喜欢过了就只剩疼了。”

　　眼见着陛下叹了气，我自觉话没说好，又一次抿住了下唇。陛下见了却轻声笑了出来：“可是我这话说得太远，我的小沐舟恼了？沐舟啊沐舟，朕说错了，刚才的事与天底下无关，不过是一个男子满足不了他的小心肝罢了。”说着，陛下再度俯下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