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与阳》灵歧瀑

2、地脉暗涌:石试藏锋，拙力撼山

　　歧冥道试只是入门的第一步，真正的筛选，在山腹深处的“试剑台”——与其说是试剑台，不如说是一片天然的石林，石林中央立着一块巨大的“试剑石”，通体漆黑，坚硬无比，是灵歧宗用来测试弟子“灵力掌控”的法器。
　　但很少有人知道，试剑台的下方，是灵歧山脉的地脉枢纽，藏着最精纯的地脉之气。
　　苏清晏跟着长老来到试剑台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通过歧冥道试的修士。试剑石旁，一位青衣弟子正在演示：“将灵力注入试剑石，根据石面显现的纹路判断等级——显‘纹’者为外门，显‘锋’者为内门，显‘剑’者，可入核心弟子院。”
　　话音刚落，便有修士上前尝试。他们调动体内灵力，注入试剑石，石面上纷纷显现出浅淡的纹路，大多是杂乱的线条，只有少数几人显现出“锋”形纹路，引得一阵惊叹。
　　“苏师兄，该你了。”青衣弟子看向苏清晏，语气带着几分敬畏——歧冥道显剑形的事，已经传到了试剑台，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穿着短褐的少年，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苏清晏走到试剑石前，犹豫了一下。他从未刻意修炼过灵力，体内的力量总是不受控制，尤其是那股“骨痛”发作时，更是暴躁难驯。他伸出手，轻轻按在试剑石上，尝试着调动体内那股清凉的气息——那是歧冥道引灵石传入体内的气息，此刻正安静地待在丹田中。
　　就在气息触碰到试剑石的瞬间，试剑石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不是像其他人那样显现纹路，而是从石心深处，泛起一道凌厉的白色光芒，光芒顺着石纹蔓延，竟在石面上凝聚成了一柄立体的剑影！剑影悬浮在试剑石上方，剑身通透，散发着淡淡的金芒，剑鸣之声细微却清晰，仿佛随时都会破空而出。
　　“剑……剑影！是剑影显形！”长老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百年了！灵歧宗百年没出过能让试剑石显剑影的弟子了！”
　　周围的修士们彻底沸腾了，纷纷围过来，目光灼热地看着苏清晏，仿佛在看一个怪物。苏清晏却皱紧了眉头——注入试剑石的气息越来越不受控制，体内的骨痛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剧烈，仿佛有无数把小剑在骨头里搅动，疼得他指尖发白。
　　他猛地收回手，剑影瞬间消散，试剑石恢复了平静。他弯下腰，捂着胸口，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强忍着骨痛，没有出声。
　　“你没事吧？”长老连忙上前，语气关切，“是不是灵力反噬了？”
　　苏清晏摇了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语气依旧平淡：“没事。”
　　他不想再待在这里，转身就要离开，却在这时，听到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来自试剑台的边缘，陆阳所在的方向。
　　陆阳刚来到试剑台，便被几个外门弟子围了起来。为首的弟子穿着锦缎长袍，脸上带着倨傲的笑意：“凡品土灵根还敢来试剑台？我看你还是趁早滚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就是，连歧冥道的引灵石都引不动，还想在试剑石上显纹路？做梦！”
　　陆阳攥紧了手里的布包，黝黑的脸上露出几分窘迫，却依旧憨厚地笑着：“俺就是来试试，不行就算了。”
　　“试试？”锦袍弟子冷笑一声，伸手就要推陆阳，“我看你是找打！”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陆阳的瞬间，陆阳突然侧身避开，同时脚下轻轻一踏。看似随意的一踏，却让地面微微震颤，围上来的几个弟子脚下一滑，纷纷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你敢动手？”锦袍弟子又惊又怒，爬起来就要动手。
　　陆阳却没理会他，径直走到试剑石前。他看了一眼试剑石，又看了一眼远处脸色苍白的苏清晏，深吸一口气，将背上的布包放在地上，然后伸出粗糙的手掌，按在了试剑石上。
　　他没有调动灵力，只是将体内的“玄武之力”微微释放——那是与地脉同源的力量，厚重、沉稳，像扎根在大地深处的山岳。
　　起初，试剑石毫无反应，周围的嘲讽声再次响起。但几秒钟后，试剑台突然开始剧烈震颤，不是试剑石在动，而是整个试剑台的地面，都在微微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
　　紧接着，试剑石的石面上，泛起了一道极淡的土黄色光芒。光芒不是向上蔓延，而是向下渗透，顺着试剑石的底部，融入了地面。很快，试剑台的地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土黄色纹路，纹路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试剑台都笼罩其中——那是地脉之气涌动的痕迹！
　　“这……这是什么？”长老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脉纹路！他竟引动了地脉之气！”
　　锦袍弟子们早已看呆了，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陆阳收回手，地面上的纹路渐渐淡去，试剑台也恢复了平静。他捡起地上的布包，依旧是那副憨厚的模样，挠了挠头：“俺……俺好像也通过了？”
　　长老回过神，快步走到陆阳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体内有‘地脉之根’？”
　　陆阳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憨厚地笑了笑：“俺不知道啥是地脉之根，就是从小力气大，能跟石头说话。”
　　这话看似憨厚，却让长老眼中的惊讶更甚——能跟石头说话，能引动地脉之气，这分明是上古“玄武体”的特征！只是这体质太过隐秘，早已失传多年，没想到竟会出现在一个看似粗笨的少年身上。
　　远处的苏清晏，看着陆阳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终于明白，青冥道里那细微的山石震动，试剑台下方的地脉涌动，都是这个看似憨厚的少年引起的。而他体内的“骨痛”，在陆阳引动地脉之气时，竟又缓解了几分——仿佛陆阳的力量，能安抚他体内那股暴躁的剑骨之力。
　　就在这时，试剑台的地面突然再次震颤，这一次，震颤比之前更剧烈，远处的山体也传来阵阵轰鸣。长老脸色一变，惊呼道：“不好！地脉之气紊乱了！”
　　试剑石旁的灵力开始疯狂涌动，那些未能完全散去的灵力与地脉之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混乱的气流，朝着周围的修士席卷而去。修士们惊慌失措，纷纷后退，却被气流困住，动弹不得。
　　苏清晏脸色一沉，体内的剑骨之力再次躁动起来，这一次，却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强烈的感应——他能感觉到，混乱的气流中，有一股力量在呼唤他，那是来自试剑石深处的“剑鸣”。
　　他没有犹豫，快步走到试剑石旁，再次将手按在石面上。这一次，他没有刻意控制体内的力量，任由那股凌厉的气息涌入试剑石。
　　与此同时，陆阳也动了。他走到苏清晏身边，伸出手掌，按在了试剑石的另一侧。土黄色的地脉之气缓缓释放，顺着试剑石，与苏清晏的剑骨之力交织在一起。
　　一冷一热，一锋一稳。
　　剑骨之力的凌厉，在地脉之气的安抚下，渐渐变得平和；地脉之气的厚重，在剑骨之力的牵引下，渐渐变得凝练。两股力量在试剑石中交融，形成了一道奇异的屏障，将混乱的气流稳稳挡住，然后缓缓消散。
　　试剑台恢复了平静。
　　苏清晏与陆阳同时收回手，两人对视一眼。苏清晏的脸色不再苍白，骨痛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陆阳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依旧咧嘴笑着，眼底带着一丝了然。
　　长老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欣慰——剑骨与玄武体，一个引动天剑之气，一个掌控地脉之力，这两个看似平凡的少年，或许就是灵歧宗百年不遇的机缘。
　　而无人知晓，在试剑石的深处，一道细微的剑形纹路与一道土黄色的地脉纹路，悄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那是天地相契的征兆，也是双强并肩的开端。

作者有话说

　　鬼秘鬼秘想不想和我玩第五人挌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