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灵》没事干就拧螺丝

10、第 10 章

　　晚上回去，时遂还在想‘十五年前’这个时间点。
　　他还记着自己跟队长说过要尝试进入天乡谷，但上次队长没说他父母牺牲具体是什么时候，这个问队长感觉不太好，想了想他戳开金勘的聊天框。
　　【金哥，问你个事】
　　【啥事儿？】
　　【十五年前队长父母牺牲的日期是多少啊？】
　　【11.23，你问这个干啥？】
　　【接了个单子，正好要去十五年前，地点在柘安村，我查了下离天乡谷很近，就想顺便试试能不能进去】
　　【柘安村是程间老家啊，要不让他跟你一块去吧】
　　-【哦，不能了，有任务】
　　【出什么事了？】
　　【还不清楚，你要去多久？我估计明天队长要叫你来的】
　　【我尽量半天内拍完】
　　【行，注意安全】
　　金勘按熄手机，三人到了解剖室的门口，做好防护准备后走了进去。
　　解剖室里弥漫着消毒水味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败甜腻气息，无影灯惨白的光线照着解剖台上的躯体，死者赵伟胸腹部的皮肤被整齐切开，能看到暗红色萎缩成一团一团的脏器。
　　金勘：“灵气被吸干了？”
　　人类是天道眷顾的种族，从出生就会无意识的融合灵气，融合的越多身体资质就越好，中年后灵气开始慢慢分解出去，也因为这股灵气护体，非人用灵力对人类造成的伤害只有对非人的一半。
　　而被强行吸取完灵气就会是赵伟这种内脏萎缩的状态，但他胸腹皮肤发黑干枯却不是灵气被吸干所致，看着倒像是因为死了好多天。
　　程间稍微凑近了看：“心脏呢，怎么又是心脏不见了？”
　　赵伟心脏位置空空如也，连接心脏的血管干瘪的贴在旁边。
　　王晓：“还不知道，棋牌室的监控已经带回来了，赵伟是在五秒内倒地的，死前刚摸到好牌，脸上笑还挂着呢。”
　　程间往左边一瞥，赵伟眼睛微眯，嘴角还弯着，确实是在笑，看着很是诡异。
　　王晓：“现场笔录说赵伟最近牌运比以往好，还到处吹嘘自己得到了一个玉牌，能实现他的愿望，但是他们没见过。”
　　金勘：“听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程间：“家属问了吗？”
　　王晓：“张琦他们还在问，队长让你们看完后准备开会。”
　　询问室内，张琦再次安抚好情绪崩溃的赵伟女儿赵娟，继续问到：“所以，你们也没见过他说的那块玉牌？”
　　赵娟：“是的，我爸每次许愿都神神秘秘的，连我儿子想看都不行。”
　　……
　　询问结束后，陈悦将笔录打印出来给赵娟确认签字按印。
　　“好，谢谢你的配合，先回去休息吧，后续如果有补充询问，或者案件有进展，我们会再与你联系。”
　　A组办公室。
　　“赵伟老伴很早就过世，因房屋拆迁在女儿赵娟家暂住，九月二十四日开始说自己得到了一个玉牌，可以实现他的愿望，但不给家人看，晚上也不让家人进房间。”
　　“据赵娟描述，赵伟每次许愿都会在房间自言自语，他们听不清楚，像是在念经，他上次许愿就在昨天晚上。”
　　陈悦总结了重点。
　　杨钦禹点头：“这种邪灵事件肯定不止一个受害者，金勘程间陈悦，明天分区搜集类似的传闻，配合刑侦局摸排，王晓张琦继续负责鱼妖案后续，我和时遂明早先调查赵伟许愿现场。”
　　“是，队长。”“好的队长。”
　　金勘抬了下手指提醒道：“队长，时遂说接了个单子，尽量半天内搞定，具体时间你还得问问他。”
　　杨钦禹看他：“他跟你报备了？”
　　“昂。”
　　“嗯，明早如果他没时间，我会申请让B组的孔年协助调查。”
　　金勘总觉得队长的语气有点怪，他抛开那丝莫名其妙补充道：“时遂说那单子的地方离天乡谷很近，想顺便去看看能不能进去。”
　　杨钦禹正摩挲着笔录稿的手指顿住。
　　“他一个人去？”
　　“是的，本来我是想让程间陪他去的，正好在他老家，但这不是来案子了嘛。”
　　程间：“柘安村？我靠这么不巧？”
　　“知道了，”杨钦禹起身，“各位先回家休息吧，散会。”
　　月明星稀，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泥土味道。
　　杨钦禹靠着阳台护栏，望着夜空悬挂的圆月，右手手机上和时遂的聊天记录停在两天前，是时遂到家后的报平安。
　　他脑子里思绪乱七八糟一堆，想案子的细节，想明天的安排，想各种猜测各种推理，最后还是想到时遂。
　　他点开键盘，对话框的字打了又删，半天才终于点了发送。
　　【委托顺利吗？】
　　“大娘，我可以摸摸你家小狗吗？”
　　时遂隔着栅栏对正在院子里扫地的陈嘉奶奶说。
　　一只看上去才几个月大的长毛黄狗从时遂还没靠近栅栏就发现了他，浅棕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时遂，似乎是知道屋主人允许了，时遂进去的时候也没有叫。
　　时遂靠近小狗，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它的脑袋，陈嘉奶奶用带着乡音的普通话问他要不要把狗带走。
　　“您不喜欢这狗吗？”
　　“我没啥喜不喜欢嘞，我小孙子喜欢，他爸想把狗杀了吃，怕他哪天真这么干了我孙子伤心嘞。”
　　原来陈嘉他爸早就想吃这狗了，时遂心想，将小狗的右边耳朵内侧的毛翻开，果然有一块黑斑，看来陈泉大概率就是犬灵了，他用手机拍了下来，和陈嘉奶奶告别后离开了。
　　柘安村和天乡谷边缘就隔两三公里，那边还没修路，出租车也不愿往那儿开，时遂花半个小时走了过去，还没靠近山脚就感受到空气中有种力量在阻止他往前。
　　他艰难的又前进了几米，防备前伸着的手触摸到了杨钦禹提过的屏障，触感似水似烟，却怎么也捅不进去。
　　时遂捡起一颗石子往里边儿丢，也被弹了回来。
　　看来真的不行。
　　时遂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回到现实后时遂纠结几秒，没立刻把照片发给陈嘉，这个时间估计陈嘉正和陈泉在一块，要是猛然确定陈泉的身份，大半夜的没个心理准备，难保不会出事。
　　入睡前时遂想到金勘说队长明天可能会找他，便定好了七点的闹钟，倒头没多久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才看到杨钦禹发的消息。
　　【已经完成啦，队长是需要我协助调查吗？我能力已经恢复啦】
　　【好，稍后我去接你。】
　　八点左右，时遂收到杨钦禹的消息说已经到他家楼下了。
　　下楼上车后，时遂先跟杨钦禹讲了自己昨天尝试提前二十天进天乡谷失败的事儿，杨钦禹早有预料，也并不失望。
　　“但是下次不要一个人做这种尝试了，很危险。”
　　“行，”时遂从背后拿出个牛皮纸袋递给杨钦禹，“队长，这个给你。”
　　“是什么？”
　　杨钦禹接过打开，里面是几张不同尺寸的照片，最上面的是一张合照，照片里的三人看上去年纪差别不大，外人看到大概会以为是三兄妹，他手指轻抚着照片，似乎还能感受到父母的体温。
　　“谢谢，拍的很好。”
　　“嘿嘿，”时遂示意他看其他照片，“后面有枫林的风景照，还有我给你拍的那张超帅的…啊，我想起来忘了啥了，咱俩没拍合照！”
　　杨钦禹看他一脸惋惜，笑笑说：“我们下次还可以一起去。”
　　“也是哦，反正有我在咱俩啥时候都能去，那队长，我们今天的任务是啥？”
　　杨钦禹给时遂讲了昨天发生的案子，时遂听完后半晌没说话，杨钦禹趁红灯看向他：“在想什么？”
　　“玉牌…我总感觉在哪儿听过，”时遂说完就想起来了，“我昨天去饭馆吃饭，我后边那桌就在讨论玉牌！说是有人许愿黄金，然后真得到了黄金，还说那人最近经常钓大鱼，我当时还以为是骗子呢。”
　　“在哪儿？”
　　“天城大学附近，小陈饭馆听到的。”
　　“嗯。”杨钦禹打给程间。
　　程间：“队长？”
　　“北区走访重点放在湖边钓鱼的人身上，问问最近有谁经常钓到大鱼，还对玉牌许愿得到了黄金。”
　　“好的队长。”
　　车开到调查局停车场，下车后杨钦禹说就在这里穿梭，时遂熟练的的牵住杨钦禹的手，时间来到前天下午三点。
　　刚睁开眼就看到金勘转着钥匙往停车场走来。
　　“哎？队长，你不是在东区走访吗？时遂也在啊，呃，你俩牵手干嘛？”
　　金勘被杨钦禹瞥了眼，反应过来。
　　“哦…你俩是穿回来的，我这不在现实啊？那我不上班了，我要去找我女朋友，这不算违规吧队长？反正不是现实，呃，队长？”
　　杨钦禹懒得搭理他，往车的方向轻轻带了下时遂后才松开手，时遂跟迫不及待去找女朋友的金勘打了声招呼后也跟着上了车。
　　义沙小区，赵娟家所在楼层的楼梯间。
　　据调查显示，赵伟每天午睡起来后就会去棋牌室打牌，今天是节后补班日，赵伟的女婿去外地出差，女儿上班，现在家里只有他的小外孙。
　　杨钦禹敲响赵娟家的门。
　　等了一会儿，一个像牛叫的声音在门边问：“谁啊？”
　　时遂一听就笑了，这肯定是个小孩子在假装大人，小时候他爸妈如果不在家，有人敲门他就是这么干的。
　　杨钦禹：“物业，修水管的。”
　　时遂看他，心想队长你这理由也太假了吧？
　　然后就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
　　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孩儿往外瞄了一眼，觉得不对想关门，被杨钦禹一把拉住。
　　“啊！”小男孩吓得后退，两只手握着一把水果刀。
　　“嚯！”时遂刚刚还想说这小孩有点警惕心但不多，没想到人家是直接拿了把刀在手上。
　　杨钦禹掏出证件：“非人调查组查案，请配合。”
　　小男孩犹豫着一点一点靠近，快速抽掉证件后跑到了沙发后面。
　　“非人，调查局，杨，嗯嗯，”小男孩一本正经的检查着证件，“你、你们是来查我外公的？”
　　时遂：“是的，你外公疑似被非人诱导加入了邪教组织，我们现在需要悄悄的调查，小朋友能配合我们吗？”
　　小男孩用力点头：“我也觉得我外公确实不太对劲！”
　　“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呢？”
　　“他从好多天前就一直说他被神仙送了块能实现愿望的玉牌，爸爸妈妈本来说要带外公去医院的，不知道为什么没去……”
　　“外公每天都一个人在房间嘀嘀咕咕的，晚上不让人进他房间，白天趁他不在我进去找过，啥也没有，有一次我偷偷从底下的门缝看，房间没开灯，外公背对着我在房间中间直挺挺站着，看不太清，后面我就被妈妈拉起来了。”
　　小男孩说着似乎又想起那个晚上看到外公姿势诡异站着的画面，打了个哆嗦。
　　“叔叔，我外公一定是被妖怪骗了，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可以带我们去你外公房间看看吗？”
　　“可以！是这间，跟我来！”
　　赵伟的房间白天是开着门的，被收拾的很整齐，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看上去一切正常。
　　“外公的房间我妈妈每天早上都会帮忙打扫的。”
　　时遂摸摸小男孩的头：“叔叔们需要搜索一下房间，小朋友帮我们望风好吗？”
　　“望风？”
　　“就是帮忙看着你外公有没有往回走，如果有就来告诉我们。”
　　“好！”小男孩接受使命，跑到阳台蹲着去了。
　　接过时遂递来的工具袋，杨钦禹观察了一圈房间，将摄像头放在衣柜二层的棉被里，因为棉被长了一小截，衣柜这边的门关不上，如果赵伟背对着房门许愿，这个角度正好能拍到赵伟的侧面。
　　门进来就是书架，杨钦禹打开侧边玻璃柜，桌子和玻璃确实擦的干净，玻璃柜里面却没擦过，摆件上落了一层薄灰，杨钦禹将另一个摄像头直接放在了陶瓷奔跑马的身后，将视角下调，左前方对着房间中心。
　　杨钦禹安置摄像头的时候，时遂检查了房间的各个角落，确实没看到有什么玉牌，这点赵娟应该没撒谎，她肯定也找过，毕竟女儿孝敬爸爸帮忙打扫房间很正常，但不至于到每天都打扫的程度。
　　时遂把想法跟杨钦禹一说，杨钦禹也点头赞同。
　　快五点了，两人将动过的地方还原，确认没有留下痕迹后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