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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突遇怨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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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以为又一次得不到任何回答时,却不料杜行朗双手揽着两人的肩,将三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声音又低了几分,道:“嘘,这件事,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能说,我也是查了很久才得了一点消息。得亏我是这宜安镇的外人,若是宜安镇的原住民,你们别想听见半分!”说完,才放开两人,又颇为警惕地四处扭头看了看有没有人经过。
“所以,真的有户姓班的人家,这户人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尤清看这杜行朗的行为,极为不寻常,真像是知道些什么,不过也为着终于寻了些线索而高兴。
杜行朗却没直接开口,反而直起身子来,又扇了扇他那柄折扇,慢悠悠地开口道:“夏姑娘,贺公子,找在下打听消息,可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两人也知这个道理,夏尤清道:“那杜公子想要些什么?钱?”
杜行朗又“啪——”的一下合上扇子,在二人面前摇了两下,道:“在下并不缺金钱,代价自然也不是这个。二位都是修士吧,自然也知道闯荡江湖,十分凶险,关键时刻,保命要紧,金银钱财自然都是身外之物。所以杜某,想向二位要一件护身法器。”
这要求也不算难,就待贺封年要从储物戒中寻一件护身的法器时,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吵闹的声音,接着便是碗筷碎裂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几声尖锐的喊叫声。
这场还没来得级进行的交易陡然间被打断,人群推推搡搡地挤出来,现场近乎乱成了一锅粥,夏尤清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知并不是什么好事,拽住一个就要往外跑的男人,忙完道:“怎么回事?”
男人见自己被一个小姑娘轻易拽住了,也来不及震惊,挣扎着回道:“有人杀人了!”
夏尤清松开手,让他赶紧跑,转身逆着人群去二楼看,贺封年也毫不犹豫地连忙跟上。而刚刚还与两人在一起进行交易的杜行朗见这交易黄了,心想着保命要紧,也一同跟着人群向外跑去。
夏尤清刚到二楼,便见一男人,双眼猩红,掐着一酒客的脖颈,周围的桌子掀了一片,连带着桌上的酒壶碎了一地,瓷片混杂着酒液。眼看着那人就要用力,一道雪白的剑光瞬间冲向那人的手臂,见雪没将那人的手直接砍下来,只是在手臂上化了一道口子,那人就如被灼伤般迅速地松开了手。
刚刚被扼住脖颈的人一见得了自由,立马连滚带爬地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是贺封年也终于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来到夏尤清身边。夏尤清道:“这是被怨魂附了身。”
“对付这种情况,先要人魂分离,不可伤人性命。”严肃的声音补充道。
“知道了。师姐。”
方才这里的酒客早已散尽,只剩了三人。
被附身的男人,脚尖一勾,挑起了方才慌乱间掉在掉在地上的一把剑。此剑并非真真正正的剑,而是酒楼内挂着的一把装饰剑,剑柄上还挂着簇红缨。瞬间,便朝夏尤清此来。
夏尤清一见他起势的动作便觉眼熟,心道:着怨魂生前竟还是个修士。
这下可不好对付......
剑光闪烁间,这怨魂的招式进攻性极强,且对每一招的把握都相当熟练。起初夏尤清倒没觉出什么问题,越打下去,她越发觉得这怨魂的招数相当的熟悉,与她师父世独真人真像是同出一门,只不过从原来的基础上做了不小的改变,与她的招数相比更狠毒,更狡诈些。
在旁边看着的贺封年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眼看着夏尤清有些接不住他的招式,贺封年心下也有些不安。此刻他修为尽失,正常的方式肯定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剑走偏锋了,他狠狠心想。
贺封年立马咬破指尖,用自己的血在空中比划两下,血液浮在空中,就待贺封年将要画好这纹路时。那人的视线突然投来,猩红的眼神更锐利的几分,带着些震惊与不可置信。几乎是在一瞬间,那人脚下一动,将还盛着半壶酒的酒壶朝着那空中还浮着的阵法踢去。
酒液在空中洒出来,正正好好地浇在了血阵上。酒液与贺封年的血液混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响声,还升起丝丝黑雾。
阵法毁了,贺封年猛地吐出一口血,这阵法一旦被打断,遭到的反噬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
他没想到竟会出这种变故,这人竟像是完完全全地看透了他一般。那人虽打断了贺封年的动作,可方才那一分神,也让夏尤清寻得了进攻的动机,连忙用剑气在他的神庭穴和天泉穴处点了两下。那怨魂明显感到一股被驱逐的冲力,估计也意识到这样下去必定不是好事,抬腿将旁边的桌子朝两人踢过去,到窗边,手一支就从二楼翻了下去。
方才从二楼逃窜的酒客见大街上方突然跳下来一人,连连散开。
夏尤清与贺封年也紧跟着翻窗下来,见到的就是那被怨魂附身的人手里拽着一人的衣领,被拽住的那人缩着脑袋一身藏青色衣袍,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把扇子。
不是方才逃走的杜行朗是谁?
他偷偷地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类似护身的法器,被那人大手一挥,飞出十几米。
杜行朗被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吓得都快哭了,哆哆嗦嗦地向夏尤清和贺封年求救,声音支离破碎:“二位......大侠,救......救我......”
那人有人质在手,夏尤清和贺封年不敢轻举妄动。突然间,从那人身后刺来一柄剑,还未刺入体内,那人将身一转,将手中的杜行朗朝着剑锋迎上去。剑尖距离距离杜行朗的眼睛不过两寸,正待千钧一发之际,一颗珠子飞速地朝剑尖弹去,“砰——”的清脆的一声,剑尖被珠子弹开,偏离了轨迹,只是在杜行朗的脸上留下一道刀口。
刚刚从生死边缘溜了一圈又被拽回来的杜行朗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大气不敢喘,出了一身冷汗。
出剑这人两人方才见过,是韩绍德。夏尤清皱着眉头,为韩绍德的贸然出手而无语,心中暗骂了一句:蠢货。若不是她方才反应及时,此刻杜行朗必定被他那一剑刺穿脑颅了。
夏尤清对着贺封年道:“你用洗魂珠,在一旁等着,待那怨魂一脱离身体,就准备锁魂。”
“是。”贺封年立马从储物戒中取出洗魂珠,珠子又手掌般大,散发着七彩的光,他托好洗魂珠,以待时机已到,便立马将那怨魂锁起来。
韩绍德见刚才那一剑非但未杀了那暴乱的人,还差点伤了无辜的人,当着街上这么多人的面,脸上明显挂不住面子,心里憋屈,就要提剑再朝着那人刺过去。
夏尤清也看见了他的动作,连忙朝着他喊道:“别杀人!点神阙,章门,中府,期门这几处穴位!”
韩绍德见这样一个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姑娘指挥自己该如何做,心下又不得劲起来,但刚才看着姑娘,倒像是有些实力。心里纵然憋屈,还是听了她的话,用剑气照着这几处穴位点去。
被怨魂附身那人知晓这几人想如何做,只能用手中的杜行朗一招一招挡过去,可夏尤清和韩绍德只是用剑气,纵使几次三番误伤了杜行朗,也不过是些外伤,有些痛感罢了,反倒是杜行朗被这一番拉拽,晃得头昏脑涨,早上吃的东西都快要吐出来了。
任那人剑术多熟练,手上拽着个人,又被两人同时夹击,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几十招过后,便只剩一处穴位未点了。怨魂对那人的掌控力显然比最开始弱了不少,连动作都慢了几分。怨魂见自己真的要脱离,抱着死也要拉一人垫背的狠毒心理,拿了手中的剑就要将杜行朗抹了脖子。
夏尤清剑尖至那最后一处穴位,忙调转剑锋去挡那即将抹脖子的剑,贺封年见状,眼神瞥到地上的一根簪子,是刚才街上一片混乱时,一整个饰品摊子都倒了,恰好掉在他脚边一支。
贺封年抬脚将那根簪子朝着那仅剩的穴位踢去,就在见雪将那柄剑挑开的瞬间,那支簪子也恰好飞至那处穴位。
近乎是一瞬间,一缕猩红的魂魄从那人头顶窜出,正待逃窜,贺封年眼睛一眯,右手托着洗魂珠,左手盖在上面,口中默念着咒诀,将那要逃离的怨魂硬生生拉了回来。直到那缕怨魂被拽入洗魂珠,没了影子,这场闹剧才算真真正正地结束了。
劫后余生的杜行朗双腿发软,此时连站都站不住了,瘫在地上,捂着胸口,平复着自己的气息。
贺封年将收了怨魂的洗魂珠收进储物戒中,朝着夏尤清走过去。两人虽经历了这样一场恶战,但夏尤清此时还没忘了他们是要来干什么的,看着仍旧瘫在地上的杜行朗,打算等他缓过神来,再继续讨论交易的事情。
过了许久,杜行朗才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衣服经刚才那一番打斗都被扯皱了,头发也乱乱的,手上也净是尘土。他把双手在衣服上蹭干净,连忙握住夏尤清和贺封年手,连连点头道谢。
“杜某先前小瞧了二位!对不住对不住!今日多谢二位大侠仗义出手相助!救杜某一条小命,今后二位就是我亲姊妹,亲兄弟了!两位大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杜某必定知无不言言不无尽。”
夏尤清正要开口询问,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这次的谈话。
“在下韩绍德,先前未在宜安镇见过二位,请问二位从何而来?”韩绍德施施然走过来,话语中依旧带了几分傲气。
夏尤清虽对这人印象不好,但依旧做了做表面功夫,微笑着拱手道:“华清真宗夏尤清。”
贺封年同样拱手道:“华清真宗贺丰。”
“华清真宗?!”韩绍德惊叹一声,看着两人年岁明明不大,竟是华清真宗这样顶级宗门的弟子。想到自己虽天资聪颖,也不过是在宜安镇这样一个小地方有些名头罢了,他也参加过几次华清真宗的宗门大选,可毕竟是修仙界鼎鼎有名的宗门,去的个个都是天之骄子,他的才华自然湮灭其中。
如今面前这两人都是华清真宗的弟子,心里不免带了几分酸意,但面上却多了几分敬意,全然不是夏尤清和贺封年初见他时的那副傲气。
韩绍德拱手道:“方才见二位实力不凡,没想到竟是华清真宗的弟子,在下眼拙。为表赔罪,在下请二位来韩府一聚,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这……”夏尤清还想着从杜行朗那寻些消息,被他这一邀请有些为难。
但转念一想,这韩府毕竟是在宜安镇有些地位的修仙家族,也许会对他们探查真相有些帮助。她看了一眼贺封年,显然对方亦是这样想的,随后朝着韩绍德笑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诶诶!”身旁的杜行朗见刚才自己的话被人打乱,本就心里不爽,如今自己救命恩人又要被人带走,立马出声。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夏姑娘,贺公子!”杜行朗举起他那扇子,连忙说道。
韩绍德被他这毫不客气的模样给惊到了,看向他的眼神略带了些厌烦,完全忘了面前这人差点因他的鲁莽而命丧黄泉。
杜行朗也看出来了韩绍德眼里的情绪,为了表示自己非跟着不可,伸出两个胳膊,分别搂上夏尤清和贺封年的脖子,恬不知耻地说:“刚刚在下就说了,两位侠士救了在下的命,是在下的救命恩人,说是在下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再不济,亲兄弟姐妹也行。就差天时地利人和结拜了,那我的好爹娘,好兄弟姐妹走了,我不得跟着一起啊!”
夏尤清和贺封年都被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给惊到了,这才认识不过半天,就要结拜,估计再过一会,怕不是要直接生同衾,死同穴了!
贺封年小声道:“你疯了!”
夏尤清也道:“杜公子这是何意?”
杜行朗将脑袋凑在一起,用三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带上我,我能看出你们看不出来的,在下这双眼睛可敏锐得很。二位大侠带不了吃亏,带不了上当!”
夏尤清略微思考了一下他这话的可能性,心想带他一个也无妨,万一真有什么意外之喜呢?她问贺封年:“你怎么想?”
贺封年却道:“师姐,我觉得这人说的东西不太保真,今早讲的话本子简直是胡说八道。”
两人也不避着杜行朗,正大光明地讨论起他的去留。
“喂!你们好歹考虑一下啊!”杜行朗显得有些着急,差点收不住声音,“那些话本子是在下编得没错,可这种东西,就是得编得有意思才有人愿意听啊!要是二位不喜欢这剧情,等完了事儿,二位想听什么样的,在下都能说道说道。求求了......”
“那......要想让我们带上你也可以......有个条件。”贺封年朝夏尤清眨眨眼睛,转而朝着杜行朗说道。
“什么条件,贺公子你说!”杜行朗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