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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执刀夺心 ...

  •   粼的声音顿了顿,脸颊悄悄泛起薄红,指尖下意识攥紧了烬宇的袖口——那力道很轻,像怕碰碎什么珍宝,“然后……想和你去看你说的磷光藻,想在海边的木屋里等日出,再也不用躲着任何人。你是我见的第一个人类,不像长老说的那样。”
      烬宇轻轻拍了拍粼的手背:“一定会的。”
      阿柚看着两人的模样,悄悄加快了脚步,把鲛绡地图展开在掌心:“再往前半里就是汐能泉了,刚才执汐卫退走时没走远,可能在通道口埋伏,我们得绕条近路,从‘荧光珊瑚丛’穿过去——那里的珊瑚能掩盖汐能波动,他们找不到我们。”
      三人顺着荧光珊瑚丛往里走,头顶的珊瑚枝泛着淡绿微光,像悬在半空的星星,细碎的光落在粼的发梢,让他颈侧的青鳞也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走了没多久,前方突然飘来几缕黑紫色的藻丝——是小型噬汐珊瑚的触手,正朝着粼的方向探来。
      “小心!”烬宇刚想挡在粼身前,粼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指尖凝出一缕淡蓝汐能,像柔软的丝带,轻轻缠上那些藻丝。奇怪的是,藻丝碰到汐能的瞬间,竟慢慢蜷缩起来,化作细碎的光点消散在水里。
      “你看!”粼惊喜地抬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我的汐能真的能驱散它们!”
      阿柚笑着点头:“血亲之血让你的汐能带上了‘守护属性’,噬汐珊瑚最怕这种纯粹的汐能。以后再遇到小麻烦,你自己就能解决了。”
      绕过荧光珊瑚丛,汐能泉的轮廓渐渐清晰——泉面泛着细碎的银光,像撒了一把星星,泉底的水晶石折射出七彩的光,一颗拳头大小、裹着暖橙微光的晶石悬浮在中央,正是潮汐之心。而泉边的岩石上,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兽,它有着鲛人般的尾鳍,狮子般的头颅,淡蓝色的眼睛正警惕地盯着来人,正是守护潮汐之心的守汐兽。
      “守汐兽只认纯粹的鲛人汐能,而且只有无定汐者才能靠近。”阿柚压低声音,推了推粼的胳膊,“你带着隐汐珠过去,它不会伤害你的。”
      粼深吸一口气,握着隐汐珠慢慢往前走。守汐兽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淡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温和,甚至轻轻甩了甩尾鳍,为他让出了通往泉边的路。当粼的指尖碰到潮汐之心时,一股温暖的汐能顺着指尖涌入体内,像春日的海水漫过脚踝,舒服得让他忍不住闭上眼。
      怀里的隐汐珠突然发烫,珠身的蓝红纹路与潮汐之心的暖橙微光缠绕在一起,形成一道光带,顺着他的血管蔓延到颈侧——那里的青鳞渐渐褪去,露出了鲛人原本的淡粉色鳞片,像被月光吻过的珊瑚。
      “成功了!”阿柚的声音带着惊喜,“你的鳞痕在消退!”
      粼睁开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原本若隐若现的青鳞已经消失,只剩下光滑的皮肤,指尖的汐能纯粹又温和,再也没有之前的躁动。他转身看向烬宇,眼里满是光:“烬宇,我做到了!我真的能控制汐能了!”
      烬宇快步走过来,伸手轻轻碰了碰他颈侧的粉鳞,动作温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珍宝:“我就知道你可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执汐卫的吼声:“他们在那里!快抓住无定汐者!”
      阿柚脸色一变,立刻凝出汐能屏障:“他们还是追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回海商联盟准备月圆之夜的仪式!”
      守汐兽突然站起身,挡在三人身前,对着通道口发出低沉的吼声——它竟主动要为他们挡住执汐卫。粼看着守汐兽的背影,又看了看怀里的潮汐之心,心里满是感激:“谢谢。”
      守汐兽的吼声还在通道里回荡,烬宇却突然扣住了粼的手腕——那力道不再是之前的温柔,带着不容挣脱的强硬,指尖冰凉,与方才触碰粉鳞时的暖意判若两人。
      粼愣住了,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颈侧刚褪去青鳞的皮肤竟又隐隐泛起淡青,像被冷水浇过的炭火:“烬宇……你干什么?”
      “干什么?”烬宇的声音变了,之前的温和被一种压抑的冷硬取代,他的目光掠过粼的脸,直直落在粼怀里的潮汐之心上,那眼神里没有了欢喜,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当然是拿它——拿这颗能复活死人的东西。”
      “复活?”阿柚猛地转头,汐能屏障都晃了晃,“你怎么知道潮汐之心的传说?你到底是谁?”
      烬宇没理会阿柚,他的拇指摩挲着粼手腕上的皮肤,那里还残留着之前帮他包扎伤口时的药香,可语气里却满是嘲讽:“粼,你真以为我会喜欢一个无定汐者?”
      他的话像冰锥,一下下扎在粼心上。粼想挣开他的手,却被攥得更紧,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你说过会护着我的……”
      “我说过的话多了。”烬宇低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痛意,却很快被更深的执念覆盖,“你知道我爹娘是怎么死的吗?三年前,他们在海边采药,被一个无定汐者吸干了精气,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
      他的声音发颤,握着粼的手也在抖:“我找了三年,才知道潮汐之心能复活死人。但是需要无定汐者才能拿到。而你那天刚好出现了。我接近你,陪你对抗猎鲛公会,帮你挡执汐卫,全都是为了今天——为了等你拿到潮汐之心,我再从你手里拿走它!”
      粼的身体瞬间僵住,指尖的汐能不受控制地乱蹿,怀里的潮汐之心也跟着发烫。他看着烬宇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脸上既痛苦又决绝的表情。
      “所以……你对我所有的好,都是假的?”粼的声音发哑,像被砂纸磨过,颈侧的粉鳞彻底褪去,淡青的鳞痕又爬了上来,比之前更刺眼。
      “是!我怎么会跟杀害我父母的仇人一类的人友好相处。虽然我骗了你,但我的刀让你活到了现在。”烬宇闭上眼睛,猛地夺过粼怀里的潮汐之心——暖橙微光在他掌心跳动,映得他的脸一半亮一半暗,“我是骗了你!但我爹娘不能白死!”
      “你疯了!”阿柚怒吼着凝出汐能水箭,直指烬宇的胸口,“潮汐之心复活人的传说根本没被证实!而且强行使用它,会被汐能反噬,连你自己都会变成空汐体!而且粼没了潮汐之心也会死的。”
      “我不管!就当他为他族人赎罪吧,一命换一命。而我现在也不会杀了他,就当我骗了他,给他的恩赐。”烬宇往后退了一步,猎刀重新出鞘,却不是对着执汐卫,而是对着粼和阿柚,“谁都别想拦我!”
      通道口的守汐兽已经和执汐卫打了起来,黑紫色的汐能与淡蓝电流撞在一起,碎石不断往下掉。粼看着烬宇手里的潮汐之心,看着他眼底的执念,心里像被海水灌满,又酸又疼——他明明那么喜欢这个总是护着他的人,可这个人,却只是把他当成复活亲人的工具。
      “烬宇……”粼往前迈了一步,眼泪砸在地上,“我知道你难过,可复活根本不可能!你这样做,只会毁了你自己!”
      烬宇的身体顿了顿,握着潮汐之心的手松了松,可很快又握紧:“不可能?我找了三年,好不容易才等到机会,我不能放弃!”
      粼想追上去,却被阿柚拉住:“别追了!执汐卫快过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通道里的震动越来越大,守汐兽的吼声渐渐弱了下去。粼看着烬宇消失的方向,怀里空荡荡的,只剩下隐汐珠还在轻轻发烫。
      他低头看着自己颈侧的青鳞,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在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里,那些让他安心的温暖,那些让他期待的未来,全都是假的。
      “我们走。”粼擦了擦眼泪,指尖凝出淡蓝汐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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