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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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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南方吃海鲜？还是去看兵马俑？
不对不对，应该先去首都爬一爬长城才对！
钱还没到手，程菁就盘算着去哪玩了。
老爸会给自己多少钱呢？
五十？一百？
记得上次三哥考上大学，给的是一百块，自己怎么着也能拿个二百块吧，要是哥哥嫂嫂们再贴补一点，加起来说不定就有三百块啦！
谁说书中没有黄金屋的？这不马上就到手了嘛！
“发财了发财了！”
程菁心里的欢喜藏也藏不住，哪怕隔着一道门，程家大嫂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蹑手蹑脚地回到厨房，她一边收拾着地上的垃圾，一边宽慰着程新华说：“你瞧给小妹开心的，我说得没错吧，哪有姑娘长大不想谈对象的？”
“她会不会不知道咱安排的是相亲啊？”
擀着手里的饺子皮，程新华还是有些不放心。
从小看着她长大，他可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
钢铁厂大院里，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姑娘们，看小说都看琼瑶，向往的是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程菁倒是爱看金庸、古龙这些武侠小说，天天想当行侠仗义的盖世女侠。
对别的女人来说，或许是爱情更重要，但对于程菁……她大概率会更想要一本失传已久的“武林秘籍”。
“不可能，”程家二嫂肯定地道，“大哥，你就放心吧，等会咱爸一说给她介绍了个顶顶好的相亲对象，她一准乐开花！”
不止是程新华，程新军和程新民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都担心天生反骨的小妹不想去相亲。
不过听媳妇们这么言之凿凿，也只好当做是自己太粗糙，不懂女人心了……
“菁菁，出来吃饭了。”
六点一刻，程新民一边把那锅排骨汤端出来，一边叫屋里的程菁出来吃饭。
“来啦来啦~”
很少见到程菁这么高兴。
从屋里出来时，她脚下跟踩了云朵似的，整个人轻飘飘的。
今天家里的饭菜确实丰盛，圆饭桌上一共摆了六个菜，有荤有素、有鱼有肉，还有加了虾肉的一大盘三鲜饺子。
平常程胜利总说要少喝饮料，对牙齿不好，今天竟然主动往桌子中间摆了两大瓶北冰洋。
一家七口人围坐在一圈，一边听着身后黑白电视机里播放的新闻节目，一边吃着全家人共同做的饭菜，温馨和谐的气氛，比大年三十还要热闹。
“咳咳，我来说两句吧？”
放下筷子，程胜利端起了面前倒有饮料的玻璃杯。
在钢铁厂当了几十年的小领导，程胜利说起话来一直是官里官气的。
如今临近退休，已经从高位上退下来了，他在饭桌上吃饭时，还是改不了像给下属开会似的毛病。
“首先，要恭喜咱家的菁菁，顺利毕业，拿到了高中毕业证！”
“有了高中毕业证，就意味着长大，是肚子里有墨水的文化人了，以后呢……”
程胜利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程菁举着杯子的手都有点累了，可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始终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些场面话，程菁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等着他往下说着要给自己的大礼。
“……好，那咱先碰一个吧。”
叮~
玻璃杯碰撞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随着杯子里的碳酸饮料空了又满，程胜利这才要开始说第二件大事。
“其次呢，是关于菁菁这一辈子的大事。”
一听这话，程菁的腰板不由得挺直了几分。
“新华和新军都结了婚，新民也谈了对象，现在咱家就菁菁还没有个着落，”说着，程胜利便起身回到卧室，去拿给她准备的大礼，“厂长热心得很，一听说菁菁还单着，非说要给她介绍个对象。”
介绍？对象？
程菁愣了一下。
等等……什么情况？大礼不是要给钱吗？怎么成介绍对象了？！
程胜利是去拿相片的，可在柜子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在哪，估摸着是忘了夹到哪本书里了吧。
好在他把那青年的基本情况记得清楚，这才回到饭桌前坐下，继续说：“一开始厂长给我说了十来个，有爹妈当老师的，也有刚考上大学的，条件一个比一个好。可咱家菁菁的条件也好啊，所以我就在里头挑了个最拔尖的！”
“个子高、长得好，现在在部队里当兵，等以……”
放下手里的玻璃杯，程菁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不可置信地问道：“爸，你给我准备的大礼，就是安排个男的跟我相亲？”
“对啊。”
这时候，三个哥哥已经注意到程菁的脸色不对了，但程胜利还在继续往下说：“等明年过完年你就二十一了，迟早得处对象结婚，现在也该开始接触着了。”
就像两个儿媳妇说得那样，结婚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
程胜利从小就把她放在手心里呵护着，怎么可能不为了她的人生大事操心？
知女莫若父。
他当然知道程菁无心恋爱，可也怕情窦未开的她以后会受欺负。
程菁的长相随她妈，是个活脱脱的美人胚子，从小就像一颗明亮的小珍珠，走到哪里都招人喜欢。
她没想着谈恋爱，可身边却少不了那些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光是程胜利赶走的癞蛤蟆就不少，更别说被她三个哥哥教训过的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哥哥们都成了家，自己年龄也大了，没办法保护她一辈子，万一有天被哪个王八蛋给骗走了呢？
所以，程胜利就想着给她介绍个靠谱对象。
一来，可以让她多见识见识高质量的男青年；二来，要是碰到合适的，可以提前培养感情；三来，有个正经的事干，总比不考大学、不想上班，整天无所事事要好。
当然，既然是介绍，程胜利也是经过仔细挑选，才剩下这最后一个人选的。
程胜利：“你先听我说完他的条件嘛，我看过他的相片了，个子高、样貌好，家里条件也不错，家里父母去世的早，不用担心有啥婆媳矛盾。”
“而且他现在是在西北当兵，要是真能成，你就是军嫂了，以后他转员分配个工作，没准你也能沾点光。”
“唯一有点不好的就是年龄比你大，好像是五三年的。”
这是程胜利经过层层筛选，觉得各项条件都最合适的“准女婿”。
外貌条件绝对不能差，歪瓜裂枣的配不上自家的心肝宝贝疙瘩蛋；
家庭条件也得好，否则嫁过去跟吃苦有什么两样；
个人素质过得硬是必须的，当兵的人一身正气，绝对是个正直的人；
年龄大了六岁是有点多……可换个角度看，年龄大的心理成熟，会疼人，所以其实也算不上啥缺点。
真要说这男青年有啥缺点的话，大抵就是这名字起得太晦气了。
“是咱本地的吗？叫啥？”
程菁还没开口，程新华就先替她问了。
“向扬。”程胜利撇撇嘴，“向上的向，飞扬的扬。”
一听叫向扬，程新华和程新军同时皱了下眉，“咋叫这个名字。”
竟然跟仇人的儿子是同一个名？而且字也是同一个字。
程胜利又说：“幸好姓不一样。”
“我不相。”
程胜利正拿着筷子在空中比划着他的姓呢，程菁就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我才不要跟一个见都没见过的老男人相亲，更不要嫁去大西北！”
程胜利解释说：“没说让你现在嫁，先接触试试，过年他就回来了，真要觉得合适就先相处着，等他退伍回来再办事。”
“我不我不我不！！！”
程菁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抬腿提了一脚桌子腿，桌子上的几只餐盘都跟着颤了颤。
“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你凭啥决定我要跟谁在一块！”
“自由恋爱？真让你自由恋爱，你能找到啥条件好的男的？”程胜利反问道。
钢铁厂家属院的职工子弟不少，都是程胜利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个什么水平他心里有数，但凡嫁到他们家里，以后绝对是数不完的鸡毛蒜皮、鸡飞狗跳。
程菁身边的那一圈朋友、同学，人品有不错的，可家庭实在是一般，嫁过去就是过苦日子。
像韩向扬这样的优秀青年，绝对是她平常接触不到的，能一直单着，也是因为人家一直在边疆呆着，没有机会和女生接触，真要是退伍回来，绝对是一众适龄女青年眼里的香饽饽。
自由恋爱？她能有多大几率碰到这么凤毛麟角的男青年？
“条件不好咋了？嫁猪嫁狗我也乐意！”程菁不服地道。
程菁一句话就戳到了程胜利的心窝。
他最怕女儿以后嫁得不好，她可倒好，偏偏拿这样的话来刺激自己。
程新民在桌子下面扯了扯她的衣袖，“菁菁，少说两句。”
“是啊，爸给你安排相亲也是为你好。”程新军跟着劝她道。
程菁：？？？
怎么哥哥们也不帮着自己了？他们也觉得自己应该嫁给一个老男人？
程菁从来就没想过结婚，只想着一辈子当老爸和哥哥们的掌上明珠，无忧无虑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真要是嫁给别人，那不就意味着要离开他们吗？
她才二十岁，刚刚到法定结婚年龄而已。
他们就这么急啊，急着要把自己推给一个见都没见过面的陌生人。
程菁越想越生气，即使嘴上没再继续跟他争辩，可眼眶却控制不住地红了。
看着程菁眼眶里强忍着的湿润，程胜利的心也在跟着滴血。
程菁是他从小捧着长大的，从来没有逆过她的意，更不舍得让她掉金豆豆。
可这次不一样，结婚，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
俗话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要是真的找了个不靠谱的男人，那她这一辈子可就真的毁了！
程胜利什么都能顺着她，唯独这件事，绝对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程胜利重新端起面前的碗筷，只装作没看到她眼眶里的委屈：“现在你说啥也没用，我都收过人家的彩礼了，等过年向扬回来，你就得老老实实去跟人家相亲。除非人家说瞧不上你，否则就得嫁到他们家去。”
程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