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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归属之处 ...

  •   车载电台里放着最新发行的情歌,你听见歌词唱到“白雪公主的真爱之吻”时扭头对一旁的黑尾铁朗问道:“喂喂黑尾铁朗,什么是真爱之吻啊?”

      “真爱之吻……就是彼此相爱的人,嘴对着嘴亲上一口。”黑尾铁朗尽可能简单地向你解释道。

      你抬手拂过头顶的生命之花,回想起猫巫先生的话,当时的你一心想着要变身成人,并没有把猫巫先生的警告放在心上,只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可以做到。但现在你突然发现,或许一切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于是你继续问道:“爱又是什么呢?”

      一些陈词滥调在黑尾铁朗的脑中转了个圈,却也觉得怎么解释都不太合适,只好这样说:“只有在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才能体会到爱的含义。”

      “那黑尾铁朗你爱我吗?”

      “咳咳……”

      一脚急刹下去,跟在你们后面的那辆车差点撞了上来,猛猛按了两下喇叭。

      黑尾铁朗的心脏重重地跳动了几下,他用余光观察着你,你的眼神清澈得就像现在东京的天空,一片云朵也没有,和做小猫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白猫蹭着自己的腿,露着肚皮向自己撒娇时的样子浮现在了脑海里,指尖穿过的柔软的毛发,从下巴一路向下……那时候小猫的眼神和此时此刻你的眼神重叠在一起,期待着他的回应。

      “爱……不是那么轻巧的事情。”黑尾铁朗低声说道。你歪着头,读不出他语气中的情绪。

      车驶入了警署的大门,黑尾铁朗探过身准备帮你把安全带解开,却没想到被你一把抓住了领子,阳光穿过透明玻璃,将他脸上的慌乱照得一览无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的呼吸胡乱地扑在黑尾铁朗身上,狩猎般的兴奋感从你心底涌出,看着他的嘴唇就像是看着一盒即将入口的牛肉罐头。

      “等……等等!”

      “黑~尾~前~辈~你在车里做什么呢?”车窗外突然横插出一道声音,你和黑尾铁朗同时转过头去,一个高高瘦瘦的金发男人正咧着半边嘴看着车内发生的好戏。

      “你好呀,我正想和小黑试试真爱……唔!!”你刚想说些什么嘴巴就被黑尾铁朗死死捂住。

      带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起上班已经很让人误会了,而偏偏看到这更令人误解一幕的还是那个嘴上从不饶人的月岛萤……黑尾铁朗已经可以想象将来会发生的地狱绘卷了。

      你这个罪魁祸首被黑尾铁朗拽下了车,他抓着你的手臂,耳根子一片绯红,而就在你们身后,月岛萤看向你的眼神,也从玩味逐渐转变为了疑惑。

      “清水警官,早上好。”黑尾铁朗将你带到了一位女警官的办公桌前坐下,你笑着和对方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将双腿抬起蜷在了椅子上,好奇地打量起整个房间。

      “早上好啊黑尾警官,这是……?”清水洁子的眼神在你和黑尾铁朗之间不断游移,不太理解黑尾铁朗的意思。

      黑尾铁朗看了看你,背过身悄悄对清水洁子说道:“我昨天在公园里遇到了这个迷路的女孩,她似乎失忆了,麻烦你们这边查一下她的身份……”

      “我没有失忆!”你打断了他们二人的交谈,很显然黑尾铁朗还没有完全相信你的说辞,委屈的情绪像是蚂蚁一样啃食着你的心脏。

      黑尾铁朗有些惊讶,这个点的警署大厅人声嘈杂,但你还是将他的话听得分毫不差,这种听力或许真的只有猫才能做到。他犹豫着自己或许不应该怀疑你,但考虑到你和案件有关联,为了保证线索的可信度,他无法拿受害人的安全冒任何险。

      思考片刻,黑尾铁朗走到了你的面前,他蹲下身子想要与你对视,你迅速别开了眼神。

      “抱歉,我不应该这么说,我相信你的话。”

      “真的?”你扭过头来,一格台阶都没有跨下就正好掉进黑尾铁朗真诚的眼眸里。

      “嗯。”他点点头,双手搭在你的肩膀上继续说道,“这么做并不只是为了证明你没有说谎,人类社会有很多规矩,没有身份的人将会被社会抛弃,身份是我们在社会中的存在证明。”

      “小黑的身份是……警察?”

      “对,不仅如此,我也同时归属于我父母的家庭。”

      “那……我也需要一个身份?我可以归属于小黑吗?”你觉得自己好像理解了。

      “这个嘛……”黑尾铁朗一时语塞,你们两个都听见一旁的清水学姐似乎轻轻地笑了一声。

      “咳咳……这个是下一步需要做的,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要排查清楚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身份。”黑尾铁朗几句话就把你心上的那几只蚂蚁全都赶跑了,看见笑容重新回到了你的脸上,他重新起身面对清水洁子向她点头致意。

      清水洁子温柔地对你们说道:“没问题。”

      “喂!黑尾警官你没事找我老婆做什么呢?”田中龙之介嘴上的语气很差,脸上却笑眯眯的,他一边将刚买的早餐饭团递交到清水警官的手中,一边压低了嗓音用只有黑尾铁朗(还有你)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佐藤的失踪和□□有关,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我们还在继续往下查,但上面又碰到了阻力……”

      “好,我知道了。”黑尾铁朗神色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期。

      “刚刚路过的时候看见了研磨,他好像在那边等你。”田中龙之介拍了拍黑尾的肩膀,又对清水洁子眨了眨眼这才离开。

      “既然有事就快去吧,我自己可以的。”见黑尾铁朗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你,你于是一脚就把他给踹走了。

      “好吧,你今天就待在警局,哪儿都别去,等我回来接你。”

      望着黑尾铁朗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你突然有些后悔起来,他是你在这个世界唯一熟悉的人类,他离开后,整个房间都变得巨大而陌生,头顶冰冷而无机质的灯光像是在你身上施加了一个牢笼般的法阵,你这才察觉到周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类,他们的声音一刻不停地鞭笞着你的耳朵,似乎是想将你这只无主的流浪猫驱逐出人类的领地。

      “你叫什么名字呀?”清水洁子的嗓音温和而平静,从你的心口慢慢流淌而过,冲淡了些你心中的不安。

      既然是黑尾铁朗带我来找她的,那一定是可以信任的人吧……

      “小白,我……我叫小白。”

      “听起来像是黑尾警官会取出的名字呢。”清水洁子一边说着,一边将你的信息录入进电脑里。

      “你怎么知道这是小黑给我取的名字!”

      “啊呀,竟然被我猜对了,那可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黑尾警官的吗?”

      “当然可以!这就要从那只鸡腿开始说起了……”说到黑尾铁朗你一下子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刨开猫巫先生的部分,你把与黑尾铁朗相遇至今的故事全都说了一遍,清水洁子也将你的描述仔细地记录进了电脑里。

      警署办公厅时钟上的分针转了整整两圈,你被各种各样的表格搞得晕头转向,看不懂人类文字的你只好麻烦清水洁子帮你一点一点填写完毕。除了填表之外,还要拍照、抽血,再送血液去检验。

      抽血的时候你紧闭着双眼,把头死死埋在清水洁子的怀里,淡淡的薄荷味道将你包裹起来,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就抽完了好几管,清水洁子还直夸你很勇敢。

      再次看到黑尾铁朗的时候,你已经趴在椅子上休息了好一会儿了,黑尾铁朗带着一个瘦瘦的人类,神色匆匆地从你旁边路过,经过时他还和你打了个招呼:

      “小白,我要离开警署一段时间,中午你就找清水警官帮你去便利店买个便当。”

      “哦。”

      你本想乖乖听话,但坐在办公厅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清水洁子固然很照顾你,你也不好总是麻烦她。看着她逐渐被文件堆吞没,帮不上任何忙的你只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那就是给你提供线索的女孩子?不带上她吗,或许还能为我们指路。”孤爪研磨随口问的一句话传进了你的耳朵里。

      “不行,太危险了。”黑尾铁朗说。

      他们要去我巡逻的那片区域?那我岂不是能帮上大忙啦!

      可是黑尾铁朗让我哪儿都别去……

      清水洁子此刻正忙得自顾不暇,整个大厅里没有一个人的视线是聚焦在你身上的,黑尾铁朗二人已经走出警署大门正准备上车,如果现在再不走的话,可就要错过时机了!

      黑尾铁朗的嘱咐在一个箭步下被你抛诸脑后,你灵巧地穿过了人群织成的疏网踏入阳光中。

      车门“砰”的一声合上,黑尾铁朗扣好安全带抬头看向车内后视镜的瞬间,身着白裙的少女已经乖乖坐在了后座上,她身边的孤爪研磨正一脸惊恐地抬腿躲避。

      “我不是让你……”

      “我可以帮上忙!绝不会拖后腿的!”你知道黑尾铁朗要说什么,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就像当初找到猫巫先生变身成人一样,你不想再等待下去了,一点点也好,你想要帮上黑尾铁朗的忙。

      车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你们都在等待着黑尾铁朗开口。

      “好吧……但如果遇到了危险,你自己快跑。”

      “放心吧!这个我最擅长了!”你信誓旦旦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回答道。

      车子发动了,你将车窗开到最大,夏日正午的热浪一卷卷拍打到你的脸上,热风侵入你的皮肤,拓开了你的每根神经,心脏也随着这股热浪兴奋地跳动着。

      你的身旁,孤爪研磨正抱着手中的电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你,你头顶那朵生命之花的一片花瓣,在热风的吹拂下摇摇欲坠。

      “你……”孤爪研磨终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我?”你左右看了看,意识到孤爪研磨是在和你说话。

      “你不是人类……而是猫……对吧?”

      恰好就在这一刻,第二片花瓣,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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