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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美味的佳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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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林漾对着镜子系围巾时,指尖在深蓝色外套的领口蹭了蹭。布料柔软,带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是沈砚昨晚特意熨烫过的,连袖口的褶皱都抚平了。
“好了没?”沈砚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点催促。
林漾转身时,撞进沈砚眼里的惊艳。他穿了那件黑色外套,是林漾去年攒了半个月生活费买的,肩线挺括,衬得他脖颈修长,肤色更显白净。“好看吗?”林漾故意转了个圈,围巾的流苏扫过膝盖。
沈砚走过来,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围巾,指尖蹭过他的下巴:“好看。”
林漾脸颊有点热,伸手推了沈砚一把:“走了,别迟到。”
国宝火锅店离学校不远,两人步行过去时,晚风卷着点雨丝,打在脸上凉凉的。林漾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只露出双眼睛,被沈砚牵着往前走,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
刚到店门口,就听见江澈的大嗓门:“沈砚!林漾!这儿呢!”
靠窗的位置,江澈正举着菜单跟方绍争执,见他们进来,立刻挥了挥手。方绍抬头笑了笑,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腾出位置:“刚想给你们打电话。”
林漾坐下时,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小料,麻酱里掺了腐乳,撒着香菜——是他惯常的吃法。沈砚在他身边坐下,自然地拿起他的杯子,倒了杯温水:“先暖暖手。”
“你俩可算来了,”江澈把菜单塞过来,“快点点,免单券有限制,贵的不能点。”
方绍瞪了江澈一眼:“你能不能别这么抠?”
“那不然呢?”江澈挑眉,“白来的便宜不占?”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把菜单往林漾那边推了推,“你们爱吃啥点啥,别听他的。”
林漾看着他们斗嘴,忽然觉得热闹。以前他总怕人多的场合,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可现在被这烟火气裹着,听着锅开时咕嘟咕嘟的声响,还有江澈和方绍拌嘴的声音,心里却踏实得很。
沈砚接过菜单,没看价格,直接勾了林漾爱吃的虾滑、肥牛,还有冻豆腐:“够了吗?”
“够了。”林漾点头,瞥见他还勾了份南瓜饼,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这家伙连这个都记得。
锅底很快端上来,红油翻滚,辣椒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江澈第一个下了筷子,夹着毛肚在锅里七上八下:“你们昨天干嘛去了?林漾朋友圈都没更新你们的甜蜜日常。”
林漾刚想说“去摘橘子了”,就被沈砚抢先开口:“爬山。”
“爬山?”江澈嚼着毛肚,含糊不清地,“大冷天的爬山?你们俩真会玩。”
方绍倒是注意到林漾的外套:“这件衣服挺好看的,新的?”
“不是,”林漾摸了摸领口,“沈砚去年买的。”
沈砚正在给林漾剥虾,闻言抬头笑了笑:“他一直舍不得穿。”
江澈啧啧两声:“瞧瞧,这狗粮撒的。”说着夹了片肥牛给方绍,“给,我的爱。”
方绍嫌弃地躲开:“油死了。”手却诚实地接了过来,放进自己碗里。
锅里的汤越煮越浓,雾气氤氲了窗户,把外面的夜色挡在另一边。林漾吃着沈砚剥好的虾滑,听着江澈讲前天上课老师出的糗事,偶尔和方绍说两句话,感觉浑身都暖烘烘的。
吃到一半,林漾的手机震了震,是林志发来的消息:“航班取消了,等下次有空再看你。”
他看着屏幕,心里没什么波澜,甚至觉得松了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了个“好”,就把手机揣回了口袋。
沈砚注意到他的动作,往他碗里夹了块南瓜饼:“甜吗?”
“甜。”林漾咬了一口,糖桂花的香气在舌尖散开,和记忆里奶奶做的味道很像,“比张奶奶家的橘子还甜。”
沈砚笑了,伸手擦掉他嘴角的糖渣:“喜欢就多吃点。”
江澈看得眼热,抢了方绍碗里的南瓜饼:“我也尝尝。”
“你自己不会点啊?”方绍瞪他。
“你的好吃。”江澈嬉皮笑脸地,把咬了一口的饼塞回方绍碗里,“给你留一半。”
方绍被他气笑了,却还是把剩下的吃了,没说什么。
林漾看着他们,忽然想起昨晚看的电影,国宝的火锅店最后成了老字号,靠的不是什么高超圈钱技术,而是热辣辣的锅底,和来往客人的烟火气。就像现在,窗外的雨还在下,锅里的汤还在沸,身边的人笑着闹着,这些琐碎的瞬间,拼起来就是最踏实的日子。
离开时,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洒下清辉。江澈和方绍在前面走着,还在为“谁付打车钱”争执,声音渐渐远了。
沈砚牵着林漾的手,慢慢走在后面。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漾的围巾蹭过沈砚的手背,软软的。
“刚才林志又发消息了?”沈砚忽然开口。
“嗯,说航班取消了。”林漾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挺好的。”
沈砚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月光落在他眼里,亮得像星星:“林漾,以后不管他来不来,你都有我。”
林漾抬头,撞进他认真的眼眸里,忽然就笑了。他想起奶奶走前说的话,“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以前”,原来真的是这样。那些被忽略的时光,没说出口的委屈,都抵不过此刻身边人的温度,抵不过这月光下的牵手,抵不过那句“你都有我”。
“我知道。”林漾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像偷了块刚出锅的南瓜饼,甜丝丝的,“沈砚,谢谢你。”
沈砚愣了愣,随即把他搂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谢什么,我们是一起的。”
远处传来江澈和方绍的笑声,近处是彼此的心跳,月光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温柔得像个拥抱。林漾把脸埋在沈砚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火锅味,忽然觉得,原来幸福也可以很简单——是爬山时牵紧的手,是碗里特意留的溏心蛋,是此刻被暖烘烘的拥抱裹着,知道往后的日子里,总有个人会牵着自己的手,慢慢走下去。
“走吧,回家。”沈砚松开他,重新牵起他的手。
“嗯。”林漾点头,跟着他往前走。
影子在月光下慢慢移动,像幅流动的画,画里有两个少年,手牵着手,走向有彼此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