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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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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新垣然屡破奇案,无论是小村庄中的冤假错案,还是权贵间的栽赃陷害,他皆耐心处理,一一审结。
然而,新垣然渐感迷茫,因他无论如何探查,皆无法得知皇宫内的半点消息。无奈之下,他决定自寻机会。
他主动揽下了涉及权高位重者的案件,尽管大理寺中有人不愿,但大理寺卿却对他颇为纵容,令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与大理寺卿真有同宗之缘。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被皇上召入宫中。闻说是异族来访,皇上欲请近期名人共待宾客。
新垣然无暇他顾,临行前被黄琪儿问候,便让她假扮侍从,一同带走。
在宫中数日,新垣然渐明,皇上不过是个摆设,皇后才是真正掌权之人。而这皇后并非首任,前太子已被囚入狱中。皇后育有两子,一子似有暴躁之症,性格外向;另一子则阴险狡诈,面容如童。
朝中贪腐之风盛行,黄琪儿飞檐走壁,四处打探,得知十有五位官员行为不端。
民间疾苦,新垣然查案时,常遇贫民对贵族的案件。有些贫民虽不懂法,却欲讹钱;但大部分是贵族对结果不满,向新垣然行贿。
新垣然自然是将钱财掷予黄琪儿,对那些纠缠不休、一次不成再来的贵族,则交由崔去央打发走。
新垣然办案颇为随意,若民有理,则结果或是贵族吃亏,或是另一无关贵族受累。
譬如八个月前,有位名为真如的贵公子,因自家被诬杀人,新垣然前来查案验尸,查出是邻居故意抛尸,当日便结案。只是天色已晚,真如公子邀新垣然三人留宿。
黄琪儿四处探查,鬼鬼祟祟躲避巡逻的侍卫,得知真如公子家有地下室,藏有大量黄金,乃是其父在朝中为官时贪污所得。至于邻居为何抛尸,新垣然在查案时已明了,真如公子有钱,便随意践踏他人尊严,媚上欺下,看不起自认为低人一等的贱民。
真如公子之所以留他们住宿,并非因天色已晚。黄琪儿早已打探清楚,真如公子乃断袖之癖,从未留人过夜,新垣然是第一个。
果然,夜深人静时,敲门声起,黄琪儿越窗而逃,真如公子前来闲聊。
真如公子言他钦佩新垣然,新垣然只是点头微笑。真如公子除瞧不起人外,其他品质尚可。故而,当真如公子提出欲与他拥抱时,新垣然给了他一记耳光。
真如公子被打后,愣怔片刻,随后看向新垣然,被打得颇为畅快。
新垣然未曾料到,真如公子竟有此等嗜好。他跪坐在地,平日高高在上,实则床笫之上喜欢被虐。
新垣然掐着他的脖子,脚踩其大腿,不知今夜发生了何事。只是此后,新垣然遇到左右为难的案件时,譬如两方皆无错却偏偏碰撞出事件来,便判真如公子赔钱。
新垣然在宫中尚算自由,只是皇后那暴躁症的儿子总来找他说话,聊些无关紧要之事。
此人名群目,有时还会给新垣然送花,言是自己出宫时摘的,觉得与新垣然甚配。
若非群目,新垣然十五日后便得离开宫中了。
新垣然亦算摸清了皇后那边的情况,将计划告知黄琪儿,如何推翻朝政,让一切恢复秩序,尚不算迟。
只是群目似乎对其母极为喜爱,皇后亦看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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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新垣然成了群目的老师。群目年仅十四,除对新垣然扭捏外,对其他人皆暴躁如雷。
群目问他的问题越来越多,令新垣然觉得,若群目能稳住脾气,或许皇后真的没看错人。
群华乃其弟,不受皇后待见,平日喜欢偷偷搞破坏,沉默寡言。因群目对群华发脾气时,新垣然突然到来,群目便让他滚开,他偏不滚,欲看群目每次见到这位新老师都要“低声下气”的模样。
新垣然自然知晓,黄琪儿每晚都会同他说道此事,最后偷偷离开。
至于皇后为何不喜群华,因群华乃她与皇上所生,而群目乃皇后与一位宦官所生。黄琪儿亦是费了三周时间,装鬼吓唬宦官方才听到他亲口承认。
新垣然让群目先去温习,自己稍后再来。群目眼神警告群华后离去,新垣然塞给群华一些糖酥,蹲下柔声言他正好买了新衣服给他。
群华抵不住诱惑,跟着新垣然走了。新垣然托人给他洗澡换衣,如此一穿,整个人都明亮了许多。
群华言,他也想要一个像新垣然这样的老师。新垣然向上请求,皇上看皇后眼色,皇后或许于心不忍,或许觉得此事无所谓,因群目还有一个严肃的老师,即便在新垣然这里看到群华,心情受了影响亦不会影响成绩。
新垣然知晓,群目上他的课时非常开心,一旦下课,群目的表情便会变黑。新垣然一问才知,群目若上另一个先生的课,便要装作优秀,因自己是太子,不能出错,否则会被人笑话,先生亦会留他单独教导。只是群目一旦出错,留下时便会挨打。
看来皇后亦没那么疼爱太子,只是为了利益和私情罢了。
新垣然给群目打了预防针,言从今以后,群华会同他一起上课。虽然群华亦有先生,只是群华那个先生总是故意无视他的存在,导致群华有问题不想问。兄弟俩皆是倔脾气。
群目生气了,当天离开新垣然屋内,言群华何时走,他何时再来。
一开始群目是要闹到皇后面前的,可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其实母后甚是严格,若他闹,影响名声,皇后是会给他巴掌吃的,他不喜欢挨打。
群华拉着新垣然的手不许他离开,新垣然本就没打算离开。他言,他教群目很多东西,群目气性一上头,便全部忘光了,该罚,就罚自己不去哄他。
群华比群目努力,只因新垣然总是夸他,言他适合学习,适合练武,总之凡是他所教导的,群华所学的,新垣然都说好。
先生不会留群华,群华一下学堂就跑去找新垣然。他乐意被新垣然提问,或者学累了,新垣然会抱他去自己塌上,这里比群华房间温暖多了。
“老师懂的好多。”群华说梦话时,总爱说这句。
新垣然有时出宫,向上面汇报,出去买一堆东西就回来了,皆是给群华带的新奇玩意。
某天,群华一脸难过地跑来找新垣然,言送他的东西都被烧了。
新垣然不用猜便知谁干的。这么多天还不来找自己,反倒是在暗处观察,还把群华的东西翻出来烧了。不过新垣然看灰烬,不像是烧完了,指定是偷了一些。
黄琪儿打探消息的同时,把群目房间里的东西扒了出来,其中就有新垣然送群华的东西。
新垣然言,还不能断定,避免出现自我倒钩情况。
不到一天,群目就来找自己了。不在的这几日,他很想念新垣然老师,只是好面子一直不肯来。看群华过得越来越滋润,他心里有气,现在还是委曲求全过来了。
才十天便坚持不住了。
群目哭了,新垣然用手侧给他擦泪,将鬓发挽到耳后,言只要群目不忘自己昔日教诲,坚持一下,改变一下自己,不会比群华差。
新垣然拿出在群目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你知道这个吗?”
群目摇摇头。
“学宫里也没见过群华拿过这些东西吗?”
群目不解,还是摇摇头,又道,“老师又提他干嘛?”
又?新垣然笑了,群目还是个记仇的孩子。
安抚完群目,约好明日习课后,新垣然揪出了躲在树后的群华。
没有严格批评群华,只是温和教导,把群华说哭了。群华一开始害怕极了,知道老师是大理寺的人,自然不会相信他这种小儿科。可他还是抱有侥幸心理,想着万一成功,群目不就会被老师讨厌了嘛。
新垣然说完,握住群华的手,笑了又笑,群华又哭了。
第二日,虽然兄弟俩相看两相厌,但还是在新垣然面前表现出了兄友弟恭的演技。
黄琪儿会把皇宫拦截的信件偷走,只偷那个姓谢的,新垣然都会读,忙的时候就不读。
——
五年后,新垣然刺杀皇后与皇上,宫中人不知情,只是二位皇子皆不愿登帝。
新垣然未算到这一步,同二人谈话。群华言知道谁杀的她们。
群目一直追问,群华盯着新垣然,闭口不言。群目知道是谁了,新垣然背过身,他想走,可已经走不了了。
群目呆滞片刻,又恢复常色。
兄弟俩知晓朝□□败,可终归是有感情的。
“老师,似乎一直想走。”群华走过去,扯住新垣然的衣袖,“这个皇帝,兄长继位不正合朝廷的意?”
“我不想。”群目扯开群华,“别拿你的手碰老师,不敬。”
“群华当,正合适。”新垣然转过身,“朝廷官员需要大量裁剪,如若由群目来承受,只怕是会更危险。”
“老师会走吗?”
群华笑了,“算了,我也该到婚配年龄了,不如长兄先娶,我以后有了孩子,也要拜托老师了,这些年过去,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年轻。”
“我不娶。”群目闭上眼睛,不,是快要闭上了却迟迟没有闭住。
“不娶就不娶。”新垣然说着,“群华,群目性子你也知道,他不在乎被人说,就算你先娶,旁人说他不讲礼仪,或者没有妻子,都无关紧要。”
群华哈哈笑起来,“我要是当这个皇帝,按道理说,兄长就得死,或者出家……”
新垣然皱眉,群华不再言语。虽然新垣然不严格,但兄弟俩最怕新垣然对他们失望。
“别让我给你们见识到什么叫礼崩乐坏。”新垣然扶着额头,“都出去歇息吧。”
“老师,对不起,是我错了。”群华上前扶着新垣然。
新垣然摇头,“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让群目……”
群华捏紧手指,“老师当真不知?”
“他喜欢你,我也喜欢你,老师这么聪慧,怎么会不知道?”群目双手抱胸,“不如这样,老师给个痛快,和我在一起,群华继位,和他在一起,我继位,只是我继位了,不会放老师走。”
新垣然头疼欲裂,他把计划都告诉了黄琪儿,现在他的身体似乎要骨肉抽离,他总觉得,自己又要回到那个世界了,那个世界对他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呼唤,要将他的脑袋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