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博/远征队群像】大梦》康复中

65、2-15 惊鸿

　　“啊？好吧，谢谢。打扰了。”波弗气馁地撂下电话。又一个商户提出离谱的高价，打消了他们的租用意愿，“绝了！这么大个密林，怎么就没有一个容得下我们的办公地点？”波弗一边抱怨着，一边继续拨打黄页中的下一个电话。他没听到回应，一转头才发现，比尔博已经走到对面去看墙上贴的家庭户型了。显然那些具有当地特色的建筑比写字楼更吸引比尔博的注意力。波弗笑着同他挥手示意，自己转回来继续与当地人商量交易：“喂，您好。我是矮人集团的代表……”
　　比尔博用手机拍下了几个招租广告，然后百无聊赖到处张望，等待波弗。一个余光间，他惊讶地发现比弗正在另一个电话亭里与人通话。
　　波弗打完黄页上所有的写字楼物业后，失望地摊开手，走向比尔博：“看来我们的任务有麻烦了，兄弟，我没找到合适的落脚点。”比尔博安慰他说，要不要考虑民宿。波弗摇摇头：“索林说，要避免被找麻烦，我们必须得在有经营资质的环境里办公。”比尔博举起手机：“而我恰恰注意到这有几家民宿具有资质。我查了下，它们属于一些落魄的家族企业。一开始只是商贩连住带用的商品房，企业兴盛起来后就搬出去经营了，但资质还在。看起来有的经营不善，现在正低价抛售，也支持长租。”波弗大喜过望，他们的计划就是找一个能够为远征后继续扎根密林市场做准备的落脚点，比尔博提出的不可谓不是一个好主意。
　　“这家人晚上有空。我们可以在和索林汇合吃完饭后就去看看。”波弗高效地与房东取得了联系，并安排好了新计划，“接下来，去找个酒店把今晚先凑活过了吧。”比尔博高兴地点点头，他注意到另一边比弗也结束了通话，正走出电话亭。“肯定又是他的那些老战友，”波弗看出比尔博的疑问，“跟他们通话，比弗根本插不上嘴，光听着我都嫌累。”
　　三个人与大部队在车站汇合，看到灰头土脸的一帮人，诧异不已。众人七嘴八舌地交换了一波情报。
　　“这都是什么鬼地方。”菲力在饭店门口又因为满身灰尘而受到了鄙夷的目光，这令他十分不爽，于是小伙子自尊心作祟，开始满嘴牢骚。欧因告诫他不要在精灵的地盘上太嚣张，但无果，于是老医师转换了思路：“严格来说，既然密林和艾瑞博同属北方国度，你对密林的评价也很可能影响到人们对艾瑞博的看法。”而艾瑞博是他们的老家，这成功让菲力收敛了脾气：“这地方差强人意吧。”
　　奇力头顶绑着冰袋，兴奋地四处张望。“我从来没来过这里，还挺有意思的。”他对旁边的奥瑞说。奥瑞放下胶棒，没好气道：“如果你能亲自把剩下的部分做完，我也会觉得这里还不错的。”奇力闻言倒是难得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地拒绝，而是乖乖地谢过奥瑞，把本子接了过来，然后将自己一路上揣在兜里的小黄花也仔仔细细地压平，粘好。
　　“你也发现了是吧。我一进去就觉得很奇怪，感觉规模比我印象里小了很多。这也许印证了贝奥恩的说法。”索林走过来时，和比尔博短暂地对上了目光，然后两人各自装作不经意地错开视线。索林一边坐下，一边继续和巴林交谈。比尔博则起身接过波弗端来的餐盘。正当饭点儿，餐厅里逐渐热闹起来。
　　“这么说，你们今天没见到瑟兰杜伊？”菲力好奇道。德瓦林冷哼一声：“那老妖精明摆着就在公司，就是要我们难堪。给我等着，看我不抓到他的把柄。”奥瑞为被德瓦林戳得稀烂的烤乳鸽感到惋惜，他后悔提醒德瓦林不要直接上手吃了。索林倒是心情尚好：“我倒还真不想这么快就见到他。不用脑子就知道那很定不会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他装作不在场，反而我们轻松地观察到不少信息。”他咽下酒水，垂下眼夹起食物，同时压低声音：“密林集团确实有问题。不过我们得想办法搞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他今天这个局面。”众人心领神会，手上做着各自的事情，心中盘算怎么接近警惕心强的目标。
　　索林差不多吃完的时候突然插进伙伴们的闲聊：“波弗，你们那边进行得也不顺利？”他已经了解到小伙子们在公园遭遇的意外以及房源紧张的问题。波弗向他详细汇报了他们的困境，以及已经被采纳的比尔博的提议。这时候，比尔博又有机会和索林对视了一眼。索林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比尔博回以对方一个受到鼓励的客气微笑。奥瑞开着电脑搜索密林集团的资料。“诶？奇力在和谁说话？”菲力本来趴在奥瑞身后的椅背上，结果被迟迟未归的弟弟吸引了注意。
　　索林闻声也关切地看去。奇力正表情丰富地和坐在餐厅角落里高脚桌边的两人交谈。准确地说，他只跟那桌两人中的一个说得有来道去。从比尔博这一桌的角度，看不到那人的面容，因为视线被另一个人瘦削颀长的背影和如瀑的银亮长发完全遮挡。索林皱眉观察，警觉的第六感令他不安。一个人影从脑海划过，索林心下一惊，险些把自己呛到，而旁边的德瓦林几乎和他同时反应过来：“我去！那模样，怕不正是老妖精他媳妇吧？”德瓦林压低了声音，连连用胳膊戳索林，得到了好兄弟的点头肯定。错不了，当年瑟兰杜伊的世纪婚礼索林也在场，印象太深刻了。“啥？咋回事？”菲力震惊。他天真可爱、只是有点调皮的好弟弟怎么和家族劲敌的精灵一家扯上关系的？
　　巴林倒是比他们感到轻松一些：“也许我们可以试试从瑟兰杜伊夫人的角度入手。如果夫人愿意为我们美言几句，我想事情会发展得顺利一些。”德瓦林和索林对此抱有怀疑态度。“你确定？”“我？能让人肯美言几句？”
　　巴林不管这些，直接把索林拽下凳子，恨铁不成钢地嘱咐他：“那还用问吗？你不能在这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大气一些，拿出点都-林-风-度来。”索林一听到关键词，下意识瞄向比尔博，后者本来走到奥瑞身边去了解网上的信息，闻言避开视线，拍着奥瑞的肩：“这听起来像个好主意。毕竟索……我们老板很-有-魅-力。”用拳头挡住嘴偷笑。
　　索林极具“都林风度”地翻了个白眼，没有再出言反驳。他在巴林的助推下，背着手向奇力那边移动。德瓦林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在这种友好问候的场合凑热闹。而菲力跟在索林身边，他想要看看弟弟究竟在干什么。
　　“这么说，这个石头果然是你的？”一个披着棕红长发的女子微笑地和奇力交谈着，“我清理现场的时候发现的。看这上面的花纹，我想可能是你们中谁在缠斗时候掉落的。这下可巧，物归原主了。”奇力惊喜地摩挲着失而复得的手把件，向对方连连道谢。和善的年轻女子表示这是她的分内之事，正让奇力不用客气，突然她发现又有几人靠近这张桌子。奇力随着她的视线转头看去。索林、菲力用一种看鬼上身的诧异眼神盯着奇力。
　　“我咋了？”奇力用手势表达自己的不解。
　　“你什么时候这么绅士得体、优雅礼貌了？”菲力用眼神示意他们的难以置信。
　　棕红色头发的女子惊呼出声，她认出了菲力：“你就是那个浑身藏满武器的小兄弟？”她对面银色长发的同伴闻言好奇地回头。一张油画般精致夺目的面庞就这么闯进索林的视野。
　　刀刻斧凿的眉宇线条，配合昆迪人白璧无瑕的皮肤，构成充满攻击性的美感。狰狞枝条中坠着红叶与浆果的头冠，从柔顺暖洋般垂下的发旁射出傲气逼人的视线……索林突然反应过来。他眉头一皱，话快过脑子：“竟然是你！王……”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美人咬牙切齿地打断了索林的条件反射。奇力、菲力和索林身后的巴林闻声愣住。夫人这声音是不是太粗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