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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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飞机后两个家长走在前面，两个小孩走在后面。方乐誉站在行李转盘边插着兜等行李，却等宁松声伸手把他的行李箱捞了出来才回过神。
隔开他伸向行李箱杆的爪子，宁松声扶着一轻一重的两个行李箱向外走，“想到什么了？表情一直不开心。”
方乐誉：“啊？我不开心吗？”他整理了一下表情管理，感觉面部肌肉和平常的分布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感觉应该没什么问题，方乐誉走到方军文身边，问：“爸，今天要去报道了，我好开心啊，你呢？”
方军文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表情，沉吟：“想要生活费可以直接说，别拉着这张脸，像我欺负你了似的，你爷爷给你的红包是不是存起来了，现在手里没现钱？”
方乐誉：“……”
我讨厌你们所有人！
等方乐誉退回原位，宁松声莞尔说：“开心？”
“……”方乐誉说，“踏上新生活了我真的很开心。”
五分钟后。
方糖：【发生了一件让我特别不能理解的事，我气炸了。】
方糖：【我现在想想都觉得脑子疼。】
Niiv那边很快回复：【怎么了？】
方糖：【没什么，朋友的隐私不说了，而且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方糖：【如果我想对了那就是真离谱啊，现实生活比电视剧剧情还离谱[黄豆流汗]】
Niiv：【大多数时候表现出来的其实就是真相，可能你并没有多想。】
出租车刚好在此时颠簸了一下，方乐誉的眉头一刹那皱紧。
Niiv：【你朋友其实也可能什么都清楚。】
Niiv：【不用太担心他。】
Niiv：【今天去报道吗？】
Niiv：【[转账]】
Niiv：【拿去和室友一起吃顿饭？】
方糖：【[转账退回]】
方糖：【谢谢哥哥我不用啦OvO今天和爸爸妈妈次饭！】
任何东西涉及了钱就不好辩护，所以方乐誉从来不收Niiv的转账和红包。
说来也怪，他本来想在“谈上”之后给Niiv一口气转个三千后续好立案，结果倒是Niiv一直在给他转账，方糖发的转账全被退回了……
这个人渣的段位现在已经高得方乐誉有点看不懂了。
看不懂就不想了，方乐誉揉揉额心，网上的人不值得他多费心思。
方糖：【哥哥，等你来京北上学我们就见面好不好，我想见你啦[求求啦]】
这次Niiv又是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不确定我忙不忙，等我有空和你说，好不好？】
这不还是等于没有承诺吗？方乐誉眼神略有晦色。
现在八月初，越来越临近九月开学，陆昕也快回来了。
这件事迟早得做一个了断。
但是如果越拖越久……
方乐誉最终关上手机，向窗外看去。
宁松声也退出微信分.身，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把头抵在玻璃窗上面无表情的少年，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处理完报道、收拾宿舍、激活办手续、签了无数名字，晚上，两人总算一身轻松。
非常巧合的是，方乐誉和宁松声住在同一间寝室里，看到安排时方乐誉就觉得不是巧合。
在向外走的时候，方乐誉问徐卿思：“妈，我们这宿舍分配……”
徐卿思扫他一眼，“以后和小松好好相处，你肩上课程重，你和他共同进步，在学校好好学习，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困难就说。”
方乐誉：“哦，明白了。”
一行四人吃了晚饭，桌上徐卿思与方军文分别又给方乐誉和宁松声转了一笔上大学奖金，当宁松声想要退回去时，徐卿思摁着他的手机页面点击收下。
她只字不提宁松声家里长辈不关心，只说：“大学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它处于社会与学校的过渡处，但又像是一个象牙塔。这是一个存在多种普世价值观的地方，你们会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去接纳，或去批判性地看待这种多样性，见更多的人，读更多的书。”
她稍微转过去，对方乐誉说：“这所学校的名字也许会是你这四年能为之骄傲的名牌，但过去十年后，假使这所学校还是你需要刻意提起的履历的一种，那么这应该算是你能力上的耻辱。”
“从到达这所自由的土地开始，你们的人生也许是从真正意义上的要从你们自己手里开始掌握和改写，学习是一条永远无法抵达终点的路，你们永远在路上，而这只是开始。去走，去闯，但就是不要过分长久地停滞不前。”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说：“我今天凌晨有一台手术，现在要赶去机场了。你们两个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和叔叔说，保持联系，有事直接说。”后面是对宁松声说的。
徐卿思起身，方军文也跟着，告别后，两人的身影很快隐没在匆匆的漫长的车灯中，车浪在相反的道路上相接又驶远，迷失在了黑与繁华的交界处。
方乐誉插着兜，歪头看宁松声的表情，“我妈平常和我也这么说话的，她就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她只要说了你就答应就行，也不是说没有言外之意，但很多时候不刻意委婉就没有。”
“看出来了。”宁松声说。
“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的性格也是这样，”宁松声侧头，“深得你妈妈真传。”
“我不是吧，”方乐誉和他一道散步，闲聊，“我的性格比他们还放荡不羁一点……主要是小时候上网没学点好的。”
“小时候……小学在哪读的？”宁松声状似不经意地问。
方乐誉答了学校名，宁松声又问：“初中呢？”
“实验。”方乐誉乜他一眼，“说完我的了，那你的呢？”
宁松声说了不同区的一所小学，但他是从另一个校区的附中初中部直升的，方乐誉嘀咕：“难怪老师和你关系更好。”
宁松声：“他们倒是想喜欢你，但你又不常在学校。”
除了高一，及高二那段居家时间，方乐誉整天在外面跑比赛竞赛，保送之后更是直接不来了，相较之下老师和宁松声自然就更熟悉一些。
“知足吧，我没抱着卷死你们所有人的心态上高一就搞竞赛进少年班，”方乐誉转过身倒退几步，背着手微扬着下巴，“不然你在学校都见不着我一面。”
宁松声居然真情实感地笑了：“嗯，感谢大佬垂青，愿意和我们普通人一起过校园生活。”
“我也特好奇啊，你高中三年真的就只学习，没有发展出任何东西吗？”
“你指什么？”
“对象啊什么的。”
“没有，我目前为止都是单身，没有谈过。”
“也没人跟你表白？”
“不清楚，或许有吧。”
“你也不听别人讲八卦？”
“不听。你听？”
“发小就是个八卦收集器，很难不听几嘴……”
“有没有从他嘴里听说过我的？”
“嗯……”方乐誉闻言使劲地想了想，“……没太有印象，估计你没干过什么翻墙一脚踩到教导主任脸上、双向出轨、涉及身体的不文明流言，所以大概率是没说过吧。”
“那我还挺庆幸。”宁松声淡声揶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哦对了，”方乐誉忽然站住了，“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
宁松声：“问。”
“听说……”方乐誉用一种很斟酌的语气，“你……你……你曾经……”
他犹豫良久，顿住，又反悔：“算了，我不问了。”
“你问，”宁松声从后面多走了几步，和他并行在同一个步调，“有关于我的事情和秘密没什么是你不能问的。”
方乐誉结结实实的一愣。
半晌，才说：“呃，我听说你在找一个人？我听宋亚卓说的——你放心他什么都没说。我只知道大概。你如果还想要找人的话，我认识的也不少，你说个方向，我可以帮你找一找。”
听完，宁松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微微一哂。
他以为是什么，原来只是要问这个。
“不需要了，”宁松声侧头，安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我找他只是当时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有些遗憾，但后来他已经收到了，我就没有遗憾了。”
“这样啊？”方乐誉为他高兴，“故事结局还不错，没给高中生活留下什么意难平。”
“嗯，”宁松声说，“非常难得，很难想象我可以那么幸运。”
等两人这么闲聊着聊到宿舍，另外两个舍友也已经到了，一个理了美式前刺的哥们上前握手：“嗨哥们，我叫周康，河南的。”
另一个戴半黑框眼镜的男生说：“邓博文，海南人，和乐誉在集训时见过。”
“好久不见。”方乐誉和他捶了下拳头。
简单打完招呼，方乐誉收拾衣服去洗了澡。吹干头发爬上床，被褥晒过，有股淡淡的安心的阳光气味。说来刚巧，他的对床床位刚好是宁松声。
于是他伸手，拍了下坐在床上看电脑的宁松声。
宁松声侧过脸，眼睛还看着屏幕，说：“怎么？”
“没事，”方乐誉心满意足地收回手，笑眯眯道，“晚安。”
“……”宁松声无奈道，“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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