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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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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祖刘邦吕后这位女中丈夫,一生颇不平凡。她和刘邦在患难中奋斗创业,终成大事。刘邦得天下后,叛乱频仍,她多次辅佐朝政,平息叛乱。曾被项羽虏去做人质达两年五个月之久。在艰苦复杂的政治环境下,可以说是有着很多险棋,一招不慎,全盘皆输。这种环境将他磨练成为一个坚强而有胆有识的女杰,后来的残忍行为,是吕雉在残酷斗争中发生人格蜕变的结果。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刘邦彭城(今江苏省徐州市)之败,败逃之时,刘邦与数十骑败逃途中经过家乡沛县,想收家人一起带走,不想刘邦父亲太公和吕雉被项羽扣做人质,只有儿子刘盈姐弟两个在路上遇见刘邦,可以安全逃离。刘邦这次虽然失败的很惨,但此时吕泽正带领一支汉军驻守在下邑(今安徽砀山),他迎接疲惫不堪的刘邦,收集败退归来的残兵游勇,他是刘邦暂时有了一立足之地。此后楚汉两军在荥阳一带对战三年之久,直到公元前203年9月,楚汉签订以鸿沟为界中分天下的停战协定以后,项羽才将太公和吕雉送还刘邦,不久项羽败灭。刘邦正式称帝,吕后也成了皇后。
当初英布造反时,刘邦病重,讨厌见人,诏令守宫侍卫,不准大臣入见,群臣中就连周勃、灌婴都不敢入内。十几天后,樊哙终于忍不住,带领群臣“排闼直入”——推门径直闯进宫中。刘邦这时正枕着一个宦官睡卧。樊哙见到刘邦痛哭流涕地说:“当初陛下与臣等起事于丰沛,创建天下,何其壮观!今天下尚未平定,为何如此疲惫!现在陛下口称病重,却日日与宦官为伍。陛下难道想重演宦官赵高干政的悲剧?”说得刘邦当即笑着坐起来,开始重新上朝处理政事。
汉高祖十二年( 公元前195年),刘邦击败叛军英布归来,创伤发作病倒了。刚回到长安,又听说燕王卢绾叛变,就派樊哙以相国的身份率军去讨伐。樊哙是刘邦皇后吕雉的妹夫,吕后嫉恨刘邦的宠姬戚氏。樊哙走后,有人对刘邦说:“樊哙跟吕后串通一气,想等皇上百年之后图谋不轨。皇上不能不早加提防。”刘邦对吕后干预朝政,早已不满,听说吕后又跟他妹夫樊哙串通一气,立即觉得情况严重了,他决意临阵换将,与陈平计议此事。最后,采用陈平的计谋,以陈平的名义前往樊哙军中传诏,在车中暗载大将周勃,等到了军营里,才宣布立斩樊哙,由周勃夺印代替。刘邦要陈平尽快把樊哙的头取来,让他检验。二人接受诏令,乘坐驿站的车追赶樊哙。他们边走边细心合计。陈平说:“樊哙是皇上的老友,功劳大,又是皇后妹妹吕媭的丈夫,乃皇亲国戚,地位尊贵,皇上一时之气,要杀掉他,万一他后悔了,我们怎么办?再说皇上病得这么厉害,再加上樊哙是吕后的妹夫,他们姐妹二人必然会在皇帝身旁搬弄是非,到那时难免会归罪于咱们俩人。”周勃一时也没有了主张,便问:“难道把樊哙放了?”陈平说:“放是不能放的,咱们不如把他绑上囚车,送到长安,或杀或免,让皇上自己决定。”周勃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到了樊哙的军营前,陈平命人筑起一座高台,作为传旨的地方,另外又派人持节去叫樊哙。樊哙得知只有文官陈平一个人前来,认为只是传达平常的敕令,也没多想,立即一个人骑马赶来接诏。不料,台后忽然转出武将周勃,当即将樊哙拿下,钉入囚车。周勃又立即赶到中军大帐,代替樊哙,由陈平押解囚车返回长安。周勃代樊哙领兵,镇压卢绾的反叛。
陈平等人在回京的路上,闻悉刘邦驾崩,皇太子刘盈即位。陈平想:朝中必然由吕后主持政事,这可糟了。唯一安慰的是,幸亏先前未斩樊哙,还好向吕后交代。可是即便如此,也怕夜长梦多,怕吕媭进馋,治他的罪,一定要先赶到长安,把自己的事解释清楚。来到京师,路上遇到使者传诏,让陈平屯戍荥阳。于是他心生一计,跌跌撞撞地跑入宫中,跪倒在汉高祖刘邦的灵前,放声大哭,边哭边说:“您让我就地斩决樊哙,我不敢轻易处置大臣,现在已经把樊哙押解回来了。”这明明是说话给活人听的,是在向吕后表明心迹。吕后和妹妹听说樊哙没死,都松了一口气。遂释放了樊哙,并恢复了他的爵位和封邑。
后来,吕媭对陈平逮捕樊哙一事始终耿耿于怀,常在吕后面前说陈平的坏话,道:“陈平做丞相不理政事,整天喝酒玩儿女人。”陈平听说后,便真的整天饮酒作乐。吕后得知,私下暗暗高兴。有一次,她当着吕媭的面对陈平说:“俗话说,‘小孩儿和妇女口里的话不可信。’,只看爱卿对老身怎样了,不要怕吕媭的坏话。”
吕后最大的政敌是刘邦的宠妃戚夫人。他不仅是情敌,还威胁到太子刘盈的合法地位。戚夫人(公元前224年——公元前194年),亦称戚姬。西汉济阴定陶(今山东菏泽市定陶区)人。刘邦做汉王时娶了定陶戚姬,十分宠爱,戚姬生了赵隐王如意。
刘邦和吕后结合前,就有不少风流韵事,刘盈不是他第一个儿子。他的长子名字叫刘肥,就是婚前和一名不知名姓的女子所生。他得天下后,封此子为齐王。刘邦到了晚年,吕后容颜衰老,就不受宠爱了。而戚夫人得宠,他的儿子如意几乎取代太子地位有好几次。刘邦即位第十年,如意十岁,刘邦封他为赵王。
有一次刘邦正在休息,汾阳侯周昌进宫奏事,刘邦正和戚姬拥抱,周昌见此情景,回头就跑,刘邦连忙上前追赶,追上之后,骑在周昌的脖子上问道:“你看我是什么样的皇帝?”周昌挺直脖子,昂起头说:“陛下您就是夏桀、商纣一样的皇帝。”刘邦听了哈哈大笑,但是却由此最敬畏周昌。刘邦在汉王二年(公元前205年)六月,即已立吕雉之子刘盈为太子,但即位为皇帝后,以刘盈仁弱“不类我”为由,想要改立戚姬子如意为太子,因为“如意类我”。汉高祖十一年(公元前196年),刘邦重病在身,戚夫人日夜侍奉皇上,赵王如意常被领到皇上面前,刘邦说:“终归不能让不成器的儿子居于我的爱子之上。”
戚夫人为长久打算,希望刘邦立如意为太子,刘邦也有此意。不过,废立太子大事,需和朝中大臣计议,征得他们同意才能名正言顺。汉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5年),刘邦随着击败黥布的军队回来,病势是更加沉重,愈想更换太子。张良劝谏,皇上不听,留侯就托病不再理事。太傅叔孙通引证古今事例进行劝说,死命争保太子。皇上假装答应了他,但还是想更换太子。废立太子之事,遭到各大臣的一致反对。原因是刘盈被立为太子已有八年之久,如无罪见废,而以私宠立如意,将大失人心,动摇江山社稷。但刘邦仍固执己见。吕后在东厢偷听大臣的争论,内心也十分紧张、恐慌。这时,有人向吕后进言说,留侯张良最长于出谋划策,可以去请教他。吕后乃密使其兄建成侯吕释之去请教张良。张良献上一计,说道:“口舌难保太子,‘商山四皓’(皓:白,即四个白头发的老人,分别是东园公、甪里先生、绮里季和夏黄公)皆八十余,节义清高,不就汉爵位,匿亡山林,皇上敦聘不至,但仍然高义‘四皓’。太子若卑辞固请‘四皓’出山,初入宫廷以‘四皓’相随,皇上必问而知之,知之则太子位可固。”吕释之回禀吕后,依计而行,竟然真的让太子请到了这四位高士。
到第二年消灭英布后回朝,刘邦又重提废太子的意旨,在这岌岌可危的时候,正巧朝中举行庆宴,太子由四皓随从上朝拜贺,刘邦看见太子身边有四位须眉皓白、宽衣博带的老者非常尊重太子,十分惊奇地说:“我以前请你们,你们不出山却逃避我,现在何以反而乐于追随我儿。”四皓说:“皇上一向轻侮儒士,又喜欢骂人,我们义不受辱,所以逃走。现在太子仁孝恭敬,尊礼儒士,天下士子都引颈愿为太子所用,所以我们都自愿追随太子。”拜贺礼完成后,四皓随太子身后缓步离去。刘邦在殿上目送四人。召唤戚夫人过来,指着那四个人给她看,说道:“我想更换太子,他们四个人辅佐他,太子的羽翼已经形成,难以更动了。吕后真是你的主人了。”戚夫人哭泣起来,刘邦说:“你为我跳楚舞,我为你唱楚歌。”刘邦唱道:“天鹅高飞,振翅千里。羽翼已成,翱翔四海。翱翔四海,又可奈何!虽有短箭,何处施用!”刘邦唱了一遍又一遍,戚夫人抽泣流泪,刘邦起身离去,酒宴结束。刘盈太子之位保住,这场太子废立宫斗,以吕后胜利告终,戚夫人的失败,也就注定了她以后悲惨的命运。
刘邦担心如果自己死后,赵王会被人杀掉。过了不久,御史大夫赵尧去侍奉刘邦。有一天,刘邦独自心中不乐,慷慨悲歌,满朝文武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这样。赵尧上前请问道:“陛下您闷闷不乐的原因,莫非是为赵王年轻而戚夫人和吕后二人又不和睦吗?是担心在您万岁之后,而赵王不能保全自己吗?”刘邦说:“对。我私下里非常担心这些,但是却拿不出什么办法来。”赵尧说:“你最好为赵王派去一个地位高贵而又坚强有力的相国,这个人还得是吕后、太子和群臣平素都敬畏的人才行。”刘邦听从了赵尧的建议,任命周昌为赵王刘如意的相国。相国,起源于春秋晋国,称之为相邦,是战国秦及汉朝廷臣最高职务。汉王刘邦即位汉王位后,又重新设立相邦职位,后代为避讳改称相邦为相国。赵尧,生卒年不详,西汉官吏,西汉初年先后担任符玺御史、御史大夫;攻打叛将陈豨时,因为功劳被刘邦分封江邑侯。用奇计推举周昌任赵国相国后,被高祖刘邦封为御史大夫。高后元年(公元前187年),江邑侯被吕雉废除。据记载,当时方与公对周昌说:“您的部下赵尧,年纪虽然小,但却是个奇才,君主一定会特别对待他的。晚点您就会发现,他会取代您的位置。”周昌则笑说:“他很年轻,不过是个作文书的小官吏而已,怎么可能到如此的境界呢?”又据《史记?张丞相列传第三十六》记载:高祖持御史大夫印弄之,曰:“谁可以为御史大夫者?”熟视赵尧,曰:“无以赵尧。”遂拜赵尧为御史大夫。
尽管这样,刘邦还是不放心刘如意母子,在《手敕太子文》中嘱托刘盈:“我现在重病缠身,我担心牵挂的是如意母子,其他的儿子都可以自立了,怜悯这个孩子太小了。”
汉十二年(公元前195年)四月,刘邦驾崩,太子刘盈即位,是为惠帝。惠帝当年17岁,尊吕后为皇太后,大事多决于太后。五月,刘邦的葬礼甫毕,吕后便利用皇太后的权力,向她的情敌戚夫人及其子刘如意进行疯狂的报复。对于那些为刘邦侍寝而得宠幸的妃子如戚夫人等人,吕太后非常气愤,就把他们都囚禁起来,不准出宫。而薄姬由于极少见刘邦的缘故,得以出宫,跟随儿子刘恒到代国,成为代王太后。太后的弟弟薄昭也跟随到了代国。
吕后先将戚夫人囚于永巷(永巷是宫内一条狭长的小巷,起初是宫内供宫女、嫔妃所在的地方。后来,随着宫廷斗争的深入,永巷成了单独关押宫中女性犯罪的监狱),剪去她的头发,颈束铁圈,穿上囚徒的红衣,让她舂米做苦役。此时,她的儿子刘如意虽封为赵王,但远在千里之遥的河北,难知她的遭遇。就是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所以戚夫人一边舂米,一边悲歌:“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吕后闻知大怒说:“怎么着,你还想叫儿子来报复吗?”于是她欲斩草除根,先后四次遣使者去赵国,召赵王如意来长安,准备与戚夫人一起处死,以除后患。刘邦死时,赵王如意已12岁。当吕后使者传令要赵王去长安,周昌见来意不善,不肯奉诏。使者回报,吕后震怒,先派人召周昌回长安问话,待周昌离赵,第二个召赵王的使者便到。这一招果然奏效,赵王也不敢不动身长安了。
惠帝刘盈秉性仁厚而友爱,他希望母亲能和睦亲属,得知赵王来长安处境危险,他便在赵王来到之前,率先赶到长安城外东灞去迎赵王,将这个差点夺去他帝位的幼弟接到了自己宫中,起居饮食都在一起,使太后杀赵王之企图一时难以实现。孝惠帝元年(公元前194年)十二月,孝惠帝早晨出去射猎。赵王年龄小,不能早起。吕后听说赵王单独一人留在宫中,就派人拿着毒酒给他喝。等到天亮,孝惠帝回来,赵王已经死了。还有一说,据《西京杂记》记载,赵王刘如意是被勒死的:“惠帝尝与赵王同寝处。吕后欲杀之而未得,后帝早猎,王不能夙兴(早起)。吕后命力士于被中缢杀之,及死。吕后不之信。以绿囊盛之,载以小軿车入见,乃厚赐力士,力士是东门外官奴,帝后知腰斩之。后不知也。”
戚夫人得知亲子死讯,万念俱灰,悲痛欲绝,而吕后又想出了一个惨绝人寰的酷刑,即不让戚夫人死,也不让她象人一样活着。吕后砍断了戚夫人的手脚,挖掉她的眼睛,用火熏烧她的耳朵,又给她喝哑药,让她住在猪圈里,起了个名字叫“人彘”。吕后还觉得不够,过了几日,就让孝惠帝刘盈去观看人彘。孝惠帝一看这个怪物,差点吓晕过去,经过询问才知道这是昔日美貌动人的戚夫人时,惨不忍睹之余,悲痛地放声大哭起来,也觉得他母亲太残忍了。他派人去见太后说:“这不是人所做的事情。我作为太后的儿子,终究不能治理天下。”从此以后,在吕后专权的淫威下,孝惠帝刘盈“日饮为淫乐,不听政”,自己戕害自己。自此,卑劣的权利欲和复仇欲,使吕后犹如一头凶猛残忍的狮子,决心除掉一切拦在她权力之路的一切障碍。
吕后一生中只爱两个人,就是她的一儿一女。儿当皇帝,女为公主。在她心中不相信任何人,内心时常存有嫉恨和戒心,心理极其失衡,是权力和富贵使她心理日益扭曲。对于凡有对他儿女地位有威胁和蔑视,哪怕是潜在的,她都会以霹雳手段,施以毒手。
除了鲁元公主和赵王如意,惠帝刘盈还有六个异母兄弟,他们是刘肥、刘友、刘恢、刘建、刘长和刘恒。在刘邦的诸子中,最长者为刘邦婚前与一外妇曹氏女子所生。刘邦在世时,刘肥被封为齐王,建立齐国,定都临淄(今山东省淄博市临淄区),食邑山东七十三座城。汉惠帝二年(公元前193年)十月,齐王刘肥来长安朝见皇太后和汉惠帝。这本是一次家宴,惠帝依家人礼尊刘肥为长兄,将刘肥让到上座。刘肥不晓利害,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吕后见状,心里十分不满,认为刘肥有篡位之野心,遂令人斟了两杯酒,暗置鸩毒其中,摆在刘肥面前,示意要刘肥敬酒上寿。刘肥刚起身端酒,谁知惠帝刘盈也一同起来,两兄弟一起走到太后座前,各拿起一杯酒来敬酒,吕后见惠帝错端起毒酒来要饮,大惊,立即亲自下座,把惠帝手中的酒打翻在地,不让他饮。刘肥见此情景,很是奇怪,也不敢饮那杯酒,假装喝醉离开。席后方知那是杯毒酒,大为惊惧,如梦方醒。知道太后要加害于他,自认为很难从长安脱身,寝食不安,非常忧虑。刘肥有一个部下齐国内史勋得知此事后,向刘肥献计说:“吕后只生有汉惠帝和鲁元公主,他对自己的两个孩子无比疼爱。大王,您拥有七十多座城邑的封土,而鲁元公主却只有几座城邑作为自己的食邑。如果您能够把一个郡的封地献给吕后,以此作为鲁元公主的汤沐邑,吕后必定很高兴,而您也不会有什么杀身之祸。”刘肥为了保全性命,听取了内史的建议,献出了城阳郡(治所在莒县,在今山东省莒县城阳镇),并以母礼事鲁元公主,尊鲁元公主为齐王太后。吕后果然心喜,笑纳了这份厚礼,这样,吕后没有再追究刘肥当初的过失,放他回到自己的封国。封国是一种制度,在我国西周时期即有。古指方圆百里,只是那时叫做分封制,是在地方上分封同姓的王族到地方上做诸侯。刘肥在汉高后七年(公元前181年)去世,死后谥号“悼惠”,子刘襄嗣位。
刘友,刘邦诸姬所生,是刘邦第六子,汉惠帝刘盈、汉文帝刘恒异母弟,汉高祖十一年(公元前196年)被立为淮阳王。汉惠帝元年(公元前194年),吕后派人毒杀赵隐王刘如意,改封刘友为赵王。汉惠帝七年(公元前188年)八月十二日,汉惠帝去世,皇太子刘恭即位,史称少帝,并仍由吕后临朝称制摄政。当时同姓王大多数娶吕士女为后,刘友也娶了诸吕之女为后(可能是吕后的侄女),但并不宠爱,刘友喜欢其他的姬妾。吕王后很妒忌,恼怒之下便离开了家,到吕后面前诽谤刘友,诬告刘友说:“吕氏怎么能封王呢!太后百年之后,我一定要收拾他们。”吕后大怒,于是召赵王刘友进京。吕后在汉高后五年(公元前183年)就把刘友召至长安。刘友来到京城后,吕后把他安置在官邸里却不接见,并派护卫队将他围困起来,不给他吃饭。刘友的臣下有偷着给他送饭的,就抓起来问罪。当时,刘友曾愤恨地做一首幽歌说:“诸吕用事兮,刘氏微;迫胁王侯兮,强授我妃。我姬嫉妒兮,诬我以恶;谗女乱国兮,上曾不寤。我无忠臣兮,何故弃国?自决中野兮,苍天与直!于嗟不可悔兮,宁蚤自贼。为王而饿死兮,谁者怜之!吕氏绝理兮,托天报仇!”但最终还是被囚禁饿死。死后吕后除其国,以民礼埋葬在长安。后汉文帝刘恒即位,以他被幽死,追谥“幽王”,立其子刘遂为赵王,并立遂弟辟疆为河间王。
刘恢,刘邦诸姬所生,为刘邦第五子,惠帝庶弟。汉高祖十一年(公元前196年),刘邦诛梁王彭越后,立为梁王。16年后,因赵王刘友饿死,便被改封为赵王,被迫娶吕产的女儿为王后。由于吕后对赵王如意深恶痛绝,吕后也恨人及地。吕后七年(公元前181年)二月,吕后下诏让刘恢迁往赵地为王,而梁地则交由吕王吕产接管,于是,梁王刘恢成为赵王;吕产则成为梁王。刘恢被封为梁王时,还是个孩子,他在梁地长大,一是难离故土,二是赵地地形偏僻,没有梁地肥沃,最重要的是赵地不吉利,前面两任赵王都死于非命,在那里做王的都遭到血光之灾,刘恢感到前途无望,很不满意。刘恢一到赵地之后,吕后没有对他立即下手,但并未放弃对他的监管,为了完全把他控制于鼓掌之中,吕后又使出刘吕联姻的伎俩,勒令他迎娶吕产的女儿为王后。
在此之前,刘恢已有一个自己宠爱的妃子,二人非常恩爱。而吕王后性格乖戾,心肠歹毒,自侍有吕后在幕后撑腰,更加有恃无恐,肆无忌惮,根本不把刘恢放在眼里,不让刘恢亲近其他任何女子,剥夺刘恢任何一点享受天伦之乐的权利。而刘恢明知她是吕后布置在自己跟前的眼线,现又失去权力,使他更加感到绝望;更加糟糕的是,他还不敢表露出自己任何的不满或不安的情绪。刘恢虽然慑于淫威,时时忍让退却,但必定是刘邦之子,大汉诸侯王。忍让是有限度的,于是他就背着自己的吕王后,偷偷与自己心爱的妃子幽会。可是这一切都无法瞒过吕王后。女王后在吕后的支持下,派人把刘恢的爱姬用毒酒毒死。得知爱姬被鸩杀,刘恢悲恸欲绝,他除了愤怒,更多的是绝望、恐惧。刘恢整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他为爱姬创作了四首挽歌,每天命乐师们反反复复地吟诵。爱姬死后仅仅过了四个月,吕后七年(公元前181年)六月,刘恢因悲思过度,殉情自杀。吕后知道后,认为刘恢为一个女人自杀,而不思供奉宗庙祭祀,遂废其国,坚决不肯为他过继儿子,于是刘恢至此绝嗣。直至汉文帝时追谥为恭王。
刘建是汉高祖刘邦第八子,是刘邦诸姬所生。汉高祖十一年(公元前196年),燕王卢绾逃到匈奴。汉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5年)二月,汉高祖封儿子刘建为燕王。吕后七年(公元前181年)九月,受封燕王十五年的刘建去世,谥号“灵”。无嫡子,刘建与一美姬生有一子,吕后派人将他杀害,因此刘建没有后代,封国随即被废除。
刘长,母为刘邦赵姬,出生于汉高祖八年(公元前199年)。西汉初年诸侯王。力能扛鼎。于公元前196年被封为淮南王。刘长是刘邦的小儿子,汉高祖八年(公元前199年),他的母亲过去是赵王张敖的美人。刘邦从东垣县经过赵国,张敖把赵姬献给刘邦。赵姬受到刘邦的宠幸,怀下身孕。从此张敖不敢让他住在宫内,为她另建外宫居住。
汉高祖九年(公元前198年),赵相贯高等人在柏人县谋弑刘邦的事情败露后,张敖也一并被捕获罪,他的母亲、兄弟和妃嫔悉遭拘捕,囚入河内郡官府。赵姬在监禁中对狱吏说:“我曾受到陛下宠幸,已有身孕。”狱吏如实禀报,刘邦正因张敖的事在气头上,没有理会赵姬的申诉。赵姬的弟弟赵兼拜辟阳侯审食其告知吕后,吕后嫉妒,不肯向刘邦进言求情,审食其便不再力劝。赵姬生下刘长后,心中怨恨而自杀。狱吏抱着刘长送到刘邦面前,刘邦后悔莫及,下令吕后收养他,并在真定县安葬了赵姬。真定是赵姬的故乡,她的祖辈就居住在那里。刘长自幼丧母,一直由吕后抚养长大,因此吕后没有加害于他。后文帝时谋反,被废处蜀中,途中绝食而死,死后谥为“厉王”。刘恒,即孝文皇帝。
吕后为了加快培植吕氏集团和在更大范围内排除异己的步伐,居然将惠帝亲姊鲁元公主与赵王张敖所生之女,立为帝后。惠帝迎娶的皇后便是张敖和鲁元公主的女儿。故论起辈分来说,那张皇后是汉惠帝的亲外甥女。
这场婚姻是吕后一手包办的。吕后为人刚毅,他以母后的身份操持军国大政。吕后在维系刘氏家天下局面的同时,竭力为娘家人争取更多的权益,甚至破坏刘邦立下的规矩,封吕氏子弟为诸侯王。厚遇吕士之外,他当然忘不了关怀心爱的女儿鲁元公主。
尽管鲁元公主被异母兄长尊奉为母后,但她的境遇并不好。原因是,他的丈夫张敖早被刘邦废为宣平侯。从夫家来说,鲁元公主只是个侯爵夫人。
吕后千方百计地想给女儿一家更高的荣耀、富贵。女儿的头衔只能到公主、侯爵夫人、齐太后;女婿也只能是个列侯爵位。于是在那位十多岁的外孙女身上做文章了。他以母后的权威,把外孙女许配给儿子。这样,儿子是君临天下的皇帝,外孙女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不过,汉代伦理观念,远没后世那么强烈。舅舅娶外甥女这样的婚姻关系,在当时还算不上“□□”。埃及法老为了保持血统纯正,都是近亲结婚,甚至娶自己的姊妹。后世人读《汉书》看到了这一段历史,为之骇然。
吕雉吕太后为儿子和外孙女举办了盛大婚礼。她不辞劳苦,亲自定婚姻仪式。拿出黄金两万斤,作为聘礼。在当时,一个中等“小康”人家的全部家产,约值黄金十斤。吕后拿出来聘娶外孙女的黄金相当于两千个中等家庭的家产。面对甥女为皇后,惠帝极为不满。这倒不是觉得不合礼制,而是想起母亲的所作所为。在见到戚夫人变成“人彘”,大哭一场,病倒一年后,心灰意冷,遂上书母后,把军国大政交给她,自己不再理政。吕雉太后欣然同意。
惠帝刘盈虽淫于女色,但他为了报复吕后,有意冷落、疏远张皇后。张皇后看到皇上对她冷冰冰的,尽宠爱别的嫔妃,深感皇后的位置不稳,若能生个儿子立为皇太子,她的地位就牢固的多了。然而她手下的嫔妃多有怀孕的,维她不曾有身孕。她又气又恨,却无可奈何。身为外婆兼婆婆的吕雉太后见状,更加着急,她使尽了手段,然而却无一不是枉费心机。绝望中的吕后只好搞出了一个诡计了,他让张皇后把衣服撑起来,装作怀孕的样子。然后,放风说张皇后有喜了。十个月后,吕太后把生子不久的一个妃子杀掉,把婴儿抱给张皇后,昭告天下,皇后喜得贵子。
为时不久,吕雉吕太后授意汉惠帝,立这个孩子为皇太子。遗憾的是文献上没有留下这个孩子的名字。公元前188年,年仅23岁的汉惠帝病死。皇太子即位,史称少帝。张皇后成了皇太后。不料,这之后第四年宫廷出了乱子。
这年,少帝年已七、八岁了,不知道他怎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小皇帝对杀害他生母的吕雉太皇太后和冒称他生母的张太后极其愤恨,说:“太皇太后怎么能杀我生母,而以太后冒称?哼!等长大了,我就料理这件事。”有人将少帝的话密报太皇太后。吕雉大惊失色,亟令把少帝幽禁在永巷,谎称:“皇上圣体不安,免朝百官。”过了几天,太皇太后朝见百官,说皇上病情严重,丧失理智,难以君临天下,另立惠帝子恒山王刘弘为帝。
年幼的少帝被鸩杀了。刘弘在皇帝位上坐了四年。太皇太后把她二哥的孙女许配给刘弘,欲以强固吕氏外戚势力。
刘邦死后,吕后掌握了国家大权,吕后始终在考虑一个问题,就是怎样来巩固她的政权。因为她清楚,刘邦还有六个儿子在世,他们都有资格继承皇位,对她专权内心一定不平,而朝廷中的将相大臣都是随刘邦起兵的老臣,以一女之力主要统御这些老臣宿将,实在很难。为此,他整天忧心忡忡。汉惠帝七年(公元前188年)八月,惠帝刘盈病逝。这时年愈花甲的吕后,呼天抢地,却干嚎而无眼泪。张良的儿子张辟强,年15岁,任侍中,他看透了吕后的心思,便偷偷对丞相陈平说:“太后只有一个儿子,如今死了,却只见她干哭而不悲伤。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陈平不解,张辟强接着说:“皇帝的儿子都在稚龄,太后内心畏惧你们这班老臣不好统帅,有疑惧,长此下去,大家不免遭祸,丞相最好建议太后拜太后亲属吕产、吕台、吕禄为将,让他们领京城禁军,使诸吕都入居宫中用事,如此吕后心安,而君等也可以脱祸。”陈平一听恍然大悟,就依计而行,果然大得吕后欢欣。
吕后在惠帝亲政时期,拼凑吕氏外戚集团的意图尚不十分明显。但惠帝死后,吕后失去了可以直接掌握的皇帝,情况便急转直下,一个以吕后为首的外戚集团,以封王诸吕为契机,很快就组织起来。吕后大封吕氏子弟为诸侯王的举动,明显违背了汉高祖刘邦“非刘氏而立者,天下共击之”的白马之盟,周勃等一班老臣对此很不满,但慑于吕雉太皇太后的权威,也不敢公开反对。吕后有两兄一姊,两兄吕泽、吕释之都官封侯爵,汉惠帝时均已病故。但吕泽儿子吕台、吕产,吕释之子吕禄及其他吕姓亲族多人借吕后权势很快飞黄腾达起来。吕后深知守卫京师的南军和北军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因而就使吕台、吕产、吕禄当上了这两支军队的统帅,同时又一一把吕氏家族的人员安排到宫中的重要岗位上,使汉家江山成了名副其实的吕家天下。吕后实际掌权以后,又效仿刘邦的做法,大封诸吕为王,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力。从公元前188年惠帝去世,到公元前180年吕后病逝,八年之中,吕后共在其宗族至亲中封了张偃、吕台、吕嘉、吕产、吕禄、吕通六人为王,吕种、吕平、吕媭、吕他、吕更始、吕忿、吕庄等十余人为侯,再加上其他异性的亲信封侯者共30余人。这些王、侯之中,除个别刘氏宗族心向刘氏集团之外,其余绝大多数都是吕后的私党。除此之外,吕后另有一法,就是将诸吕之女嫁给刘姓的王侯,使吕氏家族永远兴旺下去。与刘氏结亲的刘氏诸侯王,多受吕女的欺凌。只有朱虚侯刘章虽娶吕禄女为妻,但他强项无畏。刘章是齐王刘肥之子,在一次宫廷宴会中,刘章请以军法监酒,曾斩吕姓逃酒者一人。故此,刘章虽年仅20岁,却在刘邦诸孙中表现有胆力有作为,诸刘都很重他。吕后八年(公元前180年)七月,年近七旬的吕后病势严重。她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开始安排后事。她知道死后吕氏与刘氏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因而精心地为她家人做了应变的准备。她任赵王吕禄为上将军,统帅北军;梁王吕产领南军。汉朝的军制,首都的禁卫军分南军北军,南军掌卫戍宫城,北军掌卫戍首都。这样便控制了首都和宫廷的卫戍部队,以防兵变,并且告诫吕禄、吕产说:“吕氏封王,大臣都不平,我若死,皇帝年幼,恐大臣生变,你们必须掌握兵权,保卫宫城,千万不要脱离军队,而为人所制。”而且没有忘记以吕产为相国,以吕禄女为帝后,为巩固吕氏的权利做了最后的努力。
吕后八年(齐哀王九年,公元前180年),吕后去世,当时吕后的侄子赵王吕禄担任上将军,吕王吕产担任相国,都居于长安城中,调集兵力以威慑大臣,想要作乱。刘襄弟弟朱虚侯刘章的妻子是吕禄之女,因而知道诸吕的阴谋,于是派人潜出长安告诉刘襄,要刘襄发兵向西,朱虚侯刘章、东牟侯刘兴居作内应,以诛灭吕氏集团,乘机立刘襄为帝。
刘襄听到这一计划,便与他的舅父驷钧、郎中令祝午、中尉魏勃暗中部署发兵。刘襄的宰相召平听到此事,就派出士卒围住王宫。魏勃欺骗召平说:“齐王想发兵,没有汉朝的虎符为凭证。而相君您包围王宫,实在正确。我请求替您统兵围守王宫。”召平相信他,就让魏勃领兵包围王宫。魏勃在掌握兵权之后,派兵围住相府,召平自杀。于是刘襄以驷钧为宰相,魏勃为将军,祝午为内史,全部出动国中兵力。派祝午往东欺琅琊王刘泽说:“吕氏作乱,齐王发兵要往西讨伐他们。齐王自以为是晚辈,年纪小,不懂军事,愿意把全国都交付给大王。大王从高帝时起就是将军,熟悉用兵之道。齐王不敢离开军队,派臣来请大王到临淄会见齐王商议大事,并率领齐国军队往西平定关中之乱。”刘泽相信了他的话,认为这样做是对的,于是快马加鞭去见刘襄。刘襄与魏勃等乘机留住刘泽,而派祝午全部调集并统帅琅琊国的兵力。
刘泽认为自己遭到欺骗,无法返回琅琊国,便劝诱刘襄说:“齐悼惠王是高皇帝的长子,推究根源而言之,大王就是高皇帝的嫡子长孙,应当继位。我看到大臣们正在犹豫,还没有确定立谁,而我刘泽在刘氏家族中最年长,大臣们必然等待我去决定计策。大王留我在这里也没有用处,不如派我入关进京商议大事。”刘襄认为刘泽说的很对,于是派车马送走刘泽。
刘泽已经离开齐国上路进京后,刘襄就发兵向西进攻吕国的济南郡。刘襄给各诸吕王发书信,诛伐诸吕,匡扶天下。汉朝廷听说刘襄发兵西进,相国吕产,就派大将军灌婴往东迎击刘襄。灌婴到荥阳,就计议说:“吕氏家族领兵占领关中,想危害刘氏而自立。我如果打败齐军回报朝廷,这就是增强吕氏的力量。”于是驻军留守荥阳,派使者通告刘襄及诸侯,与他们联合讲和,以等待吕氏叛乱而共同谋杀他们。刘襄听说此事,就向西攻取齐国故地济南郡,屯兵于齐国西部边界,以等待约定的时机。
刘章与太尉周勃、右丞相陈平暗中联系。吕产得知齐王与灌英联合,连忙进宫挟持天子。
在长安城里,太尉周勃、右丞相陈平等私下密谋策划,设计让上将军吕禄交出了兵权。当时,周勃虽是太尉却不能进入军营的大门,陈平担任丞相却不能处理政事,这种局面导致的后果不堪设想,周勃、陈平等人十分焦虑。他们认为:若要铲除吕氏集团势力,确保刘氏天下,必须先控制军权,身为太尉的周勃要掌握军权,没有将印是不可能的。于是决定利用于吕禄关系密切的郦寄,就设法绑架了郦寄的父亲郦商,以此挟持郦寄,郦寄不得不听从他们的安排。郦寄依计找到吕禄,劝他说:“天下大定,皇帝年少,你们身为赵王、吕王,不回藩国,却仍在朝中掌军权、政权,举动稍有不慎,就会被诸侯误认为你们有野心,不如将将印归还太尉、相印交给丞相,以正视听。”吕禄听后不知可否。看到这种情况,周勃、灌婴等人迫于形势,只得伪造圣旨,说太尉掌军权是皇帝的旨意。同时叫郦寄对吕禄说:“皇帝任命太尉掌军权,统率北军,让你回封国,你若是不同意,就是抗旨。”吕禄认为郦寄与自己关系甚密,一定不会欺骗自己,就听从了他的建议,把将印交还周勃,周勃进入北军军中,号令“拥戴吕氏的袒露右肩,拥戴刘氏的袒露左肩!”大家纷纷袒露左肩,呼声震天。周勃很顺利地控制了北军。同时又指使朱虚侯领兵千余人强入南军,吕产闻此消息,逃入宫中,周勃下令击杀。吕禄、吕通均被诛杀,吕媭被笞杀,张偃的鲁王之位亦被废掉。随后尽杀诸吕和吕姓宗族,及惠帝所生之假子四人。
至此,吕氏集团被剿灭,统治大权又回到刘氏集团手中。周勃等迎立高祖之子代王刘恒为帝,即孝文帝。
惠帝一朝,吕后掌控朝政大权,萧何继续为相国,朝政大事内决于吕后,外决于萧何。惠帝刘盈唯拱手。汉惠帝二年(公元前193年),萧何去世。萧何去世前,惠帝刘盈临相国府问其身后安排,萧何推荐了齐相平阳侯曹参。萧何去世,曹参继位相国。曹参为相后,弄巧好名之徒尽皆斥去,只留老成木讷之辈。国政一任萧何旧制,不予变更,即所谓“萧规曹随”。
曹参日夜饮酒作乐。属下有看不惯者欲谏,曹参即呼之与饮,直至酒醉,说者不得一言。刘盈见状,深以为忧。时曹参子曹窋为中大夫,刘盈召其代为劝谏。结果曹窋劝谏不成,反遭曹参一顿鞭挞。汉惠帝刘盈见曹窋挨打,只好亲自召曹参问话。曹参问刘盈:“陛下自以为跟高帝相比谁更圣明?”刘盈笑答道:“我怎么敢跟先帝比!”曹参又问:“那你看我与萧何谁更贤能?”刘盈道:“你好像比不上萧相国。”曹参道:“这就对了。高帝与萧何定天下,制度法令非常清楚,陛下只须拱手,我们臣下只需各安其职,遵纪守法,无有过失即可。”刘盈听后,说:“太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公元前192年,吕雉和刘盈按照盟约,找一个宗室女封为公主,备齐随嫁物品,前往匈奴。
不久后冒顿单于遣使者携带国书来到汉廷,吕雉命随侍太监陈述国书内容。可太监念到一半,却不再继续。吕后心中疑惑,接过书信一看,脸色顿变,下令:“将匈奴来使立斩!”众人皆惊惧,一边劝阻太后,一边传看图书内容。冒顿单于在来信中写道:“孤偾之君,生于沮泽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娱,愿以所有,易其所无。”原来这是一纸求婚书。冒顿单于认为,他的阏氏刚刚去世,吕雉的丈夫也刚刚去世不久,两人都寡居,不如互补有无,结成一家。吕雉认为冒顿的求婚是奇耻大辱,随即召群臣商议。众大臣群情激愤,皆以为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不可饶恕。樊哙当即立下军令状:“予我十万大军,我定当提冒顿单于人头于殿前。”众臣皆愤愤不平,表示要一雪耻辱。唯有一人,虽面露愠色,但却始终未发一语。此人就是中郎将季布。
“樊哙可斩也!”季布大喝一声,让朝堂瞬间鸦雀无声,安静了下来。
樊哙怒睁二目,怒视季布。吕雉满脸疑惑地盯着他,数十位大臣也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了季布。
“夫以高帝兵三十余万,困于平城,哙时亦在其中。今哙奈何以十万众横行匈奴中,面谀!”季布继续说道:“今疮夷未瘳,哙又面谀,欲摇动天下。”季布的这番话大意是,当初高祖率大军讨伐匈奴,用兵三十万被困,靠冒顿的阏氏施以援手,才侥幸脱困。现在内忧外患,不能意气用事。一语惊醒梦中人。吕雉不愧是老谋深算之人,她很快冷静下来,随即罢朝,宣布改日再议。第二天吕雉让人给冒顿回了一封信:“单于不忘弊邑,赐之以书,弊邑恐惧,退而自图,年老气衰,发齿堕落,行步失度,单于过听,不足以自污,弊邑无罪,宜在见赦。窃有御车二乘,马二驷,以奉常驾。”意思是说,太后我今年已50多岁的人了,人老珠黄,头发牙齿都掉了,你就别惦记了。我把我乘坐的御用马车送给你,希望它能代替我,经常伴你左右。就这样,吕雉轻松地化解了这场“冒顿求婚”危机,使冒顿单于在汉廷宽恕为怀的感召下也感到惭愧,表示不懂中国礼仪,希望吕后原谅。于是向汉廷献马再议和亲。
惠帝统治七年,是西汉王朝更加巩固的时期。他大力推行轻徭薄赋、休养生息政策。汉惠帝即位伊始,就下诏减天下田租,复“十五税一”。公元前191年,汉惠帝又下诏“举民孝弟力田者复其身”,鼓励农民耕田。到公元前189年,汉惠帝为使人口迅速增长,又下诏:“女子年15以上至30不嫁,五算。”汉代规定:15岁以上的成年人都要交人口税,每人是120钱为一算,称“算赋”。等于不结婚,就要多交税。
对商贾限制放开,除了不准做官,商人的人口税比平民重一倍外,其他都予废除。在文化上,汉惠帝四年(公元前191年),对“挟书律”废除。“挟书律”原来是秦始皇三十四年(公元前213年)秦始皇下令“焚书”颁布的一条法律。这一时期黄老思想已取代秦的法家思想,在政治上占据主导地位。
汉惠帝时期,还有一项重大工程就是长安城的修建。刘邦采纳娄敬建议定都长安后,在长安开始修筑宫殿,建造了长乐宫和未央宫,但没有城墙。为了使长安更像一个国都,以表明西汉王朝的强盛,也为了更有效地保护封建王朝的中央机构,汉惠帝开始大规模地修筑长安周围的城墙。据 《汉书?惠帝纪》记载,汉惠帝元年(公元前194年)春正月,修造长安城墙;三年(公元前192年)春,“发长安六百里内男女十四万六千人城长安,三十日罢”;同年六月,又调发诸侯王、列侯徒隶二万人城长安;五年(公元前190年)春正月,再次调发长安六百里内男女十四万五千人承担长安筑城的劳役,三十日解除。
长安城建成后,周围有65里(实测25100米),是当时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都城,只有欧洲的罗马城可与它媲美。长城四面有12座城门,每面有三座,其中以宣平门最为重要,是当时出入最频繁的城门。而每个城门又有三个门道:左道为出,右道为入,中间是“驰道”,专供皇帝使用。在城墙修筑完工后,第二年又在城中修建了“西市”,并对其实最大的粮仓——“敖仓”进行了改建。可以说,汉长安城的规模在汉惠帝时已经基本完成。
根据谥法:“柔质慈民曰惠”,汉惠帝死后被谥为“孝惠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