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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八十八章 ...
“瓦沙克,清醒一点……不要在这里睡着了,醒醒,瓦沙克。”
无法忽视的浓重血腥气息与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机油味不打自招地侵占了鼻腔的每一个角落,星此刻却无暇顾及瓦沙克是否真的就像祂自身所说的一样无法进入梦的边界,一个劲地呼唤着整个人都被泡在血水中,几乎只有呼气没有吸气的对方。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大概得从列车决定下一个跃迁地是翁法罗斯开始说起,但星也不想过多赘述什么所谓的前置剧情,所以用一句话总结下来就是她、总是和自己待在一块的穹、丹恒老师以及瓦沙克还有那台生拉硬扯都要求下车的诡计咕咕钟,三人一魂一钟就此完美组成了此次翁法罗斯的开拓组。
至于白汀和那只嘴碎到毫无边界感,自称是寰宇中仅剩一只的濒危灭绝生物的乌鸦此刻又身在何处?
前者是瓦沙克说什么都不愿让她与自己共同前往那个在列车星图与自身记忆里都不曾描绘过的陌生世界吃苦受罪,后者则是无论他们怎么威逼利诱都不肯下车。
“我是吃饱了闲得没事干,才会和你们一块去智识那个成天算1+1都算不清的破烂机械头联合记忆那个说话颠三倒四的冰块脸共同创造的大型模拟世界里晃悠吗,那请问谁来补偿我梦寐以求的休息时间?”
暂且不提奥博洛斯发言中惨遭讽刺的两位星神是否会得知自己的别称出现在对方仿佛舔一下就能把自己毒死的嘴里,祂又是如何仅能通过随意的一瞥看穿翁法罗斯的本质,这点就已经足以勾起黑天鹅好奇的心理。
当然,这只星神伪装成的乌鸦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天鹅系忆者之间会发生什么,在此之前从未相识过的祂与她并不是此次故事的主要内容,只是在故事开始前姑且必须要交待清楚的动态。
直至作为备用方案登场的列车车厢被不明物体击中之前,星和她的半身都在以为经历了匹诺康尼的惊险假日,这次应该能迎来一次轻松愉快的开拓之旅了吧。
现在的情况是自己与丹恒还有那台钟并无大碍,但同行的最强战力,也是他们开拓最后保障的瓦沙克却因为车厢的紧急迫降深受重伤,而且……穹又消失了。
星有充分理由怀疑匹诺康尼和翁法罗斯就是在针对他们这对从空间站出生就不曾分开过的半身,更别提不懂医学知识的她还不知道该拿陷入昏迷状态的瓦沙克如何是好。
“冷静下来,星,你去附近找一下还有没有能够使用的药品,找到后赶紧拿回来。”
丹恒的声音从旁边突然传来,这不仅让星无从摆放的双手得到了解放,更是让她能够趁着搜寻药物的空隙去寻找自己不知道到哪去发扬开拓精神的半身,外加一台同样不知道到哪去的负面奇物。
尽管自身也是刚醒来不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周围的现状,丹恒还是顺理成章地接替了星的位置,将泡在血水中一动不动的瓦沙克轻易抱起,轻放于一处勉强称得上干净的角落地方,开始检查对方的状态。
怀中的烛简直就像一具早已失去了生命体征的尸体。
顶着丹枫与雨别不重样的叮嘱,丹恒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虽然从姬子与丹枫口中了解过瓦沙克并不会像他们一样陷入真正的死亡,却还是会遵循本心地假想着如果对方真的要因此消失在自己眼前,那么他应该许下怎样沉重的愿望,才能够强行把消失的祂重新唤回世间。
【不如对烛许下想要组一辈子列车组的愿望好了,祂肯定会同意这种对祂来说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要求,这样直至你我之间的第三代转世出现,祂都无法与我们完全撇清关系。】
嗤笑着说出了一些让人感到身心沉重的暴言,丹恒敢说要不是丹枫和雨别现在都不过是一缕寄宿在龙尊之力的残魂,那么他们这两个成功卸下持明龙尊与不朽令使的双重责任,已经毫无顾虑的家伙一定会这么做,甚至还会做得更加过分。
习以为常地忽视了两者总是不嫌事大的拱火,丹恒低声对瓦沙克(的尸体)说了一句“得罪”,便将手伸向了祂已经被血液浸泡到皱成一团的深紫色斗篷。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刚接触到连接着斗篷与外衣连接处,下一秒自己的双手就被一只仿佛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手轻轻盖住。
“……我还剩一口气,暂时还没有到要成为可搜刮尸体的一步?”
顶着从开裂的额骨处犹如下雨般流个不停的血红色液体顺着脸部流入嘴巴的大概率可能性,瓦沙克用所剩无几的力气驱使着右手挡住丹恒尝试解开自身衣领的双手,虚弱地商量道。
祂倒也不是反对丹恒和星基于不浪费物资的想法而做出的搜尸行为,只是这种没什么道德含量的行动至少要在自身灵魂完全回归虚数之树顶端的本体后再开展吧?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只是想帮忙包扎一下你那些隐藏在衣服之下的伤口。”
甚至没有用力就挣脱了那只从来都和有力挂不上钩的右手,丹恒将手放于瓦沙克的膝盖以及后背处,准备施力将其抱起。
虽然都说正常情况下的伤者不宜移动,但伤口一直在保持缓慢愈合状态的瓦沙克显然不属于前者中的一员,更何况丹恒已经隔着对方里三件外三件的繁杂衣装,再次确认了一遍那些出血的部位并无二度撕裂的危险。
“但是把我丢在这里,你和星独自去探索新星球也没有问题……?”
把剩下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无理智发言重新吞进已经称得上开膛破肚的肚子里,瓦沙克想自己还是不要在丹恒面前把这种可以完全不用顾虑自身安全的真相说出来好了。
毕竟那个眼神实在有点吓人,像是要许下某些祂想直言表达做不到,却又不得不做到的永恒愿望一样麻烦。
吞下一口在自己看来毫无正常味道可言的猩红色液体,瓦沙克想祂还是等星搜寻地图回来再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会比较好。
毕竟自己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番连交换飘起来远离地面都做不到的狼狈模样,还是说一次就够了,再说第二次就有点不礼貌了。
“列车迫降得太突然,我只找到了这些药物,不知道够不够……你终于醒了,瓦沙克。”
熟练地把话题从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战利品转移到瓦沙克本人身上,星微微瞪大了双眼,用平淡无奇的语气说着值得自己惊讶的发现。
“我一直没有都睡着……而且我从来都没有办法在无法收到邀请的情况下进入希佩执掌的领域。”
光是回答星的问题就不小心让嘴巴里那口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的血水弄脏了衣襟,瓦沙克已经不敢抬头观察丹恒的脸色变得多么阴沉,更别说来得及说明他们为什么会沦落到如今即失联又有人员重伤的糟糕境地了。
“先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处理烛身上的伤口,之后我们再做打算。”
带有丰饶力量的血液顺着瓦沙克垂下的右手逐渐滴落到年久失修的地板缝隙里,这让枯死的杂草重新焕发新活力的同时,也让瓦沙克最终在丹恒逐渐收紧的双手里打消了解释的念头,任由躯壳缓慢地修复。
要祂说就是这颗拟造星球上的本土神明负全责,甚至连交流的机会都没有给予他们,那个听不懂人话只会说HKS的家伙就这么迅捷有力地向车厢投掷了一把威力不小的雷枪。
害得在那种迫降的危机情况下,自己只能将星和丹恒受到的所有伤害都转移到这副比玻璃大炮还要玻璃的人偶躯壳上。
不然以星的肌肉密度从如此之高的天空上坠落……瓦沙克觉得祂更应该担心博识尊和浮黎会不会因为星核炸毁了祂们的造神试验场而找自己的麻烦。
你问是不是漏了一座说什么都要跟着瓦沙克下车的诡计咕咕钟?
除了那座在黑塔收容前就已经处于破碎状态的破碎咕咕钟,它在各路拟造宇宙大放光彩(负面意义)的兄弟姐妹哪一个不是除了丢掉和转换以外毫无办法的不可损毁奇物?
所以担心它会在一颗没有星神的星球上损毁,不如担心一下车厢刚进入大气层就消失不见的穹吧。
就算自己对穹的突然消失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但目前还有一位至今还认为穹只不过是星的幻想朋友的丹恒在这里,而且还是距离自己最近的存在,瓦沙克也不好找理由支开对方和星去讨论,只得作罢。
毕竟在没有交换漂浮的虚弱情况下,多年没有下地走过路的祂就是一具随便走几步路都会惹出平地摔笑话的残疾人,还是需要一副质量不错的拐杖,最好是能自动行动的那种。
将右手虚虚搭在丹恒的颈脖后以防自己因为某些眼睛都看不见的突发情况而与对方分开,瓦沙克已经在为了避免当一个拖后腿的家伙而努力直起自己本就没多少力气的身体,无力地靠在对方的肩膀处。
虽然比对方高了起码十厘米起步,却还是乖乖缩在对方怀里是件正常人都有点难以启齿的事情,但瓦沙克从来都没有被划入正常人的范围,自然也无需用那些仅在人类社会上才能流行的羞耻说法去约束非人之物。
还好说什么都没有同意白汀跟着下来,不然自己现在可没什么多余的精力去哄对方。
在又一次吐血后不得不在丹恒的死亡凝视下变成了不准说话也不许动的木头人,瓦沙克只得再度放空大脑开始思考翁法罗斯诞生的真相。
说真的,瓦沙克完全不知道浮黎和博识尊的关系这么好,好到能联手创造一个足够诞生出星神的拟造星球。
倒也不是因为博识尊与浮黎这两位从定义上来说就水火不容的星神合作而感到不快,祂只是感觉自己被这两个家伙孤立了。
这算什么三七和星最爱看的翁式霸凌吗,而且通常都是霸凌一方的祂这次竟然难能可见地成为了被霸凌的一方。
要不是那位不长记性的忆者想要收藏这个世界的忆泡,把浮黎亲自设下的迷障面纱悄悄揭开一面,恐怕直到这位可能会诞生的星神成功被寰宇承认之前,瓦沙克都要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
但这些都无所谓,自己只要保护好星和丹恒在这个世界不受伤就好,不过如果真的到了危难关头死掉了也可以接受,事后再复活他们就好。
反正自己也不是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对此已经很有经验了。
说出了某些能把地板压裂的重力性发言并对此表示负责,现实中的瓦沙克却至今还用手捂住如同干枯的麦穗般扁平的肚子,乖乖缩在丹恒的怀里。
哪怕内脏还未完全归位,却被迫跟着两人追逐粉色奇妙生物,祂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么叫做五脏六腑都在跟着移动。
“……虽然我说这句话没有什么威慑力,但现在还是把我放下来比较好。”
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轻微移动声,看着星聚精会神地拿起三月七相机拍摄当地建筑物的瓦沙克又一次向丹恒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只是为时已晚。
以一道擦过脸颊的飞矢作为撕破了和平伪装的不良讯号,三人就这么看着身后犹如孩童游戏里不会说话的木头人般逐渐褪去了身上的石像伪装,用它们无机质的双眸注视着严阵以待的两人,以及用好奇眼神回望的瓦沙克。
祂就说丹恒把自己丢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被对方用单手拦腰单手拿着击云的别扭方式应敌,瓦沙克想。
如果按照原有的设想,祂就应该在两人解决袭击者之前老老实实地当一个易碎的花瓶,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特别是在开拓新星球的时候。
直到看到那位自己单方面熟悉的白发蓝眼男性以熟人的姿态拍上星的肩膀,在顺走她手中棒球棍的同时又打算借力用其击断击云枪的时候,瓦沙克终究还是选择让这个本来就贴着易碎标签的花瓶变得更加支离破碎。
那是应星留下来的武器,也是他曾经作为工匠存在于寰宇的证明之一,不论出于什么理由或是什么身份,瓦沙克都不会让它在此被破坏。
【停下。】
这是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天外之音,亦是所有听者都无法忽视的强制命令。
尽管这份被迫让沸腾之血降温的异常只是持续了那么一瞬,甚至连正常人一次呼吸的时间都不到,但也足够心急如焚的丹恒在丹枫冷飕飕的提醒声中清醒过来,将击云微微倾斜,完美避开了来者以破坏武器为主的暴力格挡。
反观那位失败的突袭者,眼见自己的一击没有达成最初的目的,便很是果断地拿起棒球棍向后踱步,撤离了击云的攻击范围。
在场没有一个人的武器受到不应当的伤害,除了瓦沙克的舌头。
果然在伤势还没有好的情况下强行进行等价交换,获得的就只有一副被自己嚯嚯到二度咳血的身躯,以及一件被自己血液弄脏的他人外套。
“抱……”“闭嘴,不要说话。”
好在被弄脏外套的主人,也就是丹恒本人并没有要求自己赔偿他一件外套,这大概就是在这场从下车到现在坠机探索为止都不顺利的翁法罗斯之旅里少数值得庆贺的事情了吧。瓦沙克想。
比起自己这副看似很严重实则并无大碍的凄惨模样,瓦沙克还是更关心丹恒的衣服。
但碍于被对方强行用武力剥夺了道歉的权利以及自己现在这副无法再进行第三次交换的身躯,祂也只能像条快要缺水而亡的金鱼,继续保持着被按住嘴观察的呆愣姿势看着星大惊失色地和丹恒一块查看自己缺了半条舌头的嘴。
而那位真正值得警戒的白发青年,此刻已经退到了一个合理的距离,唇边带笑地围观着三人因为瓦沙克的出手而被迫乱成一锅粥的行为。
“……你是谁,为何要对我们出手?”
反复确认过瓦沙克的舌头已经在因为丰饶的力量而处于愈合阶段,丹恒这才有空去理会这位出手解救了他们,又在一瞬间用极端的方式把氛围弄得剑拔弩张的白发青年。
“别误会,我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而且在询问他人姓名之前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从天而降的客人?”
一句温和的轻巧反问证实了丹恒对来者身份的猜测,他的情绪却也因为对方看似毫无破绽的真诚解释而变得躁动不安,甚至周遭像石头般干燥的空气都在有意向着潮湿转换。
他无法想象,如果探索的三人里因为翁法罗斯的一草一木而失去了能够重回列车的性命,自己会不会重新考虑将丹枫与应星曾经失败的化龙妙法在翁法罗斯再现。
简直就和身处鳞渊境一样。星想,但她对丹恒带着敌意的转变并无任何意见,甚至还会身体力行地支持对方的决定。
将右手悄悄背在身后,她已经做好了等丹恒使用龙尊之力变身的时候就直接切换存护的力量,让这位敢拿走自己球棒的家伙尝尝炎枪冲锋的滋味。
“不要冲动,他不是我们的敌人……大概。”
好不容易让舌头长好得以恢复说话的功能,瓦沙克第一时间就是阻止三人继续这场弥漫着微妙敌意的对峙。
祂曾在这个被「树」宣告暂时合格的文明中目睹过为了战胜筛选机制(崩坏)而献出了自己一切的救世主,也曾在那两颗交织着彼此悲惨宿命的行星上结识了最初也是最后的「白发鬼」,所以在面对与他们拥有相似灵魂的白发蓝眼陌生人,瓦沙克也愿意给予对方一定的基础信任。
更何况通过方才的短暂交手,瓦沙克确信即便面前构成了此人的21克灵魂要做出伤害其他两人的举动,祂也有能力在伤势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的第一时间内把对方制服……或是杀死。
这并非空巢来风的相信,而是祂对自身力量的绝对信心。
所以现在……最好想一下要怎么和丹恒解释自己是怎么在没有来过翁法罗斯的前提下,选择把为数不多的信任交给一个陌生人。
——
将手中从未见过的天外武器借力旋转了一圈,白厄把自己不加掩饰的打探眼神伸向了正在绞尽脑汁向丹恒解释的瓦沙克。
直到成功收获了被解释方一记警惕的反瞪,白厄这才收回注视,笑眯眯地在三人中唯一的女性星渴望开打的热忱注视下继续解释他刚才的不友善行为。
危险人物。
不同于这位被自己夺走了武器却似乎还留有后手的少女,或是把同伴安全视为第一重要的青年,白厄深知那位从见面到现在都一直在处于亚健康状态的女士(或是先生),才应该是自己最值得警戒的对象。
这并非是星球原住民对于天外来客的刻板偏见,而是出于一种久经沙场的战士直觉。
他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些事情与缇宝商量,一来是因为他们此次来到命运重渊的目的只是为了营救并护送这里还未完全逃离的难民前往奥赫玛,不应该做出更多节外生枝的事情。
二来他无法保证,如果自己将对方这些暂时只在自己面前暴露出来的真实面容都告知于缇宝,已经为了同伴而收敛锋芒的对方会不会再度伸出那尖锐的毒牙,迅速有力地刺向难民,或是不善战斗的缇宝老师。
当然了,自称是瓦沙克的对方和自己一样看上去都是聪明人,他相信对方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不论是对黄金裔,还是对她(他)同为天外来客的同伴。
侧身让三人跟着缇宝老师走进神殿去劝说那位固执的诺杜斯老祭司,白厄对着跟随大部队路过自己,却对自己额外报以平淡注视的瓦沙克眨了眨自己无辜的天蓝色大眼睛。
就像对方无条件地相信自己一样,他也会相信对方的人品……或者说她(他)本人。
只是这一切都建立在某个必要的条件之上。
——
除了这份人偶躯壳在接触到「神迹」后会立即如同枯枝般腐朽以外,对于缇宝(或者说缇里西庇俄丝)劝说难民首领以及白厄的简洁讲解这两件事,瓦沙克几乎是以左耳进右耳出的敷衍态度听完了整个过程。
祂本身就对这段由星神编织而出的虚假历史,或是这颗不会被命运承认的拟造星球都提不起半分兴趣,现在还能像个不会动的人偶老实地呆在这里,只能说全靠要保护和列车完全失联的星和丹恒,还有找到一台被迫丢失的钟,不然祂早就返回列车继续发呆了。
尽管因为浮黎与博识尊的联手阻挡,就连祂都无法完全看清他们的探索会遭到什么样的阻力,但瓦沙克很清楚,翁法罗斯这颗星球最终的结局一定是避无可避的毁灭,这些在末日中徒劳挣扎的原住民们也只会沦落到史学家们记载的一串无情文字。
因为任何星神的诞生,往往都会伴随着某种震动寰宇的异象。
而翁法罗斯这颗星球所能支付的代价,只有毁灭。
现在白汀和三七的情况如何,奥博洛斯?
在心里询问着那只此刻应该在列车上独享清闲的假乌鸦真星神,现实中已经能够自由漂浮的瓦沙克已经在看着星被大地兽不满甩开的翻车时刻发起了呆。
紫毛狐狸因为你们的事情哭累了,现在好不容易在忆者的安抚下睡着,至于纯美那个臭美的家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该来的总是会来,祂当初在舍弃星神本能的时候有多潇洒,现在只剩下人类形态的她就有多狼狈。
张开了不符合人类对于鸟类认知中的血盆大口将三月七身上的部分冰块一口吞下,观察着对方被离神冻得发青的神色因为自己的行动而有所好转,奥博洛斯砸吧砸吧着嘴回答了明面上仍处于失联状态的瓦沙克。
要知道离神这种副作用可不会因为冰块脸和纯美曾经的交情而对她有所留情,但要我来说,那真应该去厨房里拿点果酱或者是这些小鬼平常最喜欢的奶茶小料混着吃,不然没有味道的冰沙不就是在干吃冰块吗?
也多亏现在的奥博洛斯是星神体的祂在升格时完全抛弃的古兽本能,不然依照离神那种不分敌我的特殊冻结,估摸着就只有星神和王座级别的令使才能够在永恒河流的范围里不被立马冻成冰块。
她们没什么大碍就好,列车上其他人怎么样了?
抬头就看到星已经坐在大地兽柔软的脊背上朝自己挥手炫耀,瓦沙克一面回忆着对方方才小心翼翼越过那些白色石脊的狼狈模样,一面继续询问奥博洛斯。
鸡翅膀小子和瓦/尔/特说要去空间站寻求支援,你的许愿者还在车厢里等着他们消息,现在大概也快到了,该死的这冰块单吃起来还真不是一只乌鸦能吃的,我先去厨房找点水果拌。
甚至都不愿和瓦沙克过多抱怨几句,奥博洛斯就单方面地切断了对话,扑棱着翅膀去找帕姆。
听着对方和帕姆叽里咕噜地商量了好一会,瓦沙克才终于舍得将注意力重新投回外界,亦或是坐在大地兽上朝自己伸手的白厄。
“我跟丹恒先生说有些事情想要问你,所以想让你跟我同坐一只大地兽,瓦沙克阁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命运重渊偶遇阳光开朗黄金裔,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虽然这并非偶遇,白厄也并非自己无法战胜之人,但面对此等如同萨摩耶般的灿烂微笑,已经很久都没有和列车组以及达达利亚以外的正常人有过交流经历的瓦沙克还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同样坐在大地兽脊背上的丹恒。
“没事的,烛,他向我保证了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会询问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叹了一口气,丹恒向面露淡淡绝望之意的瓦沙克做出了肯定的保障。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厚道,但丹恒想瓦沙克果然还是需要和列车组以外的其他正常人建立一些友好的交流关系,不然他实在担心对方如果下次想像雅利洛或是罗浮仙舟那样下车提前解决星核,遇到原住民就只能一言不合开打的局面。
他对瓦沙克想要瞒着列车解决星核的粗暴方式并无太大意见,只是担心对方会不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因为社交能力上的缺陷而受到不需要的挫折。
【与其在这里用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安慰自己,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提升自己在烛面前的必要性,省得人家宁可带一台叽里呱啦的破钟或是一只只会吃的黑鸟都不会考虑带上你,小子。】
一声不合时宜的嗤笑就此打断了丹恒的自我说服,身为最初的饮月君,雨别不客气地用事实嘲讽了一回丹恒。
“随便你怎么说,我不会和一缕被烛的契约固定在持明之力的残缺魂魄斗嘴,这毫无意义。”
自从被迫以当事人的视角度过了那些会让自己脸红耳赤的回忆,丹恒就已经对这两位总是看自己不顺眼的前饮月君少了很多必要的尊敬,以至于他现在能够顶着星好奇的眼神低声反驳雨别,而不是像以前一样逆来顺受地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忍一忍吧雨别,他是你此次的转世,如果把他脑袋打坏了那你也要跟着一块受罪。
又一次念叨着对方不是自己能够随意褪鳞的龙师,深知两条龙吵下去也只会让丹枫看笑话的雨别好不容易忍住了把手中的重渊珠砸到丹恒脑袋上让他别那么多嘴的想法,权当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冷哼了一声,将龙尾又一次缠到瓦沙克的腰上不再说话。
丹恒和雨别的对话只是跋涉路上一段不足为奇的小插曲,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两位社恐此刻正在进行着一场汗流浃背的对话。
只是一位是真的社交恐惧症,另一位却是前者百般想要远离的社交恐怖分子。
“别那么紧张,阁下,以黄金裔的名义发誓,我真的不会对你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有些好笑地看着瓦沙克宁可坐在自己距离最远的对角线处,也不愿再多靠近自己一小步,白厄只好单手放于自身踊跃跳动的心脏部位,再三保证。
虽然他应该为自己始终都没有得到对方的信任而感到些许挫折,但瓦沙克那般面不改色地表现自己紧张的平淡模样,他只觉得很好笑。
简直就像看到了黄瓜和阿格莱雅金线就应激逃开的赛飞儿,或是树庭求学时惨遭那刻夏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遐蝶。
“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我只是不擅长与其他人交流,并没有为此感到紧张……大概。”
瓦沙克要承认一点,那就是不论对方是作为因为恋人与同伴的死亡才坚定了救世想法的救世主,还是这个文明中为了国度人民挺身而出的白发鬼,祂都不擅长应对这种白切黑再切白的厚实三重馅偏执狂。
虽然那些都只是对方在这个文明中的异面同位体,但他们都拥有相同沉重的灵魂与使命,四舍五入自己也可以把白厄当作拥有了不同人生,会在命运洪流中做出不同选择的他们来对待。
“这样吗,那么请问这位自称不会紧张的瓦沙克阁下,我们是否能在正常的交流范围内继续这次的谈话?”
没有戳穿瓦沙克声音都在寒风中微微发抖的状态,白厄神色得体地给祂找了一个铺满红毯的台阶下。
“要知道你的同伴,那位好不容易才点头同意我俩单独交流的丹恒先生正在不满地看着我,你就这么忍心我被对方一直盯着后背看?”
忍心,十分忍心。
瓦沙克虽然很想这么说,但碍于在白厄如同太阳般灿烂的微笑以及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祂最终还是选择了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远离对方的逃避想法,缓慢挪动着自己比尸体还要冰冷的身体与对方平行而坐。
祂就应该和丹恒还有星坐在同一只大地兽上组成万能的无名客组合,而不是和只熟悉对方同位体大概性格的白厄坐一块,徒留尴尬。
“有什么想要我回答的问题?”
原谅瓦沙克如此直白的询问吧,此刻祂脑中浮现出的只有远在车厢里的白汀,还有不见踪影但至少还顽强存活的诡计咕咕钟,对于要如何正常与白厄交流这件事,祂是半点无名客应该有的想法都没有。
“这么直接吗……好吧,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们以前见过吗,阁下?”
敏锐地察觉到瓦沙克的态度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友善而有所软化,白厄也没有丝毫气恼,反而是平和地顺应了对方的抗拒心理,直白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是他想要得到一个对方肯定与否的问题,亦是在前面像辛勤的蜜蜂般引路的缇宝老师以及远在奥赫玛与元老院周旋的黄金裔领袖阿格莱雅同样想要知道的事情。
他知道的,在被黎明机器普照的永恒白昼里,每一位成功接受了火种的半神都会在泰坦残魂的指引下跨越了黑潮与时光的侵蚀,进入过他与昔涟曾经在哀丽秘榭携手进入过的无我梦境。
然后在鸟儿行走于大地之上,在大海流向天空的短暂美梦里,承载着不同命运的他们与她们,都用各自的方式与知晓并记录森罗万象的祂在虚假又真实的西风尽头里创造了永不落幕的新回忆。
这是无名无姓的祂在一次白厄已经无法回想起具体过程的欢宴中轻抚着他的脸颊,亲口告诉他与昔涟的事情,所以哪怕年幼的他不曾在梦境中遇到除了昔涟与祂以外的生命体,他直至今日也对此深信不疑。
然而直到那道将一切都化为泡影的悲剧平等地降临在哀丽秘榭之前,白厄都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就此失去这张通向明日的入场券。
甚至就连这段现在不会在翁法罗斯的历史书中占据一条注脚的记忆,都在日复一日的救世之旅里逐渐变成了一杯用过去将未来毒害的酩酊时代。
好在这杯由爱的苦汁与辛酸交融的美酒在被负世泰坦背上的黎明机器完全晒干之前,有着相似气息与面容的祂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白厄力求诸事甄于完美,却在涉及哀丽秘榭的事情上总是无法做到完美,这点自然也包括了他在面对瓦沙克的态度上。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能快速拉进你我关系的好方法,来自哀丽秘榭的战士,但如果你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那么你大可以把我对这个搭讪方式的否认当作我对这个问题的否定回答。”
从对方那双澄澈的天蓝色眼眸中看到了自身由淡金长发与深紫斗篷构成的金紫色倒影,瓦沙克承认祂的确因为对方不按常理出牌的问题陷入了一瞬间的困惑,但也仅限于此。
祂不曾见过白厄,或者说树上偶然苏醒的祂曾经见过对方,只是又像当初将毁灭的权柄给予■■■■的时候一样,总是在渴求着何人前来的祂将这段命运之外的相遇变成了虚数之树成长的养料。
但这些都与以无名客身份在寰宇中行走的瓦沙克毫无关系,祂出现在翁法罗斯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星和丹恒在开拓探索的过程中不会受到致命伤害,其他的事情祂一概不关心,也无需去关心。
“我并非想要用如此拙劣的方式拉进你我间生疏的距离,阁下。这是萦绕我心头已久的一个小问题,但为此让你感到困扰也的确是我的不对,所以还请允许我向你表达最诚挚的歉意。”
很有眼见地察觉到瓦沙克对自己有所隐瞒的事实,但白厄也没有继续追问,反而借此发挥了他最有利的脸部优势,眼睛微微睁大,再稍微放缓一些语气,用挑不出半点毛病的诚恳态度试图将这件事悄悄揭过。
无人能抵抗一只人形萨摩耶的全力撒娇,至少4+2遗器里效果抵抗共计为0的瓦沙克不能。
“我接受了……还有其他什么想问的事情?”
拼尽全力才没有把自身没有沾到多少血渍的左手放到对方看着就很好摸的头上用力揉/搓,瓦沙克强行控制着自己把注意力都转移到前方正在带路的缇宝身上,默许了对方想要把刚才话题就此带过的想法。
他当然有,甚至要不是担心瓦沙克会被自己已经积攒了十多年的问题吓到见人就跑的程度,白厄肯定会用那些想要得到一个准确答案的问题来无间隔地轰炸对方。
如果是缇宝老师或者是阿格莱雅,应该会在抵达奥赫玛后用更加稳妥的方式来获取瓦沙克的信任,但白厄他做不到,也无法做到。
光是想到对方与伴随着自己整个童年的祂存在着藕断丝连的关系,白厄就无法抑制住那个与仇恨形影相随的愿望再度萌发出新的枝丫。
但是他必须要冷静下来,因为祂曾在梦境中说过,世界上有且只有唯一一个祂,所以如果现在的瓦沙克不认识他,那么只要把对方变成认识白厄的祂就好了。
作为曾经的牧羊人,白厄当然知道要如何把一只不受管控的黑羊归于自己的眼下。
首先,就是要收起手中带刺的项圈,展现自己无害的温和一面。
“不知道阁下身上这套深紫色的衣服……是自己搭配的吗?”
终于赶在3.2之前开始了翁法罗斯,过三月三连着9天的假期过得昏天黑地都快忘了时间(
3.0的剧情不会详写,因为主线很简单一条线,全都是世界繁琐谜题拖时间,大概率是浣熊精一条线,瓦这边又是一条线的双线操作
有一说一我还挺喜欢阿格莱雅,但她糟糕的剧情表现只能说编剧的脑子只容得下制造冲突,容不下原本的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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