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神契约恋爱后》风拌月

6、第 6 章

　　不过拜“鸡蛋清事件”所赐，戚泽又恢复了安静恬淡的静态美人状态。
　　乖乖跟在邵沛毅身后，走进那家位于高档商场最顶层的米其林餐厅，身处奢华环境，但看起来毫无违和感。
　　只不过全程都处于近乎精分的两重状态。
　　一重是完全崩溃泽：
　　真想撕了我这张嘴啊究竟在扯皮什么鬼东西啊和男神聊自己画了一幅很臭的油画嘛！还是在硬塞给了他一根完全不想吃的雪糕的情况下！脑子是不是用枪开过啊戚泽！好想逃好想逃好想逃……
　　一重则是百分百花痴泽：
　　我靠他面不改色几口吃掉雪糕的样子好帅，难道这就是冰山属性自带的特异功能么，我还被冻得牙疼呢！啊啊啊他单手开车了好帅好s！为什么忽然耍酷单手转方向盘，男神在对我孔雀开屏么！咦等等好像是因为另一手上沾着雪糕融化留下的水……

　　邵沛毅似乎是这家餐厅的常客了，一进门店总就热情迎接，还与他亲切地寒暄，很是熟络的样子。
　　“真意外啊，很少见你在这个时间段过来，怎么，这个周末很清闲，没有工作缠身？”
　　邵沛毅表情仍旧淡淡的，但并不失礼，嘴角勾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客套弧度，“不算。”
　　店总的视线忽然落到正在打量他的那个年轻男孩子身上，这人不仅是邵沛毅今天带过来唯一的同伴，更是自己认识邵沛毅这么久以来，除了家人之外看到他唯一带过来的“新人”。
　　“想必这就是邵总电话里说的那个神秘的TA了？幸会，我叫Jack，这家店里级别最高的打工仔，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时找我。”
　　戚泽还沉浸在“原来男神也有营业式笑容”的新奇感里，匆忙和Jack握了下手，张了张嘴，却一时间大脑卡壳，忘了该说什么。
　　于是乎，嘴巴它自由发挥了。
　　“Jack，你的Rose呢？”

　　原本就超安静的餐厅内好像又狠狠地安静了几分。
　　接着，穿全套黑西装，右耳还别着透明耳机，气场宛如大佬保镖的Jack大笑。
　　反应过来自己又说了什么鬼话的戚泽窘迫得满脸通红。
　　邵沛毅则无奈地叹了口气。
　　“天啊，我做梦都想不到你第一个带过来的人，会是这种type！”
　　对着邵沛毅说完后，Jack又转向戚泽，认可道：“非常可爱，继续保持！”
　　邵沛毅此刻的表情就和看到手下又呈上来一份鸡肋般的报告如出一辙，沉声：“……我也想不到。”
　　戚泽顶着张几乎要红透的脸拼命和店总道歉，对方则爽朗地表示无所谓，甚至在领着两人落座后，还非常贴心地在桌上摆了一束怒放的玫瑰。
　　“您点的Rose~”
　　戚泽几乎要把头埋在桌布下面。天啊，他怎么还一本正经像介绍菜品一样介绍这朵玫瑰的产地信息啊！求求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地球在下一秒毁灭啊……

　　Jack趁机冲邵沛毅打了个眼色，用只能他们俩听到的声音说：“原来你喜欢这款。说真的，我毫不意外~”
　　他这间餐厅不乏俊男靓女，还有不少网红前来打卡，但论起实打实的相貌气质，邵沛毅绝对是毋庸置疑的第一档。
　　不过这人倒是与外表不相符地洁身自好，Jack从没见他身边有过什么“伴儿”，每次来都是带父母用餐。
　　饶是如此也挡不住前来搭讪的狂蜂浪蝶，但邵沛毅无论男女相貌，通通拒绝，有时候遇见外在条件都不错的，邵家父母都肉眼可见地感兴趣，然而这块冰山也是一视同仁。
　　Jack不止一次想象过邵沛毅会喜欢的类型，然而他所以为对方会心动的“款式”，都已经被加入拒绝名单之中。
　　今天对方破天荒终于带了个人过来，无论从年龄、相貌、性格看起来都和他脑补的另一半格格不入，甚至觉得过于幼稚邵沛毅应该完全不屑交往。
　　可两个人在他面前站在一起，Jack又莫名觉得——对，就该是这样。从不主动的臭脸冰山和甜度满分的乖乖纯情，对味了。

　　邵沛毅瞥他一眼，对方立刻心领神会，举手做投降状离开，走时的表情分明写着：好了好了知道你想要和小男友共度二人世界。
　　倒是不担心Jack的误解，邵沛毅知道这人看似轻浮，实则很懂社交场上的分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带戚泽来这里，也考虑到这一层原因。
　　Jack能够保证不会有任何闲话传出去，但一定能领会他的意思，旁敲侧击地将这顿饭透露给他的父母。

　　而戚泽已经完全是鼹鼠人状态，恨不能把头低到桌下去。
　　此时此刻，他忽然理解邵沛毅为什么会那么残忍地拒绝他的告白了。慧眼如炬的邵副部一定从第一眼就看出他不靠谱的本质，并断定真谈恋爱他绝对是没法拿出手那类，不想让自己的情史染上污点……绝对是这样……
　　就连他自己也好想给自己两个耳光啊！戚泽，你怎么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可是邵沛毅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发怒的意思，让他多少还是安了一点点心。
　　“那个……”他弱弱地举起手机，“可以拍几张照片么？对着菜就好，不拍人！”
　　他还承诺绝不会拍进邵沛毅，连影子都不会，可对方还是微微蹙起眉。
　　声音一下子变得更弱了，“就是，想要纪念一下，没别的意思。”
　　邵沛毅：“这是你的习惯？”
　　戚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其实他根本没有让手机先吃的所谓习惯，但一看到邵沛毅摆臭脸，他就整个人都乱了，心里哀嚎怎么会有人连摆臭脸的时候都这么帅啊，做他的手下可以每天都看到这个表情么？那得有多幸福……
　　所以，不经思考的话就这么说出口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被邵沛毅知道了自己只是单纯地想要拍照存档，方便日后回味这顿饭，并且做出许多围绕他的不切实际的幻想，那绝对会被对方贴上“变态”的标签，并且深深嫌弃的。

　　果然，邵沛毅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后，眉毛皱得更深了点，显然是对这种行为的十分不理解，但还是很大度地点了头。
　　或许是作为代价，整顿饭戚泽吃得都没滋没味的。
　　就连餐厅的招牌惠灵顿牛排也吃两口就放下餐刀。
　　邵沛毅留意到，问他：“不合口味？”
　　戚泽摇头，“很好吃。”
　　邵沛毅：“在我面前撒一眼就能被识破的谎？”
　　戚泽：“……我，”他还是决定把心里话问出来，“刚才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邵沛毅一怔。
　　他看向戚泽。
　　换上认真一些的语气。
　　“不会。无伤大雅。”
　　看到小孩明显地松了口气，连声说着“太好了”，邵沛毅又多瞧了他两眼，但没再说什么。
　　两人默默用餐至结束。

　　午后，邵沛毅按计划带着戚泽驱车前往中心花园。
　　然而在半路上，他收到一通工作来电。
　　戚泽很乖巧地等着他通话结束，明明根本听不懂他嘴里说出的那些术语，但还是听得很认真。
　　事情很严重么？会不会是手下捅了大篓子？要不要紧？他还在享受周末啊怎么这么没礼貌直接一通电话就打过来啊，要是人家真的在约会岂不是很打扰。
　　一分多钟的时间里，戚泽甚至已经开始为邵沛毅打抱不平。

　　然而邵沛毅只是很平静地对那边的下属交代了解决办法，就像过去每一次在休息时间接起电话时一样。
　　“好的，我知道了，你继续跟进，我会持续关注。”
　　挂断电话，看向身边坐着的人。
　　邵沛毅用和刚才几乎无两的语气对戚泽道：“情况有变，今天的约会恐怕只能到此为止。”
　　戚泽乖乖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他举起手机向邵沛毅展示导航地图的界面，“我刚刚已经搜到了最近的公交站啦，下车走不到一百米就到了。”
　　邵沛毅还是觉得不妥，又要开口，却被戚泽抢白。
　　“直达！离我公寓超近！还是空调车！这个时间不堵车，半小时就能到！”
　　说着已经解开安全带。
　　“肯定是你的工作比较重要……我一直有听说实业部很厉害，担子也最重，你还是部门里超级重要的人……所以比起我，那边更需要你。”
　　戚泽推开车门出去，冲邵沛毅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拜拜，明天见。”

　　“嘭。”
　　车门关闭，一眨眼的功夫，空间里就只剩下邵沛毅一人。
　　他隔着车窗玻璃望去，能看到戚泽站在路边冲他摆手，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明艳得像另一个太阳。
　　邵沛毅轻轻按了下喇叭，算是回应，接着便踩下油门，离开了。
　　后视镜里，能看到那个摆手小人儿越来越渺小，最终消失在变换的街景中。

　　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了。
　　安静的车厢内，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邵沛毅忽然轻轻地“啧”了一声。

　　他的车贴着品质最好的防窥膜，所以戚泽关上车门口后，根本看不到车内的一切。
　　那个笑颜对着的方向都有轻微偏差。
　　他根本看不到邵沛毅。
　　可邵沛毅看他却一清二楚。
　　就连现在，仿佛都能看到他笑起来的模样。
　　很呆，冒着傻气。
　　仿佛下一秒就要向自己告白。

　　疾驰在高速上的银灰色奔驰，缓缓打开了驾驶位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