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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三) ...

  •   韩严风的目的达到了,便让冰瞳离开。
      冰瞳坐进电梯,一时竟不知要往哪去,手停在按键前好一会,最后开了电梯门,走楼梯上了顶楼。
      站在围栏前,冰瞳任由冷风一下下的拍打着她的脸,风似乎真的很强烈,吹得她眼睛涩涩的,鼻子酸酸的。
      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她以为只要把彩娜的事情都告诉韩严风,接下来会怎么样,她都可以周转,可是,韩严风却故意让律司听到她说的所有的话,让律司对她扣上她百口莫辩的罪名,让她无颜面对律司。所以是,韩严风准备放弃她了吗?她离开律司的时间到了吗?
      “冰瞳,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夏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冰瞳转身正面对他,眼中充满疑惑和警惕。
      “对不起。”夏清在冰瞳冷冷的眼神下,诚恳地说。
      这三个字敲打着冰瞳的心,她对不起律司,夏清对不起她,但其实,夏清并没有对不起她啊,他忠于韩严风就像她忠于律司一样,夏清也尽可能在保护她了,她怎么还可以迁怒他呢?
      冰瞳收回眼神,对夏清说:“爸,是我说对不起才对。”
      夏清诧异了几秒,才上前,温柔地叫她的名字:“冰瞳......”
      “爸......”冰瞳终于卸下她的伪装,脆弱无力地蹲了下去,双手环抱膝盖。她怕,她真的怕,她怕她离开律司的时间到了,可她已经不愿意离开,也不想离开了。
      夏清见她终于卸下对自己的防备,也蹲了下去,手在冰瞳肩上拍了下。
      冰瞳缓缓抬头和夏清对视,颤抖地问:“爸,董事长是不是要我离开少爷了?”
      夏清摇摇头,伸出双手把冰瞳扶起来。“除非你真的逾越了他的界线,不然老爷永远不会让你离开少爷的。今天这个,只是对你的警告。”
      “警告?”冰瞳站稳后,不解地重复。
      夏清放开双手,说:“你对少爷忠心,本来没什么,但是你没对老爷说实话,还帮少爷隐瞒,这对老爷来说,是禁忌。而且,少爷太信任你了,老爷也担心你们会产生......感情,所以,今天这场戏,重点只是想让少爷疏远你些。”
      “可是,少爷不信任我了,他还怎么可能让我继续留在他身边?”这是冰瞳最害怕的。
      “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能让你待在少爷身边或是离开的,只有一个人。”夏清的话点醒冰瞳,他接着说,“不管怎么样,如果你还想继续待在少爷身边,就要配合好老爷接下来所有要做的事。”
      “可是......”可是,就算她能继续待在律司身边,律司也不再会像从前那样对她了吧。
      夏清仿佛看穿了她,只说:“还是那句话,有舍才有得。”

      和夏清的交谈,让冰瞳明白了很多,但是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律司。
      像是知道她已经回来,冰瞳才刚踏进办公室,座机就响了起来。冰瞳伸出抖动的手去拿话筒。
      才将听筒放到耳边,她连话都来不及就开口,就只听到他冷漠的语气说了句:“把齐盛的合作方案拿来给我。”然后便是“嘟嘟”的挂电话声。
      律司从未这样对她,每次打座机给她,他都会跟她开玩笑一会才办正事,这样的语气也是第一次。他是真的恼火了。
      冰瞳拿着方案进了律司的办公室。
      律司坐在背对着门的沙发上。冰瞳走过去将文件夹递给他,律司接过后,冰瞳正准备转身离开。他却开了口:“等一下。”
      冰瞳停住脚步,想等律司吩咐,但律司叫了她后就没再开口,只是翻着手中的文件看着,冰瞳只好侧立一旁,屏息等待着。
      律司骤然抬头,看向冰瞳。“我和彩娜的事情,是你告诉我父亲的?”
      他明明已经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是不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还是他选择相信她?可是她怎么解释得了这一切?沉默片刻,她终是说了会让他和自己都失望的一个字:“是。”
      律司不敢相信。他选择问她,给她机会解释,可她却一点辩解都没有。是要说自己这么多年都信错人了吗?之前他说要公开和彩娜的关系,一直劝他不要的人却告诉了他的父亲,他真的错信她了?“冰瞳,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居然出卖我呢?” 律司的语气充分表达了他的震惊。
      或许她现在可以对律司说所有的事情,对他说并不是她主动对韩严风说的,这样她便还是律司最信任的人,只是,这样的话,韩严风也就不会再让她留在律司身边了,甚至还会让她再也看不到律司。她无法想象离开律司,她该怎么办?这么多年待在律司身边,她已习惯了。离开,她不敢想,也不想要。
      和夏清的对话在耳边重复着。她想继续留在他身边,不管他怎么对她。
      冰瞳的目光缓缓流淌在律司脸上。“我不是你的朋友,我只是你的秘书。”她的眼深幽深,口气冰冷,“向董事长汇报情况是我的职责。”
      律司望着冰瞳的眼睛。她的眼睛如同冰冷的大海,平静无波,然而,那么深邃,恍若眼底有隐藏得很深很深的暗潮,可以将他一直一直吸进去。
      律司匆匆转开头,气得把手中的文件大力扔到地上,怒吼道:“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冰瞳看着律司生气的背影,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捡起地上的文件放到茶几上,对律司说了句:“是。”然后退出办公室。
      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湿润湿润的。冰瞳伸手去擦,但是越擦越多,一直擦不干。他会生气,证明她在他心中真的是有分量的。可是,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啊。
      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冰瞳靠着门,握着拳堵住自己嘴巴,无声痛哭。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但原来,她这么脆弱,这么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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