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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茶馆酒肆,人声喧嚣。
醒木一拍,偌大茶馆寂静一瞬,端坐于高桌后的老叟身穿长马褂老神在在捻顺胡须,轻摇几下扇子,开讲。
“今日给大家伙说说这宁七郎。宁七郎何许人也,乃宁家七少爷。且说宁家乃当朝勋贵世家大族,在朝为侯的统共九位宁氏便占了五位,家中子弟横着走也是常见。
“宁七郎自幼丧父,与母亲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也是可怜见儿的。却说宁七郎的父亲,迟上那么两年走,也能捞上个侯爷爵位……
“这宁七郎非池中之物,为人清正廉洁,赡养母亲生活清贫。当年十七稚龄步入官场,弱冠之龄已官至六品,而立之年便已然正五品,自请去淮南治水,一去便是十三载……
“宁七郎次子前些日子无故折杀了个家奴,宁七郎有德,一视同仁。以次子偿命……”
说书人侃侃而谈,听者各怀心思。
淮河南畔,芳草萋萋。
不起眼的小宅院里,满院雪白,凄厉的哭声伴随着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天色暗沉,云层厚重阴翳,丝缕明媚日光也无,无端压抑沉寂。
披麻戴孝的几个人儿跪在灵柩前,抽噎流泪。半晌,一妇人晕厥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周围人见了手忙脚乱扶到床榻,叫了郎中急急火火赶来问诊。众人匆匆忙忙,忽略了从始至终跪在不远处呆滞旁观这一切的女童。
女童呆愣迟缓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原地,木然无助不知道要干什么。
听那些大人说,以后二哥不能再带她出去玩陪她说话吃饭了。他们把二哥放到了前面的长盒子里,不让她靠近。二嫂当天就哭晕了,再没出现过。
昨天又听到父母激烈的争吵声,当时是四姐抱着她去看父母。还没走到门前就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四姐止住了脚步。
她一脸懵懂的抬头看四姐,看到四姐示意她不要出声,她乖乖照做,伸出自己的小肉手捂住了嘴巴。
最后没有进屋,回到房间里,四姐郑重地对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听不懂,不明白。
“以后,父亲只有你了。二哥走了,才换来咱们回到国都长安。是父亲硬生生用言语逼死了二哥,那家奴口出狂言还妄图动手,二哥与他推搡之下一时不察把他绊倒,地上恰有块尖利石头,才……你什么都不知道,真好。”
放着二哥的黑色长盒子被埋起来了,那天下雨了,下得很大。父亲急匆匆走了,回来之后,家里的氛围都变了。
母亲搬到了她们的房间里,她每天能和母亲姐姐们一起睡觉得很开心。但是除了她,家里人脸上再无真心实意地笑。
国都长安,巍峨皇宫。
当朝天子暮年垂矣,坐在御书房中,怅然望着案几上成堆奏折,瞌闭眼帘,发出一声叹息。
历经了三百余年的兆朝日渐萎靡,当朝圣上年事已高,几个儿子又无可堪大用的栋梁之材。朝中,宗室勋贵与士族世家明争暗斗不可开交。朝堂外,东南地区三五年便有场水患,近几年江南淮水等地颗粒无收灾民众多瘟疫横行;蜀地去年一场地动,现今未缓过来;北地蛮夷虎视眈眈。
兆朝,到了风雨飘摇之际了啊。
候在御书房外的大总管从步履匆匆的小黄门手里接过急报,没敢耽搁转身进去呈递了。
帝王细览急报面色平稳,拿布帛的手指却是用力到泛白。大总管是大气不敢喘,就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
蓦然,大笑出声,连说三声“好”。
当即提笔拟旨,召回宁七郎。
“父亲,我们以后还会回来吗?”
坐在牛车上看着进进出出收拾东西的哥哥姐姐和个别仆从丫鬟,女童怯懦地拉了拉和赶车人交谈的中年男子的袖摆。
中年男子回身抱起她,把她嘴里的指头拨出来,从袖里取出干净手帕细心地给她擦手和嘴。“不会了。”
“哦。”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歪头问,“二哥不走吗?”
中年男子面色突然阴沉,触及幺女害怕而又懵懵懂懂一无所知的眼神,“他已经走了。你要记住,以后不许再提他。”
她点点头。不敢再说话。从父亲怀里滚出又滚入母亲怀里,卧着睡着了。
陆陆续续地走了大半个月,风尘仆仆抵达了长安。
街道上,房屋林立沿街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各市的商品琳琅满目,浮世喧嚣。牛车缓缓走到僻静但不狭窄的地方,沿路有精致檐角露出墙头,时不时路过一扇朱红大门,门口都蹲着几尊瑞兽。
她从牛车上被父亲抱下来,抱进了宅院。她初到陌生的环境紧紧依偎在熟悉的人身边,这个宅院太庞大也太精致了。之前从出生起就一直住的地方,是一个可以一眼看穿的院子。
三间卧房一间灶房,便是全部。
端坐在正厅的宁家五侯看着外出十三载的中年男子怀抱个小女童踏进来,其他人都先被安排下去安置了。
“七郎,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如今你成了圣上近臣,我们给你父亲也有了交代。”宁大爷老态龙钟,在堂中抱娃的中年男子挨个问好给怀中女童又介绍一遍后,笑眯眯的发声。
被唤作七郎的男子微笑依旧,顺着话说了几句不多搭腔。
“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几岁了?”体态臃肿头发花白的宁二爷示意他把孩子抱近点,仔细看了看,逗弄几下,笑了笑。
宁阗焘回答,“过了年便两岁了。”
“喔,那起了何名?”宁二爷见这女童不惧生人,还乐呵呵的模样,觉得甚合眼缘。
“未曾起名,乳名蔓蔓。家里人多唤她小妹,外头人多叫她宁小妹。”宁阗焘摇头,满脸表现出对幺女的喜爱。
宁家五侯讨论一阵,当下拍板决定她的名字。
“宁淮宓,以后就是你的名字了。”
长安近来,宁七郎宁阗焘成为御前炙手可热的红人儿。先是一归来就当了堂堂三品官京兆尹,后御赐宅院。
姹紫嫣红的御花园中,一群黄门簇拥着个锦衣男孩,与另一群人不期而遇。
快两岁的女童被一大堆侍女半包围着。女童咧开嘴不断咯咯咯笑着,蹬蹬迈着小短腿拔足狂奔,还不时回头嘲笑般看着跟在她身后躬身伺候的侍女们。
皇太孙陆祁绕过假山,迎面便与那女童恰好对视。正疑惑是哪家的小姑娘,有没有在哪里见过。只见周围人惊呼,吸气声极为明显。
女童直直冲他飞奔而来。他正愣神,就见差了两步远时,她两脚打绊子,自己绊倒自己,眼瞅着就要扑倒在地。
他身形一闪,伸手弯腰扶住了她。夫子教导过,要帮扶弱小。自己现在就是在帮扶弱小。
这下他身后的小黄门又倒吸一口气,“小心冲撞了皇太孙!”
听了这话,对面所有人哗啦啦全都跪下了,俯身给他请安。他刚才可是弯腰躬身了,他们受不住皇太孙这般“大礼”。
陆祁扶起女童,见她丝毫没有惊慌害怕,还呆滞地看着他吐了几个口水泡泡,很是呆萌。鬼使神差,揉了把她肉嘟嘟的面颊。手感甚佳,如同白胖的云朵。也不管周围人神色举止,伸出双手揉面团一样周而复始,兴致高昂,脸上浮现笑意。
她疼地唔唔直叫,奈何双手掰不动他,很快便泪眼汪汪,口水也止不住。还是她身边乳母看不下去了,才出声:“恳请殿下手下留情。”
那边紧接着有宦官出声:“大胆!你家娘子是什么身份,殿下又是什么身份,受不住也得忍着!”
乳母沉稳又道:“我家娘子前些日子刚随京兆尹大人回到长安,尚未学规矩,若婢子有出言不逊还望公公海涵。”
那边宦官不再多言,小声嘀咕几句,俱都没了言语。这新上任的京兆尹谁人不知正是御前红人儿,就是大总管见了都得低头哈腰。他的千金受此罪,最后还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被罚。
当下便有个年龄稍大点的老宦官走上前弯腰给陆祁说:“殿下不若和宁家娘子玩些别的有趣儿的。现这日头高,怕是会晒伤了丫头。”
陆祁虽才五岁,倒也明白些是非。想了想就松了手。“行吧。”
这边奴仆们刚放下心,那边又提起来了。
陆祁转身要走,小小的宁淮宓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牵…牵着走…”
陆祁愣住,她手也好软,而且是温热的。
两个孩童极为和谐的在御花园玩了一下午,笑声阵阵。老皇帝和宁阗焘商议完了大事,边谝闲传边来御花园接娃,目睹了两个娃娃手牵着手一块玩得开心的场景。
坐在龙辇上白发苍苍的老皇帝见到这一幕甚感心情愉悦,又思到宁阗焘是自己的得力臣子,学识渊博见识广博,为人清廉正直无私。宁家又是士族世家,底蕴深厚,女儿家的教养必当极佳。
素闻宁阗焘最喜欢这个小女儿,将来能尽心辅佐祁儿,也了结了他的一个心事。
当即试探:“难得见祁儿这么开怀。宁卿,你意下如何?”
宁阗焘自有一番思量,迟疑了一下,表露爱女心切:“承蒙皇恩,小女能得殿下开心是她之荣幸。”
“嗯。”
皇家的圣旨次日一早便到了宁府。说是皇后娘娘昨日见之欢喜至极,想招去身边陪着,又知宁大人爱女心切,于是只常入宫小住。
自此,宁淮宓出入宫廷自由。一半时间住自家,一半时间住宫里头。这般时日直到她年满五岁,到了世家女启蒙的年龄,才因被送回本家学习而减少了与宫里的密切联系。
逢年过节当然是要入宫小住几日,她天真可爱每每必哄得皇帝龙颜大悦,皇后也待她不错。有她的地方,定欢声笑语不休。
陆祁自小长在深宫,他身份尊贵,无人敢逗笑。偏生皇帝又予他厚望,多是严苛。皇后凤体欠安,怕过了病气给他所以并不多见。他亦不懂怎么惹人欢笑。
之前还不觉得什么,遇到她后才知道,生活枯燥乏味不是因为世界寡淡沉闷,而是因为没有她。
有她的回忆是与众不同的,是有颜色的。
他七岁那年,太傅管教渐严。日常除了练射骑学诗文典籍,便是被变相的禁锢在藏书阁,每日没有达成任务不得用膳。即使是她入宫小住期间,这规矩也不能改。
彼时她喜欢黏着他,估计这个和宫里就他俩年岁相差无几有关。毕竟别的主子都是老皇帝的妃嫔,最年轻的已经过了三十。
他在藏书阁看书。她坐榻上,腿上盖着薄褥,手边搁着糕点茶水,也在看书认字。只是往往等他从书中回神,她早已缩在榻上睡得很熟。
她在他看书做事时向来安静,若仅有他们两人。
她三岁起开始识字,待她五岁时识字多了些,便常常在他扎马步时或立或坐在一旁,朗声诵读四书五经。他看书时,她立在窗前案几上作画,完成些府上夫子布置的功课。
如此,倒也好。
只是伴随着两人年岁渐长,相见相处的机会和时日反倒愈少了。
陆祁八岁之后,老皇帝会问他些政事。十岁时,特命早朝时在隔间听朝了。
这年,元月初一,宫宴,年夜饭。
他十岁,她刚满七岁。
他们甫一见面,她“扑哧”笑出声了。笑着调侃道,“你怎么和我一般高了?”
寒冬腊月里头,她靴子鞋底比他的厚上一截,戴着毛绒绒兜帽的她看起来确实和他一样高了。
陆祁平日里还不觉得,半年没见,乍见之下她身高窜了一大截,他自己却未长多少。当下转身欲走。
她忙笑眯眯的拽住他衣袖,“见了我一句话都没说,你躲什么?半年未见殿下你脾气渐长啊。”
两人身边簇拥着的侍女黄门极有眼力见儿的退后了,站在不远处为这二位主子把风。
宁淮宓是一下辇车禀了父母先跑来寻他了,而他是想去宫宴处早些见到她。二人恰好在御花园兰亭处相遇了。
他看着她裸露在外逐渐被冻红的小肉手,说:“松手。”
“我不,你跑了怎么办。我可追不上你。”
“乖,那去兰亭里坐会儿罢,时辰来得及。”他从暖和的手捂里抽出一只手,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塞进手捂。
那边侍从已经在亭子里搭了暖炉加了炭,铺了毛毯子挂了挡风帘幕。两人步入其中,侍从都候在外面。不多时,便笑语宴宴,然后,无端沉寂。
陆祁从未离开过深宫。她虽在本家学习但常有机会被兄长叔父姑嫂等带出府邸玩。兆朝民风淳朴较为开放,且她未满七岁,在街坊乱跑都不会被人说三道四。
他知道的外面,除了从书中看,便是听她说。
“我是腊月里生的,上个月刚过了七岁生辰,自此之后便多了几门课程。这回是半年没见到你,下回指不定就到明年年宴了。听几位姊姊讲,自七岁以后她们基本上都没出过府邸大门了。”她把玩着脑后的麻花辫,低头闷声说道。
她的头上除了辫尾挂了个银铃,再无饰品。银铃泠泠作响,声音清脆。
他愣了一瞬,认识这么久,很少见到她这个样子。之前也只有极少数的几次道歉是这样子的。
喉头一哽,故作无所谓,“如果真的是这样,下回再见我定会高出你好多。”
“这可不一定!”她反驳道。抬头只见眼眶湿润,蓦然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再见的时候,我们还会是这样的好朋友,对吗?”
他亦回抱住她,“对。”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彼此的好朋友。
心头惶惶不安,似乎是再也见不到了。再见时,大家可能都变了。
果真,两人五年都没有再相谈的机会。
宁阗焘母亲在那年春撒手人寰,宁阗焘辞官丁忧三年。府中人愈发减少了走动和外出,因此,宁淮宓足足三年未踏出府门一步。多半时间是陪丁忧在家的父亲看书习字。
母亲对父亲是彻彻底底的冷淡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种种花逗逗鸟。父亲整日待在书房,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基本上没怎么碰面了。
短短三年,宁阗焘复员后官居左相,位极人臣。自然,连带着攀亲说亲的也不少。
宁阗焘有三子三女。次子因在淮水畔折杀了个奴隶,被宁阗焘硬生生用言语逼死,这是家人所见。外人却都道,宁公有德心系天下。母亲自此与父亲貌合神离,兄长姊姊们俱都疏远了父亲,唯有她年幼不知事,一如既往。
故,外人皆言,幺女最受宁公所喜。
家里人除了她,其实都知道,他们能回到繁华的长安城与宁二的死脱不了干系。甚至于是他的死换来了这一切。
宁阗焘用自己的俸禄接济平民百姓。曾在淮南还做出过自己举家蜗居在一小院子里,把官府大宅空出让流民居住。到了长安城,仍是如此清贫做派,实乃清流。
家中奴仆甚少,正儿八经的娘子身边仅两人伺候。无论夫人娘子都没有精细的饰品,丝绸锦缎制的衣物都不见得有。
皇后前两年薨逝。
老皇帝身子愈发差劲,到了批奏折都坚持不住的地步。于是由陆祁代写奏折已有一些时日。
眼瞅着人快不行了,有臣子提议皇太孙完婚冲喜。
帝准。
皇太孙等同于太子,选妃非同小可。
各世家大族都递了帖子,候选人众多。宁家也呈上去几位适龄没有婚约的姑娘。族长估摸着宁阗焘有把幺女留在身边的意思,故宁家帖子里没有她的名讳。
宁阗焘手下有讨好他的,自作主张走了关系把宁淮宓的名字加在了宗亲皇族之后、大臣千金之首。
几日后这事儿被捅了出来,宁阗焘自请否决幺女的入选资格,声称“弄虚作假,实属不配,恐难担大任”。
后来,一堆大臣文官把她宁淮宓夸得天上地下举世无双。选妃事宜莫名作废,她成了钦定的“太子妃”。
后人都传,宁公这一手“将错就错,以退为进”令人叹为观止。
老皇帝身边的大总管亲自来宁府宣旨,还有一堆彩礼。
一口气念完,大总管笑眯眯地看着跪在院子里尚且稚嫩的宁淮宓。“杂家先恭喜宁姑娘了。”
“公公客气了。”宁淮宓接过皇旨,未有停顿便快步走到母亲身边,弯腰扶母亲起身。荣辱不惊。
腹有诗书气自华。当年活泼好动珠圆玉润的孩童已有亭亭玉立之姿,简朴布衣也掩盖不住出尘气质。
送走了大总管,宁淮宓奔前跑后把御赐的东西都入府库登记在册,又赏赐了下人们,这才抱着前三个月的账本去了母亲房间。
宁夫人忧思过重导致身体虚弱,太医建议尽量不要劳神费力。后院事务便都由宁淮宓来接手了,几位姐姐早早皆嫁出去了,管家重任就到了她头上。
“夫人,蔓蔓姑娘来了。”宁夫人的陪嫁嬷嬷掀了帘子给正头疼的宁夫人通报道。
“正好,我们母女说说话。”宁夫人有力无气的摆摆手。
嬷嬷明白了夫人的意思,在宁淮宓进屋后便退了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宁淮宓放下手里账本,乖巧地走到母亲身后伸手为母亲按揉太阳穴。适时开口,“母亲,前三个月的账本我对过账了。今早的东西已经都入库了也登记了。”
“嗯,你做事我放心。”母亲说完这一句,停顿颇久。久到她以为母亲不会再开口时,母亲消瘦的手覆上她为母亲按揉太阳穴的手背。
“蔓蔓,我希望你能幸福。”
从母亲房里出来,抱着账本就这么痴痴地在廊下站了好一会儿。家里没多少下人,主子加上她才三个。哥哥们成家后都另辟府邸,两位姐姐出嫁从夫鲜少回来。她最小,宁阗焘年已四十才有的她,所以比哥哥姐姐小了十余岁。
廊下空荡荡没摆什么东西,但能清晰地看到沿墙根摆的几个大花盆。花盆里的一树海棠冒出了红色花苞,海棠旁边的茉莉没有开花的意思只新冒了些嫩叶,还有几盆认不得的也都新长了嫩芽。
被嫩绿笼罩的花草焕发别样生机,春意盎然。湛蓝天幕向墙外无限延伸,在府里最靠近闹市的地方,人间烟火俗世气息浓厚。细可闻墙外喧嚣人声。
闭上眼,仿佛置身于热闹街巷里。阳光金灿灿的撒下来,吹糖人儿的老爷爷和咬着冰糖葫芦的孩童,才掀开蒸笼里热腾腾的肉馅儿包子。身姿曼妙的姑娘在扯花布做衣裳,卖绿豆糕的小贩摇着拨浪鼓在吆喝,大婶手挎菜篮子笑眯眯。街巷市坊人来人往,人烟味儿极浓。
当时初入这座宅院是夏天,如今也要在暮春初夏离去。
第一次发文,简介写了和没写一样,所以能点进来看到这里的,我真的很感谢。
下一章就完结,这是一个很短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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