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九章 ...
-
“没那么想死?”
蝶灿反复斟酌她的话,慢条斯理反问,“没那么想是多想呢?”
“我……”
孟瓷眠一时间语顿,有一瞬迷茫。
“快,趁现在!”
旁边侍女们这时候回魂,趁着孟瓷眠还是失神空挡,直接就地取材,扯着孟瓷眠身上的红罗缎子就给她绑了。
孟瓷眠惊:“你们干嘛!!!”
侍女们的动作快的出奇。
配合也堪称完美。
只见红罗眼前舞动。
短短两秒,绑好一个人,绑的还精致不失艺术。
完全不给孟瓷眠反应的时间。
孟瓷眠说,“你们过分了吧!”
她整个人愣住,严重怀疑这些侍女是不是去进修了某些不好说的技能班。
侍女眼中含泪,“城主你忍一忍,我们也是这般也是为了你好。”
鬼扯的为我好。
红罗绑的出奇紧,孟瓷眠动不了,看着一脸担忧但是坚定齐刷刷站回蝶灿身后的侍女们,心凉半截。
这下终于理解什么叫强龙压不住地头蛇。
她的地盘她做主。
她语气虚弱,“也没有必要这样……”
“可我不想看你这般寻死觅活。”
还没等孟瓷眠说完,蝶灿打断说:“我们还未拜堂,我怎么能由着你胡来?”
在幻境中的大婚的好处,便是成婚是的日子可以任由蝶灿挑选。
春夏交际之间晴朗日子,万物复苏,春暖花开,微风从浴室门口吹进来,吹动新娘那红霞般精致的嫁衣裙摆,和蝶灿对视上,也吹的浑身湿透的孟瓷眠浑身发寒。
她打了个喷嚏,鸦黑发丝沾在脸颊,单薄身躯颤颤,被绑起来跪坐在地上的样子看着如同一尊被囚的冰雕美人像。
漂亮。
易碎。
仿佛下一瞬就要在阳光下化成透明。
孟瓷眠无奈:“蝶灿,强扭还催熟的瓜不甜……”
“眠眠!你真的一刻都忍不了我,不想看到我,这么想自裁破局。”
“是吗?”
银发红衣的新娘子站在光影交界处问,语气和春风并无区别,眼眸也堪称温柔,轻描淡写的就是带有一股子莫名的癫狂劲,令人胆颤。
仿佛孟瓷眠要是真敢说一个“是”字。
那她接下来,绝对将是求生不行,求死不能。
孟瓷眠:“……”
她无声吞咽了下喉咙。
有时候,前任是个疯批也蛮不好搞的。
孟瓷眠面如冰霜,白的略病态,额头鬓角滴答下水珠,不知是水还是汗,顺着鸦黑发丝滑落进到锁骨,淹没进衣领。
“……没有。”
“能活命谁会想死。”她如实说。
孟瓷眠到底有多想死?
她想能不死就不死!
蝶灿反问,“那你这是要干嘛?”
孟瓷眠沉默了下,商量的口吻道,“蝶灿,我想在成婚之前,我们可以聊一聊。”
“我知道你也是想让我们彼此间有个交代的,你对我有感情,我也一样。”
“我们彼此坐下来聊一聊好么?”
“我们现在这样,太匆忙了。”她眉头微蹙。
“聊?”
蝶灿声音微扬起,有点惊讶她怎么好意思讲出口。
“嗯,聊聊。”
孟瓷眠表示肯定。
“吉时要紧,你们还在等什么?”
“给城主更衣。”
蝶灿没有回答孟瓷眠,而像是累了,视线瞥向侍女们,转身离去的背影直接证明一切态度。
孟瓷眠眼眸中闪过一丝着急,她神情恳求。
“可是闪闪……”
闪闪。
是孟瓷眠以前对蝶灿的昵称。
蝶灿欲离开的步伐停顿下。
她诡艳容颜不由展开一抹轻笑,可眼底尽是讥消,看向孟瓷眠的眼眸更是极冷。
“孟瓷眠,上次你说聊,还是前几天我在你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可是当时啊——”
蝶灿拉起来点尾音,给足了孟瓷眠回忆的时间。
回想到前几天的那场谋杀现场,孟瓷眠心中了然,她就知道会经历这么一遭。
孟瓷眠眼神有些闪躲,可还是强撑着嘴硬,坚定说,“那是场意外。”
宝宝——!
当时我是手滑的,不小心摸到了你的匕首,我本来是想把它拿起来还给你,可没想到我又不小心脚滑的,这才捅了你胸口,可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相信吗?【小狗眨眼·pgd】
“是意外,我本意不是那样的。”
孟瓷眠眨眨眼,看向蝶灿的眼眸中带上了点委屈的水意。
看着……很像只明知道犯了错,吓到了,但是依旧仗着自己可爱而有恃无恐的狗。
她看着有蝴蝶落在蝶灿瘦削肩头上,开合着蝶翅,成了月华银发上的点缀。
还蛮漂亮的。
孟瓷眠走神想。
蝶灿气愤,“意外?”
“孟瓷眠,你还真是敢说——”
“嗯……”
见孟瓷眠走神,蝶灿胸口起伏有些大,心痛得宛如回到孟瓷眠捅她那一刻。
那是她想让孟瓷眠对她产生愧疚的计谋不假,可痛却是实打实的。
现在孟瓷眠如今这般轻描淡写的将事情归结到意外上面。
比实实在在捅蝶灿一刀来的还要痛。
蝶灿忍不住问:“孟瓷眠,你当真问心无愧?”
——你当真于我没一点愧对?
掩埋在宽大嫁衣袖口中的手攥紧,点滴血液顺着白皙指缝蔓延,将嫁衣晕染的更艳。
她看着孟瓷眠。
企图从她的神情中找到一丝她对她的残存爱意。
——我的造物主,在弃我而去的那些时光里,在伤害我逃离的片刻里。
你当真都问心无愧?
孟瓷眠看着蝶灿红了的眼,心莫名被抓了下,针扎似的刺痛,但她又很快缓了过来。
人和人之间不能感同身受,尽管她知道蝶灿的痛苦皆因为她。
孟瓷眠点了点头。
“我对我所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
——来吧,别犹豫,直接杀了我。
靠自己是不成了,孟瓷眠现在是一心作死。
蝶灿被气笑了,“好,问心无愧。”
“好个问心无愧。”
蝶灿骂道,“孟瓷眠你是真该死啊。”
孟瓷眠暗中点头表示认可。
蝶灿气得发颤,她深吸着气,努力保持着理智不在梦里杀了她。
她承认——孟瓷眠她真的非常,非常会伤人!
她心是冷的,这张嘴也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都已经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也不愿说些软化,掉一点眼泪哄哄她!
她之前倒没看出孟瓷眠有这么一把硬骨头。
蝶灿:“你说那会儿还没聊多少东西,你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捅了我一刀,然后慌不跌的逃了这是意外,我不信。”
孟瓷眠眨了眨眼,小声bb道,“……我信也不行嘛?”
对面灿然一笑,咬牙切齿,“不行哦。”
“哦,行吧。”孟瓷眠坦然接受,她又道,“你别生气,先回去准备,等我们拜堂礼成后你再气。”
!!!
蝶灿艳丽藏锋的脸庞彻底黑下。
蹬鼻子上脸。
给脸不要脸。
可她还是没对孟瓷眠动手,而是抬起手轻轻摆了摆,身后那些侍女们便眼瞳涣,如同失了魂魄一样齐齐离开,顺便把门也给她们关上。
关门时发出一声清脆“碰”响。
孟瓷眠的心也跟着门声一起深深地颤了下,无谓的眼眸中终于染上惊愕惶恐。
天爷,这你都不杀我?
外头光亮被大门打包带走,不止世界一下子暗了个度,风也停止吹动,浴室内环绕柱子摇曳的绫罗则在空中维持住了弧度。
梦境中的时间,随着蝶灿的意念停留在了这一刻。
“来,不是说要聊聊么。”她朝着孟瓷眠走过来,一步步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中,犹如蜘蛛用蛛丝将自己的猎物包裹,“咱们聊。”
“上次聊是捅我一刀,这次呢?你想我们聊什么。”
蝶灿单膝跪在孟瓷眠身前,她捏住孟瓷眠的下巴,半强迫的掰正,与她对视。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很冰,捏的人也很痛,却远没有对面人的眼眸冷,如刀锋割人。
蝶灿轻声,如霜雪湖泊的眼眸里映衬出孟瓷眠的狼狈模样。
“慢慢说,我们有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