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苗淼的府邸 ...
-
灰硕在床上又躺了一天，就可以下地了。
寿无疆不愧是个修行治愈术的，灰硕的伤口恢复得非常不错，流失的血液也通过汤药的滋补重新生产出来了，小脸上不再是惨白惨白的了。
寿医生留给灰硕两张符纸，一张在伤口上贴一天，两天后疤痕也不会有了。
交代完之后，他就领了苗淼帮灰硕从陵启风那里“报销”的“医疗保险”，美滋滋地走了。
昨天晚上，灰硕在病房里听着从石化状态恢复过来的陵启风跟苗淼哭诉求情了整整几个小时。
最后苗淼为了照顾灰硕和白凌的休息，贴心地给他们的房间施了防止噪音的法术，灰硕这才能入睡。
今天早上打开房门，外面已经听不到陵启风的声音了。
走出房间，灰硕才发现，自己不是在什么医院或诊所里面，而是在一处别墅里。
根据灰硕在常识课上的认知，这栋别墅在人界可以称得上是豪宅了。
自己的房间在二楼，灰硕穿过走道，下了楼梯，到大厅的时候，灰硕吓了一跳，发现苗淼正在大厅的沙发上。
之所以会被吓到，是因为苗淼此刻是原型的状态。
一只毛色靓丽的狸花猫，正窝在柔软的抱枕上睡。微风吹动薄纱编织的窗帘，清晨的阳光洒在猫儿的身上，浮起的毛发在光线下映出耀眼的光泽，太阳的温度让猫儿舒服地点着尾巴。
多么美好且温馨的画面啊，但很可惜，对于灰硕而言他无福欣赏。
本能上的恐惧只是叫嚣着让他当心点眼前的动物。
灰硕只能略显尴尬地蹭到沙发的另一端坐下，想着自己和猫打招呼算不算有悖先祖。
还好苗淼本来就清醒着，只是在假寐休息。
听到灰硕来了之后，他耳朵动了动，恢复了人形，还收敛起了自己的妖气。
见到眼前的猫变成了人后，灰硕松了口气，身上的压迫感也没了。
“你害怕我的原型？还是害怕我？”苗淼语气轻松地问。
灰硕摇了摇头，没有承认：“没有啦，我只是怕打扰到你睡觉。”
苗淼明显听到灰硕的语气有点虚，但没有点破他，只是嘴角抿了抿，憋住了笑。
这一笑，让灰硕也晃了晃神。
之前在遇到白凌的时候，苗淼的态度也很好，加上他五官清雅，有棱角但不露锋芒，看着就像个阳光温柔的热心年轻人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苗淼的笑容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现在苗淼这一笑，搞得灰硕有点不知所措。
他怀疑对方是不是听出了自己的心虚，在嘲笑自己，但看着又不像。
灰硕索性转移话题：“话说……这个地方是哪？”
“我家。”苗淼语气平淡地回答。
灰硕听完之后却不淡定了：“你家？这在人界称得上是豪宅了吧？你那么有钱吗？”
苗淼依然不在意地回答：“只要你会攒钱，并且在人界活的够久，你也能很有钱。”
灰硕瞬间就了然了，只要时间够久，沙子都能堆成塔。
“那白凌小姐现在住在你家？”
“嗯，不只是白凌”苗淼一边点头，一边指了指灰硕，“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也能暂时住到我家，可以吗？”
“我？”灰硕不解道。
苗淼和他解释：“光昼市的事务很多，我不可能时刻在家待着，我需要有个暂时没有事务的人帮忙照看白凌。”
“而且那栋公寓很老旧了，那条泥鳅搞破了管道，积水还渗到你家了，你可能短时间内没法住那里了。”苗淼接着补充道。
“啊这……”
难怪那个杀手能瞬间召唤水流呢，原来是就地取材啊。
“那就麻烦你收留我了。”灰硕恭敬地感谢苗淼。
苗淼摆了摆手：“是我麻烦你才对，你伤刚好，又要来帮忙了。”
“不麻烦不麻烦，毕竟我之前答应过你，要保护白凌的嘛，我现在还在履行承诺中嘛。”
苗淼被逗笑了。
如果是换做之前，以苗淼对灰硕的印象，他会觉得灰硕主动帮忙是想要蹭功德。
但这一遭过后，苗淼不再这么想了，毕竟没有哪个利己主义的神仙会为了蹭功德搭上性命。
这一笑，灰硕又抖了抖。
他感觉苗淼对自己的态度事不是变好了。
苗淼只笑了一下，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态。
他用稍微严肃的语气，再次问了问灰硕：“我再问问你，你修行结束之后，是要回去当神仙，还是留下来当调停者？我觉得你有这个资质哦。”
果然，自己被苗淼认可了。
灰硕短暂地高兴了一会，但马上又陷入沉思。
很多事情，他其实还没有想明白。
所以，只能暂时保持原样：“我可能还是会回天界的吧……但其实……唉，我还没想好。”
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苗淼的眉头不可觉察地紧了一下，但后半句出来后，又松弛了开来。
这小老鼠接触人间烟火才几天，自己不应该问得那么紧的。
“没事，你还有得是时间。”苗淼起身，转移了话题：“来，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房子。”
苗淼带灰硕参观他的豪宅，目的可不是为了炫耀自己有多富有，而是让他熟悉屋子里的防御措施的。
修行者的府邸，当然不会是白板房一栋。
自己购置这个豪宅已经快三十年了，期间一直有空就多设置一两条防御用的术式。
毕竟这件豪宅可不单单是用来给苗淼住的，它同时还是调停者干部们开会的地方。
从屋外的格局、围墙以及花园地下设置的法阵，到所有门窗上的禁制以及警报符文，再到屋内各种伪装成摆件的法器。
灰硕认完一遍后，不禁咂舌：“这哪是豪宅啊，分明就是堡垒啊……”
除了法术上的防御，还有科技上的防御。
这间屋子的关键处都设下了监控，利用手机软件就能监视来者，还能直接发起警报。
介绍完了之后，苗淼还给灰硕的手机里装了几款软件。
有授权室内监控的，还有调停者们研发的修行者内部使用的软件。
当遇到危险时，还能一键呼救。
灰硕认出来了，这是第一天到人界闹出乌龙时，晚秋使用到的功能。
最后，苗淼将一个护符交给了灰硕。
“这是这栋房子的防御系统的授权，现在给你一份，有了它可以快速使用房子里的防御装置。”
灰硕看着眼前的护符，没敢伸手接。
“你就这么相信我？这个东西一看就很重要吔……”
苗淼无所谓地勾了勾唇：“既然委托你照顾白凌，那当然得给你支援。”
灰硕沉思了一会儿后，接过了苗淼手上的护符，同时握住了他的手。
“你等会儿，我不能就这么接下你的信任。”
灰硕用手指在苗淼手上画了几下，一股魔力将他们连接到了一起。
苗淼挑了一下眉毛，笑叹道：“你其实没必要做这一步。”
刚刚画下的，是誓言。
灰硕和苗淼立了誓言，如果违背，灰硕自己会受到天谴。
“我认为有必要，信任是对等的，我还没有做出足够的事，配得上你的信任，那就用誓言填上这个缺口。”
自己来人界才没多久，做到事也不算多，灰硕认为苗淼的信任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但苗淼心里其实不这么想，从灰硕愿意以死相拼守护白凌的时候，他就觉得灰硕已经足以托付一些东西了。
苗淼合上手，收下了灰硕的誓言。
“下午陵启风的弟弟——陵启云也会住进来帮你，你记得接待他一下。”
见灰硕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怀疑，苗淼补充道：“他和他哥哥完全不是一个性格，你大可以放心，他靠得住。”
听了苗淼的承认，灰硕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
在嘱咐完后，苗淼就出门了。
光昼市很大，每天几乎都有他要亲自去处理的事务。
灰硕挥别了苗淼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发了会儿呆。
他发现今天的苗淼对他笑的次数变多了。
要知道，一开始的几天，苗淼对自己都是不冷不热甚至是带有负面情绪的。
这可是由零开始的进步啊。
自己在苗淼心中的地位肯定是提高了。
得到了调停者首领的认可，灰硕也觉得自在人界混得开了。
整个人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抱着这份欣喜，他哼着歌去准备自己和白凌的早餐了。
光昼市作为光烔省省会城市，驻有大量的政府机构。
光烔省公安厅就坐落在岳绣区内。
苗淼在公安厅对面的街角奶茶店里找了个座位，手指敲打着桌面，百无聊赖地等待与他碰头的人。
在他买的奶茶喝完四分之三的时候，苏槐终于急急忙忙地从公安厅里出来，直奔苗淼这儿。
“你真是一刻都等不了啊，就不能等我午饭的时候顺便给您送东西吗？”
苏槐一边抱怨，一边将一叠用牛皮袋装好的卷宗摆在苗淼面前。
他今天的装扮不同于那天行动时穿的便衣。
虽然上半身是便服，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下半身穿着警用的西裤以及擦得光亮的黑皮鞋。
这就是苏槐在人界，以人类的身份从事的工作——公安厅里的文职人员。
他凭借自己的实力，在调停者以及人类政府两边都获得了认可，于是考进了公安系统内部。
要知道，修行者能授权进入公职是需要人类那一边知情的高层严格审核的，更何况苏槐还是个非人族。
所以说苏槐是得到人类高层的信任的一名妖精。
他在公职内也能更方便地对接双方的事务。
不过也正是因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搞得苏槐要两头忙，原本逍遥自在的狐妖就这么被苗淼压榨成了社畜。
“事情都办妥了？”苗淼问。
苏槐点了点头，然后他双眼环视了一下四周。
只见他眨了眨眼睛，瞳孔刹那间闪烁了一下紫色的火光。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他就完成了一个小型的【大隐于市】法阵。
在苗淼这张桌子周围一圈以内，他两光天化日的对话不会被人察觉。
“那些人类身份的，全是‘青头’。”苏槐直接和苗淼报告这几天对于黑诊所案件的审讯结果。
所谓“青头”，是修行者内部，对于那些本来不是修行者，但是和修行者产生利益联系，以为自己也能沾光的人的称呼。
比如说有的凡人和精怪签订契约让他们满足自己的私欲，便觉得自己也是“道上混的”。
又或是被修行者欺骗，练一些毫无用处的功法，供上头差遣，但还是觉得自己神功大成的人。
说白了，就是傍上了修行者来欺压他人的人。
“那些黑诊所里的‘青头’，一直以为帮妖精做事能有钱拿还不会翻车，根本没听说过调停者的存在。”
调停者已经是修行者之间人尽皆知的组织了，这些人不知道肯定是因为差遣他们的上头瞒着他们，让他们觉得没人管自己。
“他们甚至还觉得，利用神秘力量赚钱，警察没法查他们，也没有法律判他们，那里能想到会遇到咱们呢。”
人类社会的法律没有规范到法术的使用，但调停者的规矩有。
“现在他们已经被分批关押了，他们的事情我们也通知给凡人那别了，之后就等双方会审来决定他们的罪罚。”
苗淼点了点头，对苏槐的报告表示满意，但话题又转了一下：“我想知道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苏槐当然知道苗淼讲的那件事：“关押白凌的那个诊所里的人我们也审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和追杀白凌的不是同一批人，但是有利益关系。”
苗淼算是明白了，组织黑诊所偷取精气的是一派，他们和何政那一派有合作，将白凌关押起来很可能是为了等何政的人来谈条件。
“至于他们对何政那边了解多少，就问不出来了，我估计也许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何政的底细。”苏槐接着补充道。
这些消息虽然不多，但已经足够帮苗淼排除侦查方向了。
想到之后可能要和妖皇谈条件，苗淼再问了点更细的：“像这种偷取人类精气的行为，这一任妖皇执政后，为了处理好和人界的关系，已经被列为禁止的行为了……”
给苗淼打工那么久，苏槐当然猜得到苗淼的意图，他冲着桌子上的牛皮袋扬了扬下巴：“确实有几个妖界的流窜犯，我都派人到妖界查过一通了，信息都在里面。”
苗淼满意地笑了：“你办事，我放心。”
“那……”苏槐欲言又止，社畜的双眼散发着对假期的恳求。
“你就歇两天吧。”苗淼大手一挥。
“得嘞！多谢老板！”苏槐整个人都从颓废中荣光焕发了起来。
这个歇两天指的只是他巡判官的职务歇两天，他公安厅的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但这已经足够了，对于活了五六百年的狐狸来说，处理人类那些在历史长河中不断重蹈覆辙的案件，要比和会法术的长生者斗智斗勇容易得多。
苗淼目送着苏槐穿过街道走回了公安厅里，这才把目光转回眼前的奶茶杯。
嗯，还有四分之一杯带着底料的奶茶，细嚼慢咽地话，自己还可以在这儿偷得十几分钟清闲……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苗淼的府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