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边站》耽兮

3、心花“怒”放

　　第3章心花“怒”放
　　【余湘莞】
　　很久以前，也是对着这么一张脸，我忘乎所以地注视，天真地以为地老天荒近在咫尺。可到头来呢？
　　我不愿去想那些恍若隔世的事，可偏偏有句话叫“天不遂人愿”。那人似乎抱定了存心找茬的意思，竟一把拉过我的胳膊将我向外拽去。
　　许久不见，他的臂力还是一样惊人，根本不容我脚下生根。由于我坐在最里面一桌，若要出去就必须横穿整个会场。当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音乐声变了，我们不巧正赶上一支新舞开场，这下当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着周围已有几对翩翩起舞的男女，以及不时扫过的好奇目光，我倒愈发坦然了。感觉到扣在我腕上的手明显僵了一下，甚至挑衅般抬起下巴摆出好整以暇的姿态来瞟了他一眼。
　　果然，他的面部线条绷得比适才还要紧上三分。可事实证明，我到底是小看了他，或者说是小看了时光可以让一个人改头换面的力量。

　　“慕谦？想不到你也会跳舞了。”而且跳得还不错。这等奇事换做从前，带给我的震惊绝对不亚于碰见火星人。可现在，我几乎不能确定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家伙就是我曾经无比熟识的那个慕谦。与剪裁精妙大器天成的阿玛尼比起来，我对他的印象似乎永远停留在廉价文化衫的阶段。
　　“果然是你!余湘莞，早上的人……”
　　冷不防听他提起早上的事，我的心没来由地凉了半截。如果他不提，我或许还有自信勉强维持面子上的相安无事。毕竟，像凤凰山庄那样声名在外的地方，多少有点讳莫如深的成分在里面，尤其是从前男友嘴里冒出来，听着更加不是滋味。
　　看得出来，他的话说了一半，大抵是在等我解释。可我偏不解释，甚至没兴趣多说一个字，索性将头一撇不去理会。
　　终于，他的耐性给我消磨殆尽，说话的声音也开始不自觉地向上提高了八度。
　　“为什么不解释？给你机会，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我似笑非笑地回过头来，对慕谦说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有跟我解释吗？”何止是没有解释，就连让我讨要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一丝一毫。仅这一点，我便比他来得仁慈多了。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真想问他需不需要介绍一位专治便秘的老中医给他。
　　“莞莞……”
　　莞莞？可笑，他凭什么认为现在的他还配用这两个亲密无间的字？！我蹙眉道：“如果不想连名带姓地称呼我，就请叫余小姐。”
　　“余小姐？”慕谦嘴角微微上挑，勾出一个极其凌厉而又轻蔑的弧度。“好啊，那么还烦请‘余’小姐告知我一声，金融危机是不是把余家给摧垮了？”余字被念的特别重，听起来尤其刺耳。
　　其实，大约猜到他的潜台词是什么并不难，可当那句话真真切切地从他嘴里幽幽钻进我的耳膜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被深深地侮辱了，有难堪也有愤恨。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任何能使得堂堂余家大小姐沦落到需要倚靠卖笑为生的理由。只是不知价格几何？”
　　“你——”我突然很庆幸自己一直有锻炼肺活量，否则肺部被气炸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转念一想，他既说我是卖笑的，我又何必与他客气，宁做小人也不可让小人得志才是正理！于是，在他眼里看到的我便是巧笑倩兮、宠辱不惊的模样。“你真的想知道么？可惜啊……这样的商业秘密不太方便全权透露。我只能告诉你绝对比半老徐娘高得多。怎么样，满意否？”
　　我确定慕谦的脑子转的很灵光。因为从他难看到极点的表情看，想必已经联想到我所指的徐娘便是早上与他在凤凰山庄私家别墅耳鬓厮磨的那位了。
　　“余湘莞，你不了解情况就少在这里含血喷人！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一般……”
　　“一般什么？龌龊？还是可耻？”我轻哼一声。“归根到底那也总比某些人只敢做不敢当来得光明些。”
　　他被我说的哑口无言，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认赌服输。我早该知道，慕谦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是轻易低头的人。可我又着实估摸不透他将我抱得这样紧是为了什么，照理说他应该将我远远推开避之如蛇蝎才是啊！难不成男人都是该死的卫道士？
　　“喂，我说……”
　　“不，就这样。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说……”他的声音低回，听上去有种梦呓般的不真实。而他的呼吸落在我头顶，淡淡的烟草味让我不由皱起了眉头。难闻倒不难闻，只是叫我一时无法适应。慕谦……那个一丝不苟的慕谦竟也学会了抽烟？看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许多事，只是我们太过粗心罢了。

　　可无论如何，如果我会乖乖任由他人摆布，那便不是余湘莞了。在右手被慕谦牢牢掌握，左手又使不上劲的情况下，我瞅准时机故意跳错一个舞步，在裙角流苏的掩护下使出“无影脚”的功夫，不偏不移地招呼上慕谦那双貌似还挺考究的皮鞋。结果……那人竟还是不为所动！我正想是不是踢得太轻了，应该狠狠再补一脚的时候，耳边的舞曲戛然而止。看来这支舞是到此为止了，因为所有人都停下了舞步往场边撤退。趁着慕谦略有失神的空儿，我猛地抽手——只是运气太背，没等我冲到屋外，就又被扯了回来。呜呼哀哉，摇曳生姿的礼服美则美矣，科学证明逃命的时候还是选择利落的T恤牛仔比较好。
　　“放手。”我一瞬不瞬地盯着裙摆上落着的那只手，冷冷道：“香奈儿新款可是很贵的。”
　　“不过是一件衣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了？”慕谦望着我，神色复杂。“还是说……因为是那个男人买给你的，所以才叫你如此在意？”
　　“笑话。没听过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吗？”在他眼中，名牌服饰似乎是爱慕虚荣的女人的专利？那正好。“忘了告诉你，我对奢侈品一向抱有浓厚兴趣。价格贵的越离谱越得我心。”
　　“可你以前并不是……”
　　“以前？以前那是我傻才会对有情饮水饱这句鬼话执迷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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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莞莞？你个不听话的小东西叫我好找，快点过来。”
　　乔维琛的出现是我始料未及的状况，但他的横空出世无疑救我于水深火热。我像是挣脱了樊笼的鸟儿一般朝着乔维琛的方向飞奔过去，试图拉着他赶紧离开。不想他并没有走的意思，反倒领着我亦步亦趋地回到愣在原地的慕谦跟前。
　　呵，如同慕谦这样出挑的一个大活人，想要忽略似乎本就是一桩不可能的事。是我一厢情愿了啊！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我只觉得唇舌燥热，不知该如何开口介绍。脑袋里满是火星撞地球的惊恐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