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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社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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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祁盯了沈长风半晌,问道:“你为什么叫冷哥叫蒲公英啊,你认识他?”
沈长风点点头,冯祁正欲再问,沈长风将他打断:“你快吃吧,咱班不可能一直不开门开窗。”
冯祁觉得有道理,又开始跟张康一起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沈长风拍拍冯祁的肩,问道:“花了多少钱?”
“这次是我请的。”冯祁嘴里叼着东西,含含糊糊地发出声音,不停地摆手。
冯祁每次帮沈长风点外卖,沈长风都会用本子记账,等放月假了再转账给冯祁。
沈长风微微扬眉,不再多说,从桌肚里拿出本书,看了起来。
他脑袋里一直在想别的,根本看不进去,等班里人吃好了,门窗都打开了,他还没翻一页。
谭四月回到教室时,迟到了几分钟,由于刚刚跑过,没缓过来,他坐到座位上,胸口起伏着。
班长早就回了教室,见谭四月回来了,走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班主任刚刚来教室,什么也没说,跟平常一样检查了教室卫生就走了,我估计她忘了要检查你作业这茬。”顿了顿,班长又问道:“你比我先回教室,怎么迟到了啊?”
谭四月没打算隐瞒,“被严主任叫走了。”
班长大惊,不自觉提高音量,“什么?!你做什么违纪的事了?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教室里大家正在自习,班长这一嗓子声音不小,此时大家都被班长吸引了注意,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谭四月有些哭笑不得,冲班长比了个手势,示意班长小点声,班长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谭四月低声问道:“你觉得我是个很爱违纪的人?”
班长思考了片刻,想到谭四月不喜欢惹麻烦的性格,摇了摇头,随即小声问道:“那他叫你干嘛?”
谭四月身体微微向后靠,随意拿了支笔,转了起来,“他有事要处理,路上刚好碰到我了,让我帮忙把试题送到他们班。”
班长轻轻点头,微笑道:“那你迟到情有可原,班主任要是问的话,也好回答。”
“嗯。”
附中每周有两节社团课,社团活动类型多种多样,上个月由于刚开学,学校并没有开设,这个月社团课才要正式启动。
“诶诶诶,听说了吗,学校终于要开社团课了。”
“知道啊,按照以往的惯例,大概就是这个星期了。”
“好纠结啊,我不知道要报什么,你想报什么社团?”
……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所以班主任带着填报表格进班的时候同学们都不是很惊讶,因为事先听说了,同学们拿到表格后,纷纷开始讨论要选什么社团。
“诶,祁哥,你要选什么社团啊?”张康下课后,跟往常一样去找冯祁聊天。
“篮球呗。”冯祁抱着胳膊答道。
“哇!你还会打篮球啊!看不出来啊。”张康满脸惊讶,用胳膊撞了撞冯祁的肩膀。
冯祁得意地挑起一边眉毛,道:“那是,打篮球可是帅哥必备技能。”
张康来了精神,扭头问沈长风:“沈哥,你那么帅,肯定也会打篮球咯?”
沈长风放下笔,无奈地摇摇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
“居然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张康微微睁大眼,随即又道:“怪不得沈哥看起来那么瘦。”
“哎呀,人家天天忙着学习哪有时间打篮球,”冯祁屈指弹了弹张康的额头,“你以为全世界都得跟你一个体型才叫不瘦啊?再说了,沈哥只是看起来瘦,不信你摸摸他的胳膊。”
沈长风扬起嘴角,“我只是不会打篮球,但我还是经常锻炼的。”
张康挠了挠头,“这样啊,那沈哥你报的什么社团啊?”
沈长风两手交叉,微笑道:“我没参加社团,我报了学校组织的数学培优训练。”
张康嘴巴大张,“你别太离谱,学校好不容易才给我们几节放松的社团课,你居然还要搞学习?!”
沈长风耸了耸肩膀,“我没什么特别想报的社团,而且我觉得我的数学还需要提高。”
张康翻了个白眼,颇为无语,“你的数学如果都需要提高,那我们岂不是不用活了?”
沈长风笑着摆了摆手,“哪有那么夸张,”他顿了顿,问道:“那你呢,你想报什么?”
张康瞬间弹了起来,他激动地说道:“你们终于想起来问我了!”
冯祁又给他的额头来了一下,“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吧。”
张康躬身,将脸伸到他们面前,露出神秘的笑容,“你们猜猜看,我报的是什么社团?”
冯祁来了兴致,一连串说了几个,张康都以摇头否认,沈长风回忆了一下社团活动的宣传表,里面记录了所有社团活动,他试探地问道:“主持表演?”
张康又弹了一下,猛地向后退,“你怎么知道!”
冯祁站起身来,满脸惊喜,“你报这个,该不会是被选上了吧!”
张康用力拍了拍手,也满脸开心,“对,昨天广播站通知,面试我过了,下周三我就正式上岗了,从今天起,我就不再是以前那个普普通通的张康了,我是小小播音员张康!”
冯祁捶了张康一拳,笑着说道:“你小子行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点说?”
张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哎呀,人家想挑个正式的时间再告诉你们,给你们一个惊喜,没成想就这么顺嘴说出来了。”
冯祁成心逗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不是说进广播站还要看颜值吗,你这样的怎么进去的?”不等张康回答,冯祁夸张地捂住嘴巴,“你该不会塞钱了吧?”
张康推了他一把,愤愤答道:“我才没塞钱,我是堂堂正正凭实力进去的好不好,而且,广播站的站长小姐姐还夸我很可爱呢,你懂什么啊!”
冯祁拍了拍他的肩,“行行行,你最可爱,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张康眼睛一亮,“真的?”
冯祁拍拍胸脯,“真的,你大胆说,你就算给我背完了《报菜名》,我也照样请得起。”
沈长风有些好笑,“冯祁,怎么他进了广播站,你这么高兴啊?”
冯祁愣了愣,“有吗?”随即又给张康脑袋来了一巴掌,笑得张扬,“儿子进广播站,我这个当爸爸的高兴是应该的。”
张康不乐意了,也给冯祁脑袋来了一下,“谁是你儿子!”
“谁急了谁是呗!”
沈长风看着这俩活宝打打闹闹,嘴角一直扬着。
晚自习下了,谭婉秋出了校门,看到孙蕾后,她招招手。
孙蕾那天发脾气说嫌丢人不会来接谭婉秋是气话,她们家离学校有点远,谭婉秋又是个女孩子,孙蕾不可能真的让她独自一人回家。
路上,谭婉秋开口道:“妈,学校要开社团课了。”
“嗯。”
那天吵完架后,母女俩就很少说话了,她们都有自己的心事,藏在心里,不愿说出来,这一点母女俩倒是很像。
谭婉秋咬了咬下唇,语气中带着试探:“你不问我选了什么社团吗?”
孙蕾骑着车,情绪没有任何起伏,淡淡道:“哦,你选的什么?”
谭婉秋从那天起,开始讨好孙蕾,她很茫然,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一直以来自己所认为的高贵的小白花,也并非生长在梦幻的仙境,相反,她周围全是烂泥,她感到恐慌,害怕自己比谭四月还低贱。
感觉就像一场大梦醒来,她什么都没有,只有孙蕾,孙蕾像是一根绳子,紧紧勒着她的脖颈,以前她还试着反抗,现在则全是顺从,甚至开始拽着绳子,害怕绳子离她而去。
谭婉秋乖顺地低着脑袋,语调有些轻快:“我没报社团,我报名了学校组织的数学培优训练。”
说罢她抬头看着孙蕾的背影,她报这个也是为了讨孙蕾欢心。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等待着孙蕾的夸奖。
孙蕾“嗯”了声,反应平淡,谭婉秋不禁有些失落。
过了片刻,孙蕾问道:“那个姜苗苗,报的什么社团?”
谭婉秋不明白孙蕾为什么要问别人,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她报的钢琴社团。”
“那你也去报钢琴。”孙蕾淡淡地抛出这句话。
谭婉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你不能输给她。”
谭婉秋更加不能理解,“妈,我报数学培优可以提高数学,我选择这个,你不应该满意吗?你为什么要让我选钢琴啊?”
孙蕾不屑地嗤了一声,“一个星期只有两节课,能提高什么啊,你要是真想提高数学,放假了我给你报几个培训班。”
谭婉秋争辩道:“那一个星期两节课我报钢琴社团也学不到什么啊。”
孙蕾脖子有点酸,摆了摆头,“我不需要你在这里面学到什么,你只用赢过姜苗苗就行了。”孙蕾语调冷了下来,“从今以后,不单单是学习,你在任何地方都要赢过她,我现在一想到开学第一天她妈那个样子我就生气。”
谭婉秋有些委屈,眼眶湿润,声音微微颤抖:“我为什么非要跟她比?我跟她又不是仇人。”
孙蕾一听这话便来了气,声音放大了几倍,“不跟她比你跟谁比?你连她都比不过你还想比过谁?你看看你上次考试的成绩,跟人家比恐怕还不够格呢!”
谭婉秋声音也跟着变大:“我又不是为她而活的,干嘛什么都得跟她沾边啊!”
孙蕾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将声音放柔,“婉秋,咱别闹了行吗?你以前不是很喜欢钢琴吗?”
谭婉秋小时候觉得弹钢琴很高级,吵着嚷着要爸妈带她去学钢琴,那时她的家庭还算和睦,谭钱青和孙蕾待她很好,什么事都顺着她的意思来,知道谭婉秋要学钢琴,就买了一年的课程。
只不过她学了几天就学不进去了,觉得没意思,还是孙蕾逼着她学完了一年。
听见孙蕾说自己喜欢钢琴,谭婉秋有些恍惚,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妈,我不喜欢的。”
孙蕾翻了个白眼,不满的说道:“你这个孩子真是的,非要跟我对着干,你就是喜欢钢琴,干嘛非说不喜欢,我是你妈,我还能不知道你?”
谭婉秋嘴唇微微颤抖,什么也没说。
孙蕾不耐烦道:“算了算了,懒得管你了,省得又说我逼你什么的,你喜欢数学培优就去报吧。”
可悲的是,数学培优也不是谭婉秋喜欢的,这是她为了迎合孙蕾才选的。
两人良久无言,小电驴驶过转弯路口,谭婉秋蓦地开口,嗓子里像是塞了沙粒,哑的可怕:“妈,我报钢琴。”
孙蕾长叹了口气,“妈都是为你好。”
听到这句话,谭婉秋悬在眼眶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车骑的快,谭婉秋的眼泪被风吹着,不一会儿便干了,孙蕾不会知道她哭过。
月亮知道,这是她在无声地反抗,月光一向温柔,给她渡了一丝活气。
回到家中,谭婉秋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东西,瞳孔骤缩,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是什么。
“哦,我又买了些补脑药,这次还加大了剂量,这些可花了我不少钱呢,你不能浪费,要天天喝啊。”
今夜,月亮渡给谭婉秋眼中最后的一丝活气也消失殆尽,她的双眼无神,如同一个木偶,她僵硬地勾勾嘴角,“知道了,谢谢妈。”
孙蕾在换鞋,头也不抬,闻言答道:“妈这都是为你好。”
附中寝室里,班长见谭四月从卫生间里出来,好奇地问道:“谭四月,你报的什么社团啊?”
谭四月一边用毛巾揉头发,一边道:“我还没想好。”
“那你可得赶快想,明天中午表格就要送到年级组了。”班长说道。
“嗯,但我不知道报什么好。”谭四月有些苦恼,“班长,你报的什么?”
班长拿着洗漱用品走进卫生间,“我没报社团,我报名了学校的数学培优训练。”
谭四月闻言,轻轻点头,随即又开始思考要报什么社团好。
他没什么特别想报的社团,他一向讨厌选择。深夜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仍在思考,最后睡意战胜了纠结,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拿到表格,闭着眼睛瞎指,指到了摄影社团。
“……”
纠结了那么久还不如随便指一下。
表格交上去的第二天下午社团课就正式开始上了。
十八班教室里,社团课上完后同学们都很兴奋,回到教室还在跟周边的人不停地讲述自己上的社团。
严望初一如往常,提前来到教室,拍了拍讲桌,“吵什么吵!我一路走来,整个楼层就我们班最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了菜市场呢!”
班里的同学瞬间安静下来。
“上两节社团课我感觉把你们上出火了,这么躁。”他拿出讲桌抽屉里的试卷,沉声道:“来,做套随堂测验,给你们降降火。”
“啊?!?!”班级里发出哀嚎。
“阎王爷”又一次露出了他招牌的“夺命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