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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许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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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放学的时候,江淮生在许愿的班门口驻足。
身型高挑的少年漫不经心地靠在班门口的墙壁上,引得路过的少女侧目。
江淮生点着手机屏幕,没注意许愿已经收拾好书包从后门出来了。
许愿看着少年似乎是在等人的模样,她有点犹豫要不要上前,还好他似乎等得有些久了,站直了身子,换了个姿势,顺势侧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江淮生挑眉,似乎没弄明白她为什么从后门出来了。
江淮生叫住她:“许愿,有事找你。”
周遭的同学一听,心脏猛的一跳。
卧槽,这个架势,不会是要找茬打架吧?
虽然江淮生的混是出了名的,但是大家都没想到居然对柔弱可怜的转校生他都下得去手。
但是下一秒,江淮生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放在手心里递了过去:“请你吃的,边走边说吧。”
许愿接过糖,放进了校服上衣的口袋里,她瞟了一眼包装袋,是紫色的,还画着紫葡萄的图案。
两个人并肩走在楼梯上,落日的余晖落在地板的瓷砖上,映出了少年和少女模糊的身影,带着点点橘红,一阵微凉的晚风吹来,她听见少年开了口。
“咳...那个。”他转过头,“补课的事情,如果去你家不太方便的话,去外面找个咖啡馆吧。”
许愿点点头:“你家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坐车过去。”
江淮生拒绝了:“我一个人住,家里没别人。你是女孩,被人有意乱传的话,对你不好。”
许愿盯着脚下的楼梯,一阶一阶往下迈,沉默着没说话。
等到了校门口,许愿抬眸看见学校门口的咖啡店,顺手指了指:“去那个怎么样?早晨八点左右。”
他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摇了摇头:“往西走两百米,还有一个咖啡馆,去那个吧。”
她家住在西边,那个咖啡店离她家近。
许愿“嗯”了一声。
江淮生转身和她道别,他笑起来,勾起唇角,黑发被风吹动,露出眉眼,他嗓音含笑:“明天见,许愿。”
许愿也笑了笑,朝他挥手:“明天见。”
她在原地驻足,看着少年高挑的背影,校服外套被晚风灌满,他朝着落日的方向走去。
这次是她在看他的背影。
许愿突然觉得,她好像很久之前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了,看了很多年。
她又觉得荒谬,晃晃脑袋,把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
怎么会很多年呢?
明明他们才认识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周六上午七点三十分,江淮生已经出现在了咖啡店门口,店员刚拉开店门,看见驻足在店门口的少年,有些错愕。
休息日这么早就来喝咖啡的人可真不算多见。
店员挠挠头,看他只是靠在门口落地玻璃窗旁,阖着双眸,双手放进冲锋衣的口袋里,双腿微微弯曲,整个人慵懒又透着颓废,头顶上扣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
店员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要喝咖啡吗?”
江淮生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黑眸里看不出情绪,最终点了下头:“喝,现在可以做吗?”
店员连忙帮他拉开门:“可以的,但是需要多等一会儿,机器和咖啡豆还没准备好。”
江淮生轻轻应了一声:“好。”
他进了咖啡馆,轻车熟路的找到角落的位置,虽说是角落,但能清晰的看到门口路过的人。
店员看着他这么熟悉这家店的样子,有点惊讶,笑着和他搭话:“你经常来吗?我好像没见过你。”
江淮生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透过玻璃门,似乎在看很远的地方,他没接话,而是转头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菜单:“一杯冰美式,一杯葡萄果茶,谢谢。”
店员也没介意他不理自己,自顾自地收拾器材,还小声嘟囔了一遍:“冰美式、葡萄果茶,冰美式、葡萄...等等!”
店员抬起头,睁大了双眼:“帅哥,我们家葡萄果茶是下个礼拜才上架的新品,你今天怎么就点了?”
江淮生正靠在柔软的沙发后垫上闭目养神,听到这话,他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有内部消息。”
店员的嘴张成了O字型,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话,最后只能挠挠头,和他说:“那我给你做一杯,你别和别人说了。”
江淮生淡淡地“嗯”了一声,“谢了。”
后厨又传来忙音,他才又闭上眼。
这一个月,他的睡眠质量都不怎么样,今天更是直接失眠到凌晨两三点才睡着,到了六点钟又醒了过来,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诺大的别墅里安静的像深林一样,连外面的鸟不再叽叽喳喳。
他呆呆地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睡衣的领口歪七扭八的,露出白皙的锁骨,和锁骨上那颗扎眼的痣,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拉着许愿的手走在海滩,他脚踩着松软的沙,耳边似乎还能听见海浪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海面平静,落着夕阳的余晖,他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夕阳,再转头去找许愿的时候,她就不见了。
自己的手里也只剩下了一把冰冷的剑。
他去找许愿,从白天找到黑夜,他焦头烂额,却怎么也没法再看见她一眼,突然,海面狂风大作,暴风暴雨瞬间侵袭岸边。
他垂眸看向手里的刀,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他醒过来了。
浑身冷汗。
半个小时之后,许愿准时出现在了咖啡馆门口,她穿着米白色的毛衣,黑色长裤,她的腿细长笔直,被修饰的恰到好处,一双泛白的帆布鞋被她踩在脚下,她微微喘息,抱歉地朝他笑笑:“抱歉,我来晚了吗?”
江淮生摇摇头,起身帮她拉开对面的凳子:“没有,我来早了,我点了饮料,你先歇会,我去拿。”
许愿点头,坐在凳子上,从书包里拿了一摞卷子和几本课本放在桌子上,坐的端正,等他回来。
江淮生手里端着两杯饮料,回头就看到她坐姿端正,双手放在腿上,背脊挺得笔直,像小学生,他抿着唇,忍住没有笑,走过去,把葡萄汁放在她手边。
“给你点了这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许愿看见颜色,就知道又是葡萄味的,她有点惊奇,她张了张口,笑着和他说:“很喜欢,谢谢,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葡萄味的东西的?”
江淮生喝了一口自己的冰美式,冰凉一路滑到胃里,他弯唇,歪头浅笑,故作神秘:“秘密。”
她捧起饮料喝了一口,她眼睛一亮。
江淮生笑意更浓:“喜欢吗?”
许愿连连点头。
他放下自己的杯子:“那就好,那许老师,我们上课?”
她又点点头,把桌子上的一摞资料推了过去:“这个是我高一的资料,先从高一开始学吧,我们那边的高中可能和这边教的不太一样。”
江淮生无所谓,只要是她教,从初一开始教都无所谓。
许愿今天没有扎头发,乌黑的黑发垂下来,一直到肩膀的位置,她低下头写字的时候,耳侧的头发就会垂下来遮住视线,她伸手第三次把头发别在耳后,有些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扎头发。
下一秒,她眼前出现了一个好看的手腕,上面有一根黑色的细头绳,少年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腕上的青色血管也清晰可见,皮肤白皙看不见瑕疵。
许愿不明所以,江淮生伸手把皮筋摘下来递给她:“不介意的话,用我的吧。”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又开口道:“不是别人送的,是我自己在家用的。”他伸手碰了碰自己额前的刘海,“写东西的时候,这个会挡住视线。”
许愿接过来,轻轻笑了:“谢谢呀。”
江淮生错开眼神,转手拿起自己的杯子,往嘴里灌了两口咖啡。
如果许愿仔细看,就能看到他泛红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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