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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星星 ...

  •   老师没说什么,就让他走了,或许是看他脸色不好,李老师想或许还是母亲去世对他影响大了点,毕竟周树一向都是很懂事的孩子,尽管脸上没什么表情。
      周树喘着气跑着,穿过一个又一个的“人”。
      他不知道尽管去问了林光又有什么用,可能没用。
      但他想知道。
      想知道自己很难过,知道母亲在他的心里很重要。
      血缘的牵扯终究是神奇的。
      周树下意识地肯定林光一定还在那个路口。
      事实告诉他,他的直觉没错。
      林光坐在长椅上晒太阳,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依然是白衬衫。
      是和他看到的黑白所不一样的。
      耀眼干净的白。
      少年看到他乐了:“你是来找我玩吗?”
      他拍拍长椅的另一边示意周树坐下。
      周树没有坐,只是看着他,声音颤抖:“你死了,对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林光一把把他拉了过来,周树没有防备,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
      周树没发现自己在颤抖,挣脱出来坐到了长椅的另一边。
      “你知道了啊?”林光看着他。
      “嗯。”
      “也对,你应该看新闻了。”
      短暂的沉默后林光开口说道:“阿姨是个善良的人,最后那一刻,我看到了她要推开我的,她应该是幸福的。”
      周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掐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他等着林光说。
      “你能看到我,或许是缘分。”林光语气变得很轻:“人死后因为有执念,好像会变得透明,然后灵魂会在人世间存在一段时间,然后消失。”
      这就能解释的通了。
      一切的一切。
      “你还相信命运?”
      “我相信,你会害怕吗?跟我说话。”
      “不会。”周树确实不害怕林光,他觉得林光这样的人,本能就促使他接近。
      “谁知道呢,或许你神经出了问题,这一切,包括我都是你所想象的也说不准呢,到头来,大梦初醒,你就释怀了呢?”林光似乎听过曾经有人和他说过这些似的,看着周树。
      “我……”周树没能说出来,他总觉得这话很熟悉。
      那妈妈呢?她也会以这种形式留在世上吗?
      看出周树的心中所想,林光犹豫了很久才忍心道:
      “我没感觉到她的存在。”林光靠在长椅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的机会。”
      周树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好像都是在失去了,然后珍惜。
      也就是那时,周树突然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不能让她失望。
      要很好很好的,去活着。
      但自己能碰到林光。还能看到颜色,不过周树没问,他对色盲症这件事始终是不愿说的。
      “对不起。”林光突然说。
      “不是你的错。”周树想也没想就说。
      林光失神地笑了笑:“你能碰到我,可能是我执念比较深。”
      周树反应过来,林光也死了。
      他会不会也和家人分开后难过呢。
      “其他人呢?能看到你吗?周树轻声问。
      “看不到的,你是例外。”
      周树是例外,他对林光来说,就是所期待的例外。
      林光努力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唉,没地方去了。”
      周树明白了他的意思,母亲的脸映入脑海,尽管他不太接受,但如果是林光的话………
      “我很快也要变得透明了。”林光话题一转。
      周树缩起手指,愣了愣。
      “来我家。”周树没有迟疑。
      “你可真是大好人。”林光搭上他的肩膀。
      周树没躲。
      而且让他觉得莫名亲切。
      两人到了家。
      “你家可真干净。”林光笑笑。
      周树看着房间,他说不上来什么,好像林光的出现让他觉得改变了许多。
      “你家还有花啊,好香。”林光跑到了窗台边。
      也就是那时,周树甚至觉得熟悉的能记忆重叠。林光闻着花的一幕让周树觉得自己脑子出问题了,看什么都觉得熟悉。
      他看着花盆,花是母亲种的,她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打理的很好。
      好像忘记浇水了。
      周树走到卫生间去打水。
      “这花很娇,不能浇太多水的。”林光指了指他手中的水盆。
      他对此好像很了解。
      周树没说什么:“我打地铺。你睡床吧。”
      “不用,我睡沙发就行。”
      “你能吃东西吗?”周树对此感到有点疑惑。
      “能的,我还能洗脸洗澡,只不过感觉不到饿。”林光又说:“不过我也可能要吃不了了。”
      “变得透明的话,食物会不会穿过身体,向动画片里演的那样。”
      周树不经意间弯了弯嘴角:“我也不知道。”
      “你明天要上学吧,我能陪你一起去吗?”林光高兴地说。
      “你多大了?”周树本能地觉得开朗的林光比自己小………
      “我上大一,19岁。”
      周树尴尬地收回自己刚才的想法。
      “可以。”
      “真好,好久没吃东西了我想吃蛋糕啦。”林光可怜巴巴地看着周树。
      周树怀疑他是来敲诈的,但他也想让这个死人在家里吃好喝好后离开人世。
      “我去买。”周树答应了。
      “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出了家门,无言地走在路上。
      林光问:“你今天应该上学吧?为了问我特意请的假?”
      “嗯,请的假。”周树觉得没必要隐瞒。
      林光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周树任凭他拉着,虽然觉得两个男生拉拉扯扯很奇怪但还是没说什么。
      夕阳的光映在这片城市上方,两个人都被披上了一层粉色,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当以后的周树回忆起那天时,也笑了。
      两人进了超市随便买了点东西就出来了。
      天已经有了点点星光,周树喜欢看星空,因为它的颜色并不是很多。
      林光看着周树,眼神温柔。
      自己能陪他多久呢?
      谁也不知道。
      至少现在依然能相伴。
      凉风吹着他的头发,蝉鸣聒噪,行人依然忙碌着,人影也依然在,一切明明很平凡,却又倍显珍贵。
      “林光。”周树叫他的名字。
      “嗯?”
      “你以后可以一直在里,直到你消失。”
      “好。”我会一直在,林光也抬头看了看夜空。
      夜晚寂静,依然让林光心里多了一丝踏实。
      两人回了家。
      林光吃着和周树做的饭赞叹道:“好久没吃到东西了,好幸福。”
      “一会能陪我看电视吗?”
      “能。”周树安静地回答。
      两个人就这样地看着那些节目,周树没什么兴趣,但林光看的很开心。
      周树有点困了,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觉。
      林光扭头发现周树睡着了。
      他用脸蹭了蹭周树的头发,然后悄悄地关了电视。
      林光看着身边人的脸,也闭上了眼睛。
      周树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有那么点改变了。
      天上的星星看着他们,像是要永久见证一样,一切刚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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