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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催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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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弥。”sasa透过她盯着不远处的男生，提醒道，“他被操控了。”
秦弥看着男生挂了电话，面上的表情变成了诡异的平静：“我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秦弥忽然踩碎了脚下的枯枝，一声清脆的声响惊动了前面的少年。
他看着她，眼里闪过了一丝纠结，忽然就变得冷漠。
“秦江。”秦弥盯着他的视线上前，在他马上要冲过来的时候，她忽然喊道，“妈妈醒不过来了！”
秦江一下子刹住了动作，在秦弥的跟前踉跄了几下，忽然眨了眨眼，问：“什么？”
秦弥盯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眼瞳仿佛带着诱惑力。她轻声说：“江江，妈妈醒不过来了，我们，要没有妈妈了……”
男生垂下眼，秦弥看见他手腕上青筋暴起，身体因为在抵抗而微微颤栗。
成了。
秦弥心想着。
几分钟之后，秦江忽然虚弱地抬起手，秦弥上前撑住他。
“秦江，发生了什么？”
男生从她的肩胛处抬起头，一样漂亮的狐狸眼变得通红他开口，嗓音暗哑：“姐……”
秦弥抚摸着他的脊背，轻声问：“小江，发生了什么，告诉姐姐。”
秦江缓缓冷静下来，他被秦弥搀扶着坐在长椅上。
“我不知道我那天在想什么，我给妈妈打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妈说要给我榨杯果汁喝，然后我就拿着喷雾喷进了厨房里面，我看着妈妈倒下来了，我就走掉了。”
秦江说着话，双手都在因为愧疚和害怕而不住颤抖。
“姐，我是不是做错事了，妈怎么样了？”
秦弥安慰着秦江，把人送到家门口，说：“找时间去医院看看妈，她没事，就是还没有醒过来。”
秦江低垂着脑袋，“嗯”了一声。
秦弥离开秦江住的小区，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
“sasa，你确定他们都是非法入侵者吗？”
sasa刚刚一直没有出声，它看着秦江的状态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秦弥的问题一出来，它意识到了。
这个入侵者也有能力。
sasa还不敢确定：“我回去再查一下。”
秦弥随手拦了一辆车，司机在她跟前停下，摇下车窗问：“去哪？”
“洛河公园。”
“为什么又回到这里？”sasa问她。
秦弥没有答话，她绕着湖边慢慢走着，晚风吹在她的身上，略显宽大的校服衣摆被吹到扬起。夏季的晚风并不温暖，带着湖边湿润的水汽吹在裸露的皮肤上，秦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看。”秦弥忽然出声。
“看什么？”
顺着秦弥的视线，在湖的另外一边，站着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一样的校服，晚风吹起他的发梢，他像是一棵立在冷风中的树。
“谢午辰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知道他在这里所以过来的吗？”
脑袋里面的机械女声问完话之后便噤了声，像是在等待秦弥回答。
“不是。”秦弥呵出一口温热的水汽，“我就是觉得这里很熟悉。”
顿了顿，她偏偏头。
湖对面的人注意到了她这边，清冷的视线扫了过来。
“好像，我之前来过。”
说完，她朝着湖对面走过去，顺便单方面掐断了她和sasa之间的共享。
“好巧。”秦弥走近，冲着谢午辰扬了扬手，眉梢眼角都有着弯弯的弧度。
谢午辰没有说话，探究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便侧过身去，打量着面前的景物。
自讨了个没趣秦弥也不觉得难堪，她站在谢午辰的身边，顺着他的方向望向粼粼的湖面，轻声说：“这里很漂亮。”
谢午辰这才“嗯”了一声，问：“你没来过？”
不是试探，不是怀疑，只是单纯的在陈述一个问题。
“感觉好像来过，但是确实是我第一次来。”秦弥抿抿唇，偏过头撞进了那双冷冽的、却比夜晚的湖面还要斑斓的黑瞳，“不对，是第二次。”
谢午辰微微锁起了眉头。
“今天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来了一次，那是第一次。”
可能是女生的表情太过于平静，也可能是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有些憔悴，谢午辰忽然点了点头说：“嗯。”
这下秦弥反而有些无措：“你相信我？”
“这很重要吗？反正事实总会公布的。”
“重要。”
他垂眸，看着女生单薄的身影，和水边的那棵柔弱的垂柳极为相似。
“为什么重要？”
秦弥忽然拈了一下垂在眼前的头发，笑着说：“因为从来都没有人会无条件相信我。”
空中有鸟儿轻轻掠过，惊动了垂在水边的柳枝，柳枝在水面浮动，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你为什么相信我啊？”秦弥忽然问，她压着自己的嗓音，话尾微微上扬，像带着一把小勾子。
女孩儿的眼睛在将暗未暗的光线下显得尤为明亮，湖面的涟漪像是一整个被她包裹进了那双眼里，清澈又鲜活。
谢午辰的心里忽然像是被小猫爪挠了一下，一瞬间异样的感觉在心底的一个小口开始蔓延。
他咳嗽一声，移开了视线：“没必要。”
“嗯？”
“她没必要每个人都说一遍。”
秦弥偏头想了想：“不是说发到班群里面的吗？”
“我不在。”
清清冷冷的三个字。
秦弥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但是她懒得去想冷禾为什么要这么做。
微亮的弯月、平静的湖泊、微暗的夜色、抚人的晚风和……谢午辰。
她可以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谢午辰。”
“嗯？”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狐狸一般明艳狡黠的眼正笑意盈盈地等着他。
“我不是在奉承你。”秦弥开口说，在谢午辰眉毛马上就要皱起来的时候，她更快地接上了自己的话。
“你真的真的很好看。”
“我发誓。”
天色暗了下去，湖边的小径上昏黄的灯光全部亮起，照亮了那张莹白的脸庞。
女孩儿举起手来，弯着一双眼瞧他，月光在她的面中落下了好大一片的暗影，却怎么也遮不住她动人的神色。
吃完饭在散步的小情侣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依偎在一起。
柳条继续随风晃动着，湖面不得半刻的平静。
谢午辰忽然听见了自己心口处传来的声音。
一下、两下，铿锵有力。
他上前，有些粗鲁地掰下了女孩儿晃在他眼前的那双手，沉沉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巡视片刻：“发誓的话是三根手指。”
“喔。”
秦弥也没生气，又举起了三根并排的、像是玉凝的手指，笑着说：“我发誓，谢午辰真的很帅很帅！”
谢午辰在原地看着她自我挣扎了片刻，掉头就走。
秦弥赶紧跟上去，像条小尾巴一样缀在他的身后。
“班长，我认真的！”
“我真的没有撒谎！”
“你真的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帅，啊不是，是第二帅的男生了。”
路上散步的人们注意到两个人的动静，带着善意的调笑的眼神看了过来。
谢午辰转回身，双手从兜里伸出来，深吸了一口气：“闭嘴。”
浅黄色的月光下，秦弥眼尖地看见了他红了一半的耳尖。
秦弥回家的路上，忽视了sasa的夺命连环问，从车窗看向外面。
洛河区这一片都算不上富裕，洛河公园附近还算繁华，其他的地方就像是被放弃了的小县城，建设落后，环境脏乱。
路边的建筑破败不堪，墙面上都是斑驳的污渍，年久失修的铁门在晚风的吹拂下发出吱哑吱哑的响动，连街道上鸣笛的车辆声音都无法盖过。
各色的的小商贩拼命地在叫卖自己的商品，身上背着一个破布袋子用来装一些人给的现金，袋子外面贴着用来收款的条码。
路灯上贴满了小广告，一层接着一层，给不算粗的灯柱增加了几厘米的纬度。代yun、找小姐、招租、取精卖卵，黑暗的产业层出不穷。
秦弥眯了眯眼，视线聚焦到了一则蓝色底的广告上面：
虚拟人生正式上线！！
只需999公民币就能体验一次全新的人生！
“虚拟人生？”秦弥嘟囔道。
“这个啊。”司机大叔看了看坐在后座的小姑娘，笑着解释，“是公民政府搞的，都是些年轻人爱玩的东西，我儿子之前和同学一起去玩了一次，说是挺不错的！”
“玩什么的呢？”秦弥问。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听我儿子说好像就是给你戴上一块表，然后坐在驾驶舱里面，就能进入一个新的世界。什么海底世界啊，鬼的世界啊，地狱啊什么的。”司机大叔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我们年纪大了搞不明白年轻人喜欢什么，这个体验一次价格也不便宜，孩子去就行了。”
秦弥微笑着点点头，附和道：“是啊，这个价格都快赶上我妈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司机大叔有些诧异地看着后座的女孩儿，像是不太相信她的家庭竟然如此贫穷。
“前面那个路口停一下。”秦弥装作没看见司机打量的眼神，指了指不远处那个黑漆漆的胡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