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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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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杨绍游的研二在一片混乱中开始。时局不稳,没有导师,要不是有祝音琅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在种种力量的相互激突中他甚至有些迷茫。祝音琅看在眼里,嘴上没说什么,底下却跑了好几趟研究生院。最终,十月底,他们的新导师来了。
听说这个人是从北京来的,是同一系统里调到这边来领导他们所的专家级人物,整个所都沸腾了。一方面是大家对北京现在的情况都很好奇,另一方面也有人猜测他为什么要放弃那边的地位和待遇到这里来。十一月六日,祝音琅、杨绍游和另外两个同门被叫到所里去,见到了他们的新导师。
“你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熄,四十岁出头模样和蔼的高个子男人说道。杨绍游谨慎地打量着他,还没看出什么不对来。听他们说完,他笑了。
“那你是大师兄了?”
祝音琅点点头:“是。要是您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我最喜欢学生说这句话了。”他站起来,离他比较近的杨绍游突然感觉到一种不露锋芒的威压气场,赶紧退了一步靠到祝音琅身边去,“我叫杜萍,估计你们都听说过我,多余的就不说了。从今以后我是你们的导师,希望咱们相处愉快。”
他很把祝音琅的话当真,什么事就一个电话把祝音琅叫去,发材料收作业什么杂事都是找他。反正祝音琅已经确定要继续读他的博士,自己的弟子使唤来使唤去也正常。倒是杨绍游很不高兴,原来十次找他八次能找到,现在能找到四次就算运气了。
“师兄,你哪去了?”
晚上十一点多听见祝音琅摸进宿舍的动静,杨绍游扔了书坐起来问道。祝音琅竖起食指示意他小声不要吵到别人,然后走到他的床边仰起头回答:“去杜老师家里。”
“去他家?”
上个月,杜萍的妻子孩子跟着他搬到这边来,住在学校的教师楼里。他的孩子是个男孩,才五岁,妻子看起来是个很贤惠的女人,烧得一手好菜,让他们这几个研究生羡慕不已。
“拿后天上课的材料,师母留我吃饭……然后杜老师让我帮他看看他写的诗。”
“他写诗?”杨绍游差点把书从架子床上掉下去,“写什么诗?”
“就是诗刊上登的那种。他写好了就读,问我觉得怎么样,我说挺好的。”
晃了晃手里的几本诗刊,祝音琅显得有点无奈:“他让我多读读诗,多给他提意见。好了,我看会诗就睡去了,你赶紧睡吧。”
在黑暗里闭着眼睛,杨绍游的听觉变得异常灵敏。斜对面下铺那翻动书页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扰得他无比烦躁。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