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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生死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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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君子这出乎意料的自我介绍,小柔和宋都震惊了,连正在包扎的唐也忍不住跑出来。
他们三个此时的脑回路出奇地一致,心想:“不会吧,别呀......还是别说你谁了......”
“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那个君子。”他刚才读书时看到这句话,所以顺带引用引用,一来简洁明了,一来能彰显自己的学识。
“果然!”他们三人心想。
不过,三人庆幸张君子应该不知道眼前的诸小柔是他的未婚妻,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赶他出去,他们一时不想再见到他。
张君子其实从白宋自报家门起就知道了,三姐弟都姓诸,而且年龄相仿,想必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不过,如果一见面就提定亲的事,未免太冒昧了,而且看到他们知道他的名字后几乎僵硬的面容,他就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所以,接下来还得从长计议。
小柔不论是样貌还是举止,都大大超过了他的期待,甚至对她一见钟情。说一见钟情有点夸张了,这不过说来玩玩的戏码,他对小柔的感情是长期积累的结果,只是之前没见面罢了。
“我就不好意思再打扰你们了......不过,我想问你们一件事。你们知道明天参加特训前要签生死状吗?”
“是什么?”三人问。
“签了之后,我们的生死就与学院没有关系了。”
“好的,我们知道了。明天什么时候去?”
“还是卯时。那我先走了,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院。”
“好,谢谢,不送!”三人的心情已经稍微平复些了,毕竟这张君子看起来像个正直的人,而且总觉得好像在哪看过他。
出来那会,他看到不远处有个人走过,很像早上那个女孩子,觉得有点奇怪,她的院子应该在另一边,怎么也不会走到这边来,不过,如果是散步或者随便走走,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也没有再想下去。
房间内,看到小柔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下去,兄弟俩相互使了个眼色,宋让唐拍拍小柔,唐瞪回去叫他自己拍。
“小柔,”宋拍拍小柔说道,“你怎么样了?”
“抱歉宋,”小柔好像突然醒悟了一样,说,“我又忘记给你擦药了。”
“没事小柔,不用了,改天再擦吧,已经干了。”
“宋......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为我受了重伤,我却不能好好帮你擦药,还老弄疼你,现在又不敢面对这个张君子......”
“不不不,那时候刀砍过来,是我自己要迎上去的,我说疼也是逗你玩的,你做得很好,小柔!我和哥都需要你!”宋一激动,伤口就疼,但是他要忍住,绝对不能被小柔发现。
“那要是有一天,我离开你们了,你们会伤心吗?”
“当然会!我们会很伤心很伤心。小柔你要离开我们?嫁给那个张君子吗?”
“我不知道,事关两族,我......”
“可我们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宋感觉到他的伤口在裂开,于是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拉上。
“可我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越来越密不可分了......宋,你看,这三张支票已经连在了一块,就是当初我们组合的那个顺序。”小柔从腰间掏出支票给宋看。的确,它们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一张长条的纸,一点缝隙也没有。
“这又怎么样呢?小柔,这关键在你,你想不想嫁给他?”
“我不知道!如果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呢?为了家族,我就只能嫁给他了。”
“小柔!之前学的你都忘了吗?”白宋气得要站起来,说:“那时候老师在讲《西厢记》的时候,你不是说,如果是你,也会像崔莺莺一样,勇敢追求自己的心中所想吗?怎么现在就怂了呢?”
“我不知道......”
“而且我们在这里待了不过几天......”
“不,宋,我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12年......12年足以让一个人被环境改变。而且我又是家族里唯一一个女孩子......”
“小柔!你听我说,时间是相对的,如果你以自己年龄的变化来衡量时间的话,我们的确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可如果你凭着自己的感觉来计算时间呢?仅仅才过了几天啊!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你很羡慕宿管大爷,因为他人老了,心却不老吗?我们也是一样啊!所以,不要在意自己年龄的变化,凭心而为啊!小柔,你告诉我,你也可以做到的对吗?你告诉我......”
“宋......我可能做不到......因为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侵蚀我的思想......”
“小柔你来到这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你告诉我,我来帮你!”
“没有,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小柔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吧......我累了,让我睡一下吧......”宋拉上被子,闭了眼。
“对不起宋,你睡吧......我去帮唐。”
后厨,唐蹲在那,双手在滴血。
“唐!你怎么样了?”小柔担心地捧着唐的手说道。
唐刚才听到小柔那样说,惊了一下,之前以为她是不愿意嫁给张君子的,他们还可以一起想办法逃婚,可现在她动摇了,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一直想着这件事,又一面听着他们的谈话,一个不留神,手中的水盆就翻倒了,里面是刚装好的沸水,又恰好洒在了他的伤口上。
“唐,你等等,我给你拿纱布。”
“小柔!”
“怎么了?”小柔以为唐还要她拿什么。
“不用了,我没事。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纱布就留给宋吧!”
“唐……你真的不要紧吗?”
“……小柔……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不知道为什么,唐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什么是真的?”
“就是……你说你想嫁给那个张君子……是真的吗?”
“唐,我说了我不知道……你们不要再逼我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唐,你也早点休息,大家累了一天了。”
小柔说着,就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己的床铺,在宋的旁边躺下了。她忘记唐的伤口还疼着,留下他一个人,蹲在那,看着自己的伤口,不知所措……他心里只想着小柔,想着小柔今后的去向,他真的不想她被永远困在这所谓联姻的循环里。
“真的回不去我们那个世界了吗?”唐想。
子时……
“小柔,你睡着了吗?”宋翻翻身问。
“睡不着。自从来了这,就再也不能自己睡觉了。”
“我也是。”小柔左边的唐说道。
然后,三人就没有再说话了,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三人准时在卯时的前一刻出发前往黛青堂。
唐宋的恢复能力十分惊人,一夜下来,伤口已经愈合了。他们现在能跑能跳,跟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宋想了一夜,也把他和小柔的谈话内容从同到尾回忆了一遍,惊喜地意识到小柔只是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嫁给张君子,也没真正决定下来,而这个张君子是个怎样的人他们都还不了解,况且他们三个一起长大,还经历了那么多,他就不信这还比不上那个书呆子。
如果到时候张君子真的来追求小柔,他就天天插在他们俩中间,揭穿这个表面君子实则小人的撩妹计划。
他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自信:“反正有我在,这事怎么也成不了!”
然后,他又犯二了……
他们当时正路过堂前的荷花池,宋便说要站在池边高台上来个金鸡独立。
“你们看,我厉害吧?你们会吗?”宋神气地说。
“宋!丢不丢人!”小柔招呼宋赶紧下来。
“小柔,我们走吧,别管他!”唐推着小柔就要走。
“走吧走吧!宋,你一个人在这里独自美丽吧!”
“别呀,你们也来做一个……啊呀……”宋一个没站稳,整个掉进池里。
“宋!”
宋的水性很好,何况这的水也不多。只是可惜,他跌下去的时候压倒了几株睡莲。
“你们快来看!”宋一下子就冒出头来,拨开枯萎的荷叶,只见一个人缓缓浮了上来。底下沉着一大包沙袋。
“是敖野博士!”张君子也正巧路过,听到喊声也过来看。
“宋,快把博士推过来!唐,我们把他救上来。”
小柔试了试他的脉,说道:“还有救!”
宋喊道:“我来做人工呼吸!”他扶着台壁,撑着跳上来,全身湿透了。
“咳咳咳——”博士稍稍有了知觉。
“博士,你怎么样了?”四人围过来关切地问道。
“我......咳咳......你们的特训现在开始了......”
“我们还没签生死状啊!”
“已经签了......”
众人满脸疑惑,想继续问下去,可是看博士那么辛苦,又不忍心再问。
“博士,是谁害的你?”小柔问。
“是......”博士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一个劲地喘粗气。他还想再说,可能是因为气愤吧,气愤那个害他的凶手,他用尽全身力气挤压自己的嘴,努力做出那个犯人名字的形状。
可还是不行......他的气息,所有人的气息,万物的气息,一直往他的身体里灌,只进不出。
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竖起一根手指,指向天空,就这样,不到一秒......
“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