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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锋利 ...

  •   看着里德尔,我倒是有些讶异,这似乎他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里德尔并不打算走近我,他藏匿在白光中,阴沉的天气衬托得他身形愈发高大修长,神情释然柔和,像是一个旧友。

      “汤姆,好巧。”我走了过去,心里没有丝毫紧迫和不安,反而有些好奇,他想说什么?

      “我本来打算看望阿尔瓦的。”里德尔眯了眯黑色的眸子,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医疗室,他依旧是微笑彬彬有礼的模样,俊朗的容颜有着致命的蛊惑力,他盯着我,说:“他怎么样?”

      里德尔说完,眼底笑意更渐,语气中提及阿尔瓦还是免不了带上了些许嘲讽,我回答他:“状态还不错。”

      言毕,里德尔略微点了点头,算是对这个结果满意,他看向窗外,远处的天文塔矗立在灰蒙蒙的天地间,极具威严和压迫感,硕大的身躯勾勒出隐隐约约的凝重气息。

      “蒂凡妮,我似乎忘记提醒你了。”里德尔转头地看着我,他的神情和目光皆不见怒意,但语气却冰冷得要命,轻飘飘地打压在人心上:“不要自作主张。”

      “我以为这是你的要求。”我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坦然地看着里德尔。

      里德尔笑了笑,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我:“别装糊涂,你不应该把私人情感动用到我们的计划中来。”

      我看着里德尔,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心里莫名地想要冷笑:“我觉得这是促使计划成功的一个好办法。”

      “不要披着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蒂凡妮,你还是改不掉耍小聪明的坏习惯。”里德尔耐心地陈诉道,他似乎真的不恼怒,可也只是表现得如此而已。

      心里的东西和小算盘被人毫不留情地揭穿,我瞬间有些恼羞成怒,不过很快冷静下来:“计划很成功,至于我的办法……我不认为这是你训斥我的矛盾点,”

      说至此,里德尔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他今天格外从容不迫,并不打算和我多计较什么:“你生气了?”

      面对他突然软下来的态度,我瞬间拉满了心里的警惕值:“这不是我们要讨论的话题,也许我的做法真的让你不喜欢,可结果并没有出乎你的意料,如你所愿了。”

      “我很满意这个结果。”里德尔没有否认,他看着我。

      少年眉目间尽是轻柔,他的眼睛如同曾经一样带着傲然,却夹杂着几分温和,像是天边一片明亮的霞光,朝气,又艳丽,迷人般地坠入进无尽的广阔中。

      里德尔说:“但我也很在意你的感受,我知道你并不希望艾拉参与到这些当中来,我一直觉得她作为你的朋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够了,汤姆,不用那么虚情假意。”我冷冰冰地打断了他的话:“别忘记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里德尔闻声神情更加无奈:“收起你的小聪明,其他的我会解决。”

      “我知道了。”

      我没有那么蠢会去反驳里德尔,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反抗他,我要做的已经完成了,便没有任何再要去招惹他的理由,除非我……没有如果,我不会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略过里德尔我直接离开,这个地方再待下去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尤其是看到自己口袋里魔杖的那一瞬间……真是够了。

      里德尔杀鸡儆猴真是做的一套一套的,不过他忽略了一点,我在乎的东西,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搞懂,这个自以为是的神经病。

      这段时间,艾拉心情都不好,她不再想从前一样雀跃了,长桌上有人找她聊天说笑,她也是提不起精神,上课也是频频走神。

      我曾经试着询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她犹犹豫豫地不告诉我,情绪激动时甚至都快要落泪了,看着那双翡翠般艳丽的眼睛,那种温和柔美的感觉,她真的像是象牙塔里被保护得十分好的小公主。

      安德森在我离开图书馆的时候找到了我,他穿过长廊的人群,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男孩身上格兰芬多的长袍随着动作荡漾起,宛若在慌乱中盛开出一朵红艳的花,他是火焰的孩子,是活力和热情的代名词。

      “蒂凡妮。”安德森略有些焦急地看着我:“你有看到艾拉吗?”

      这个问题很是熟悉,我给出一如既往的答案:“没有。”

      “不是,你们不是朋友吗?怎么每次问你,你都说不知道?”安德森明显着急过了头,语气也格外不满,他湛蓝色的眼睛嗔怪地看着我,无奈又不能多说什么。

      我告诉安德森:“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安德森,艾拉有她自己的空间。”

      安德森闻声立马就炸了,他像是一只愤怒的狮子,没有了温顺和纯良:“可在我看来,你根本就不在乎艾拉这个朋友!”

      我搞不懂安德森的脑回路,也许这个男孩被急疯了?

      “我在不在乎不用你来说,你有时间在这里和我争理,不如花时间去找找看。”

      我面对安德森的怒火表现得十分平静,看着扭头就走的背影,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事后,我直接奔着天文塔去了,这里人很少,一般不会太热闹,古老的钟肃静在高楼之上,缓缓移动的指针滴答滴答的声音,每上一层楼都格外清晰可听见。

      这里光线昏暗,再加上是阴天,更是冷清,高楼之上吹进的风声肆意,划过脸颊也带上的秋天的凉意,在过段时间,就要入冬了。

      上楼后,能隐隐约约听到女孩子的哭声,我将书放在了楼梯口,轻声走了过去,艾拉靠着墙蹲坐在地上,拉文克劳的长袍掩盖住女孩娇弱瘦小的身躯,风呼呼刮过,卷起女孩的头发,凌乱不堪。

      “艾拉。”我站在她面前,试着出声叫了叫她,艾拉明显受惊,她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蒂凡妮。”

      我蹲在她面前,艾拉无措地看着我,似乎看到我,她哭得更加伤心,我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没事了,别害怕。”

      她一下子扑进我怀里,哭得抽抽噎噎的:“我觉得我好笨啊,我怎么就看不明白呢……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只是利用我而已。”

      事实证明,有的人,是需要给她留时间的,我很庆幸艾拉能觉悟。

      “你现在看明白了就行。”我温柔地安慰着艾拉:“你不要太难过了。”

      “蒂凡妮……我很愧疚,阿尔瓦他很关注你,而我一次次地利用着你和他搭上关系。”艾拉从我怀里挣扎出来,她拉着我的手,说着小女生的心思,她在担心,她害怕我生她的气。

      “我不会生你的气,你想明白就好。”我风轻云淡地说着,任由艾拉的动作,低头看着交缠在一起的手,温热的触感显得眼前人才愈发生动。

      艾拉哭着点头:“其实,其实,我觉得阿尔瓦他喜欢的是你。我早该知道的……”

      我发现天真的女孩子都容易把感情看得太重,所以容易受骗。

      “艾拉。”我朝她笑了笑:“你太小了,这不是喜欢,感情不是你理解的这个样子。”

      “那感情是什么样子?蒂凡妮,你有时候真的好冷漠。”

      艾拉她看着我:“从你入学以来,你从来不主动交朋友,你也不喜欢那些聚会,大家喜欢的东西你都很冷漠,无论是对谁,你好像都很疏离。”

      我突然觉察到这可能又是一次谈心的话题了,我无言地叹了口气。

      我不想说太多的话,这显得我太真诚了,我不喜欢这样,我不想沦落到那种地步。

      “他们说你不是真心和我做朋友的,连安德森都是这么说,蒂凡妮,你表现得太冷漠会把人推得越来越远的,你不该这样。”

      艾拉有些急切地看着我,她好无奈,也好心酸:“我太笨了,学习上我也不懂,你感兴趣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对你一无所知,我总感觉你不开心,我觉得你每天都不开心。”

      “蒂凡妮,虽然他们说你并没有真的把我当朋友,他们说你太冷漠,不过我都不信,因为我了解你,你会偷偷关心我,我记不住的东西你会替我记着,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从来不会缺席,尽管我都很隐蔽地藏着……你真的很好,为什么不试着和大家相处呢?”

      艾拉说:“你不是冷漠的,蒂凡妮,我隐隐约约觉得,自从今年开学你就怪怪的,你如果不开心你要和我说,我们是朋友,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站在你这边帮你的。”

      “我知道。”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艾拉的头,她真纯真啊,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会有那么心事,她们纠结的只是学生时代的暗恋和私底下的小情绪。

      “我没有不开心,艾拉,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不喜欢和太多人相处,我喜欢安静地做我的事情。”

      我尽量试着用目前情况下我该有的语气和台词去安慰她,艾拉看起来有些失落:“你每次都说让我不要担心,可是我看着你真的不开心。”

      “怎么?你会读心术吗?”我懒洋洋地靠在一边,调侃着艾拉,她又想笑又想哭:“好好的氛围被你破坏掉了,蒂凡妮。”

      “艾拉,你不用想那么多。”我拍了拍艾拉的脑袋:“想得太多你才会不开心。”

      艾拉躲开我的手:“真怕你把我打傻了。”她笑着站起来,似乎好多了,她拉着我站起来:“跟你说了之后我心里好受多了。”

      “别管了,开心最重要。”我任由艾拉挽着我的手离开。

      我不喜欢和别人谈心,我也不喜欢人们那么懦弱的流露出感情,我总觉得这种情绪很病态,但其实,真正冷漠的是我自己。

      艾拉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地露出懦弱的样子,她对我太信任了,我不反感她,简单一点总比复杂好多了。

      斯莱特林休息室里,阿布拉克萨斯和几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聊了一会儿天后,才得知,里德尔最近在做的事,他听着这些斯莱特林仗着自己年级大胡乱吹嘘,习惯性地摆出笑容,有搭没搭地听着他们交谈。

      他愈发觉得这些斯莱特林过于自以为是,看他们的眼神更是掩藏着轻蔑,目光开始四处寻找着艾弗里他们,这群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阿布拉克萨斯,难道你不知道里德尔的计划吗?”

      一个四年级的斯莱特林开口了,阿布拉克萨斯看了过去,这人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挑衅笑容,他刻意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似乎很是得意。

      里德尔的计划?阿布拉克萨斯友好地微笑着,并没有回答,一举一动都彰显着马尔福的高贵姿态。

      他不屑于和这些人争辩,因为他们太蠢,蠢得离谱,里德尔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哄得他们晕头转向,压根不知道自己是被赤裸裸利用的那个,还傻乎乎地以为是里德尔的“心腹”?

      人们总是容易高估自己,尤其是擅长于凌驾他们之上,当然,这只是他们以为。

      阿布拉克萨斯只是含笑看着眼前高年级的学长们,时刻保持该有的矜贵和从容,时不时开口一两句,恰到好处的在高年级面前表现出谦逊而又不处于弱势的落寞感。

      大家都是斯莱特林,是蛇窝里的,都知道该怎么咬人,马尔福自然也不会让任何人抓到把柄。

      相比之下里德尔的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他从鼻涕虫俱乐部离开后,被高年级的几个自称是学姐的斯莱特林拦住了。

      他摆出温润的模样,习惯性地露出迷人的微笑,少年站在窗边,外面灰色的一片让世界看起来是那么惨淡,树枝矮矮地压了进来,在他身后舒展开枯败的姿态,宛若垂头的弱者。

      枯枝勾勒出冷厉的秋色,里德尔显得更加像是遗留在秋中难见的温暖了,英俊得无可挑剔的样貌向来是蛊惑别人的利器,他的眉间有平复秋色萧条的柔和,瞳孔中浓墨乍现开的黑色掩盖不住流露的温柔,他像是一块无暇的美玉,纯粹致命地吸引人。

      里德尔听着这些所谓的学姐矫揉造作地和他说话,看着她们故作姿态的耍着小聪明,她们刻意和他谈高深的东西,撇起的眉毛更是显得不可一世,她们总是喜欢高高在上。

      可她们又不得不靠过来,人们喜欢自己认为美好的东西,那是一种上瘾,愚昧又无知地试探着,虚伪地小心翼翼地拉进距离。

      里德尔注视着为首的女孩子,浅浅地笑着,耐心着听她说话,他开始觉得有些棘手,他现在可没有时间和这些人耗着。

      这时,他看见了被艾拉挽住朝这边走来的蒂凡妮,她倾侧着头似乎是在认真听艾拉说话,神情也不似往日那么淡漠,眉目间染上几分轻微的柔和,艳丽的面庞则显得更加动人。

      他轻轻扫了一眼蒂凡妮,在察觉到她接受到自己的目光后,便收回了目光。

      我注意到里德尔的情况,忍住想笑的嘴角,扫了一圈围在他周圈的女孩子,将艾拉支开了,告诉她记得去找一趟安德森。

      艾拉乖乖去了,我看向那边的目光瞬间就冷了下来,顺势抱着手站在一边默默看着,里德尔目光更是有意无意地看了过来,他歉意地朝女孩们笑了笑,抬脚走向我。

      少年穿过人群,光亮错杂开凌乱的身影,霎现出几道若隐若现的光亮,长袍被他的动作和簌簌吹过的风席卷起,翻涌起凌厉的幅度,像是刺破了午后的安宁,他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风尘仆仆,短短的距离和几秒钟,他却才慢慢来到我身边。

      而作为工具人的我则恰准时间朝他露出微笑,将漠然一扫而空,表现得很是欣慰,里德尔挡住了那几个人的目光,高大的身影衬出一片阴影,他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我陪你到黑湖边走走?”

      我抬眼看着里德尔,他在阴暗方向显得更加邪气,狭长的黑色眼眸闪烁着光芒,更是席卷起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韵味,他越来越会展现自己的优势,无时无刻不再试探蛊惑着别人。

      此时,我能感觉周围的躁动,显然早有人留意到这一切,我瞥了一眼里德尔身后出现的几个斯莱特林,还有那几个女孩子,扯出笑脸:“好啊。”

      我们离开后,留下众人的议论纷纷,甚至一些斯莱特林的女孩子已经开始咬牙切齿地骂起我来了。

      “天气有些凉了,你注意保暖。”我和里德尔顺着黑湖边走,风吹起我们的长袍,交织在一起,绿色和蓝色似乎在一瞬间绽开别样的风采,秋风吹来里德尔的墨发,他凝望着远方,漫不经心地答复我:“嗯。”

      我抚平自己蓝色的长袍,缓缓开口:“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得早点解决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嗯?”里德尔淡漠的一个字说完后,他转头看着我,停在了原地:“也许我应该听听你的见解?”

      “见解吗?我可想不出什么灵光的法子,汤姆,你做事一向都有分寸,我相信你能找到办法的 。”我将碎发别至耳后,坦然地看着他:“这种事情,问阿布拉克萨斯或许更好。”

      里德尔突然笑了笑,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顿在我身上,似笑非笑,被人赤裸裸打量着,冷意瞬间袭遍全身,有种诡异的感觉压迫下来,我察觉里德尔正在慢慢靠近我。

      “蒂凡妮 。”

      里德尔神色带着几分笑意,面容更加温润,黑湖上吹皱的荡漾开一片淡淡凉意和宁静,他在灰蒙蒙的天地间像是被割裂的风声,萧条带着肃杀,迷乱中又藏匿着强大的压迫感,更如同是秋天里盘旋不肯栖息的归鸟,桀骜自恃。

      他对我说:“我不打算拆穿你的,可你似乎忘记了我告诉过你的事情 。”

      “有吗?”我避开直接的回答,直视他幽深的瞳孔,剩余的话被他打断,他的面色温怒:“你以为一直这样装糊涂能蒙混过所有的事吗?”

      我能感觉到里德尔的咬牙切齿,的确,他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尤其是有人在他的雷区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回跳跃,无疑是试探着想要引爆地雷。

      “汤姆,你应该控制一下你自己的情绪,太容易激动了。”我眼里带着几分叹息,我一直在绕开话题,即使知道又怎么样,他没有资格借此来威胁我。

      里德尔淡漠地看着我,他的目光总是让人看不懂,我头皮一阵发麻,心里缺止不住的冷笑。

      里德尔说:“好,话题适可而止。”

      他平息下来,却怎么也藏不住那种毅然的怒火,他不满眼前人的表现,她太过于大胆了,里德尔只觉得心里有一种难以控制的情绪,他盯着眼前的蒂凡妮,一瞬间有些恍惚和异样。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勾起一个微笑,不动声色地拉远了和蒂凡妮的距离,抬脚先行离开。

      我松开口袋里紧握的拳头,早已经冷汗一片,长舒一口气,心里更是一片焦急和萧条。

      天,更冷了,我希望快些下雪,这个冬天会提前来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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