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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信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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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蒂凡妮。”
里德尔懒洋洋的声音轻轻飘了过来,耳边呼过的风声吹得我有些凉,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打了个冷颤,默默跟了上去。
一路,我和里德尔相对无言,这种微妙的情况下,我觉得有些棘手,用余光瞥了一眼身边泰若自然的里德尔,他逐渐带着我往人多的区域走去了。
遥遥就有几个斯莱特林看了过来,他们在小心翼翼地讨论着。
该死的,里德尔就不能做个人吗?
“汤姆。”我叫住了他,停在原地,里德尔巧妙地挡住那些人打量八卦的眼神,看着我:“嗯?”
“我要回去了,我还有一节草药课。”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语气,表现得客套又友好,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里德尔直接开口:“我送你过去。”
我皱紧了眉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不满,由于角度的缘故,我已经确定那几个斯莱特林看不清我,于是我抬眼仔细地看着里德尔:“够了,里德尔,我不喜欢你的这些把戏。”
“哦?是吗?”里德尔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瞳孔的墨黑色浸上几抹清冷,狭长的眼睛被迎面的光亮闪烁出一片明亮,看起来动人,如同透光的玻璃一样晃眼,让人恍若隔世。
“我说话太委婉了吗?”
我走朝前一步,主动逼近里德尔,一种莫名的怒火涌上我的心头,我能明显感觉到他是在故意激怒了,可还是义无反顾地让自己变成了一只略显疯狂的野兽。
“你应该直接些。”里德尔眉眼轻佻,更是带着漫不经心和若有若无的嘲讽,深藏眼底的是浓浓的厌恶,他打量着眼前的蒂凡妮,险些被她虚伪的样子逗笑了。
明明内心是那样的精彩,却偏偏要克制自己表现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她在做什么?
两人之间有一种无形的较量,都自认为能掌握对方,蒂凡妮在小心掂量着,而里德尔却藏在黑暗中静静等候着一切。
寂静的黑夜猎人的枪鸣开响,今晚的血光冲破天际,幽魂和悲怨都徘徊在四周,迟迟不肯散去,寄托着撕裂下一个死者。
“不要把我牵扯到你们斯莱特林里。”我回归冷静,朝眼前里德尔微微一笑:“汤姆,做人别那么复杂,我曾经说过你需要我我会帮助你,可我想说你不要低估我,这种蛊惑其他女孩子的虚伪你就不必费心思用在我身上了,这无疑是在浪费你我的时间。”
里德尔没说话,只是淡漠地看着眼前的蒂凡妮,忍不住想要嘲笑她。
我接着说:“汤姆,你了解我,我这个人藏不住事,我也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太费技巧,你知道我接下来想说什么。”
“我知道。”里德尔接过话,他的神情很是冷漠,看我的目光愈发不屑:“你该去上课了。”
我和他道别后直径离开,从未如此急迫,如同在逃。
里德尔盯着那抹消逝的身影,抚摸上自己口袋里的那枚玫瑰花胸针,觉得刺骨的冰凉,他立在湖边,如同被风吹破的湖水一样波澜,风再次肆意,吹起他脖颈处的围巾,银与绿交织的荣耀在昏暗中也闪着锃亮的光芒,宣告着胜者的狂妄。
他站了许久,拿出胸针,细细看了好一会儿。他低着头,像是在凝望胸针,又似乎是在凝望这片寂寥贫瘠的土地,风驰驰而过,少年的长袍翻涌起,溅起一片寂静的荒凉,割裂在簌簌的风声中。
洁白的纯色,亮眼得像是绽放在了这片幽静的空地上,小巧别致的胸针雕刻出玫瑰花的美艳与贵气,花瓣的幅度层层弯曲折叠累积至上,中央的水晶折射出细碎的光芒,闪烁在他眼中。
片刻,里德尔不禁意地拍了拍手,星星点点的粉末落在了空地上,徒留被风卷起的纯白,消失在黑湖的波纹中。
我走了好远,才停下自己慌张的步伐,停止自己惊慌的样子,内心难免有些忐忑,我骂自己愚蠢,简直是个傻x,同时感叹自己的拙劣,如今倒是真像自乱阵脚了。
但如果这能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其实也无所谓。
“嘿,蒂凡妮。”
我闻声看过去,安妮站在不远处端着一盆月季正远远看着我,她轻轻一笑,女孩皎洁美好,赤诚心一片,过往的人如同汹涌奔腾的流水,逐渐淹没一切,她跃过人群朝我而来。
这段不短的距离,她奔跑着,粉嫩的月季晃动着明艳的花瓣,是喧闹中唯一的安宁。
“你的草药课作业准备的怎么样了?”安妮凑到我身边,将月季递在我面前:“好看吧?”
“好看。”我老实回答,同她一起走着。想着该怎么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
“送你,一会儿正好可以当做作业上交。”安妮将月季塞进我手里,她说:“画我已经画完了,很快就可以送给你了。”
安妮小声说:“那个咒语里德尔已经交给我了……应该没有引起他的怀疑,他觉得我所做的只是女孩子的争风吃醋。”
“谢谢,你真好。”我笑得有些由衷,说完话,觉得自己的言语太过于客套官方了,安妮满不在乎地撇撇嘴:“这么客气干嘛。”
“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我忍不住笑了笑,释然了几分,我的心静不下来,我太容易被干扰了,这又是一个让我头疼的点。
安妮似乎一瞬间愣了愣,她有些无奈:“蒂凡妮,你怎么总是有些冷冰冰的。”
“我比较喜欢安静,见谅。”我转头朝安妮微笑,安妮说:“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好虚伪,蒂凡妮,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我愣了愣,安妮攀附上我的手:“我觉得之前的蒂凡妮才是真正的你,我喜欢你那个样子,而不是现在这样 。”
我眨了眨眼,能感觉自己的睫毛在颤抖,想起艾拉同我说过的话,我将别人推得太远了,我会忽视掉很多重要的东西。
好吧,让我想想……我抬眼看着安妮,朝她露出一个释然动容的微笑。
人们似乎总是在一瞬间无比伟大,伟大,真是一个崇高的词语,我觉得自己是乱的,有东西在坍塌,我像是一艘摇摆不定的帆船,挣扎在一片茫然窒息的海岸,打雷了我也只能选择前进,前方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懦弱胆怯,我会去害怕,我也会祈祷,祈祷有希望能让我看到。
我看到希望了……有光途径我,我的自私胆怯让我不得不藏起来,我是一条悲惨的鱼,一条随时害怕死亡的鱼,我不敢去看游人的手电筒,他们的光只是拍打在了属于我的领域,却无法透过黑暗的深海照射到我。
那种锐利的光带着深深的刺,照亮我,刺痛我,远离我,一切再次崩塌,我奔溃一次又一次只能游动着无助哭喊,我的笨拙啊,笨拙啊,那种无力的忐忑啊,都随着海水席卷着,一遍遍翻涌,淹没我,杀死我。
海岸的濒临处,是无尽的破晓,绽开最后一抹黑暗,赋予一切永生,陷入无尽的轮回之境。
草药课上,我将月季放在桌上,扫视了一圈教室,默默坐在边上,漫不经心地等待着,终于,一只小鹰进来了,她凑到我这边。
“蒂凡妮,你的月季真漂亮。”她明显被美艳的花朵吸引了,我朝她笑了笑,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愉快同我坐下来,仅仅是一个话题,我们就攀谈了起来。
末了,她抱着月季离开了,将她的作业留给了我,那是一株绿色的植物,很是糟糕的植物,暗黄色遍布大大小小叶子,我开始细心处理起来。
安妮坐在角落里,她悄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看了看那个女孩子,不自觉揪紧了面前的小花。
结束草药课后,我将那盆绿色植物留在了教室,就准备离开,突然间,后面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破声,学生们尖叫成一片,那个女孩在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教授试图让大家安静下来,安妮挤到我身边拉住我,似乎想带我远离这个地方,我无动于衷,死死盯着地上的女孩。
“月季是蒂凡妮给薇莲娅的!”
霎时间,众人看了过来,安妮脸色也是一阵惨白:“你胡说,那是她自己拿走的!”
我则恰好摆出弱者的姿态,和安妮悄悄传递眼神,在外人看来,我们似乎是好朋友,安妮总是维护我。
当然,这也是里德尔总要蛊惑传输给我的一点,我们都是朋友,是冰释前嫌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