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网》冰糖葫芦去皮

34、第三十四章 替代

　　楼明月心不在焉地回到了别墅，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她产生这么大的好奇心，如果氿柒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弄清楚那个人的身份，说来也是奇怪，氿柒到底是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刚进门小兰忙上前帮她接过外套，今天别墅里来了一个奇怪的男人，就在楼上，小兰正要和楼明月说，却看到楼明月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姐，”小兰轻声唤了两三句。

　　楼明月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小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有事就说。”

　　小兰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身份，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词来形容那个男子，她看了看楼明月又瞥了瞥楼上说：“今天家里来了位先生。”

　　“谁？是氿柒回来了吗？”还没等小兰回答楼明月就上楼去了。

　　“氿柒，快去帮我查一个人......”楼明月推开自己的房门，可里面的人并不是氿柒。

　　“好久不见啊罗刹，”男人对着推门而进的人勾唇一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打量，他起身一步一步朝着楼明月靠近，故意凑在楼明月的耳边语气轻佻地说：“许久未见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听说你的新名字叫楼明月，真是怪好听的。”

　　楼明月和眼前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是同个组织里的人，楼明月在组织里的代号叫玉罗刹，眼前这个家伙的代号则叫无常，两人皆非善类，可无常的手段要比楼明月阴狠歹毒得多，楼明月非常厌恶这个叫无常的家伙，因为他的下作手段实在是太多了。

　　“你不妨试试再靠近一步有什么后果，”楼明月语气冰冷，手中不知何时已拿着一把小刀正抵在无常的腹部上。

　　第一次见到楼明月的人都会被她的外表所欺骗，任谁都难以相信这么一位精致美艳的女子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无常身子一僵，他并不是第一天认识楼明月，因此他比旁人更清楚这女子的冷酷无情，他收回想要拥抱楼明月的手，老老实实后退了几步。

　　楼明月不想让这个家伙继续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冷声喝了一句滚出来。

　　书房在走廊尽头，楼明月一进门就把手里的匕首扔在了书桌上，从抽屉里摸出一支雪茄点燃了。

　　无常跟着进了书房，有一瞬间被楼明月的样子吸引，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楼明月说：“美人就是美人，连吞云吐雾的样子都这么美，也给我一支雪茄抽抽呗。”

　　楼明月并不理会他，神情依旧冷漠，说话的语气依旧冰冷，“再不说正事你就给我滚出去。”

　　无常不怒反笑，他就欣赏楼明月这种高傲冷酷的性子，他没再卖关子，坦白说明了来意：“从今以后由我来替代氿柒协助你完成任务。”

　　听着无常的话楼明月抖烟灰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再抬眸时眼底已布满冷霜，她一字一句地告诉无常：“不需要。”

　　“需不需要你说了可不算，反正我是奉主人之命来告诉你一声，”无常邪魅地笑了笑，像是故意戳破楼明月的心事：“既然是替代那就说明被替代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呵，”楼明月突然勾唇一笑，脸上好不容易出现的笑容却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愈发凉薄，她把雪茄按进烟灰缸里，一步一步走近无常。

　　无常早有防备，在楼明月出手之时制住了她的双腕并把人往旁边的皮质沙发上按，楼明月也毫不示弱，一番打斗过后，无常反倒处于下风，他索性放弃抵抗，任由楼明月掐着他的脖子。

　　“告诉我主人在哪，我要见他。”

　　无常被掐着脖子，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对不起帮不了你这个忙，就算你把我掐死我也不知道主人现在在哪，毕竟我最近一次见他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楼明月非常清楚组织里的规矩，搭档关系一旦形成便不得随意更换，一旦更换则说明被更换的人受了重伤或者已经不存在了，她失神片刻，收回了掐住无常的手，迅速起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支新的雪茄，面无表情地点燃了。

　　无常揉了揉被楼明月掐痛的脖子，没有注意到她动作里的慌乱，只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丫头，下手还是这么狠。”

　　楼明月背对着无常，心里没由来地一阵心悸，但听着无常喋喋不休的话语，她的心情由慌乱变为烦躁。

　　无常早就看中了楼明月的这栋洋房别墅，想让楼明月把氿柒的房间分给他。

　　楼明月已经平复好了心绪，她抖掉烟灰，倚在书桌旁，看也不看无常就冷声拒绝了他：“滚出去。”

　　“哎呀，我们已经是搭档了，分一间房给我不过分吧，反正氿柒不会回来了，他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给我住，”无常随意参观着楼明月的书房，正想再多说些话来打动楼明月时却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他看向楼明月，安静了下来。

　　楼明月依旧侧着身子倚靠在书桌旁，手上的雪茄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一把枪正指着无常，她悠然地吐着烟圈，转过头对上无常的眼睛，言语中杀意明显：“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把你抬出去，你自己选。”

　　无常干笑了几声，举手投降，离开前还故意耍嘴皮子：“我会在附近的旅馆住下，等着你来找我，相信不用很久我们又会重新见面了。”

　　楼明月压根没把这个讨厌鬼的话放在心上，在无常走了之后她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很久。

　　“小姐，该用晚饭了，”小兰敲了敲房门，等了很久也不见里面的人应答，正犹豫着要不要帮楼明月将晚饭端上来时，门从里面打开了，楼明月神情疲倦地走了出来。

　　小兰跟在楼明月身后，楼明月一停下她也马上止住了脚步，只听楼明月说：“送几瓶酒到我房里。”

　　没多久小兰就送来了酒，同时送来的还有一碗小米粥，楼明月看着那碗粥许久没有说话。

　　楼明月不喜甜，但清甜的小米粥是她唯一能接受且喜欢的甜食，说来也是奇怪，之前无论她什么时候饿了总是能在厨房里找到一碗温热的小米粥，是有谁和她一样也喜欢吃小米粥么？

　　小兰小声地说：“小姐，空腹喝酒伤胃，您先吃碗粥吧。”

　　小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楼明月的心情好点，左思右想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好在楼明月终于有了动作，她端起粥喝了一小口。

　　小兰正想退出去，却听见楼明月问了一句：“之前的粥也是你准备的吗？”

　　“啊？”小兰不是很懂楼明月的意思。

　　看着楼明月把粥喝完了，小兰暗暗松了口气：氿柒先生说得不错，楼小姐果然很喜欢小米粥。

　　喝完了粥，楼明月的脸色比刚刚红润了些，小兰这才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小姐，今天来的那个人......”

　　“提他做什么？”一说起无常，楼明月的眉就微微皱了起来，她吩咐小兰：“以后看见他不准放他进来。”

　　“可是......”小兰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他说他是您和氿柒先生的朋友。”

　　楼明月冷哼一声，眉间闪过一丝不悦，但一提到氿柒她突然叹了一口气，她依稀记得除夕那天她和氿柒大吵了一架。

　　楼明月伸手拿起酒就往嘴里灌：“走吧，都走吧，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小姐您慢点喝，”看着楼明月消沉的样子小兰有一丝担忧：“您这样氿柒先生会很担心的。”

　　楼明月抬眸看了一眼小兰，随后大笑起来，“他人都没了还怎么担心我，真是笑话。”

　　‘人没了’的意思有好几个，但一定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她安慰楼明月：“氿柒先生只是回老家办些事而已，他说他办完事就会马上回来，让您别担心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兰的安慰起了作用，楼明月确实镇静了下来，酒也没再喝了，但只是安静了片刻楼明月就抡起酒瓶砸到了墙上，吓得小兰睁大了眼睛。

　　“出去，”楼明月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句，小兰立马退出了房间。

　　小兰以为氿柒真的只是回老家了，可只有楼明月知道‘回老家’的真正意思。

　　“都已经没有家的人了还回什么老家.......”，楼明月重新拿了一瓶酒往嘴里灌，边喝边骂：“不守信用的王八蛋，王八蛋......”

　　楼明月和氿柒都是命运相同的人，两人都肩负血海深仇，他们曾经约定帮助对方完成复仇计划，如果有非常危险的任务要执行，就以‘回老家’作为暗号，提醒对方不必寻找自己。

　　一瓶酒下肚楼明月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的酒量一向很好可今天却醉得很快，她又拿过一瓶新酒，明明嘴里还在喝着酒，她却觉得口干舌燥，于是越喝越渴，越渴越喝，最终醉倒在沙发上，还没喝完的酒倾倒在了地上，染红了整张白色鹅绒地毯。

　　......

　　周玥是第一次来肖愈清家，肖府和韩督军府一样，都由一座门庭豪阔的四合院组成，肖家是书香门第，学术气息浓厚，其中不乏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藏书，周玥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书香世家，肖家的藏书楼非常大而且壮观，一座藏书楼就占据了整个肖府的四分之一。

　　肖家的藏书楼虽然大但各类书籍都分门别类整理得井井有条，没花多少时间肖愈清就找到了想找的书递给了周玥：“这本书是日语翻译词典，你可以根据中文意思去找到匹配的日语，但如果你想要查某个日语的中文意思，我建议你可以结合这本日语初级书，先了解日语的构造和组成，这样在词典中找到这个日语会比较容易，只要你找到了这个日语那对应的中文意思很快也能知道了。”

　　“听起来好像很难，”周玥接过肖愈清的书，密密麻麻全是他看不懂的日文，他问肖愈清：“日语是不是很难学？”

　　和周玥认识久了，肖愈清发觉周玥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沉稳冷静，偶尔露出的小表情和不经意间透露的小动作才真正展现了少年本该有的稚嫩模样，肖愈清微微勾唇，他发现周玥有个小习惯，看书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抿着唇。

　　“毕竟是不常用的语言学起来肯定会有点难，但只要愿意学还是能学会的，”肖愈清拿了一个小册子递给了周玥：“给你一本秘籍。”

　　周玥闻言接过，这是一本手写的日语笔记，笔记上的字迹工整有力，让人看着很舒服，不用想也知道这笔记是出自谁的手，周玥浅浅一笑，道了一句：“果然是字如其人。”

　　听完周玥的话，肖愈清竟然罕见地害羞了，露出羞涩腼腆的酒窝。

　　肖愈清难得带朋友回家，肖夫人非常热情地把周玥留下来用晚膳，期间周玥见到了肖愈清的父亲和叔叔婶婶，在长辈面前周玥难免有些紧张和拘束但依旧周到有礼，在认识了肖愈清的家人之后周玥总算知道肖愈清为什么不是那种刻板守礼的性格了，因为肖家的长辈虽是文人却都风默有趣，温和随性。

　　“我送你回去吧，”还没等周玥回答，肖愈清又补充了一句：“新得了一个暖手袋，我要给奶奶送去。”

　　周玥一看，肖愈清手上果然提着一个礼袋。

　　肖愈清早就让阿城备好了车，他依旧绅士地为周玥拉开了车门，自己则绕到另一侧准备上车。

　　“厅长，厅长......”

　　周玥看向窗外，远处奔跑而来的是两个身穿黑色警务服的警卫，周玥看着其中一人不知道小声和肖愈清说了什么就见他的脸色变得沉重了起来。

　　周玥下了车，池子也从副驾驶上下来了。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 ，”肖愈清打发走他们，径直走到了周玥面前。

　　“我突然想起来，”周玥先开口说：“许久没见我姑母了我得去看望一下她，暂时不用麻烦你送我回督军府了。”

　　肖愈清点点头目送周玥离开之后他马上动身去往如意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