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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明示暗示 ...

  •   本以为以宗主的暴脾气,在没进门前就能听到他的怒骂声,没想到进门见着师父和其他两位长老后,宗主迟迟不出现。

      萧默与凌笙站在一处,迫于前方的压迫不敢探头探脑,只低头做反思忏悔状。

      凌笙则一直沉思,把外界的各种声音锁得死死的。

      宋岂见这两徒弟都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死样子,到嘴边的话也迟迟放不出来,扫了眼被怒其不争包围的两位长老后,他咳了两声,见大徒弟看了过来,又咳了三四声,这才把小徒弟的魂给拉回来一部分。

      “说一说吧,被雷劈中的是谁,与你二人又是什么关系,别想着胡编乱造,宗主能如实听到我们的对话,若被他发现有所隐瞒,我也救不了你们。”

      知晓宗主没来,萧默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下来了些,平静下来后,他义正言辞道:“是来自鹿门山的一只鹿妖,也是师弟的故交,名唤璐儿,我与她在嵩城见过,曾帮助我们破获莫听伤人一事。她性子纯良,不曾害人,更不可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此次引来天雷一定另有隐情。”

      宋岂勉强赞同这话,不过萧默偏袒的意思太明显,他信了多少就全凭个人判断了。

      坐在左边的长老哼了一声,批评道:“听你这一番话,倒是对这小妖赞赏有加,那依你所言,一只人畜无害的妖又会因为什么引来天雷?那些亲眼看到的小辈们可不是这么说它的。”

      萧默坦然道:“这也是我与师弟方才在调查的事,璐儿与我们关系匪浅,许是当时我们过于迫切得知真相,做出了一些引人注目的举动,这才让长老们有所误会。”

      左长老正准备反驳,就被护犊子的宋岂抢先了。

      “那依你之意,便是其他人以讹传讹了,你们可是与乌盛阁起了什么争执。”

      萧默豁出去了,“并未起争执,我和师弟察觉动静赶过去时,就看到冀望渊和桑彻还有一名女子站在那儿了,冀望渊声称是璐儿引来天雷的,我们自是不信,就多问了两句,并未对他刀剑相向。且当时围了不少乌盛阁的人,说话有几分掺假我也无从知晓,就看师父何从定夺了。”

      宋岂听了这话,颔首望向凌笙,问道:“笙儿,你听你师兄说了这么多,可有什么想补充的?”

      萧默与他不曾对过口供,又亲眼全程见证他是如何心不在焉的,不禁多了些许危机感,朝他看得有些频繁。

      宋岂一见这反应,心下已了然不少,只是仍盯着凌笙,执意想听一听他的看法。毕竟据说一直把地上扒泥土的是他,若这徒儿不经意间受到什么刺激从此一蹶不振的话,他这个当师父的自是不会心安。

      “璐儿之死另有隐情,当时桑彻也在场,我无法确定那天雷是否是他引来的,但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宋岂一刀见血,“你打算找桑彻问个清楚?”

      萧默察觉这话的走向有些偏了,怕凌笙多嘴,忙咳了两声。

      凌笙不为所动,毫无顾忌地点头,“他身上背负了一条命,我定要查个清楚。”

      右长老听了这话,也不免为他担心起来,“你这是何苦啊,这击天雷已然是打草惊蛇,他肯不肯道出真相另说,只怕你连他在哪儿都不知晓。”

      “那我便刻苦修行,直到我哪日能找出他问个清楚。”

      宋岂又问:“若天雷不是他引来的你该当如何?”

      “那便去天界问个清楚。”

      此话一出,在场的老少脸色大变,只有凌笙泰然自若,坚决道:“小鹿是我最后的亲人,此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左长老眉头深锁,盯着一脸愤然的凌笙,又忧心地瞥了眼宋岂手中倒扣的铜镜,呵道:“简直是无稽之谈!天界也是你等想去就去的!天界行事不会无缘无故,一定是那鹿妖无形之中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这才招来杀身之祸,你若如此执迷不悟,只怕有一日也会落得与它一个下场!”

      凌笙决绝道:“她从未犯下大错,要么是天界误判,要么是桑彻阴谋,不论哪一种,我都要讨一个公道。”

      宋岂从问清他的想法后便一直不曾开过口,如今见他将心里打算都抖了个清楚,竟松了口气。右手往镜面上一抚,悄然把镜子收进袖子里,冷硬道:“既然你如此执着,我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你且先在这儿反省,没我的准许谁也不能放你出来!”

      说罢,他还特地瞪了眼萧默。

      萧默:“……”

      凌笙也没什么可说的,得到这样一个发落也是意料之中。今日若把所思所想深埋于心,即便能蒙混过来,又能瞒到何时,到时不禁耽误他彻查真相,还引得师父寒心。还不如这样大大方方讲出来,宗主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见他此番无可救药,说不定也会就此放弃他,他也好借机做想做的事。

      然而师父不是宗主,宁愿将他困住也不会就此驱逐。

      也好,趁这几日让自己清醒清醒,将前因后果捋清也好。

      左右长老见宋岂脸色阴沉下来,自是知晓此时多说无益,无可奈何地看了凌笙一眼,各自拂袖而去了。至于萧默,本想劝师父让他们一块儿关禁闭的,谁知二话不说便被拽了出去,差点把衣领给拽坏。

      见师父真动火了,萧默也不敢造次,紧紧跟着他,生怕他追责。

      宋岂大多数时候不怎么正经,严肃起来也是有些吓人的,且他向来说一不二,见二徒弟老实了不少,心里一团火也消了一些,步伐稍慢了些许,与后面走神的萧默撞个正着。萧默正走得好好的,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来,就这么直直撞了上去,疼得说不出话来。

      他这师父来路不凡,平日里除了修行宗门正统术法外,也会钻研一些修行秘法,如今这副身躯早被他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躯。萧默这么撞上去,无异于撞上一辆疾行的马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岂明白这徒弟吃了个闷亏也不敢道出来的辛酸,沉着脸佯装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背手不紧不慢地走着,边走边试探道:“那只鹿妖可是鹿门山大火的幸存者之一?”

      萧默略一思索,答:“不错,我与师弟初到嵩城时见过她,了解莫听的事宜后,她便离开了,之后便不知去向。前几日师弟同我说曾在山庄附近见过她,他碍于伤势不能亲自把她带过来,我便代劳了。”

      “你师弟的物极牌不见了,你可知晓为何?”

      萧默睁眼说瞎话:“啊?师弟竟如此粗心把物极牌落下了?这是何等重要的法宝,他也敢乱丢,等他出来肯定要好好训斥一顿,叫他长长记性!”

      宋岂知这徒弟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回头瞥了一眼,道:“他身上的那张物极牌不是不见了,而是彻底没了。物极牌乃宗门较为重要的法宝,即便是天雷也是不能劈废的,想必是用来给她挡其他的灾了。”

      “给谁挡灾?师弟把它送给谁了么?”

      宋岂不再理他这胡言乱语,语重心长道:“你师弟此次怕是遇上了不小的劫难,他这人命中多灾多难,那小妖虽不是来渡他的,却也于他十分重要,是命中不可缺少的一环,若就此离去,未免功亏一篑。”

      萧默哑然,仔细一想,反问道:“可我与师弟分明亲眼看到她被雷给劈散了,师父何出此言?”

      宋岂一甩手,给了他一个爆栗,摇头道:“我教了你们许多,何曾告诉过你们眼见为实这四字?东蜀宗立世一向不是凭借谁一双眼的一张嘴的,不然世上妖物早已被杀了精光。天界此番插手,我虽不知具体原因,可也能猜出一二来,待你师弟出去后,多看着他些,别让他犯险。”

      萧默没想到他会网开一面把凌笙放出来,摸了摸脑袋,委屈道:“方才我听您那一席话还以为师弟此番都不能重见天日了呢。”

      宋岂把一直藏在袖中的铜镜丢给他,哼道:“你也是做师兄的,也当知晓做师兄的难处,方才我师弟可一直在旁边盯着,我也当像你如今这般做得滴水不漏才好,否则又有人该不放心了。”

      想到宗主极有可能在铜镜那一边紧紧盯着,萧默伸出去的手都忍不住颤了颤,他虔诚地捧着那面铜镜,哭笑不得道:“我师弟能与您师弟相提并论吗。”

      凌笙话虽少了些,可好歹也不暴躁啊,至于您师弟,哪儿是一个暴躁足以形容的呀。

      宋岂好歹也带他六年了,自是能听出他的意思。眉头微皱,正打算再给这孽徒一个爆栗时,就见他跟猴似的往旁边跳了一小步,便笑得慈眉善目,问道:“为师同你透露了许多,竟是连打你都打不得了?”

      萧默笑得比哭都还难看,“您手痒我自然不敢多,关键是我还有些困惑未解,想再多问两句。”不待宋岂应声,他便火急火燎道:“方才师父说不要相信双眼,可我即便这样做了,还是感知不到任何与璐儿有关的气息,她平日气息虽极淡,可也从未像如今这般。所以弟子此番想求个准话,到底是她已身消,还是她不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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