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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书院 ...

  •   许凯来回看着两人,直觉应该听账房先生的话,他乐的裂开嘴:“好的庄主,我这就依着安公子的话吩咐兄弟们。”
      朝青阴沉沉的站在原地盯着化西国一行人,岑时安望着他的背影沉思,傅贤清喊着二人一同回去。
      朝青双臂抱剑环于胸前,慢吞吞跟着,小侍从模样深入人心。
      “今日才发觉,朝青身上颇具江湖侠气,放在江湖中定也是一顶一的高手。”
      朝青耸肩,似对江湖地位毫不在意:“不保护你,公子会生我气的。”
      傅贤清点头认同不作多想,忽而想起另一趣事,迫不及待的问道:“玫瑰化舒丸真能解世上奇毒医治百病?”
      岑时安转头无可奈何看着她,耐心解释:“若是真的岂不是早被我吃了,还能让你送出去?”
      看到醉香楼的牌匾,朝青站住。
      “公子,你和傅姑娘先回去。”
      岑时安点头,在他转身时嘱咐道:“手下留情。”
      朝青飞跃到树林茂密处,凭空招手,从树上落下一个人影,垂着头单膝跪下,恭敬道:“主人。”
      朝青左手执剑,右手背到身后,冷声吩咐:“去把玫瑰化舒丸拿回来。”纠结停顿片刻,才道,“把那些人解决了吧,扔到元晋国地界。”

      时值五月,碧涛摇曳,满目苍翠。空气中荡漾着淡淡的馨香,走在田埂间呼吸皆是泥土和草木的味道。
      傅贤清背手闲散走着,目光扫过田地里劳作的忙碌身影。他们都是从各国逃亡而来的普通百姓,有些人路过此地加入傅庄为匪,有些人则是听到传言特意投奔而来。
      田地里劳作的人看到她都抬起手热情的打招呼,乡音各异,如今都是一张张憨厚真诚的笑脸。
      “傅姑娘今日闲在,有空来转转啊!”
      陶叔一家三口来自化西国,据说陶叔曾是朝堂上忠臣,因受奸佞所害不得不隐姓埋名屈居于乡野中。
      傅贤清打量陶叔家的田地:“陶叔,今年是第三年了吧,再交一年居住费,以后就能攒钱送陶鑫去书院读书识字了,往年数你家小麦收成最好,今年也不差。”
      陶鑫立即扔下锄具跑到傅贤清身边,满眼委屈:“傅姐姐,我不想离开三合镇,不想去书院。”
      傅贤清拍拍他的肩膀,温声劝导:“你今年十岁,难道想在这种地一辈子做匪不下山吗?”
      陶鑫不解:“我们没有欺负人也没抢东西,我们不是匪。”
      傅贤清半蹲下身子,十岁的男孩个子很高,可他低着头也看不到表情。
      “小鑫,因为你是家人,我们才团结互助,归根结底我们是匪,山亚弯就是土匪窝子,三合镇上百姓都是土匪的一份子,外面的人对我们恐惧,我们才安全和平静,所以你也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父母。”
      她郑重且认真,十岁的少年不知是否明白,这番话都深刻的印在他心里。
      岑时安柔软无骨般坐在交椅上,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软垫,朝青在旁边交椅正襟危坐,桌上摆放两杯冒热气的茶水。
      一人身着黑衣低头跪着:“主人,公子,再有两日就是月十八了,星阑阁兄弟们等着解药,近几日不敢出远门。”
      岑时安从怀中掏出一红一篮两个瓶子扔过去,黑衣男子准确接住:“星水,蓝色瓶子给文阁,红色瓶子给武阁,本月起两阁药物不共用。”
      “是,公子。”星水不问缘由,收好解药跪地不起。
      岑时安端起茶杯小饮一口,不急不躁道:“说吧。”
      星水拿出一个物件双手呈上:“主人命我寻回玫瑰化舒丸,不知如何处置。”
      半天没有等到回复,星水悄悄抬眼一探究竟,猝不及防接触到朝青吃人般的目光,他迅速趴下请罪:“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岑时安身子左转放下茶杯,瞥一眼朝青,竟轻笑出声:“何错之有,化舒丸你们五行兄弟分了吃,日常操劳也该补补。”
      星水莫名松口气:“谢公子关心。”
      “安泠。”
      屋外传来一声喊叫,岑时安登时坐直身体,朝青站到他身后,冲星水摆摆手:“依公子安排,你退下吧。”
      星水身影刚消失,傅贤清推门而入,看到主仆二人满面严肃如临大敌。
      心中正想着事情,不疑有他,坐到另一张交椅上,朝青娴熟奉茶,然后站回岑时安身侧。
      “我想建个书院,让镇上孩童读书习字,山庄的银两有多少?”
      若说不够,傅贤清定是会把心思放在路过的行商人身上,过路费翻几番引得各国商人不满,进而对山亚弯仇视怨恨。
      “节省些应该是够了的,我那位义兄在遂安国有些能耐,我找他低价购买些书籍,教书先生我先当着,等秋收以后再从外面聘请。”
      傅贤清眼睛一转,觉得他安排十分有道理,她虽爱财却从小对数字不敏感,银两账目更是算不明白,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搞钱。
      实际赚了多少钱她也不清楚。
      孩子们文学方面解决了,武学方面也得跟上,须得文武兼备,敌人来犯的关键时刻还能充个人头。
      她目光顿时落在朝青身上,朝青性情温和极有耐心,作为武学先生非常合适。
      只是从未见他出手,不知武功如何,平日看来更像是照顾岑时安的日常起居。
      “朝青,我们打一架吧,我想看看你的武功是什么路数。”
      朝青虎躯一震,他的路数是出手夺命,哪敢和傅姑娘动手,不懂如何回答干脆利落把问题抛给别人。
      “公子。”
      岑时安淡定接话:“朝青武功不及你,保护我尚可,更不懂教人。”转头对着朝青立即变了脸色,“你不是说看见柴房空了,要把柴火填满,怎么还不走?”
      朝青疑惑,他从未进过柴房,何时说过这话。
      傅贤清打量他不染纤尘的洁白衣裳,同样不解:“山庄里的柴夫呢?”
      岑时安眉眼含笑,解释道:“朝青说要为山庄做贡献,亲自上山捡柴火,亲自背回来。”
      朝青看明白了,这是惩罚,他苦着脸指指自己一身白衣:“公子,我就这一身白衣……”
      “那就穿黑衣,以前不是也经常穿。”
      公子当真生气了,他立即领罚上山背柴。
      玫瑰化舒丸既然拿回,以他的做法那些人定是没命活的,公子气他没有手下留情,赶尽杀绝不留余地,如此做法也是给自己上枷锁罢了。
      傅贤清不知他们主仆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待朝青出去后疑惑问道:“堂堂七尺男儿怎么有洁癖呢,黑衣白衣对他有忌讳吗?”
      “朝青幼年苦命,受制于人为他人效力,黑衣易于隐匿保护自己,黑色也是最具包容的颜色,无论什么污渍都藏得住。”
      岑时安言语隐晦,生涩难懂,每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艰辛。
      “他实际不如看着那般温顺,你不要过多接触。”
      傅贤清一手撑头愁眉不展,不知将他的话听进去几分。
      岑时安曲起十指敲敲桌面,语气无奈道:“明日我便启程回遂安国,最多十日就能回来,你找间屋子让山里弟兄们收拾出来,我先教着。”
      山路弯曲环绕,从山亚弯出来要走一段山路才能踏上遂安国官道。
      这条路朝青走了无数遍,从未有此刻欣赏的心情,今日一瞧风景甚美。
      岑时安坐着软垫,感受道路颠簸和马驹悠闲随意的步伐。朝青心不在焉的拍着马儿屁股,认真欣赏派人送来的新衣,上面银色丝线绣的花水纹并不显眼,阳光照射却栩栩如生,仿佛在流动。
      官道直通遂安国未安县,朝青递上通关文牒,侍卫只一眼便恭敬放行。
      通关文牒上名讳,是皇帝身边的大人,他们边城的护卫岂敢打扰。
      进入未安,岑时安掀起窗帘,瞧着外面来往百姓,街上行人步履缓慢,或朗声说笑或安静行走。
      此地远离朝堂都城,且是国家边城入关必经之地,自由度极高,当真是“山高皇帝远”。
      “日后我们来这养老,虚度光阴。”
      闭目沉思我将来,月色朦胧愁满怀,羞愧虚度光阴时,花落明年还会开。
      朝青对将来没有想法,公子说去哪他跟着去哪。
      马车晃悠三日才到遂安国都城景宁,马车需穿过街市才能到另一头的康王府。行至中间,一群人围在路上堵住去路。
      “公子,有百姓把去堵住了,您在马车稍等片刻我前去看看。”
      朝青好不容易挤进去,竟是看到两名男子当街拉扯一位女子衣服,口中污言秽语,围观人群净是看热闹却无人阻拦。
      若是从前,朝青定是双手环胸冷漠围观,现在他谨记公子教诲。
      是非善恶,不论对错,切不能以冷漠对待。
      朝青捡起小石子,悄悄打到一男子腿上,在他跌倒之际上扶着,顺势把那位女子推出去。
      “这位公子没事吧,您几位有矛盾回自己府上解决,当街拉扯让这么些人瞧着笑话。”
      被他打到腿的人是景宁最大盐商家的二公子郑中之,另一位是周氏布衣坊公子周尚德,平日里他们仗着家里权势狼狈为奸为虎作伥,全程百姓都认识他们二人。
      郑中之胳膊捏在朝青手中,浑身动弹不得,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凶狠问道:“你是谁?放开我。”
      朝青拉着他退了两步才松手,语调平静回答道:“您几位拦着路,我家公子马车过不去,要不您先让让,我们过去您再办自己的事行吗?”
      他一身白衣相貌俊秀,说话时语气清淡,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侍从。
      “让你家公子上前说话,你算什么东西?”周尚德颐指气使,抬腿就往马车边走。
      先前被二人拉扯的姑娘见形势不对,连忙跑进旁边的玉竹阁。
      “姑娘,不好了,来了一位白衣公子把周郑二人拦住了……”
      舒晗疾步从房中出来,原本计划让郑中之当街抢走杜鹃,她借机去要人跟郑府做笔交易,先前装作不在不曾露面,现下计划失败甚至连累其他人。
      人未到声先到:“郑公子,周公子,听杜鹃说您二位大驾光临,我刚回来您二位就要走了吗,不妨再喝杯酒我亲自招待二位。”
      看到杜鹃所说白衣公子时她停下脚步,拉拢衣服收起媚态,一本正经道:“想来二位公子事务缠身,不便饮酒,来人送送二位公子。”
      身后的姑娘们一哄而上,将周郑二人团团围住推搡着从人群另一边走出去。
      杜鹃缓步上前,温顺行礼:“杜鹃谢谢公子相救,请公子进来喝一杯给小女子一个报答的机会。”
      朝青颔首:“舒晗姑娘,生意兴隆。”
      山亚弯醉香楼近日不见舒晗,没想到她在景宁,此前从未碰见,日后回府得更加小心谨慎。
      “朝青,你家公子呢?”他们二人形影不离。
      看着还没走的围观百姓,朝青为难,公子不能在府外露面,若是传到皇上耳中该如何解释。
      “舒晗姑娘,在景宁遇见甚感意外。”岑时安从马车下来,走到朝青身边。
      舒晗眼睛灵巧一转,嘴角挂上笑容,款款上前迎接,“在景宁能看到安公子才意外呢,怎么舍得下山了,来遂安国都城有要紧事?”
      岑时安把玩着手中折扇,无奈笑答:“贤清说要办书院,我有位义兄正巧在遂安国当值,我来讨要几本书籍。”
      舒晗瞥一眼折扇,扇子上挂着玉佩,色泽上乘价值不菲,认识两年她头一次见岑时安把玩扇子。
      “既是遇到了,不如在我这歇息,杜鹃带二人进屋。”
      杜鹃到岑时安身侧,抬手正要搀扶着,朝青拦住:“不用。”
      玉竹阁摆设极为清雅,不似其他风月场,净是胭脂水粉呛人的味道,更像是追求精致和细节的酒楼。阁里的姑娘,每人都有拿手技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总有一位姑娘能作为知己稍加慰藉。因此,有理想抱负不受思想桎梏的女子也会来玉竹阁坐坐,寻位知己高谈阔论一番。
      岑时安摇晃着折扇踱步欣赏,桌上或角落摆放的物件,皆非凡品,想来是各位达官显贵赠送。
      舒晗能认出元晋国送来的礼物不足为奇,她的消息或许比星阑阁还灵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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