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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一心不可多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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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任何人而言,这都是一个定律:一旦全身心投入某件事情,可能就会逐渐察觉不到时间的快速流逝。以至于某天突然回首一望,或是因缘巧合经某人提醒,就会猛地发现原来又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时间了,就会开始反思自己在这之中得到了什么呢?
莫染就是如此,似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此刻,已近深夜,清泠苑的庭院内,莫染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微微仰着头,黑夜里,看不到此刻她的眼中蕴藏着什么样的情绪,可从她周围的气场中,也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无奈忧愁自责的复杂滋味。似乎是脖子有一些酸了,莫染动了动,手指又开始一次一次的反复摩擦着额头。
“是的,本就应该专心致志。”莫染缓缓轻声道。
时间回到今日卯时。
君白衣在弟子晨练结束后叫住了莫染。迎着晨间,从这个山头眺望,正好能看到冉冉初生的旭日,虽然耀眼可并不妨碍直视光辉。莫染有注意到君白衣面上的严肃之感,也能大概知道为何。可能前几日的考试结果出来了吧,可想而知,结果并不如愿。莫染在测试时已料到结果,毕竟确实是她自己的原因,准备不够充分。君白衣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一边,没有开口,莫染也就站在一起,也未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声地看了一场日出。
当太阳终于缓缓露出了它的全貌时,君白衣开口发问:“清心,你可知你为何在这里?”
莫染后退一步行礼,道:“师父,想必是前些日子的考试结果,是弟子自身的问题,弟子…”
君白衣摇了摇头,看着莫染那双漆黑的眼睛,有些郑重的说道:“这一年来,你总是很忙碌,事情颇多,来来回回,忙什么暂不深究,可你真的做好了要做的事情吗?不说其他,这次年末终考来看,无论是哪一方面,在我这里,都没有达到你应到的目标,那在你自己心里呢?”可能是从孩子的那双眼中看到了些许少有的慌张,君白衣别过头,没再看着莫染,继续说道:“一心不可二用,更不要说多用,专心致志,是能做好事情的基础。我希望你能做好选择,做好规划,而不是满负荷的背负过多,结果一无所获。轻重缓急,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心里有数。”
莫染听着,心中猛然一惊,时间已经又过去一年了。这一年里,大多时间忙着其他的事,逝月城世言居确实占据了自己绝大部分的心力。虽然自己不想落下任何东西,可始终心力不足。阙里学习的课程虽看着似乎一样不落,可都学习到了些什么呢?和莫清风相比,即使是阙里的其他弟子,各方面也是是问题颇多。莫染惊觉,好像有些自视过高,过于高看了自己。即使想要做的事情很多,也需要一件一件专心的去做,而不是如此这般。至少对于现在的莫染而言,并不能一心多用,既无心也无力。更甚,当下之重中之重应当放在一处,而这一处,便是自身实力。
在莫染一阵沉默之后,君白衣再次开口:“现在,希望你做出一个选择,你要把你的心力放在哪里。”
“弟子知晓,之后一定专心练学。”
“之后便不要再多想了,就在阙中,安心练学。”君白衣说道,语气看似随意,但莫染知晓这并不是建议。
“是,”莫染再次行礼,起身后向君白衣说道:“师父,徒儿明日想下山一趟。自此后三年绝不再踏出元武山。”
君白衣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孩子,面上坚定不移,眸光深沉,自始深知她的性子,也明白她说出的话一定会实现,脸上稍微有了一丝笑意,拍了拍莫染的肩:“待你让我满意时。”
“那明日,便是最后一次了。”
“是。”
君白衣立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周身似乎浸在旭日的光辉中。其实君白衣很早就发现了这样做的弊端。可一直以来,他都在留些时间,他以为莫染总能察觉到这样做的劣势大于优势。但可能,有一些收获之后,就不太能察觉到失去。她太过沉浸在自己的规划的时间里,并未察觉时间的流逝。这时候,需要有人点醒她,而君白衣,就是这个人。其实,在察觉到这一切时,君白衣还是有些别样的喜悦,这些不也正正说明了她也真的还只是个孩子,即使她做出了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有着他人不可企及的智慧和天赋,可她,也不过只是个孩子。
回到清泠苑的莫染,在门口遇到了似乎在等待的莫清风。似乎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莫清风,平日里清淡如水的脸上有着些浅浅的急切,莫染忽然有些记起似乎在这段时间里,他也总是旁敲侧击的说着这件事,可能是自己太沉浸了吧,以至于忽略了很多。
莫清风看着莫染,没有开口,就只是静静的站在她身边。正如这一年以来,一直静默的站在她旁边,不会过份靠近但也绝不会置之不理,这种分寸感与莫染而言,是十分有用的。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让人觉得舒服的距离的关系。因为莫清风知道,对于莫染,过分的靠近只会心生厌恶。
虽然可能无人知晓,可莫染已经慢慢开始承认,莫清风已经开始成为对于她来说可以相信的人,是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
“小染,你……”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莫清风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一年来,莫清风时时与她一起练学,时常能感觉到莫染的思绪不专注,却无论从哪里看,她都是十分疲倦的。虽然有过几次隐晦的提醒,却并没起到作用。内心着急,可也没能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没事,确实是我过于自大了。”莫染开口,似有安抚道,随后挥挥手,在临近苑门之际,转身道:“明日我要下山,你要一道吗?”
莫清风本来站在原地,静待着莫染进去之后才准备离开。却不料突然看到她转身,听到这句话有些怔愣,反应了一会才匆匆答道:“好。”
莫染关上门,突然有一点后悔,似乎自己不该这样做,可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