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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解 ...

  •   “我看你在九殿下府上待得有些腻了,就赶着今天好天气带你出来玩。”伽摩双手叉腰,为自己想到的点子而骄傲,“怎样,是不是很惊喜呀小维?”
      “呃,惊喜是很惊喜啦,不过,”我回头看看灰白的院墙,“我们就这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出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放心,我留了字条,九殿下会知道的。”伽摩自信满满,“再说有让卡跟着,我们只管大胆玩儿吧!”
      让卡对我躬了躬身:“将您强行带出来,希望您能原谅。”
      “没关系……不过下次还是提前让我知道的好。”我摆摆手。
      “那我们走吧,”伽摩迫不及待拉着我走,“别看我不是云华人,可我对帝都熟得很呢!你一直在九殿下府中,一定不知道帝都哪里好玩吧!”
      我点点头,这倒是。我只知道帝都的郊外有野沧山,其余一概不知。既然伽摩乐得当导游,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这是帝都的主道,叫御雪街。”伽摩煞有介事的介绍,“御雪街一直向东便是帝都的城门了。”
      “我知道,你来的那天我便在道边随帝都的百姓一起,想看看王子殿下的尊容。结果不但没看到,还被让卡瞪了一眼。”我笑着说,余光看到让卡有些尴尬。
      “真的?早知道我就把帘子掀起来,那样我们就会早些认识了。”
      “不一定,我混在人群里你怎么能一下子就想认识我?”我不由回想起那一日的情景……话说那天也是师父失踪的前一天吧……
      “小维,你发什么呆啊?”伽摩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噢,没什么。”
      “咱们走吧,这儿人太多了。”毕竟是享受惯了的王子,对摩肩接踵的街道还是很顾虑。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一抹不染尘俗的白色身影堪堪从我眼角划过。就像是得到某种感召一样,我猛地回身张望——
      茫茫人流中,那个颀长的身影似乎永远也不会融入凡间般,以遗世独立的姿态静静地前行。
      那个称呼卡在嗓子眼里,像即将爆发的火山要喷薄而出。只是,那人一头垂下的白发刺到我眼睛里,让我把话硬生生压住。
      顾不上和伽摩解释,我向那个身影追过去:“对不起,请让一下…请让一下!”

      “师父!”奋力追上的我气喘吁吁站定,大喊。
      那个人身形一震,随即站在那里:“……你认错人了。”
      真、真的是师父的声音!我几乎要哭出来!
      “师父,你去哪里了?……我怕你回来找我,就留在帝都等你……师父……”我哑着嗓子说,此刻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眼前这个真真切切的人。
      那人没有说话,我抿抿嘴唇伸手去拉他的手:“师父……啊!”
      就在我的手即将抓住他的手腕时,一股强劲的力道突然把我推出了好几步远!等我站稳脚步再抬头看时,哪里还有师父的影子!
      师父……
      我有些离魂似的看着自己的手,那里空空如也。

      “小维!”伽摩赶到我身边,“你怎么了,从刚才就魂不守舍的?”
      “我见到我师父了。”我呆呆的回答,心里还是迷糊着想刚才师父消失的那一刻,他是故意躲我吗?为什么?
      “你师父?在哪儿?”伽摩好奇的追问,四下张望。
      “就在我身前来着,可他走了。”
      “啊?既然是你师父,为什么要走?”伽摩疑惑地问,“是不是你看错了?”
      “……我也不知道。”琢磨了半天我也没想出个所以来,于是叹气说道。
      伽摩拍拍我肩膀:“欸,没关系啦。人这么多,你一定是看错了。我们走吧。”

      夜归。
      “华凉炎!”
      我一脚踹开房门:“给我滚出来!”
      房间里,华凉炎一身白色单衣,头发上还滴着水珠,愠恼地盯着我。
      “鬼叫什么!”他斜靠在软榻上,一手攥过脑后的头发,“你一整天又死到哪里去了?”
      “少废话!”我几步跨到他身边,“今天我在街上看见师父了。”
      “师兄……”华凉炎脸上闪过惊愕,随即冷嗤,“少骗人了,若是师兄在帝都,皇叔早就能找到他了。”
      “帝都有多大,你以为找个人那么容易吗?”我双手环胸俯视他。
      “既然你说见到了师兄,那你为什么没把他带回来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师父有他自己的苦衷……师父他头发不知为什么全变白了。”
      “变白了?”华凉炎这才坐直了身体,“你确定你见到的是师兄?”
      “虽然我没看见他的脸,但是我敢肯定他就是师父!”
      “哈!说了半天,你连人家的样貌都没见着。”华凉炎又靠回去,对着身后的侍女招招手,“下次有了真凭实据再说也不迟,浪费我时间。送客。”
      “我说的……”
      “姑娘请。”侍女不容我话说完,半请半推地把我送出去。
      我看着关上的房门,气不打一处来。华凉炎这个混蛋,我要不是看你对我师父一往情深,哪里会把这么重要的消息第一个告诉你!算了,还是告诉九殿下一声吧。啊,话说我自会来时还未和九殿下打招呼呢!

      一路狂奔到九殿下的书房,看见里面还亮着灯,我舒了口气。
      走上前对守在门前的侍卫说:“请帮我通知一下九殿下,说小维求见。”
      那侍卫走进去很快出来了:“姑娘请进。”
      书房里烛光暖暖,九殿下正坐在书案前看书。听见我进来抬起头,微笑:“回来了?”
      我心里一暖,愧疚之心随即而来:“对不住了九殿下,没和您打招呼就擅自走了。”
      九殿下放下书:“哪里的话,小维姑娘不是我府中的人,要走要留还不是随意么?”
      “……诶?”九殿下这话说得客气有礼,要不是我即使听出其中的嘲讽,怕是要附和上了,“我没……”
      “我一个和小维姑娘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小维姑娘想做什么,哪用得着把我一个陌生人放在眼里。”
      九殿下依旧微笑,但笑意只挂在面皮上,眼睛里全是厚厚的冰碴子。我不禁头痛:“九殿下别生气,我没有不把你放眼里的意思。只是我想告诉你一声时已经到府外了,加上伽摩说给你留了字条,我也就没多想。”
      “我也没多想。”九殿下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我身前,像是要给我以无形的压力,“我说的,只是实话。”
      “不不,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后退一步,“九殿下请息怒,我下次一定会事先告知你的!”拜托不要生气了啊,我可就差赌咒发誓了!
      “呵呵,”九殿下稍微抬起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语,“或许我要做些什么让你有所觉悟……”
      “做些什么?”九殿下话里有话的腔调让我也由愧疚变得不耐烦起来,“九殿下这话好像用错了对象吧,我来跟你道歉是出于这段日子你对我的照顾。若是九殿下真气不过,我这就离开好了。”
      “你话说得倒是轻巧,看来真把我这里当破庙住所,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了!”九殿下倏地沉下脸,语气也冷下来,“我好歹也称得上皇亲贵族,木姑娘如此看轻我,我若无动于衷岂不要教你一直看清下去?”
      “我没有看清你!九殿下,你真的误会了。再说,这么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你为什么动这么大的气?”冷脸的九殿下令人胆寒,但我却仍是感到莫名其妙。
      “你不明白吗?”九殿下用眼角睨着我,“那你就回房间好好想想吧!”
      九殿下话音才落,两个侍卫就进来把我往外拖。
      我靠!这时把我当什么了?!
      我又惊又怒地甩开侍卫的手:“慢着!九殿下,我不是你的下人,不用你这样对我!”
      “你在我府中,自然是我的人。”此时的九殿下竟然十分的不讲理起来。
      “好,我不在你府中总可以了吧?”我也被他的话激得火大,转身想要离开。
      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按在原地。九殿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个王府由我说的算,你想走便走了我九殿下的身份是有名无实的吗?”
      那只手抓得我肩膀疼,我想要挣脱却丝毫不能动一分:“我管你有名还是无名!我就是想走就走,你管不着!”
      “你倒是看看我管得着与否!”九殿下冷笑着松开手,那两名侍卫立即抓了我把我带了出去。
      “妈、妈的!这是怎么回事?”我被两弯铁臂勒着离开书房,九殿下冰冷的脸在视线里越来越远,而疑惑和不甘在我心里也越来越重。

      “九殿下,您真的和木姑娘生那么大的气?”夜色阑珊,书房中恢复宁静。一直默不作声立侍书案旁的侍童,低声探问。
      九殿下背身而立,闻言转过来:“怎么不生气呢?她那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小侍童抬眼看见九殿下眼角眉梢带着笑意,那笑意似乎染上了红烛,竟渗出些鬼魅的冷厉来。他不由战栗一下:“白日里跟着木姑娘的人说,木姑娘见着一个人便叫那人师父……”
      “青鹤?”九殿下目光在书案上摊开的书卷里停了一下,“他回来了……凉炎那里有什么动静?”
      “回九殿下,世子殿下听完木姑娘的话只是不信。”
      “嗯,倒是符合他的脾气。”九殿下淡淡说一句,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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