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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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褚涩拖着疲惫的身躯无力地趴倒在课桌上，身体里仿佛隐隐烧着一团火，他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聚在一起讨论寒假作业，许是一个月不见，同学们都显得格外热情。而他就像是一叶孤舟，飘零无所依，和一旁热火朝天的氛围格格不入。
教室最后面角落的位置，靠窗，更年不变。
杭宁中学是本地最好的高中，无论是升学率还是学科竞赛的成绩在全国都名列前茅。当初，是褚涩的Omega父亲坚持把他送进了这个学校。然而，在这个人才济济的高中里，他的存在，只是茫茫沧海中的一粒粟。
初春的日光丝毫不暖和，却给整个校园增添了几分色彩。冰雪消融，嫩草初探，这是个生机勃勃的时段，带有冬季的余韵，裹挟着春季的温暖。
褚涩依旧带着黑色的口罩，出神地盯着窗外那株刚冒出新芽的梧桐树，光秃的枝干上突兀地染上了些许嫩绿，俏生生的，挺立在依旧刺骨的寒风中。这是大自然的新生，是生命的延续。
而这一切并未给褚涩带来多大触动，就像即将到来的高考一样，都只是他人生中不起眼的风景。
他会给予注意力，只是因为实在太无聊了。
无论是他人，还是他自己。褚涩，苦涩的。
教室里的吵闹声突然变响，故辞，还有他身后的苏磊一起走进了教室。
“辞哥，借一下寒假作业？”
“去去去，辞哥的水平不需要写寒假作业”
“辞哥寒假去哪里玩了？”
闹哄哄的声音一下子逼近了褚涩，原来是故辞拉开他前面的桌椅，慵懒地斜靠在瓷白的墙上。他周围尽是一帮男生，叽叽喳喳地围着他。似乎桌子底下狭小的空间无法容纳他的长腿，那一双穿着校裤也看得出修长的腿就搁在了过道里。
按照班里女生说的：哥哥的腿不是腿，是塞纳河畔的春水。
但谁都心知肚明，故辞是班里年龄最小的，入学的早，再加上小学的时候跳级，他比大部分人小上两岁。但185的身高，和卓越的成绩，又实在没法让人对着那张脸喊一声“弟弟”。
褚涩带上帽子，把脸枕进双臂间。
尽管就一张桌子的距离，他依旧感觉跟他们隔了十万八千里似的。
或许是因为临近分化期，褚涩的嗅觉格外敏感，一丝淡雅的麝香钻进他的小角落，经久不散，带着丝缠人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谁的信息素，有点，好闻。他想。
一直在故辞身边谈天说地的苏磊突然止住了声音，他朝故辞挤眉弄眼，不住地往他身后看，压低了声音，“辞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甜甜的Omega味道”
故辞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做回应，不知为何，这股薄荷乳香味让他有点躁动。
他去年暑假就在家中分化成了顶级的Alpha，彼时，家中空无一人，两层楼的别墅里疯狂弥漫的全是那股霸道浓郁的麝香，摧枯拉朽般涌动着。Beta家庭医生得出诊断：由于他的信息素等级太高，鲜少有Omega的信息素能够影响到他。换言之，只有那些同等水平的Omega才能让他动情。
故辞认为，大多数的Omega信息素是臭的。
而这股薄荷乳香味不同，不去注意时感觉不到什么，可一旦闻到了，就食髓知味，格外勾人沉沦，让人想关起来，闻一辈子。不是很浓，但确实存在着，就像一只猫咪，不经意间用软绵的尾巴扫你一下，引起了你的注意后又调皮地跳开了。
“辞哥，是不是你后面那位啊”苏磊的声音更低了。
故辞突然烦躁起来，不耐烦地推开苏磊的脑袋，“滚回你的座位去”
苏磊撇了撇嘴，不舍地抽了抽鼻子，深吸了口浅淡的薄荷乳香，乖乖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故辞脚尖点着地，余光撇向后方，入目却是一颗埋在双臂间的脑袋。
头顶一个小小的发旋，一根呆毛颤巍巍地翘起，窗户的缝隙里钻进一阵风，轻柔地拂过柔软的亚麻色头发。故辞觉得身边薄荷乳香味又浓了些。
依稀记得，这个男生叫，褚涩。
高中只剩下四个月，他却第一次，认真的看了眼后座的人。
记忆中，褚涩一直带着黑色的口罩，露出来的眉眼却格外的精致漂亮，因为成绩一直垫底，老顾也不去管他。上课倒是认真听讲，作业却从来不交。给人的感觉，厌世的，无精打采的，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对什么都不在乎，吗？
也是个怪人。
故辞暗自想着，收回打量的视线。
褚涩并不好受，尤其是后颈的部位，仿佛在被人用小针刺着一样，隐隐作痛。如果，他是个Beta就好了，不用忍受分化时的难受，也不用度过那两三天的发情期。脑海中闪过几个片段，他屏住了呼吸，如果，如果不是Beta，也千万，不要是Omega。
他对Omega有种天生的厌恶，那必须依附着Alpha的信息素生活的物种，被本能支配，软弱，可笑。
褚涩抿紧了嘴唇，他突然觉着有几分反胃。
这种忽冷忽热的感觉持续了两天。
第三天下午，在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褚涩开始分化了。
他坐在篮球场旁边的石凳上，异于平常的火热逐渐从后颈处烧至全身，血液加速流动，像是许久未曾喷射的火山，一旦被点燃，就是毁天灭地的灼热。印刻在基因深处的悸动开始蔓延，让人想抓住什么，却无处可寻，这股难耐让褚涩的呼吸粗重起来。他看到了，那笼子里的野兽已经睁开了双眼，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不得章法地七拐八拐到器材室，将门反锁，背靠在冰凉的铁门上，和他的身体截然不同的温度带来一丝舒适感。不由自主地拉开了校服的外套，扯下了口罩，褚涩的手颤抖着抓紧了胸口米色毛衣的料子。那洁白无瑕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一鼓一鼓的，彰显着主人混乱的心跳。
噗通，噗通。。。
静谧的器材室中，少年的喘息声组成一曲美妙的华章，魅惑而不自知，只待人来发掘，来采摘那一颗临近成熟的果实。
谁，谁能来。。。褚涩晕乎乎地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