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依赖症候群》月半小鹅黄

17、第十七章

　　集训是在h大进行的，由于没有多余的四人间宿舍匀给戚骄阳他们了，只剩下一间20人的大通铺，d大篮球队得大小伙子们不得不开启为期一周的同居生活。床位是上下铺，戚骄阳想都没想就选在了纪凡的上铺。

　　晚上，以方钧泽为首的搞事小分队又开始表演了，今天给大家带来的节目叫做枕头大战。12个小伙子们互相扔着手里的枕头，刹那间，羽毛满天飞，戚骄阳跑到纪凡的床上，躲在纪凡的身后，然后瞄准斜对面的李敖，重重地出手。

　　被砸中的李敖甩掉了头上的羽毛，说：“戚骄阳，真有你的啊，居然让纪凡帮你作掩护。”

　　戚骄阳吐了吐舌头，说：“怎么了，不行啊，你也可以让你下铺帮你掩护啊。”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你俩可真够腻歪的。”李敖说完，随即就把手里的枕头砸向戚骄阳。戚骄阳这回没来得及躲开，中招了。头顶着满脑袋的白色羽毛，那副模样让大家都笑出了声。纪凡拨弄着戚骄阳头上的羽毛，戚骄阳的嘴正好对着纪凡的喉结处，要不是周围人那么多，他真想一口亲上去。

　　又大战了几个回合后，到了熄灯的时间，大家也终于累趴了，戚骄阳也爬回了自己的上铺。只是戚骄阳认床，大晚上的根本睡不着，他躺在上铺翻来覆去的，翻了一会儿翻不动了，便探下头，偷看下铺的纪凡，他探出脑袋，视线刚刚触及下铺，就看见纪凡戴着眼镜躺在下铺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戚骄阳做贼心虚，干笑了两声，说：“好巧啊，你也还没睡啊。”

　　纪凡：“你在上面每翻一下，我这床就跟着晃一下，你说我能睡着吗？”

　　戚骄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说：“那我轻点翻。”

　　纪凡：“……”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心想戚骄阳的脑回路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他脱下了眼镜，放在了枕头边，又整整齐齐地掖好自己的被角后闭上了眼睛，“赶紧睡，明天我可不叫你。”

　　戚骄阳无奈，缩回了自己的上铺，正当他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听见下铺的人声音低沉，说了句“晚安”。

　　“晚安，小凡哥哥。”戚骄阳抑制不住地想笑，他拉起被子，把自己埋进被窝偷笑。

　　过了一会儿，戚骄阳还是没能睡着，他打着手机的亮光，又探下头去看纪凡，纪凡好像睡着了，双眼紧闭，睫毛微微颤动。

　　“你怎么还不睡？”

　　戚骄阳把手伸向下铺晃了晃，说：“我认床啊，第一晚肯定睡不了。”

　　没一会儿，纪凡那儿也发出了手机屏幕的亮光，纪凡抬起手戳了戳戚骄阳荡在上方的手，说：“你事怎么这么多？”

　　“你嫌弃我啊？”戚骄阳拍掉了纪凡的手。

　　纪凡又拍了回去，说道：“我可不敢。”

　　戚骄阳来劲了，又拍打了一下纪凡的手背。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的手在半空中打来打去打来打去。纪凡估计被打烦了，干脆握住了戚骄阳的手，说：“幼不幼稚。”

　　“幼稚你还和我打这么久，你把手给我撒开。”戚骄阳不甘示弱，但纪凡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加紧了，他说：“阳阳，我抓住的东西，一般都不会放手。”

　　戚骄阳快窒息了，这是什么大情话？他故作镇定，说：“你手一直举着不酸啊，快撒开我。”

　　纪凡捏了捏戚骄阳的的手心，说：“下回再让我抓住，我可就不放了。快点睡觉。”

　　戚骄阳收回了手，平躺回了上铺，深呼吸了好几回才平复了心情。他多想回答纪凡：“你往死里抓，千万别放开我。”

　　那天晚上，纪凡也没有睡着。他看着自己手，回想着刚刚的触感，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说来也奇怪，虽然高一就开始喜欢戚骄阳这个人了，但是纪凡总觉得自己对戚骄阳始终不能了解透彻，他就像个盲盒，总是给你带来惊喜，谁也想不到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举动。而且每一次惊喜之后，都会有新的心动。他对戚骄阳的喜欢就像是个无底洞，每天都会比昨天更喜欢一点。

　　只是，不论是戚骄阳还是纪凡，两个人都把这份喜欢藏在了心里，不露痕迹。

　　集训的日子是体育馆、宿舍和食堂的三点一线。打了几场球后，d大和h大算是建立了良好的友谊，加之两队的教练是老同学，很快他门就打成了一片，三三两两地结伴去吃饭、洗澡。只是，戚骄阳是个例外。

　　他的纪凡被h大的人拐走了，当别人在他前面和纪凡勾肩搭背有说有笑走回体育馆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后面气得牙痒痒，只想把那群人都给宰了。方钧泽一扭头就看见了阴阴沉沉的戚骄阳。

　　“戚骄阳，你怎么回事，跟个怨妇似的跟在后面？”方钧泽回头走向了戚骄阳，这位话痨少爷今天似乎格外别扭。

　　“你才怨妇，你全家都怨妇。”戚骄阳没好气地躲开了方钧泽将要搭上他肩膀的手。

　　方钧泽的手在半空中悬了半晌才收了回来，“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人纪凡这么受欢迎，你是不是吃醋了？”

　　戚骄阳冷冷地看了眼方钧泽，咬牙切齿道：“是吃醋啊，怎样？”

　　“我草。”方钧泽没想到戚骄阳还真承认了，他说：“你别多想，纪凡这人长得又帅又温柔，人人都想跟他相处，受欢迎很正常嘛。”

　　方钧泽见戚骄阳看向纪凡背影的那眼神里杀气四溢，那架势像要把纪凡周围的人都给吃了。

　　戚骄阳想想就来气，勾着纪凡肩膀那人，今天上午在厕所偶遇了还嘲笑自己体力差，要不是看在自己是客人的份上，自己早就一拳抡过去了，现在还能有他吗？

　　“老队长，我能申请1v1吗？”

　　“唉哟，什么情况啊？咱大少爷居然想1对1，说说吧，谁惹你了？”

　　“纪凡边上那长得像大嘴猴一样那人，上午人身攻击我，说我体力不行算什么男人，行啊，就他牛，我倒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男人，非把他打趴下不可。”

　　“你确认不是因为他现在勾着纪凡的肩膀吗？”

　　“要这么说的话，我更想把他打趴下了。”

　　“……”方钧泽咽了口口水，说：“你和纪凡真的只是发小关系吗？”

　　戚骄阳停下了脚步，不过很快又走了上去，说：“你和程烨真的只债务关系吗？”

　　方钧泽自讨了个没趣，摸了摸脖子，骂了句：“我靠。”他和程烨的关系确实有些暧昧不清，因为某天晚上，喝了个烂醉如泥的程烨在方钧泽的脖子根处种了一颗草莓，甚至还想进一步扒他的衣服，要不是方钧泽保留了一丝理智，拿起酒杯敲晕了程烨，他差点就失了身。方钧泽甩了甩头，不想回忆，于是转开了话题说：“一对一可以，但别逞强啊。”

　　走回体育馆的这一路，戚骄阳紧握的拳头就没撒开过。他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从小到大也不是头一回被嘲笑，只是这一次他想在纪凡面前赢一回，他不想总是让纪凡做自己的英雄，他想自己能为了自己勇敢一回，有朝一日他也能做纪凡的英雄。

　　待规定的训练完成后，戚骄阳叫住了大嘴猴，在两队队员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手抱着篮球，一手向大嘴猴翘起大拇指停顿了几秒，又狠狠将大拇指朝地面一指。

　　“什么意思？”大嘴猴不以为意地甩了甩手。

　　“一对一。”戚骄阳挑眉。

　　那大嘴猴笑出声了，“哟，就你？”

　　戚骄阳：“怎么，不敢啊？”

　　“行啊，我就陪你这个体弱少爷玩玩呗，怕你一会儿晕倒了，我让你三球。”

　　戚骄阳冷哼一声，说：“一会儿啊，谁倒下还不一定呢，大嘴猴。”

　　大嘴猴表情一变，朝戚骄阳靠近。

　　纪凡刚想开口却被方钧泽拦住。“队长，戚骄阳他……”

　　“没事，别担心。”

　　“但是他……”

　　“我说你们两个咋一副德行啊，一个个的都磨磨唧唧的，戚骄阳是个男人，别老宠着他。”

　　纪凡退回了原来的位置，而场上的戚骄阳和大嘴猴已经各就各位。

　　五球定胜负，戚骄阳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步都十分自信。他的每一次跳跃，纪凡都看在眼里。这还是纪凡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戚骄阳的篮球动作，虽然一直都是队友，但在篮球场上，戚骄阳总是落在他的身后。戚骄阳和去年相比，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更加清晰了，每一次跳跃都比上一次更高，还有他发丝间晶莹剔透的汗珠，和无比坚定的眼神，这一切让纪凡看呆了，纪凡没有想到，此刻的他居然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赏心悦目。纪凡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戚骄阳咧着嘴在向他招手，满面风光、熠熠生辉。

　　但队友们和h大的队员散去，戚骄阳边喊着“我赢了！”边跑到纪凡的面前，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我这回没流鼻血，是真的赢了。”

　　纪凡看着眼前微微低头的男孩，他忽然感觉自己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跟在自己身后十几年的戚骄阳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少爷了。

　　“戚骄阳，你真是……”纪凡把眼前的戚骄阳搂进怀里，在他耳边说：“让人移不开眼睛。”

　　戚骄阳被纪凡这一抱抱得轻飘飘的，他贪婪地吮吸着纪凡脖颈处的气息，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眼冒金星了，他感觉自己又要流鼻血了，不过不是因为体力耗完了，而是纪凡的拥抱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