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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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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初一预想的一般,宣告了自己恢复神智的消息后,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当天晚上青山师伯拿了高山般的书籍放在初一面前,让他读,说是过去十年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从今日通通都要补回来。四书五经便罢了,这些文绉绉的字,他也念了十年了,虽说不能说倒背如流,但是大体都知晓。主要的是那些古法典籍,这个心经,那个内经,一摞一摞的,起初读时,生涩难嚼。好在他机智聪敏,天资过人,理解吸收比较快,倒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除了读书,还有修身啊!这可不比过去的小打小闹,减减肥,打打坐。致远师尊说他体能不足,先练体能,于是他每日都要提水爬梯五十趟,扎马,学体术五个时辰。初一躺到在地上,浑身汗涔涔的,一想到这之后还有箭术,打拳,剑法,音律,而且还是三位师尊亲自监督,他就有一种要当场去世之感。
自大殿之日过后,已经过去了十几日,今日因为青山师伯要准备两个月之后的云门法会,所以操课结束的时间还算早,寅时一刻便下了课,师兄弟们送的复原礼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初一从油布纸里拿出了最后一块儿千层糕塞进嘴里,细细品味后便从地上爬了起来,盘算着好不容易得来的闲暇,接下来做些什么好。
他坐在房门前,从身上摸摸搜搜地拿出了楚扬送他的那支玉笛,对西下的阳光一阵打量,这玉笛身上的翠光真是越来越莹润了。站起来,冲到房里喝了两口茶水漱口,便又重新坐回台阶上,跃跃欲试。
“之前都不敢下嘴,今日是我第一次吹,你可得好好表现。”初一对着玉笛一阵嘱咐,又拍了拍笛身,以示对它的鼓励。
想着竹笛和玉笛应当不会差别很大,他照着前几日三师尊所教的笛子的吹法和指法,将嘴和手架了上去,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将气送入笛声。
“噗…”
第一声,众人一颤,以为谁放了屁。
“哔…”
第二声,树枝一颤,树叶纷纷抖落。
“卟…卟…”
第三声,乌鸦、雀鸟一颤,惨叫慌张逃离。
这厢,初一卖力地要吹出第四声时,楚扬从南院里冲了出来,握着一只毛刷歪斜的毛笔,神色慌张地张望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哔…”
“洛初一!停止动作!”
玉笛声刚一响起,楚扬的一声惊叫,吓得正陶醉的初一差点将手里的玉笛抖掉,他一手牢牢握住玉笛,一手安抚着自己受惊的小心脏。
“三师兄,你吓死我了!”
楚扬冲到初一面前,庆幸自己阻止地及时,道:“你才是吓死我了!你看看那边地上躺着的小鸟!说!你是不是想用我送你的笛子谋害我!”
“啊?”
初一僵硬地转过头,只见两只来不及逃走的小喜鹊昏死在地上,纤细的小爪子还在一抻一抻地颤抖。余光扫过落云阁的大门,那里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所有人都用手堵着耳朵,个个表情惊恐地望着初一和他手里的玉笛。初一扬了扬手里的玉笛,道:“大家,这是怎么了?”
初一话音还未完,一瞬间人群中便冲进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修,拉着落云阁的大门,迅速退出,嘭地一声,将落云阁封地严严实实,就差合力给落云阁锁个界,紧接着门外惨叫道:“初一!求你放下玉笛,立地成佛!”
“嘿嘿嘿嘿”,初一搔着头,稍稍感到不好意思,也顾不得楚扬痛心疾首的表情,回吼道:“各位师兄弟,多谢对初一笛音的肯定!”
初一这厚脸皮的回应,让楚扬心底一颤,不经怀疑自己送他这笛子到底是对还是错,“小阿一,为兄现在和你要回笛子是不是晚了?”
初一一听,赶紧将手里的玉笛放进自己的乾坤袋里,又将乾坤袋放入怀里捂得严严实实,往后退了几步,远离楚扬,“晚了!师兄送我了,便是送我了,哪里还有要回的道理!”
楚扬咬牙,只道自己作孽,又道:“那…那你和我约定!再也不吹它了!”
初一瞪大了眼睛,“不行!我还要用它吹曲子的!不好好练怎么会吹的好听!”
“你哪里叫练习!”
“你这叫索命!”
楚扬感觉自己快被气背过去,这小子吹的哪里叫笛子!分明就是索命曲!他从未听过有人能把笛子吹的如此难听的!简直就是鬼哭狼嚎!为了云门同修的性命安全,他决定还是先没收初一怀里的玉笛,等到他能好好吹竹笛了,再将玉笛给他。于是,他一手拿着毛笔,一手便要去擎初一,“小阿一!将笛子给我,日后我再还你!”
初一见形势不妙,手脚敏捷地翻过长廊,直奔洛楚涵的南院。恰好洛楚涵手里拿着一个小布袋从打开房门走出来,听见初一大呼了一声师姐刚抬头,便见初一着急跑了过来,躲在自己的身后。
“师姐!救我!”
楚涵一脸惊愕,“怎么了?”
洛楚扬奔到楚涵面前,毛笔直指初一道:“师姐你别管,这小子吹笛子吹得惊天地,泣鬼神,不能再让玉笛留在他手里了。”
话毕,两人就隔着楚涵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初一一脸贱嗖嗖的,你就是抓不到我,你就是抓不到我的表情,气得楚扬想捏个决,用定身数定住他。
楚涵还是一脸懵懂问道:“刚才那几声原是阿一吹的啊?我道是元师傅杀猪杀到落云阁门口,猪的惨叫呢。”
“…”
“…”
蓦地,两人都停止了动作。来自官方的吐槽最为致命。下一秒,楚扬便捂着肚子狂笑,“哈哈哈哈!”
“洛初一!你还不要将玉笛交与我!”
听着楚扬无情地嘲笑,初一躲在楚涵的身后,脸上僵硬的尴尬,委屈出声:“师姐!”
楚涵也抿嘴偷笑,对着楚扬说:“罢了,罢了。小阿一也得练习不是,你就别将笛子取回了。”
楚扬抑制不住笑意,眼泪都快溢出来了,捂着肚子道:“那他得和我约法三章。”
得了楚涵的目光,初一窃窃地从楚涵背后探出半个头道:“你说说看!”
“第一,先用普通的竹笛练习,等到熟练了再用玉笛。”
初一点点头,表示同意。
楚扬接着道:“第二,只准在用过晚膳后练习,每次不准超过半个时辰。”
苛刻了些,初一瘪嘴,思虑一番,还是点点头。
见如此,楚扬又道:“最后一个条件,隔三日练习一次。”
一听,初一便叫道:“不行!一天练一次,不然我得练习到什么时候去!”
楚扬一见谈崩了,更是乐得便要动手,“那免谈。”
初一瑟缩回楚涵背后,向楚涵求救,“师姐!救我!”
楚涵无奈道:“子清,这是苛刻了些。改为每两日一练罢,一日阿一练练手,两日我们清清心。”
听完楚涵的意见,楚扬看着初一揶揄地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初一痛心地站在楚涵的身后,默默问道:“师姐,真有那么难听吗?”
楚涵认真回想了一下,说道:“还行,比猪的惨叫好像好一些。”
楚扬再一次爆笑,初一睁大了眼睛,难以相信这是来自自己温柔似水的二师姐的再一次吐槽。
这厢,楚涵蓦地想起了手里的布袋,便从其中拿出了一条红云长绸,绸带丝滑,尾端绣着家纹荼蘼,绣工极佳。初一一见,便立即从楚涵背后钻了出来,道:“师姐,这是给我的那条束发绸带嘛!”
楚涵宠溺道:“自然是的。来,阿一,师姐给你系上。”
“好!”初一乖乖地蹲下了身子,好让楚涵为他将绸带束上。
楚扬道:“这回这条可不能再弄丢了。”
初一一挑眉:“当然不会,师姐给绣的,自然是我的好宝贝!”
楚扬道:“那我的玉笛就不是喽?”
初一对着楚扬做了一个鬼脸,刚才还说要收回去的,现在又在乎是不是我的宝贝了,“只要你不取回,玉笛肯定是好宝贝!”
“好啦,你们俩别宝贝来宝贝去了,都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去膳堂了。”
楚涵最后一正绸带,便放下手,拍拍初一,让他起来。得到示意,初一露出小虎牙,利落地站起来,头一甩,红云长绸便和墨发一起在余晖下飘动,好不潇洒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