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情预告》吾与徐公孰美

2、冰柜里面有什么

　　俞恬没想到在公交站台看到林梓豪，他的头上包着纱布，下巴那的伤口挺深的，衣服前襟上还有干涸的血渍，自己一个人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左手举着电话跟什么人通话中，俞恬收回了视线，74路公交车过来了，他上车刷了卡，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了。车子刚刚发动，就见林梓豪突然站起来，奋力将电话砸在地上，脸色涨红，极度愤怒的样子，俞恬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哭泣。车子转弯，完全遮挡了他的视线。
　　第二天，俞恬早早来到了所里，坐下没五分钟，接警的提示音响起，俞恬粗略的看了警情描述。
　　“天府小区，楼上邻居家漏水，邻居拒不开门配合”
　　杨飞这时刚到所里，他忙把情况告诉杨飞，两个人跟所里的人打了招呼，就一起开车直奔现场了。
　　十几分钟后俩人到了天府小区21栋楼下，杨飞找到报警的人，女人断断续续的陈述着，昨天晚上12点左右，自家的天花板上就开始渗水一直滴答滴答的，上楼敲了402的门也没人理，到今天早上自家卫生间的地板上已经积了水了，上楼敲门还是没人理，物业也不管，没办法才报警的。杨飞俞恬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就走楼梯上了4楼，这是个有些年头的小区，楼梯狭窄，一次只能走一个人的程度。
　　来到402门前，杨飞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有人吗？派出所民警啊，来看看你家是不是漏水，开下门啊”
　　杨飞敲了一分钟没人回应敲门，他想了想，“大姐，物业电话有吗？我找下这个户主的电话，看能不能打通”，一听是派出所，物业还是配合的把户主留下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杨飞，没过20分钟，402的户主来了，是个60多岁的老头，腰间挂满了钥匙，杨飞说明情况，请他打开门。
　　“这个房子是我租给他的，天天夜猫子似的，晚上活动白天睡觉，说不定只是睡着了，现在的年轻人啦”，试了一把有一把的钥匙，但没有能开的，
　　“这臭小子不会把锁给我换了吧”老头说到，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臭小子还不接电话呢”
　　杨飞抬手扶额“没办法了，要不我们来给开了吧，您看行吗？人家里都发大水了，里面万一没人但是水一直在漏的话...”
　　“开吧开吧，回头就让他给我搬出去，一天就给我找事”老头挥挥手，示意这扇门随你们处理了。
　　杨飞手里拿着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细铁丝，插进门锁里捅来捅去，门就开了，俞恬看着他的一顿操作嘴巴惊讶的都合不上了，附在耳边悄声道“师父，你这跟谁学的啊？”，
　　“没事，我没用它干过坏事”说着杨飞长腿一迈率先进了屋，屋里一股酒精味混着海鲜的腥味，从门口开始地下已经有积水，卫生间的灯光亮着，隐隐有流水声，杨飞抬手推开卫生间的门，果然见水龙头没关还在流着水，
　　“这臭小子啊，这都能划船了，我就说这房子不能租给他”老头一边气愤的说着，一遍趟着水过去关了水龙头。杨飞往屋里头看过去，这是一个一居室，房间一目了然，床上有些凌乱，衣服还摊在在床边上，没吃完的零食，游戏机，烟盒都堆在床头柜上，窗帘拉着，外面的光没有透进来。他顺手开了卧室灯，楼下的邻居大妈在旁边和房东一起抱怨这租户不靠谱，这么大的人了出门连水龙头都不拧。老头越说越气愤，掏出手机就要给那不靠谱的租户打电话。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在意是等太阳升起，还是意外先来临...”手机铃声在这房间里响起来，几个人俱是一愣。
　　“哎，他没带手机啊，没带手机就出去了？这是去哪了？”老头奇道。
　　俞恬走进房间，寻着声音找到了放在床头枕头边上屏幕闪着光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有7通未接电话。
　　“师父，看样子他出去很久了啊”
　　“嗯，是啊”
　　“但是怎么会忘记带手机呢？而且卫生间的灯也没关”俞恬皱着眉有点想不通，
　　老头见抓不着人已经认命的开始动手清理卫生间的积水了，杨飞把窗帘拉开，仔细观察了下卧室，见没有其他问题就跑去帮房东的忙了。
　　过了会，俞恬皱着眉走过来，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师父，床上有血迹”
　　杨飞勾着唇，附在他耳边说“可能是女人的，那边架子上有些女人用的东西，有女人在这里住过的”
　　俞恬反应过来他的话，耳根有点红。但细一想又马上反应过来不对“血迹是在床脚，呈点状分布的”
　　“哦？”杨飞马上起身，脱下橡胶手套，到床边查看俞恬说的血迹，确实像是俞恬说的那样，他直觉感觉不对，虽然只有几滴血，但是这位置，这分布状态...
　　“恬恬，好好检查下屋子，看有没有其他地方还有血迹”
　　“是”
　　俩人趴在地板上，仔仔细细的看了床周围，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杨飞蹲在阳台拉门前伸手推开拉门，看见沟槽里有一滴血迹，特别不明显。一双长腿迈入阳台，见阳台上堆了一些晾衣服的架子，脸盘，还有洗衣机，冰柜，几盆花和一些零碎的东西。他蹲在地上，仔细查看，果然看到冰柜底的瓷砖上有干涸的血迹，他站起身把冰柜上堆得杂物挪开，打开一边的盖子，里面是一些冻鱼，肉，丸子之类的吃的。他合上盖子，挪到另一边，抬手打开柜门，倏地睁大了眼睛，里面赫然是一颗人头，头发上挂了白霜，脸朝下埋着，这个身体的姿态像是抱膝埋着脑袋坐在冰柜里。他登时捂着心脏后撤了两步，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尸体，却是第一次这么突然的面对，心脏倏地紧缩。
　　他定了定神转过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俞恬，俞恬给所里打电话，发现尸体，怀疑他杀，通知刑侦大队过来”
　　俞恬冲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简直瞳孔地震，嘴巴开着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杨飞看着他的样子,喊了一声“愣着干嘛，打电话去”
　　“哦，哦，好的”他跑开了
　　杨飞抬手捂脸深呼吸了一把，回身把房东和楼下邻居大妈请出去了，以免他们破坏现场。
　　不多时，刑侦支队的王队长带人过来接管了现场，杨飞俞恬把情况做了复述，就等在楼下，帮刑侦大队维护现场秩序，总是有人不时过来围观。
　　“师父，这人就是昨天打架那个啊”
　　“嗯，是啊，你刚吓着没有？”
　　俞恬摇摇头，“没，没事，不是第一次见尸体了”
　　王队长走过来跟杨飞打招呼,“我杨，这么巧，今天你出警”
　　“是啊，还有更巧的呢，死这人昨天跟人打架，在所里也是我接待的呢”
　　“是嘛，那是挺巧的，欸，你们怎么发现尸体的？”
　　“床单上有血迹，我徒弟发现的”杨飞指了指旁边的俞恬
　　王队长的视线看过来，俞恬直了直身体，“王队长好”
　　“哦哦，所里新来的是吧，哎呀，你不知道，你师父属柯南的，到哪哪死人，上次那个警也是他发现的”
　　这时一个穿着警服的清瘦男人走过来了，递过来几张纸
　　“王队，这是搜集到的资料，死者贾雨，26岁，在一家酒吧当酒保的，我们查看了身上只有一处刀伤，是刀直插入心脏的，但是法医说他的直接死因是体温失恒，也就是活活冻死的，房间里没有明显打斗痕迹，门窗都没有发现破坏痕迹”
　　“你是说刀插到心脏死者没有立即死亡，反而是在塞到冰柜里之后才死的？”
　　“法医的意见是这样的，刀插入的深度不够，所以没有造成立即死亡，死者应该是在冰箱里挣扎了一会，体温失恒加上流血过多死亡的”
　　“好的，肖啊，房间里还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吗？”
　　“我们在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不属于他的组织，有可能是凶手的，已经保留好了”
　　“好，那把尸体运回去吧，派个人看下现场，叫兄弟们准备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
　　“是”
　　“我杨，这儿先告一段落了，我有什么需要会直接去所里找你了解的，你们先回吧，辛苦了啊”
　　杨飞摆摆手，跟他告别，领着俞恬开车回了所里。
　　忙了一上午，回到清泉路所里的时候，差不多要吃中饭了。俞恬拉着李贺语把上午这惊险刺激的经历说了一通。
　　“听着还挺吓人的啊？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吧？”
　　“怎么会？我没这么胆小，不过我这才上班第二天就碰到大案子了，你说老天是不是暗示我什么呢？”
　　“暗示你什么？暗示你是柯南君转世？”
　　“去，师父才是柯南呢”
　　此时，柯南本南站在俞恬身后，兜手拍了他的后脑勺，“瞎贫什么，去吃饭去”
　　俞恬对于背后说人坏话还被当场抓包的事感到尴尬不已，整个午饭都没敢直视师父的眼睛。
　　“俞恬恬，你挑食很严重啊，绿色蔬菜得多吃啊”杨飞敲着筷子说到，
　　“师父，我，我没挑食..”
　　“没挑食？青椒炒肉里得青椒一口没动，还有芹菜也是，你长这么大就吃肉长大的是吧？”
　　俞恬：...
　　“青椒和芹菜不好吃嘛..”
　　“那你就能浪费粮食了？多吃蔬菜才能营养均衡，身高还能窜一窜呢”说着又拿筷子敲了敲他的食盘
　　“你现在还没我高呢吧！”
　　“是，那我吃，我也没差你多少，我现在182，咱俩也就差2公分嘛”俞恬含着菜嘟囔着，
　　“嗯，加油吧，争取有一天超过我，我吃完了，你俩慢用”说着托着餐盘走了。
　　下午俞恬跟着杨飞就出了一趟警，一个便利店报警说当场抓到了偷进口糖果的小偷，俞恬在押小偷的时候不小心被她挣脱了，他伸手就去抓嫌疑人的手，那个人狗急跳墙回头就在俞恬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俞恬忍着疼愣是没松手，杨飞迅速反应过来，就手捏着那人的下颌逼她松了口，女人闭不上嘴巴，又急又气，眼泪和口水一起流下来。俞恬乘机绞了她俩只手臂给她上了手铐，不过她依然不配合，坐在地上撒泼又打滚，店员在一旁一脸的无奈。杨飞只好和俞恬一人一边托起她的胳膊，架上了警车。回到所里，她也是好一番的闹，闹得杨飞脑仁疼，就拜托了清泉路派出所的非著名头号警花朗月出马，对她一阵威逼利诱加法制宣传教育，1个多小时苦口婆心总算搞定了。
　　杨飞站在朗月的办公桌前拿着桃酥投喂朗月，“欸，警花就是不一样，一个出马顶我俩，这专业素质，这法制宣传教育搞得，我..”
　　“行了，行了，唔，明天的早餐交给你了哈，我要吃真川路那家的虾仁麻酱小馄饨”朗月叼着桃酥冲杨飞眨眨眼睛，“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了，你还要吃别的吗？一份小馄饨不够吧？”
　　朗月摆摆手，“够了，我减肥”
　　“成，擎好吧您”
　　“师父，你这是哪的话啊？擎好？”俞恬歪着头问道，
　　“干嘛？我家乡话啊”
　　“你家乡在北方啊？那你怎么来南方工作了？”
　　“你查师父户口啊？”
　　“没，我就，一点还不了解你呢”
　　“了解我也不给你涨工资，少打听我”
　　“老杨”，俞恬看向大门，来的人是刑侦支队的那个王队长，
　　“哟，来啦？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
　　“我们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嘛，你之前说他昨天跟人打架来着，口供资料什么的可以看下吗？”
　　“没问题，我这就给你调，你坐这等下啊”
　　“王队长，你喝水”俞恬倒了一纸杯的水过来
　　“哦，谢谢，对了，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他叫俞恬，哪，资料在这”杨飞走过来递了资料
　　王队长翻阅着手中的资料，“这个资料我带走可以吧？”
　　杨飞“哦，可以，这个是复印件”
　　“行，那我先走了啊，改天去我家吃饺子啊，你嫂子最近可是厨艺见长，研究了不少新菜”
　　“成，改天的”
　　王队长一阵风似的卷走了，也到了下班的时间，杨飞收拾了下准备撤退，
　　俞恬：“师父，不是说今天有聚餐吗？”
　　“谁说的？啊，对，我说的”杨飞扶额无奈道
　　“那..”
　　“走吧，跟师父走”杨飞拿上车钥匙，俞恬跟在他身后，俩人上了杨飞的那辆二手丰田。
　　杨飞坐在驾驶位上，左拐右拐开了20分钟，停车拉手刹，俞恬下车一看他们来的是个小吃街，
　　“这条街上的麻辣小龙虾特别好，我经常来的，今天尝尝？”
　　“就我们俩吗？不是说，有聚餐？”
　　“说什么你都信呢，今天师父请你啊”
　　说着，杨飞进了一家看起来客人最多的店
　　“松老五夜市烧烤..”
　　杨飞看起来是常来的，进来后直接上来2楼，向服务员招招手要了4斤蒜蓉小龙虾，
　　“要喝什么？”
　　“额，我随便就好”俞恬摸着自己后脑勺说
　　“我要喝酸梅汤，你要吗？”
　　“好”，服务员随后又送来俩大杯的酸梅汤。
　　杨飞仰起头喝了一大口冰镇的酸梅汤，半眯着眼看着俞恬，“怎么样，还适应吗？”
　　“还不错，做警察是我从小的理想，现在梦想实现了，我还，有点不真实感呢”
　　杨飞抿唇低低的笑了，好几分钟没说话，俩人互相沉默着，这时小龙虾端了上来，俩个人戴上手套，开动。
　　杨飞突然间这么沉默，俞恬有点不适应，自顾自地开始找话题，
　　“好辣啊”
　　“是吗？要的是微辣的呢，你这么不能吃辣啊？”
　　“一般，我妈平时比较注重养生，家里的菜油和盐都尽量少放的，哦，她还天天给我转那种微信文章，就那种养生文之类的”俞恬有些无奈的笑了。
　　杨飞又不说话了，这气氛有点尴尬，杨飞请他吃饭，在饭桌上又不讲话了，他都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打破这份沉默。
　　“师父，你，你住在这附近吗？”
　　“嗯”
　　“呵呵，我住的离这里也不远，下次你可以去我家吃饭，尝尝我妈的手艺”
　　“成啊”杨飞笑笑说到
　　“师父，你一个人住吗？”
　　“真要查师父户口啊？”
　　“没，我...”
　　“你这颗痣长得挺好看的”杨飞突然说到,眼睛紧盯着那颗痣，俞恬抬手想摸摸他左眼下那颗泪痣，突然发现手上还戴着手套只好作罢。
　　“是吗？我妈一直觉得这里长泪痣不是什么好意头，还想帮我除了呢”
　　“顺其自然吧，既然有了就让他待着呗”他摘了手套，伸手轻轻摸了下俞恬眼下的那颗痣。
　　“师父，你的双眼皮好宽啊，天生的嘛？”
　　“这不废话吗？我还能是整的？师父我天生丽质难自弃”
　　“.....”
　　杨飞拿着手机去前台结账，俞恬在门口等他。
　　“走吧，你家往哪个方向走啊？”杨飞边说着边打开了驾驶室的门
　　“直走，然后往左转，走到头，在银行那停就行了，我走回去”
　　“好，出发”
　　开了不到五分钟就到地方了，俞恬下了车，“师父，谢谢你请我吃饭”
　　“客气，明天见”
　　“好，再见”俞恬跟他拜了拜手
　　杨飞发动汽车往来时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