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今日恩典——光聚南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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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今日恩典——光聚南宫
秋雨初霁，十一月初的天空布满一层朦胧的灰纱，阴霾笼罩，连月不开。
不妙的天气丝毫影响不了扬州城繁华的夜色。
白天有些死气沉沉的街道一到夜晚，就开始喧哗起来。霓虹灯闪烁，叫卖声交错，妓院酒楼揽客声此起彼伏，街上往来行人如川，络绎不绝，拥挤得很。
扬州城最大的妓院名叫“品花园”，以姑娘们的美貌才华出众和修养较高而受到客人的青睐。有娇艳无比放纵的女子供寻欢，更有精通琴棋舞蹈或诗词歌赋的才女供与之对酒当歌、对弈和秉烛夜谈。所以，称“品花园”为“妓院”并不妥切。
品花。
当然，能进“品花园”的人，也只有达官显贵和富人子弟，以及江湖上有地位的侠客。“品花园”收费过高另平民百姓望尘莫及。
同时，有美貌或才华的女子也争相进入“品花园”，那里不仅有一个展现自己的华丽舞台，有丰厚的报酬，更有许多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有钱或权势的人经常会赎买“品花园”里的姑娘，并优待她们。如果你对别人说，你在妓院工作，不会有人看得起你，但如果你说你是在“品花园”里工作，定让人另眼相待。
这天，“品花园”比往日更加热闹。
今天是节庆的日子，“品花园”里的姑娘们将各施奇招展现自己，其中分别代表春夏秋冬四季的四大美人也将参与。美人短缺的大宋国除了沧姬和龄女，就是这四季美人较为出众。并且，还有江湖上最厉害神秘的乐师现场演奏。
来自四面八方有地位和财富的人都会聚于此。
一场奢华的盛宴。
这是向神祈祷幸福的节日。各地的庙会、酒楼等大型场所皆举办活动和宴会召集群众一起祈祷，传说，他们的祈愿将通过天山上与神交汇的古代帝王后裔传达给神。
人们之间的新仇旧恨都应在这天忘却，互相要抱着一颗感恩的心。所有爱人亲人朋友都要团结起来真心祈祷幸福。
在子夜到来之时，人们开始许愿，并且点燃烟火，烟火冲向天空炸开绚丽的屏，他们的愿望就会随风飘向西北方天山。
“品花园”不是单纯的妓院，准确的说是一个上层社会人们聚集的场所，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品花园”就会举办最盛大的宴会。
为什么选择这个节日作为全国各地人民大肆欢庆的时段呢？
因为宋国的人们，是如此看重幸福。
砰！
扬州大儒曾弘的庄园大门被猛地踹开了。
“滚！”
带有浓重酒意的声音高喝道。
两个瘦小的身影被推挤出庄园，跌坐在湿淋淋的石板地上。
传来一阵奇特的铃声。
叮泠泠——泠泠——
其中一个较矮小的孩子愤然地站了起来，仰着头对屋内的人大喊：
“我受够了！你不让我走我还不答应咧！”
她回头拉起蹲坐在地上个子比她稍高的女孩，说：
“姐，快走快走，这里我一刻也不愿呆了！”
“……”
姐姐沉默不语。
“走拉！”
妹妹拖起姐姐远离庄园，迈着大步往外冲去。
姐姐一步一回头，迟疑着，沉默许久，才对着庄内的人低声说：
“父亲……您自己要好好过……女儿不孝……”
那声音，依旧是湖水一般的平静和从不退却的温柔。
“他才不孝！哼！姐，快走！”
两个纤弱的身影小跑着慢慢远去，消失在巷外的拐角。
铃声清脆，泉水击石般，叮泠泠——
“……”
屋内一片寂静。
姐妹俩手牵手慢慢走在夜色繁华的扬州街上，与世间的喧杂格格不入。
妹妹一脚踢开了路边的一个小石子，火气未消地说：
“姐，爸他真是疯了！”
“但他还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大儒啊！”
“哼！明天我就到处宣扬他的丑处！看他还怎么受人尊敬！呸！”
“小烨，不可以骂父亲哦！”
“姐啊，你难道还没受够吗？自从妈妈走后，每当爸听见你发上妈妈留给你的金黄色铃铛‘泠泠’响，就会神志不清，疯了一样……后来他就经常不要命似的喝酒，他还打你，姐姐！”
“也许，是父亲爱妈妈太深了吧……”
“如果他真的爱妈妈，为什么他会逼得妈妈离开了？！”
“……”
“没话说了吧！我看爸爸八成就是个疯子！”
“小烨……”
“爸爸他忘记我们了！姐姐，接受事实吧，他上个月末还抓着我的头发问我我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我对他说，我是他女儿，他把我推开厌恶地说他没有女儿……”
“小烨……” 不留紧紧抱住了妹妹。
“姐，是爸爸不要我们的！”妹妹哭着喊。
“……”
“月初，他再问我，我对爸爸说，我是龄女的女儿，爸爸狂笑说，龄女是哪方妓女？我听了好伤心啊！他肯定是疯了！我骂他疯了，他暴打我……”
“小烨，伤口还疼吗？” 不留怜惜地说。
“姐姐，被打多了已经不会疼了。”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今天有些冷。” 不留换了个话题，温柔的声音。
“今天他把我们赶出来了，只是因为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而你跑来帮我，铃铛响声太大……姐你平时为了不引起爸爸的注意都不敢怎么动……铃铛绝对不能取下……爸爸又发疯了，他赶我们走，姐，这次我是怎么也不会回去了的。”
“小烨，我们快些走，好冷。”平静的声音，微微的颤抖。
“姐，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为什么一定要央求他的施舍？我可是大侠啊！我……我真不想回去了。”
“我们太小了，在外面太危险，我怎么了没关系，可是，小烨，你可不能出事……”
“姐，我不回去了！我死都不回去了！”妹妹哭闹着。
世间，因为经过太大风雨而提早成长的孩子是否很多？
微风席来，带着一丝凉意。
“母亲她,会保佑我们的，不是么？” 不留微微笑着说，她决定了，不回去了。
“姐姐，要回去吗？”
“不回去啦！”
“好耶！不留和汐烨要闯荡江湖咯！”妹妹立马破涕而笑，兴奋起来。毕竟还是个未到六岁的孩子啊！
不留笑着摇摇头，习惯性地抬头。
西北方什么都没有，雨后天空一片黑暗。
大宋政乱后，残月带着前太子赵岍蓝南下。
“残月，说你有多色你就有多色！”
蓝斜着眼对着残月冷嘲热讽。
残月此刻正在色眯眯地盯着扬州巡抚府邸前刚刚下轿的小姐，边看还不忘喝上一口美酒。
“正点啊！”
“你去追吧，追吧，追吧，我知道你追不到所以只敢看不敢追，来，这次我支持你，去吧，去把那个小姐追到，这样你以后就可以天天看了，你再这样看下去你眼珠子就会掉到人家身边去！你眼珠子掉了你以后就不能看了……”
“小子，你找死啊，为师怎么教育你的？”
“见好就收，见利忘义，见色忘友，见……”蓝像背书一样晃着脑袋大声说道。
梆！
“喂，打人干嘛，我只是讲实话而已……哎哟！”
梆！
“你这个家伙，你还小，不懂，嘿嘿！”
“算了吧，要我说，这世界上像你那么迷酒色迷美色到出神入化地步的人着实不多……”
蓝说完赶紧跳到一旁，再被打就会被打蠢的！
“逃得倒是很快嘛！”
“这是师傅教导得好！嘿嘿！”
“臭小子——”残月挥手把酒葫芦朝正急着闪人的蓝头上砸去。
梆——！
“啊哈，满分！全中！”残月的眼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残月，很痛的咧！”蓝双手抱着脑袋呻吟着。
“啊！呜呜呜！”残月跑过来伤心的大呼。
嘿！这师傅总算有点良心。
“——我的酒壶破啦！我可爱的酒酒！呜呜……”
天……
从都城南下，来到扬州，历时四个月，残月带着蓝一路上游山玩水。残月把蓝当自己的朋友看待，互相直称姓名。残月生性爽朗感性的性格深深地感染着蓝，残月对蓝的爱也让这个刚刚失去双亲的太子不曾经历无爱的痛苦。
那是一种超越亲情的爱。
同时，也许是因为经过了太大的打击，也许是因为这个美丽自然的感化，蓝的性格渐渐开放起来，再也不是温文尔雅和矜持的太子形象了。
变成一个闹哄哄的蓝了。
蓝和残月一起到处乱管闲事，和残月打闹，他的生命有了越来越多的欢笑，是残月让他知道，不要为别人而活，在一件事情还不能做到之前，不要去想那件事。
所以，报仇暂时只是一个遥远而深刻信念，深深烙在蓝的心里。
残月是一个没有杀气的江湖神秘高手，他从不杀人。
即使伤人，也总是笑眯眯的，一刀一剑未曾开鞘。
来去随风，在江湖上不留姓名，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说也很少，因为每次他不杀对方的条件就是不可宣扬他。
在蓝眼里，残月的武功深不可测，不可能有败他之人，他永远是笑着不废吹灰之力就成为胜者，就像神一样不把江湖放在眼里。
残月说，因为他从未想过要拥有江湖，他是翱翔在江湖之上的人，所以，江湖在他眼里是那么简单和弱小。
残月说，一旦你想拥有江湖，成为江湖中人，不管你多么厉害，你还是无法逃脱江湖的无奈和悲哀，你会在一次次杀戮里逐渐苍老无力，最终死去。
他说，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真正的江湖高手在无敌之后会选择归隐。
蓝总想让残月教他武功，可残月总是装疯卖傻，推脱掉。日子长了，蓝也不愿勉强。
“蓝，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希望你一生都不要忘记。”
残月捧着他那已经裂开的酒葫芦，突然很正经的对因为残月把酒看得比自己重而在生闷气的蓝说。
“干嘛？你要死了？”蓝没好气的说。
“你会知道的。”
“没兴趣！哼！”
“喂……男孩子要大气点哦！我今晚带你去一个最好玩的地方！嘿嘿！”残月又露出了他那欠扁的笑容。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又是妓院吧？”蓝依旧斜眼冷冷地说。
“正确！证都不要证！小子你越来越聪明啦！”残月大笑，右手轻轻从木桌上撕下一片软木，手腕一翻，手掌将软木片向酒葫芦裂开处微微一压——只见软木片恰倒好处地铺压在裂痕上，和葫芦浑然一体，一个完美的补丁。
一撕，一压，惊人的内力啊！
“不是我聪明，明明就是你在城里会去的地方除了妓院就是酒楼没别的了……”
“蓝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残月得意洋洋的举起酒葫芦摇了摇。
“不知道，不过今天下雨，我心情蛮好的，秋雨挺舒服啊！”蓝总算放弃了和残月的冷战，咧开嘴笑了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今天是宋国人民祈祷幸福的日子呀！你不会不知道吧？”
“祈祷幸福的日子？今天？哦，是吗，呵呵，我记得以前母后和父皇还带着文武百官一起祈祷咧！”蓝对回忆往事表现得如此平静。
“扬州城有全国最大的妓院，不，说成妓院太不恰当，随便啦，叫‘品花园’，里面美女如云，今晚应该有个盛宴，我带你去玩玩。哈哈哈！”
“哦——”我说他怎么一鼓劲往扬州冲嘛！蓝无奈的笑笑。
俩人背靠背仰在在酒楼外的长廊上，睡熟了。随遇而安。
黄昏，夕阳金黄色的余辉洒过来，如此安详。
“姐，我冷。”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妹妹汐烨打着哆嗦。
“……”姐姐不留也只穿了一件单衣，毫无办法，只能更紧地抱住妹妹。
姐妹俩依偎着蜷缩在街道的一角，为了躲避可能对她们不测的乞丐或人贩子，她们尽力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望着街上繁华似锦，看着来往人们脸上洋溢的幸福的光彩，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
旁边的几个乞丐兴奋的讨论声音传了过来：
“喂，等下去哪干？”
“去‘品花园’噻！笨蛋，今天那里人多拥挤得很，都是有钱的，不管是乞讨还是偷，都很方便！”
“对哦！好，就去那里！”
对了！姐姐不留想到了一个办法。
“小烨，我们去一个地方，说不定有办法！”
“哪？”妹妹疲倦有些虚弱的回答。
“我以前偶尔听到牛伯伯他们的谈话，听说，任何姑娘只要有美貌、才华或特立的地方，都可以投靠城里最大的妓院‘品花园’！”
“妓院？！姐，你疯了？”汐烨惊叫起来。
“‘品花园’只是一小部分和妓院相像，在那里工作是很值得尊敬的，里面有很多有才华的女子，有江湖女子还有很多美丽却不放纵的女子！”
“姐，你好像都还没到八岁！那里难道不是大姑娘工作的地方吗？”
“……说不定她们愿意收留我们，投靠那里比投靠其他任何地方都更安全。”
“姐，你很有才华，可我……”
“不说了！走，我们去试试吧！”
“现在？”
“对啊！我突然想到，今天是祈祷幸福的日子，那里人肯定很多！”
“幸福……我想妈妈了！哇！”妹妹大哭起来。
乞丐们已经远去了。
姐姐不留起身拉起汐烨冰冷的小手，小跑着跟在乞丐们后面。
“品花园”外墙金碧辉煌可以和皇宫媲美。墙上垂下四季的花朵，其中兰花、桂花、梅花和香水百合散发出的幽幽清香，让人心旷神怡。道路两旁种上了宋国国花——纯白的百合，使得“品花园”美得不妖，更显大气。
门庭若市，车马如龙，往来不绝的上层人士，江湖侠客……
大门两旁是各种各样的女子，穿上各色锦罗绸缎，饰冠闪亮，轻轻朝每一个宾客绝美一笑。
进入大门穿过庭院，内门两旁站着的是四位四季美人，大宋国绝妙的美人亲自迎接宾客，一年仅一次。
清纯可爱的春。
大气热情的夏。
朴实温柔的秋。
冰冷傲慢的冬。
没有人不想多看一眼，细细斟酌她们的美，所以内门总是堵塞。
“小孩！你们来干什么的？”
在离大门还有很远的地方，不留和汐烨就被拦住了。
“我们要来投靠你们……呜……”汐烨脱口而出，却马上被被姐姐不留捂住了嘴。
“不好意思，请问选拔人才或掌管人事的地方在哪里？”
守门人望着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愣了愣，朝右边一指，说：
“那边，从东门进去。”
“谢谢！”不留和汐烨马上朝东门跑去。
东门就很寂静了，一般在这种节庆的日子是不会有人来访的。所以当姐妹俩进去后，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屋内门是锁着的，但庭里挂着灯笼，并不黑暗。
姐妹俩只能蹲坐在屋前的石梯上，双手抱着膝盖静静等候。
穿堂风“嗖——嗖”刮过，铃声不停的响，姐妹俩冷得昏睡了过去。
叮泠泠——
冬天马上就要到了。
“喂——醒醒，小妹，太阳晒屁股咯！”
“啊……？” 不留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开天了，天空上竟乍现一轮明亮的弯月。
“哪里太阳晒屁股了啊？明明还是晚上。何方妖孽打扰本大小姐睡觉？！”汐烨也醒了，不满地大叫。
在她们眼前的，是一个身穿五彩宽松大袍的如梦幻一般的人。
银色的长发长得垂散到地面，那干净脸庞上庸懒的笑容仿佛不把一切看在眼里。
宛如神一般，总有朦胧的月光萦绕在那人的身边。
那五彩绚丽的长袍和银色的长发，耀眼得很。
右手抱着一把白色的琵琶，修长的手指轻按在琴上。
风将长袍的大摆吹扬起来，有一种……恩……风情万种的感觉。
那人微微俯下身子，将脸贴近不留凉凉的脸蛋，用冰一样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不留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人微弱的呼吸。
“你是龄女的女儿？”那人的声音如天籁般动人。他盯着不留发上的金黄色铃铛。
叮泠泠——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不留还没来得及回答，汐烨就抢先说。
“男的吧。”他笑着回答，声音仿佛有回声一样空灵。
男的……吧？
汐烨无法理解。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龄女之女吗？”他对不留耳语道。
“是，我们是龄女的女儿。”不留微微脸红地说，声音却依旧还是从不退却的温柔。
“你们？”
“我们。”
“哦哦。”
“天籁，你来这干嘛？”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打断了这个奇怪的片段。
“哦，我是想来偷你的酒的！”被叫做天籁的男子直起身子，回头笑着说。
“你这个家伙！亏你还说得出来！不给不给！”
“呜呜呜……”天籁轻盈地跳到那个女人身边，扯着她的衣袖撒娇似地说，“雪姐最好了，雪姐你是那么善良无私……”
“你要酒干嘛？”显然她已经招架不住天籁了。
“我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来了，人家总要请他喝点好酒嘛！论天下酒，还是雪姐你酿得最好啊，我又怕你不给，所以准备先斩后奏咯！”说完还不忘甜甜的添上一句，“不好意思哦！”
“哼！你哪次不是先斩后奏？！”
“嘿嘿……这次是被点儿事耽搁了。”
“你不是不喝酒的吗？怎么老喜欢要酒？”
“我不喜欢，朋友喜欢嘛！好啦，雪姐，快拿给人家！”
“我真拿你没办法……”雪姐大步走进屋内，边走边念，“你是男的怎么不喝酒？”
不一会儿雪姐就拿着一个白色细长的酒壶出来了。
“给，我已经给你罐了一壶了。”
“哇！一壶雪姐的酒顶天下酒一百壶哇！来，抱抱……”天籁说完就像小孩子一样地给了雪姐一个大大的拥抱。
“……”雪姐顿时就愣住了。
这时，她总算注意到坐在台梯上的两个女孩。
汐烨瞪大眼睛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
不留则微笑着温柔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家的小孩？来这里干什么？”雪姐是这里的主人——是“品花园”掌管人事和选拔人才的负责人。
“我们想投靠这里。”不留冷静的说，语气温柔。
“哦？你们多大？”雪姐只是平静的问，她毕竟是在江湖上混熟了的。
“我姐姐不留，快八岁了，我是汐烨，快六岁了。”汐烨大声说。
那边天籁忽闪着目光，诡异地笑起来。
“你们，凭什么投靠我们？”雪姐恢复原本早应表现的冷漠。
“我在文学方面，还不错。”不留回答。
“不是‘还不错’，是很好嘛！听过各地文人给我姐姐的赞赏没？‘闻物采诗’的才女就是说的我姐姐！”汐烨插嘴自豪的说。
“我倒是知道这个才女，不是是大儒曾弘的大女儿吗？怎么可能是你呢？”雪姐不相信。
“哈！对！我们就是……呜……”汐烨正准备宣扬父亲丑处的嘴巴又被不留捂住了。
“请您相信。虽然我还小，但是，我自认为在文学方面的造就不会差，我们可以先帮您们打杂，我再努力自学，让自己的文学修养成为这里最好的。”
“你说我就相信啊？”雪姐有些不耐烦了。
“……”不留不喜欢和人争辩，因为她认为自己从不说假话的，但她忽略了别人的感受。
“你怎么不相信姐姐啊！”汐烨却生气了。
“别吵了，我有事，走了，你们快点回家玩去！”雪姐转身就往屋内走。
“雪姐，我可以证明她们是曾弘的女儿。”那空灵美妙的声音出现了。
雪姐的步伐停住了。
“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天籁笑嘻嘻地说。
“你就没说过真话！你这个证人有前科，可信度太低！”
“雪姐，你……你……伤我自尊了……我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嘛，我没事骗你干嘛？对我又没好处！”天籁马上换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天籁，我不和你开玩笑。我问你，是真的吗？”雪姐严肃起来。
“真——的。”天籁也没笑了。
“不行。”雪姐转念一想，还是摇摇头，说，“你们太小，对我们没用。”
“谁说的！不准看低我们！”汐烨嚷嚷道。
“这不是看低你们，这是事实。”雪姐说。
“我说了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杂。”不留说。
“我们人手充足，要你们来打杂干嘛？”
“……”不留没再做声。
“你……”汐烨正想辩护什么，却被打断了。
“雪姐，聪明人都不会放过如此有前途的两个女孩，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你不妨今晚让她们到宴会上打杂，端盘子送水果，如果干得好就收下她们吧！”天籁一字一句慢慢的说。
“……”雪姐在考虑。
“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做！”不留抬起头坚定的说。
“不是你们，是你，你妹妹太小，绝对不行。”雪姐说。
“拜托了。”不留继承了龄女高傲的性格，很少求他人的。
“就这样说定了，不留你今晚去试试，你妹妹就留在后堂休息吧！”天籁赶紧说，“雪姐，我会看好她们的。”
“……好吧！”雪姐终于同意了。
“谢谢！”不留高兴的笑着道谢，笑意带给她的脸蛋一抹嫣红。
“哇！”汐烨也欢呼起来！
“呵呵，还是谢谢天籁吧，没他帮你们说话我可不会答应的。”雪姐笑起来了。
“谢谢，天籁先生。”不留低下头轻轻的说，温柔如水。
“我接受你的感谢。呵呵！”天籁走过来用没有拿琵琶的那只手轻轻按了按不留和汐烨的脑袋瓜子，嬉笑着说。
“还有，顺便告诉你一声，不留，以后你应该会是我的主人，有礼了。”正笑着转身离开的天籁突然回头对不留一鞠躬。
大家都愣住了，怎么回事？
天籁的五彩长袍荡漾，银发卷舞，他抱着散发月光的白色琵琶，悠悠远去，如幻影消失一般。
“换好衣服跟我去后堂报到。”
“哦……好……”
“姐姐有工作咯！耶！”
这时，在“品花园”大门外。
“残月，你朋友呢？”这是蓝今天第三十四斜着眼瞪残月了。
“他竟然迟到了！那个家伙，我非剁了他不可！”残月气哼哼的叫。
他们被守门人挡在“品花园”门外，因为残月认识的可以带他们进去的朋友一直没有来。残月不在江湖上留名，故无法以江湖大侠的身份进入，其实如果他实在要进去也没人拦得住，可惜啊，残月的懒更是无敌。
“月月——月月——”
不远处一个五彩的人影渐渐飘近，银色冗长的头发飘舞，抱着一把白色的琵琶，全身散发清黄的月光。
“月月？叫你啊？”蓝张大嘴巴惊讶得不得了，又觉得超级好笑，“哈哈哈——”
残月冷笑着望着那个慌忙跑来的银发男子。
“呼，呼……”他跑得气喘吁吁，来到残月和蓝面前，大喘几口气，马上就露出一副特乖巧的表情，“月月，我对不起你……呜……”
“哼！”残月把头一偏，耽误我看美人，这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月月，一切等我们先进去再说吧！别再耽误你看美人了！”他对着残月调皮地一眨眼睛。
“哼！”残月显然也不愿和美人过不去，虽然依旧一个凶巴巴的样子，但还是带蓝跟着他进入宴会堂里去了。
起舞，高歌，引诗……
华丽的盛宴无法用言语表达。
“哇！”
“喂，你口水会掉出来的！”蓝冷冷地说。
这是残月进到里面以后第不知道多少次“哇”了。
残月曾说过，说“色即是空”的人一定是个无爱的疯子。
只见四季美人在舞台中央舞蹈，如天鹅般美丽。
而身穿五彩大袍银色长发的天籁漠漠的在一旁为她们伴奏，琵琶发出来的音响比普通乐器都大，贯穿整个大堂，而音色动人，音调则环环扣人心弦，调子时而婉转时而热烈。那清新的面容，有些娇媚的神色，还有银色长发，吸引了人们的大半注意力。
世人从未听到过的天籁的音乐。
“你就不能把这个碍眼的彩色袍子换掉啊，你没看见有很多人盯着我们啊！”残月两眼死死盯着美人，嘴里却对身边这个家伙大发牢骚。蓝无聊地在一旁研究天籁的白色琵琶。
“你自己想办法。”天籁笑着拿手掌往残月眼前挥了挥，见残月依旧呆呆望着舞台上，觉得好好玩，调皮地朝蓝眨眼。
“……”蓝看着两个活宝一样的人，简直自愧不如。
天籁演奏完后就把残月和蓝拖到大堂一角，残月骂骂咧咧说天籁毁了他观察美人的最好位置，但当天籁把从雪姐那里拿来的酒放在桌上，残月马上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爽啊！”舞台上的舞女谢幕后，只留下一些女子演奏乐曲，残月便终于把目光收了回来，“天籁，你还没走啊？”
“……呜呜，月月你太没良心了，看完美人，喝了美酒就不要人家啦？”天籁哭丧着脸。
“谁叫你今天迟到。”残月简直就是天籁的克星，一天到晚疯癫的残月总是故意对着天籁摆臭脸，害得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籁瞬间乖得不得了。
“月月，你猜我碰到谁了？”
“谁？”
“你猜嘛！”
“要说不说！”
“呜……我碰到龄女……”天籁慢慢吞吞地说，以示自己的不满。
“什么！”残月突然大叫，周围的人都回过头来好奇地张望。
“谁是……”蓝插嘴想问，却被激动的残月打断。
“在哪？龄女在哪？”
“月月！拜托你放轻松好不好！”天籁可是被他吓着了。
“……”
“我遇到龄女的两个女儿了。”天籁的声音正经起来。
“在哪？”
“等下你就可以看见了。”
“什么？”残月显然被弄糊涂了。
“等着吧，刚才我就是被那两个小丫头耽搁了。幸亏我魅力大得可以，帮她们忙，不然她们就要流落街头咯——”天籁故意自豪地拖长声音。
“……”
“谁是龄女？”蓝很好奇。
“你是沧姬的儿子吧？小鬼头！”天籁没有回答蓝的疑问，反而用手揉了揉蓝的脸问道。
“……是。”蓝对他的亲昵很不习惯。
“我也是你妈妈的朋友哦！你妈妈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儿啦！姬氏的后代总是那么得天独厚。”天籁笑着改为揉蓝的头发。
“姬氏？”蓝疑惑地看了看天籁，又看了看残月。
“以后给你解释。”残月平静地说。
哗啦——
大堂右侧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搞什么鬼！”一个清秀的声音冒出来。
全堂瞬时安静下来。
琴女继续弹奏，却因人群的寂静使音乐声特别刺耳。
“是温州捣花。”残月告诉蓝。
“那是谁啊？”蓝没开口，天籁却好奇地问，这么奇怪的名字是人取的吗？
“反正是一个很讨厌的温州流氓。”
“不会吧？流氓能来这里？”
“‘捣花’是一门武功，难听却厉害得很，尤其在挫败江湖女子方面有全胜的傲人战绩。”残月把那人说得很厉害，但却是不屑的表情的冷淡的语气。
“所以别人就叫他‘温州捣花’咯？”蓝表示明白。
“欺负女人的坏蛋！”这是天籁的理解。
那人如书生一样，长着一个白净的脸蛋，身边还有一个十岁左右大小的男孩。
温州捣花此刻正奸邪地看着面前一个全身穿着紫色唐装的小女孩，一个金黄色的铃铛别在她美丽的长发间。
似乎是女孩打碎了他的酒杯。
“这里怎么会有小妹妹？啊——”温州捣花用中指挑起女孩的下巴。
女孩低着头默默不语。
“小妹妹，你也是侍女吧？你不小心打翻了我的酒、打碎了我的酒杯，这都是我从温州带来的很贵重的东西哦！怎么办呢？” 温州捣花笑着问。
“先生，”女孩抬起头，毫不退缩，她眼睛里闪烁出的，竟然依旧还是那从不退却的温柔光芒，“这是您自己打翻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哦——？”温州捣花拉长声音，问，“那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是神经吗？”“我不知道，先生，但我想我得走了，我还有别的水果要送。”不留有些淡漠的说。
“站住。” 温州捣花身旁的男孩举起手臂拦住了她。
“姑娘，你考虑仔细了，你这一走，‘品花园’的日子就不会好过咯！”书生一样清秀的温州捣花眯起眼笑着说。
“可是先生，酒确实是您自己打翻的，我只是为您来送果盘……”不留开始着急起来。
“嘘……” 温州捣花拿食指笑着抵住了她的嘴唇。
“叔叔，” 温州捣花身旁的男孩笑很灿烂，对他说，“算了吧，别打扰了各位大人的兴致，要她跟我们回去道歉就算了。”
来到人群一旁的天籁努着嘴不满的大声说：
“拜托，我亲爱的……嘿嘿，捣花大伯……”
“你说什么！……呜呜” 温州捣花听天籁叫他“大伯”，正欲发怒，却被天籁以他对女孩做的同样动作，堵住了嘴。
“大伯，傻瓜都看得出来，你明摆就是看上不留，然后施计逼她跟你走。酒肯定是你自己打翻的，这么大的人了，还干这么不光明正大的事情，真是羞。”说完还用指头刮刮温州捣花的脸，做了个“羞”的动作。
温州捣花气得脸上泛红。
“我猜应该是这位小弟弟看上女孩了吧？”残月笑着插嘴，“从小不学好，长大不得了哦！”
“就是说嘛，看你比我还大，做事怎么就那么不成熟啊！真是白活了。”蓝也笑着插嘴。
不留抬头，看见了那个如神一般的天籁，天籁正对她调皮地笑。还有他右边那个身上挎有一刀一剑的风尘男子。最后，她看见了蓝乌黑的眼睛，目光深不见底却坚定有力。
微微泛着紫色光芒的女孩，从不退却的温柔眼神，淡雅脱俗的神采，蓝在与不留对视的那一刻被震撼了。
那是一个让人看见了就多么想要保护的女孩。
“你们……想死吗？”温州捣花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一把红色的扇子展开在他手中。他的武器。
“把你的臭扇子拿开，我看了碍眼。”残月面不改色，还是笑。
温州捣花挥起红扇，只见红光一闪，扇子却摔在了地上
“哎哟！你怎么把你的扇子弄掉了？”天籁拼命忍耐笑意，把扇子拾了起来递给他。
“这个功夫真好玩！厉害！”残月四处望，想找把温州捣花扇子弄掉的人。
一个绯衣女孩走了出来，对残月微笑着说：
“呵呵，先生，我就这个武功，还在初级阶段，您别笑我了！”
女孩约莫和不留一般大小，长得有些豪放和张扬，跟在她后面，是一位身穿白色唐装的女人。
“捣花先生，刚才小女冒犯了，对不起。”
“我妈妈才厉害呢！她可以让你的武器脱手然后飞到她手里！”绯衣女孩自豪地说。
“哼！”温州捣花把扇子收起来，赤手空拳向绯衣女孩进攻，“难道不要武器就不能教训你们了吗？看招！”
对于没有武器的攻击绯衣女孩显然毫无办法。
“啊！”她大叫。
只见蓝从残月背上抽下一把剑，将剑挡在了绯衣女孩面前。
白玉剑鞘里的剑被蓝握在手里，仿佛千里马遇上伯乐，士遇知己，散发出强烈的剑气，把温州捣花挡在了七尺开外。
“哈哈！小子，你在师傅的教导下，英雄救美的本事还挺大的嘛！”残月大笑掩饰自己的惊愕。
“笨蛋，她后面有她妈妈，保护她肯定没问题的嘛！”天籁眼睛忽闪忽闪。
“不，我对于不带武器的强烈攻击也是没有什么法子的，因为没有想到会有如此不遵守礼节的人来我们这里，所以防范疏忽了，多谢公子的相救。”女孩的母亲对着蓝鞠了个躬。
“蓝，这是你第一次抢我的剑哦！这么强烈的剑气，以后如果我不把这剑传给你，我怀疑剑会伤心得自刎，哈哈！”残月接过蓝递给他的剑，插回了后背。
“你好！我叫绯缨！谢谢蓝哥哥！”绯衣女孩笑着给了蓝一个拥抱，表示感谢。
“……”蓝沉默，他悄悄看了一眼不留，不留对她赞赏的一笑，温柔的眼神。
其实，他那一刻想的不是救绯缨，他只是想做给眼前的这个戴有金黄色铃铛的女孩看，保护她，为了惩罚对她不敬的人……
“捣花先生，不留是我们这新来的侍女，我们‘品花园’有责任给她庇护。如果她不小心冒犯了您，我们在这里向您道歉。”绯缨母亲平静的用不容侵犯的口吻对温州捣花说，“但是，您不可以任意欺负她。庇护手下是我们‘品花园’的宗旨之一。”
“她是我们这的老板娘。她丈夫，‘品花园’的园主一般都是闭关修炼或周游列国，从不出面，据说是一个很厉害的文人武士。‘品花园’有各类神秘人士做靠山，在武林中的地位也是很高的。”天籁小声告诉残月和蓝。
“……算你们厉害！我们走。”沉默良久的温州捣花知道自己不敌对方，拉起侄子的手不甘心的走出了大堂。
“哇！好耶！我们伟大的蓝不仅救了不留还救了绯缨，来，我们为他欢呼吧！”天籁双手举起，兴奋地大叫，带头鼓起掌来。
哗啦啦——哗啦啦……
堂内的宾客也都鼓起掌来。
不留看见，蓝的脸泛起红晕，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真是个可爱的男生。
“来，各位大侠，我请你们喝酒，请到宾房来，天籁我请你喝我亲自做的橙汁。”老板娘热情的招呼他们。
“哇，老板的老婆最好了！”天籁欢呼。
“那里看不到大片美女，不去。”残月不答应。
“有对着大堂窗户的啦，有美人伺候，有酒，月月我就不信你不去。”
“……这个……嘿嘿，宾房怎么走？”残月傻笑。
“呵呵，这边走。”老板娘引他们上楼，“不留你叫厨师做个大果盘，把精品好酒和我放在厨房香木柜里的橙汁赶快送上楼来。”
“是。”不留小跑着进到后堂去了。
叮泠泠——泠泠……
天籁、残月和蓝都望着不留的背影出神，每人都怀有不同的心事。
坐在宾房里。
“小蓝，你眼光不错哦——”天籁对蓝偷笑。
“我眼光一向很不错。”蓝说。
“眼光真是毒，嘿嘿，一眼就看中了龄女的女儿。不过也好，一个是轩氏的后代，一个是姬氏的后代，门当户对……不错不错。”天籁自言自语，边说还边点头。
“……什么意思？”蓝从头到尾就没听懂。
“天籁，你是说，那个女孩就是……”残月问天籁。
“她叫不留，她有个妹妹，叫汐烨，她们就是龄女之女。月月，你也觉得我们家蓝对不留有意思吧？呵呵！”天籁笑嘻嘻的。
“喂，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家的蓝’啊？还有，不要乱吵！”蓝按奈不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恩，当我看见她发上的那个金黄色铃铛和听到铃铛发出的泉水击石的声音，我就猜到了。”残月点头说道。
“嘎哦，如果不是我先前说龄女之女在附近，你才猜不到呢！”天籁不屑的说。
“嘎哦？什么东西？”残月问。
“是恐龙叫！嘎哦嘎哦！哈哈，怕了吧？”
“……”残月受不了天籁的乱来。
老板娘亲自端了一些糕点走了进来。
不一会儿不留也端着酒水进来，然后又出去把果盘端进来。
三个人的目光一直跟着不留，房内突然特别死寂。
“老板娘，问你一件事，”这次是蓝打破寂静。
“请说。”老板娘笑着回答。
“不留可以跟我们走么？”蓝有些严肃的问，请求的话语却是命令的语气。
“……”
“当然可以！”天籁笑着插嘴说，“但是，有条件的。”
“你怎么知道？”残月不想天籁再胡闹。残月和蓝属于办正事比较严肃的人，而天籁属于没严肃过的人。
“我是这里最伟大的琴师耶！我怎么会不知道。”天籁不满的说。
“什么条件？”蓝问。
“哎呀，就是你要一命换一命啦，以身相许啊……”天籁兴致勃勃的说。
“……”蓝沉默。
“呵呵，别信他。”老板娘笑着说，“哪有那么严重。”
“对！”天籁看见蓝对着他的杀人目光，赶紧改口，“就是要财宝换，小蓝，你有吗？”
“恩，而且不留是传说中天山龄女的女儿，对我们意义很大，所以除非有难得的财宝交换，我们‘品花园’是不会放人的。”老板娘说。
蓝看向残月。
“哇，你别看着我，我可是两袖清风的……咳咳……”残月马上说，说得太快被酒呛到。
看向天籁。
“呜呜呜……我这一身值钱的就我的琵琶了，小蓝，老板的老婆可以作证，我是来玩的所以我从来不要报酬的，我爱莫能助啊，我精神上支持你！”天籁一脸抱歉样。
这两个家伙！
“蓝，你没有财但是你有宝。”残月告诉蓝。
“你才有宝……”蓝想都没想就顶回去了。
“你还好吧？蓝，我提醒你一下，以前你妈妈给你的那个香囊，现在正安静的躺在你的腰间。”残月笑着说。
“对哦！”蓝赶紧把香囊取了下来。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只有一块石头。
“这是什么？”蓝很失望。
“这是什么？小蓝，你竟然看不出这是什么？天哪——”天籁惊讶的叫起来。
“我为什么能看出这是什么？”蓝冷冷地说。
“蓝，这是‘恩典石’。”残月说，“这是你母亲的宝物。”
“恩典石分为三部分，被阳光累计直射长达一百一十个时辰就会裂开。‘昨日恩典’是青色玛瑙，可以回到过去；‘今日恩典’是绿色翡翠，让使用者具有一种能力，据说什么能力都可以；‘明日恩典’是红色水晶，可以遇见未来。这都是神才能具有的能力。”天籁说。
“永久镶嵌在所戴它的人的皮肤里，生根，石裂人死，石在人在。”残月补充。
“这个，可以么？”蓝却充耳不闻，把‘恩典石’递到老板娘面前。
“可以。”老板娘笑了起来。
“蓝，这是姬氏的传家之宝，你要好好考虑。”残月说。
“残月，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难道不留和她妹妹还没有这块听起来就很恐怖的石头重要吗？小蓝，我支持你！”天籁说。
“那我也支持你好了，毕竟她们是龄女之女，不用考虑了。”残月也点头。
“我有一个要求，可以吗？”蓝把‘恩典石’递给老板娘，说，“请不要让它们毁了天下。”
“对不起，我无法给你承诺。”老板娘说实话。
“……”
“但我会尽量的。”
“好，那就把不留放了吧！”蓝终于笑了。
老板娘没再说什么，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不留和妹妹汐烨就被带了进来。
“不留和汐烨妹子，你们被这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大侠赎了回来！”天籁对着她们说。
“他是谁啊？不会是人贩子吧？”汐烨在后堂显然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留问蓝，温柔的眼神如水一般。
“我想保护你。”蓝简短的说。
“我们要跟你走吗？不要！”汐烨大叫。
“不会吧，不留和汐烨，我告诉你，你们不知道啊，那个……”天籁想把事情说给她们听。
“好了好了，某个男孩要装深沉，某个乐师表达能力太烂，还是让我来说吧，把很多事情给你们说一遍。”残月大声堵住了天籁的嘴。
“古代帝王有三，分别是姬氏、轩氏和南宫氏。天籁，我酒杯空了，给我倒点。”
天籁乖乖地倒酒。
“每个氏族都有着亘古不灭的神奇力量，比如姬氏的后代拥有无比的智慧和才华，具有统治天下的天命，还有‘恩典石’。沧姬就是姬氏的后代，所以蓝，你也是。
刚才蓝为了赎回不留和汐烨把‘恩典石’和“品花园”做交换。
轩氏是所有氏族中最通神灵最神秘的，一直在天山之颠发展繁衍，族内都是互相通婚，所以，拥有最纯正的血统，他们是与神交汇的一族，他们拥有的能力无人知晓。但是，如果她们来到凡间，就会折寿半生，龄女，就是如此。不留和汐烨也算是轩氏的后代，但因为你们血统不纯正，所以你们所具有的能力不得而知，你们也不必担负轩氏的使命。
南宫氏是统治武林的氏族，古老的武功和特异法术无人能敌，有一把无名刀一把无名剑。
反正就是，一个如在天，一个统治江山民族，一个掌管江湖武林。
我是南宫氏的后代。我叫南宫月。
现在，沧姬、龄女都不在了，我和她们是很好的朋友，历代以来三氏之间都是很和睦的，所以，你们三个轩氏、姬氏的后代就由我来培养。
蓝，你要报仇。不留和汐烨你们想寻找母亲。这我都知道，但是，现在，你们必须改姓“南宫”，成为南宫氏的人，这样我才能收你们为徒。
跟着我是不会荣华富贵，但是我相信我可以给你们幸福。
你们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你们要知道，在一件事情还不能做到之前，不要去想那件事。
我说完了。”
“精彩精彩！”天籁带头鼓掌。
也就他一个人鼓掌。
蓝单膝一跪，说，“残月，早在几个月前，我的生命里多了你，你就是我的父亲、我的师傅，我最好的朋友。我早就没有姓，请您赐予我南宫之姓。”
不留也拉着完全没懂的汐烨跪了下来，说：“残月先生，谢谢您。我们也已离家，本来就是前途未卜，如今，您能给我们一个新家，我们是如此幸运。对于蓝少爷，我不留欠了你很多情，刚才听说你要报仇，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支持你，如果你不嫌弃，我和汐烨想认你做哥哥。我们也早就没有姓，请残月先生赐予我们南宫之姓。”
坚定而温柔的不留。还有灵性极高、天真的汐烨。以及无畏、潇洒的蓝。
“让我想想……”天籁抓着脑袋思考，“南宫蓝是哥哥，然后，南宫留是姐姐，南宫烨是小妹妹！哇，简直太无敌了！我以后可不敢招惹你们啦！”
“等回到我的故乡，我将把武功授予你们，还有这一刀一剑。”
“哇，我很期待！”汐烨听说有了一个这么好玩的家庭，还要到别的地方去，很是高兴。
“你不是四处为家的吗？”蓝问。
“去云南，我们的家在那里。”残月说。
“小蓝，你可是美人到手咯！嘿嘿！”天籁大笑。
“……别吵，”蓝白了天籁一眼，对不留和汐烨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互相照顾！”
“恩！”不留咧开嘴笑着答应了，脸上微微一笔红晕。
“你又到底是谁呢？”汐烨对天籁比较好奇。
“呵呵，我是乐神！所以我和你妈妈——与神交汇之女是熟人。”天籁笑着说。
“啊？神？”汐烨吓了一跳。
“对，所以，等你们长大了，我还是老样子，”天籁说，“所以，不留，以后你也许是我的主人哦！”
天籁再次俯下身子，他轻轻吻了不留美丽的长发。
没人理解。
“你这样乱玩的神迟早要被踢出神辈的。”残月浇他冷水，“我们走吧，回家咯！”
“月月，再见。好好照顾小蓝、小烨和我的主人哦！”天籁装成要哭的样子。
“天籁，真高兴又要和你说再见啦！”残月却一副高兴样。
“……死鬼。”
于是，残月牵着不留和汐烨跳下窗户，天籁则一脸不悦地牵蓝跳了出去。
来到“品花园”外，再一回头，天籁就已经不见了。
“还没和他说再见的呢……就走了。”不留懊恼的说。
“算了吧，他那人从不喜欢离别，更讨厌送别。”残月笑着说。
于是，一行四人，残月、不留、汐烨和蓝，就迈上了回家的路途。
叮泠泠——泠泠……
子夜到来了，天空上开始绽满美丽的烟花，轰鸣声不断，人们开始祈祷幸福。
或许是暂离江湖，又或许是开始涉足江湖。
踏红尘而来和三个孩子，又将如何而去呢？
宛如一道朝霞，火云般壮大的人生，带给江湖的，也许又是一道不灭的凄伤。
月下，“品花园”屋顶，一个穿着五彩大袍，手拿白色琵琶的男子，轻立着，漠漠望向四人远去的背影。
银发如风般飘荡，闪着鹅黄色的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今日恩典——光聚南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