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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蠢蠢欲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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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报道的那天,顾锦年特地开车把我送到学校。
我爸工作太忙请不下来假期,就嘱咐顾锦年一定要好好回来跟他报告我新环境的全貌。以至于那么大个男人,跟花痴女似的拿手机到处拍拍拍,甚至还拍短视频。
我简直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起。
走到宿舍楼下时,不远处的一群女生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叫。
我耳边刮过一阵风,一辆宝蓝色的超跑从我眼前滑过去,在宿舍楼前画了个弧线,稳稳停住。
车的主人走下来,摘下墨镜,一脸狂炫酷霸拽的表情——等等,这个形容词我是不是用过?
“卧槽,常厉!”我忍不住叫出声。
他仰着下巴,目光点在我脸上,然后一下子后退一步,整个人似乎都吓了一跳。
“卧槽,你——”他指着我,半天没叫出名字。
天下有这么多的巧合,偏偏我和这个冤家不仅考到了一个学校,进了一个专业,还分到了同一个寝室。
我欲哭无泪。
说到这里,我必须要强调的是,以常厉的脑子,绝对不可能跟我考出一样的分数。A大不同系之间的分数线相差很多,我猜他八成是家里找了关系,压线进学校之后随便选专业的那种,不愧是走后门的高手。
呃,对不起,裴小湾。
我们一前一后进了宿舍楼,一前一后进了寝室,东西一放,互相一瞪。
“既然遇到高中的同学,那我就先走了。小煜,有什么事你再打电话跟我联系。”顾锦年微笑着对我说,又揉了揉我的头。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羞恼地伸手挡开。
男人的表情僵在半空,我猛地抬头,一下子就后悔了。
顾锦年尴尬地收回手,又跟常厉道了声别,方才转身离开。
我在原地站了好久,终于反应过来要收拾东西时,却撞见常厉饶有兴味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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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个屁,老子跟你不一样好吗?”我愤怒地指着他,就差没戳他的眼珠子了。
常厉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我说什么了吗?别这么敏感吧,跟娘们似的。”
“你别特么嘴贱——”我真是一听他说话,就忍不住动手。
拳头还没砸上,就有人推开半掩的门,“啊”地叫了一声,又抬头看了看门板。
“请问这里是302室吗?”一口的字正腔圆。
我坐回去,和常厉隔着中间过道冷冷相望。
寝室四个人,除了刚刚闯进来的好好先生陆明宇,还有一个迟到了整整二十天才跑来报道的药罐子徐轻,不过那是后话了。
陆明宇睡在我上铺,常厉上面还是空的。
新生活的第一个晚上,寝室里气氛凝到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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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讲真,我虽然看不惯常厉,但他的运动细胞确实没的说。
大学刚入校军训,教官看他骨骼清奇,第一天就封了个代班长给他,新仇旧恨齐上阵,这小子差点没把我折腾死。
为期十几天的集训下来,我加一块比别人多踢了整整一倍的正步,多做了整整两倍的俯卧撑。
托他的福,我不仅长高了几厘米,皮肤变棕了许多,还练出了几块不太明显的腹肌。
正式上课前的周末,我回家去拿换洗衣服。
那天我爸加班,偌大的屋子里就顾锦年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发呆。
我含混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径直就往浴室里走,洗完后才发现没带换洗衣服进来。
“老爸!——”我叫了一声才意识到人没在,但顾锦年已经走过来。
“小煜,怎么了?”他在门口问我。
我整个人都有点懵,呆呆地跟他说明情况,他立刻道,“那我帮你去拿。”
后爸帮儿子拿换洗衣服,理所应当,可是我一想到顾锦年的手里握着我的内裤,小腹就开始发热。
更何况浴室门打开,我只在腰间围了个浴巾,顾锦年望着我裸着的上半身,忽然淡淡笑了一下,“你跟你爸一样,身材好得没的说。”
我脑子一下就炸了,头皮发麻,下半身直直地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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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顾锦年说完那句话就退了出去,否则他一定能看出我浴巾上可耻的凸起。
我甩了甩脑袋,水溅得到处都是。
也许我是憋得太久了,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之类的?
满怀心事地换了衣服出去,顾锦年已经切好了水果,正往茶几上摆。
他摆手招呼我,“先垫个肚子,我去给你做饭。”
我急忙按住他,“不用了,我拿完衣服就回去,明天一大早就有课。”
也许我的表现太过夸张,顾锦年目光一暗,却又立刻恢复过来,“那就随便吃点?”
拒绝的话冲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们站在流里台前,顾锦年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十指不沾阳春水,洗个菜都慢吞吞的,还挺不好意思地跟我说,“我没你爸那么好的手艺,这道菜还是跟他学的……”
我看不下去,一把从他手中夺了青椒和黄瓜,放在菜板上切得飞快。
他惊讶地看着我的动作,眼珠子都快贴到我手上了。
我切完菜,又朝他伸出手,“平底锅和大勺?”
他从下面柜子掏出来,锅底都沾了灰,像是好久没动过了。
下了油和葱姜蒜,菜香味开始传出来,顾锦年也一脸满足,“我也好长时间没吃过正经的饭了。”
我忍不住惊讶道,“你和我爸晚上不是一起吃?”
“他工作的地方最近变动很大,三天两头要加班,周末也都回不来。”顾锦年望着锅里的一个点,神情有一丝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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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有时候,会突然脆弱得像个孩子。
以我爸粗大的个性,八成是从来没觉得把顾锦年一个人扔在家里有什么不妥。
我把菜端到桌上,我们第一次两个人单独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里,周围的安静让我觉得心慌。
我只好故作轻松地笑他,“你这么有钱,干脆让我爸辞职,包养他算了,他那工作真是又累又不讨好。”
顾锦年也笑了,“阿政不会同意的。”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从来都是顺着我爸的意思。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越是接近顾锦年,情绪就越闷。他说的每一个字,砸在我心里都是一圈涟漪。
“你就这么喜欢他?”我听见我脱口而出的诨话,又立刻笑着补充,“虽然我也知道我老爸年轻时候是个大帅哥,但你也不差啊,就算在你们那个圈子里,也有很多人追你吧?”
顾锦年撑着头,安静地看向我。
他胃口不佳,饭只吃了半碗,吃完就坐在那里等我,那样温柔的眼神,就好像现在坐在他对面的不是我,而是年轻时候的苏宗政。
“小煜。”他低声唤我的名字,“你不要给自己任何暗示,也不要乱想。我不是你心里想象的那种人,我只是一个曾经做过很多错事,现在还在一错再错的失败者。”
那双深邃的眼里晶光闪烁,如同坠落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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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顾锦年送我回宿舍,楼下道别的时候又好死不死地被常厉撞到。
他看着我笑,一副欠揍脸。
“哎,他是谁啊,你哥?你哥的朋友?想不到你喜欢年纪大的啊。”常厉揽着我的肩,被我一个反手折了手腕,嗷嗷直叫。
“卧槽,看你也没多壮,怎么力气这么大。”
废话,我练过的好吗。
我翻个白眼,松开手,踹了一下他屁股,“少关心别人了,裴小湾呢,怎么从来没见你联系过他?”
戳到他痛处,常厉立刻就黑了脸不说话。
不过说实话,我也好久没见过裴小湾了。他跟我一样是单亲,但他爸脾气很暴躁,虽然有钱却很少关心小湾,喝醉了还会打他。裴小湾满脑子想的都是高考之后就能完全脱离家,结果考得太砸,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到底他考前会分心也是因为常厉,我就忍不住多嘴,“你们分手了?”
常厉“哼”了一声。
“你提的还是他提的?”
“你烦不烦啊!”他对我吼,“我怎么知道那二货怎么想的?没头没脑的就跟我说以后不要再见面了,那就别见面了啊,谁特么稀罕!”
常厉重重地踹了一下楼梯,惹得全宿舍楼咣的一声巨响,宿管阿姨气愤地冲出屋子。
我和常厉撒丫子就跑回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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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相处久了,就会觉得常厉还算是个蛮可爱的人。
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虽然时常装装逼,不过为人大方,有事没事就喜欢带着寝室里四个一起出去搓一顿,算是给我们大开了眼界。
大学生活步入正轨以后,单身狗们也开始蠢蠢欲动。
我们寝室里,老大陆明宇是个天天图书馆的学霸,老四徐轻每个星期都要回家,就只剩下我和常厉天天混在一块。
说来也怪,我们除了有过节不对付之外,兴趣爱好倒是颇为一致。都喜欢打篮球,都喜欢上网逛论坛,都不喜欢死读书,哦,还有,脾气都烂。
一开始还有同系的女生找我们去吃个饭连个谊什么的,我们砸了几次场子,后来就再没人敢来问了。
“这能怪我吗?你没看到对面那几个女生长啥样?那么胖,连胡子都有,那能叫女的?!”
常厉在宿舍里跟陆明宇诉苦,我在一旁腹诽地听。
狂炫酷霸拽是个颜控,我不是,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不喜欢女生那种扭捏的样子和毫无营养的谈话内容。
所以后来我对常厉说,要不我们换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