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兽．鼠乐宝》斗笠羽扇

12、蛇鼠一窝

　　小路蜿蜒，一匹瘦弱的老马拉着一辆不成样的小车，车上坐着互相仇视的三个老白头一个乞丐一少年，半天也行不到一里路。梁上君悲愤之余，也为那可怜的老马哀叹不已，这都什么事嘛！
　　“嗖”，一声凌厉空响，梁上君条件反射地截住飞箭，可随之而来了一阵箭雨。“梁上君，我要你还命！”秦暅带着一队马队赶到，梁上君哀嚎啊，还让不让人活了！先前还倚老卖老地拿腿脚不利索来跟他抢马的那四个老东西这会儿竟早跑林子里去了，这个世道啊竟堕落到连神仙都堕落了。一阵抵挡，梁上君终究不慎被射中大腿：“杀了我，你当真是为昭王报仇吗？”滚进马车的同时，梁上君不得不屈辱地喊冤。秦暅叫了停，却命令部下将他拖出，当即给了他一剑：“人是你害的！我誓要你凌迟而死！”“小皇子不可冲动！”眼看着秦暅划了梁上君好几剑，就要砍下他脑袋，福禄寿、财神爷再也躲不住了，“小仙童明知梁上君逃后昭王方才中毒，何故妄杀无辜！小童不可以怒杀人，枉造孽缘，尽毁前功啊！”“滚！”“秦暅要杀他先杀我！”一片阴影过来，司徒子安从天而降，抓起秦暅的剑就往自己身上刺，“殿下满意了吗，肯熄怒了吗？能不能先冷静下？”
　　事情发展得有点快，众人愕然。
　　实则，昭王遇害的真实情况是这样的，昭王被砍，有煞气进体。完整看到昭王被砍过程的子安在治好昭王后，刚跟昭王、秦暅说明情况就有人来报告梁上君逃跑的事，余怒未消的秦暅就去追捕梁上君，却不知道当晚瘟魔亲自来毒杀昭王，要不是子安、雪灵、龙狮、瘟神等舍命相护，昭王可能真的会魂归九天。只是那晚除了瘟魔，还有刺客，再加上梁上君的逃跑，这才有了昭王被梁上君毒杀的谣言。
　　“可皇兄还是因为他才会被害的。”满腔悲愤的秦暅还是指责着梁上君。客栈里，子安一边任由大夫包扎伤口，一边亲自给梁上君包扎：“祭坛是我设的，司徒是我的剑——你以为我愿意给你包扎吗？要不是你是我身边的人，你担了个谋杀皇子的罪名死去，我也会活不成，老子才懒得搭理你，由你作死去！竟还敢像个婆娘似的撒娇!活腻了别扯上我，老子还有大好年华没逍遥过！王八蛋！”见满身镣铐的梁上君竟还有心思在这委屈、傲娇、闹小脾气，子安气得连风度都不要了，直接絮絮叨叨地开骂。秦暅他俩几时见过这场面，瞬间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果然闷骚型的天才也是个人，还是个惹不得的人！
　　“这么一副衣衫褴褛模样就是所谓的神仙？”听闻四个老头的来历，秦暅不敢恭维，“那我还是做个平凡的小皇子好了。”“就是说，专门坑蒙拐骗的神仙天上地下也就你们这几个！”一想到自己认识这四个老头的悲惨经历，梁上君连忙看热闹不嫌事大，却被子安怼个正着：“正好跟你蛇鼠一窝！”“谁蛇鼠一窝了！”梁上君拍案而起，但一碰到子安的冷眼立马蔫了，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是是是，蛇鼠一窝。”财神爷等人汗颜，看来天庭的脸面果真让咱们都给丢光了。不过这三小童也忒嚣张了，迟早咱们得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太子殿下，蒋相来了。”宫主刚落座，内侍急忙来报，太子有点不耐烦。宫主忙劝：“君上所想，贫道已知晓，可稍后再议。然昭王虽除，相爷毕竟三朝元老，怠慢不得。”
　　太子假装打翻了墨汁，匆匆走出，却被蒋相看都不看一眼地责问：“昭王之事可是殿下所为？”回过身来，蒋相只见一身污渍的太子茫然至极，顿时有点尴尬。“昭王？二弟？二弟怎么了？”太子连忙让人看座上茶，化解蒋相的尴尬，直待蒋相说明一切，恍然大悟后痛心疾首，“二弟怎么遭遇了这种事？那个梁上君真是可恶至极，本宫誓要将他凌迟处死！”“这未必定是梁上君所为。老臣思前想后，觉得整个案发有可疑之处。”“相爷何意？”“司徒子安之雪灵众所周知，其所送信件必定快捷而真实。只是若梁上君当真毒杀了昭王后逃逸，有小皇子在，此等大事子安小子何敢隐匿不报？！”“......”这个老东西果真不好糊弄，太子想了想，说，“无论如何，兹事体大。既然父皇已然知晓，眀旨追杀梁上君，况他本就有罪责在身，此人死有余辜。”蒋相至此，无奈叹息：“太子言之有理——可惜了昭王。看来我等需尽早进行计划，才使我大秦皇室得以免遭倾覆。”“相爷忠义，请受小子一拜！”
　　送走蒋相，太子得意洋洋回到内室。宫主即刻上去祝贺，随后提起兽灵的事：“龙狮、雪灵与年兽皆是兽灵，只是它们的道行需要日积月累，不像年兽，因人之善恶强弱而瞬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但若能三灵齐聚，为己所用，则满天神佛弹指可灭矣。”“所以你是要我夺走十弟和那少宫主的灵宠？”“陛下不想吗？”“哼，很好，连自己爱徒都舍得算计。你去办吧。朕要好好修炼了。”
　　“咳！”黑衣人呸了一口血，运转气息，恢复如初。看到这一情景，执拂尘之人挑了下眉，他也会受伤？！“天外有天，瘟神那死脑筋近些年竟也在修炼。本尊糊涂了。”“原来如此。也是，天地六界，谁曾停滞不前。您是否刺杀了昭王？”“刺杀这词应该用在那太子身上吧，本尊顺道搭把手罢了。可恨的是那小子竟带着年兽跑了，我手下这些饭桶真是白养活了。还有你，究竟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年节，千头万绪，太子叛乱，此为最佳时机。至于年兽，雪灵出现在巍京周边，只是不知他们是否在一起。”“哦？如此甚好，都聚一块了。年节，太子叛乱是吗？难怪都聚在东宫。甚好，这秦朝真是蛇鼠一窝，蛇鼠一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