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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苏静好 ...

  •   第四章苏静好

      花满堂手里握着那根深蓝的发带,目光却傻愣愣地落在地上的老槐树上,魂儿不知道散去了哪里。

      关雎大清早一出门,抬头一看,就看这家伙呆愣地坐在自家的房顶上,要不是太阳明晃晃得挂着,他都怀疑自己这兄弟是不是已经被大内侍卫结果,变成鬼来见他了。

      “我说你大白天儿坐上面干什么,吓唬谁呢你。”
      话音一落,一袭白衣便从天而降,带了满地的白色槐花。

      “这院子里只有你。”
      “呿,你还能吓到小爷我?”关雎白了他一眼。
      “既然吓不到,又有什么不能坐的。”
      关雎“嘿”了一声,刚要继续说什么,忽然眼尖看见他手里的发带,奇怪道,“咦?这是什么?”说着就要去拿。
      “没什么。”花满堂手一缩,将东西纳进袖口。
      “我的天,不会真是肚兜吧……”
      花满堂却是生了气,“不准胡说!”
      “好啦好啦,是我胡言乱语。不过你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不像你的东西啊……”
      “……是,他的。”
      “谁?”
      “周知寒。”
      关雎先是愣了一秒,随后瞪大了眼睛,再接着一把捂住花满堂的嘴,“皇后的名讳岂能直呼。”
      花满堂却执拗地不肯叫“皇后”,只道“这里只有你我,无妨。”
      关雎知道这人脾气,只一摆手,“这个不重要,你居然还真去了梧桐宫?还拿了一根,一根发带?”
      “嗯。”花满堂想了想,又伸出手来摊开手掌,“从他枕边拿的。”
      “厉害啊!”关雎小心地接过来,仔细瞧了瞧,“确实是皇后的东西。”
      “怎么说?”
      “你看,”关雎将发带一角展示给他,“这根发带的这一头绣了片梧桐叶。叶上有片凤凰尾羽。普天之下,除了皇后,谁敢用这种绣样?”
      “那另一头呢?”
      关雎闻言小心找了起来,果然在另一头找到了另一个绣花,是梨花的模样。
      “皇后喜梨花,皇上为此也不怕忌讳,在栖梧宫里除了那两棵梧桐树以外,全种的梨花。”关雎喜滋滋得再想把玩,却是被花满堂轻巧抽走了去。
      “怎么!看看又不会坏。”关雎抱怨道。“对了,你有没有受伤?从皇后枕边偷东西,你武功竟然精进这么多了么?”
      “我……”花满堂咽了一下,有点难为情,“我被他抓住了。”
      “诶?!”
      “但是他没叫侍卫,还把我放了。”说到这儿,花满堂一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觉得那里还残留着短剑剑刃的凉意。
      “啧啧啧。”关雎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轮,活像个看上良家妇女的登徒子,只是这动作配上他那张娃娃脸,倒是不显猥琐,反而有些可爱。“皇后可真是宅心仁厚。”见好友神情有些疑惑,又有些落寞,关雎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被皇后捉住,那也很正常嘛。皇后是谁?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周将军、“剑上花”!威名传到漠北那些蛮夷之辈的耳朵里,都能让他们抖上三抖的。你也就是轻功好,武功虽然不差,但是比起皇后来说,还差得远呢。不过人人皆传,皇后久不练剑,怕是功力大退。”说着,关雎感慨似的叹了口气,“只可惜,自皇上登基,冒天下之大不韪,封他为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剑法了。周家就有二子,次子周知言却是个没有武学根骨的读书人。人人皆传,周家的剑法,怕是要失传了。”

      “他剑法很好。”
      “嗯?”关雎瞧了他一眼,花满堂却不肯再说,只道还没用早饭,叫他和自己一同用膳后,启程去揭了那黄金榜。

      苏小北在院子里和谨言学着采梨花。
      “这个时节,殿下最喜用梨花入食,需采了梨花瓣洗净,用清早在梨花上收集的露水煎熬,做成各种糕点。”言及此处,谨言问道,“诶,对了,你厨艺如何?”
      ……我方便面下的不错,还会炒鸡蛋。
      不过这些苏小北是不敢说的,她干巴巴回答道,“不……怎么样。”
      “唉。”谨言也没指望她能多精进,“多和小厨房里的师傅学习,平日我做时记得在旁边看着。虽说现在还轮不到你给殿下备食,但栖梧宫只有你我还有慎行。慎行是男儿,自然不必会这个,你若是上进,便该自己学着些。”
      “是是是。”苏小北忙不迭地点头。
      她感觉,宫里的人似乎的觉得她脑子不大灵光。
      其实我还挺聪明的,我还能考上985、211呢。苏小北委委屈屈地想。

      两人正说着,忽听外头的小宫女来报,说是淑妃娘娘来了。
      谨言叫苏小北回房告诉皇后,自己急匆匆迎过去。

      淑妃,苏静好,兵部尚书之女。她是这宫里最早的妃子,一入宫便被封了六宫中的一宫之主的位子。苏静好是十九岁入的宫,按理讲年纪有些大了,不过也没人说闲话,一则她家世斐然,二则她的才情和容貌在这美女如云的紫禁城都是翘楚,当然最关键的,是因为她自小便和周知寒、沈靖渊相识,青梅竹马,自然不同待遇。

      “殿下。”苏静好走到亭子边上,便是盈盈一拜。明明京里长大的女子,却随了母亲的江南风情,只这一拜,便将那宫里抽芽的柳树都给比了下去。

      周知寒微微颔首,“坐吧,今儿怎么忽然过来了。”
      “殿下这么说,是不愿我来?”
      “怎么会。”周知寒轻笑,“我还贪你那口梨花酿呢。”
      苏静好被他哄笑,招招手命贴身宫女素袖将食盒呈上,亲手一边打开一边道,“去年的梨花酿已被你喝完了,今年的才刚要入坛。梨花酿没得喝了,且用点梨花糕吧。”

      周知寒是男儿身,若非天气不好或大寒,一般不在里屋见各宫妃嫔,而是在栖梧宫的凉亭里。凉亭是六角飞檐,六面皆大敞着,人离老远就能看见这边的情景。

      如今虽然是春天,天却还冷着,东风一过让人不由得打哆嗦。苏小北按照谨言的吩咐,在过堂风的风口装了半透明的厚纱,又给周知寒取了披风,还把炉子生了起来。

      苏静好一进亭子就看见了苏小北,只是不好贸然提及,此时她这么一忙活,她便顺口道,“这就是栖梧宫新来的宫女么?”说着含蓄地上下打量一番,缓缓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觉得好还是不好。
      “嗯,叫苏小北,和你一个姓。”
      “苏,小,北……”也不知这么个普通的名字有什么好想的,苏静好竟仔细咀嚼了一会儿,才甜甜露出个笑来,“挺好的名字”。
      “是啊,刚好和你一个姓。”
      寻常主子听人说奴才和自己名字重复都会不悦,苏静好闻言却是笑得更甜,像是很开心。

      苏小北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大熊猫,人人都得瞧她两眼。不过好在这个淑妃娘娘人美心善,对人温温柔柔的,话都不大声说。
      “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啊。”苏小北望着淑妃离去的背影默默感叹。
      “想什么呢?”谨言见她看着淑妃的宫辇发呆,问道。
      “哦,没什么。”苏小北忍不住又看了两眼,“就是觉得淑妃娘娘好漂亮啊。”
      “淑妃娘娘当然才貌双全。”谨言说着,却是话锋一转,“不过淑妃娘娘鲜少来,也不知道今天吹得什么风。”
      “咦?”苏小北纳闷道,“我以为淑妃娘娘和殿下关系很好。”
      “是很好,她与殿下和皇上自小相识,不过近几年她很少单独来见殿下,东西也都是命宫女送来,很少踏足栖梧宫。”
      “这又是为什么?”苏小北不明白,明明是自小的玩伴,走动一下不也正常?
      “殿下男儿身,避嫌也是应当的。好了,在这宫里,莫要多嘴。”
      “哦。”苏小北老老实实地不再多问。

      不过这宫里女人一多,八卦也就多,在宫里随便转悠转悠,苏小北就听见有几个小宫女在谈论淑妃。
      “你们说,皇上到底疼不疼爱淑妃娘娘?”
      “我觉得皇上挺宠淑妃娘娘的。”一个小宫女道,“不然怎么每次朝贡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给静安宫送去?有时候皇后殿下都没挑,就先让淑妃娘娘挑去了。”
      “可是皇上不常去静安宫啊。”另一个小宫女插话道,“虽然,也不是不常去吧。皇上总是有一阵子去得勤,有一阵子又连静安宫的门都不路过。静安宫地处得那么偏,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
      “皇上的心思,我们这些下人怎么猜得透……”
      苏小北听到这儿,不引人注意地快步走过去。
      这可不是她故意听到的,她就是那么一顺耳……

      “宫里真复杂啊。”这夜睡前,苏小北躺在床上心里默默道。
      “也不知道昨晚的那个小帅哥是什么人,现在怎么样了。”枕着一肚子的疑问,苏小北揉揉眼睛,沉沉睡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苏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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