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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第20次迟到 ...

  •   天气真好。
      
      嘴里说着这句话,嘴角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牵强的微笑。
      
      伽南站在校门口,一幅即将哭出来的表情。诺大的校园里,安静极了,高耸的三座教学楼如往日般高傲,它们脚下的领土上,连半个人影半丝声音都没有。
      
      就是这种可怕的寂静……哎!上天也太不照顾她伽南了!今天怕是第二十次迟到了!都是那该死的班车,每次都跑的比牛车还慢,要不是还有蓤雪经常在漫长的路程上讲故事给她听,恐怕她早不堪忍受这颠簸之苦了!可是……蓤雪讲的故事还真有点诡异可怕呢。想到这里,伽南不禁哆嗦了一下。
      
      一只细长的手搭在她肩上。
      
      正在幻想鬼怪的伽南“啊!”地惊呼出声来。
      
      “想什么呢?”蓤雪抚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是不是怕被外语老师骂?”
      
      嗖——!一道白光闪入伽南脑海。
      
      “外语老师”这个比世间任何厉鬼、骷髅、不死生物都恐怖的名词猛然跃上她心头。方才乱想的那些小鬼都像缩水了一样瞬间变小消失。
      
      完了完了,今天铁定又被罚站,外加抄笔记100遍。那个没同情心的外语老师!她绝望的对自己呐喊着。
      
      “快点走吧!”她拉起蓤雪的手向教室疾跑而去。
      
      一号教学楼,四层,409号。
      
      伽南以火箭炮的速度冲向教室。
      
      咦?门口站的是谁?逆着阳光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辨出那个人身材高大。仅凭这一点,就可以得知他绝不是外语老师。天知道!那个可恶的老师瘦小的像排骨怪。
      
      那么就应该是某个学生喽,上课时间到了却仍有学生站在外面,难道说……老师还没有来?
      
      伽南心中一喜,顾不得蓤雪气喘吁吁,脚下跑的更快了。赶在老师来前进去教室,就不会被发现迟到。天助我也!
      
      离门只有5米了,那个人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散漫地倚在门上,满头——金发?阳光般灿烂的金发上闪烁着真正的黄金般的光泽,美丽夺目。一双眼睛无聊似的望向远方,那眼睛,竟也是黄澄澄的金色。
      
      转学生吗?那么,现在大家一定都在为这个异国美男子而骚动,就让我趁乱混进教室吧。
      
      还没容她想完,那名男子转过头来看见了她,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惊喜表情——在她看来真是莫名其妙,见到两个因迟到而跑到连命都不要的学生有什么可高兴的。
      
      绕过他!这个想法没来得及实施。
      
      只觉得面前突然没有路了。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倾了一下,撞在什么坚硬却并非墙壁的东西上。头碰到了,然而,奇怪,并不疼。
      
      与此同时,一双有力的手臂箍住了她,把她拥的紧紧的。
      
      
      “Lilith,小坏蛋,别想跑!我总算又捉到你了。”金瞳男子在她耳边叫道,“老婆,这一次你要肯跟我回去了吧?不用摇头,你这次刚看见我就立刻投怀送抱,一头扎到我胸前来,你想抵赖也不行了!原来你果然是日日夜夜思念着我啊!呜~好感人……”
      
      “你……”伽南开始怀疑自己被撞晕了,产生了幻觉。但是,耳朵旁那健壮胸膛里,心脏的跳动声分明是这么清晰!“——变态!!谁投怀送抱了?!分明是你伸脚绊了我!”
      
      “Lilith,你这倔强的脾气依旧没有改变啊……”他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我承认我是不小心把脚向前面不小心地多进了半尺,但这并不重要……”
      
      “去死!大变态!”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男人,伽南气的头昏脑涨。“什么Lilith莉莉斯的?我不记得我认识你!喂,你是从附近的精神犯罪拘禁所逃出来的吧?”
      
      “无情的女人……”他哀怨地叹着气,“想不到你越来越不长进,居然问我是谁。我上次看见你你只是一般笨,上上次看见你你笨到不可救药,上上上次看见你简直笨到惊天地泣鬼神,所以,我还以为你会呈进化状态越来越聪明的。没料到今次见到你,你又……”
      
      “等等!竟然能在我生活中反复见到我这么多次,难道你是……”伽南打断他的话,很有把握地推断。金瞳男子惊喜地望着她,等待那个名字从她嘴里吐出来,“难道你是……我家门前十字路口的交警同志?”
      
      “啊~~~~~~~~~~~~~~~”一声惨叫直上云霄,“死女人!我是Adam啊!”
      
      “别鬼叫!”伽南沉浸在自己推理失误的沮丧之中,“一个洋鬼子怎么这么猖狂。不认识!”
      
      ……
      
      “别关系,亲爱的。”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你迟早会记起我来的。无数次都是如此。我不在乎现在你想不起我,只要你就这样一直让我拥着抱着……”
      
      “啊~~~~~~~~~~~~~~~”这次换了伽南惨叫。一直和这个恶魔说奇怪的话,竟然忘了自己始终是在他怀里。“放开我!”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脸色发白地望向教室,只见全班的同学们都在长大嘴巴遥望他们两个。
      
      一阵寒风吹来。
      
      伽南发着抖站在门前,脑子里猛然浮现出项羽乌江自刎,无颜见江东父老的画面。
      
      蓤雪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离了她的手掌,捂住头蹲在地上,一脸痛苦。
      
      “蓤雪!蓤雪你怎么了?又头痛?”伽南回过神来,赶忙蹲在她身边。
      
      伽南头皮发麻。
      
      蓤雪这个样子,应该扶着她回座位啊。可是、可是她实在不敢面对同学们的脸,在众目睽睽下施施然走入教室,自己居然被当众强抱,还后知后觉地和那个大变态聊天,天哪!她一世清白毁于一旦。
      
      都怪他!她忿恨地瞪了一眼金瞳男。
      
      他却犹自伸着原本抱着她的手,拥抱着空气,目光茫然若失。
      
      伽南愣了一下。那种表情似乎以前就见过。不,不止见过一次。在她短短的十几年时光里,存在记忆里的关于它的信息竟似有千次万次。
      
      身旁的蓤雪把指甲掐入了太阳穴的皮肤,发出一声低呼。惊醒了伽南的回忆。
      
      不能犹豫了。她把蓤雪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低头向前走去。
      
      ……自己的脖颈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那只手好温暖,轻轻放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似乎生怕会伤到她一点。
      
      “明明是这么的柔弱,为什么却一定要追求力量?”金色的眸子里全是说不出的叹息,“为什么?Lilith?”
      
      她说不出话来。
      
      那么温暖的感觉。
      
      Adam这个名字,好像真的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可是,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却……无论如何想不清楚。
      
      迷茫间,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又在同学眼中上演了一番好戏。
      
      “放我进去……”
      
      “不。”他眼中是孩子般的固执。
      
      ————————————————————————————
      
      “你们在搞什么?!”一个大嗓门的声音传来。
      
      “校…校长好!”伽南望见这个宽度超过1米的怪兽向自己移来。
      
      “都上课了怎么还不进去?吵的校长室都不安宁!”怪兽死瞪着伽南,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怒意。他仅有的几缕头发可怜兮兮地遮在已经秃了的头顶上,随大腹便便的身材晃来晃去。
      
      “那个……”伽南拼命忍住每次看到他都想大笑的冲动,换上严肃的表情,指着Adam,“这个人,他欺负我,不让我进教室!”
      
      校长的目光跟随伽南的食指,落在斜倚在门框上的一个神态悠闲的金发男子身上,目光立刻变得复杂起来。那男子冲他飞了个眼,不言而喻地承认了自己的恶行。
      
      “咳!伽南同学,你希望这件事怎么解决呢?”校长流着汗。
      
      “咦?校长,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为何不能知道你名字!”校长恶狠狠地吼道,心中涌起了无限悲伤的往事。多年前这个魔女在小学部上学时,把面包里配的番茄汁倒在嘴里,走到校长室门口突然吐了出来,害他以为她因学习疲劳而吐血,紧急护送她去医院,被护士小姐骂神经病;到她上初中的时候,他趁自习课悄悄走到班级后门去视察,她把刚吃完的柿子皮从后门窗口扔出来,正好扣在他头上;最令人发指的是,前些天她公然跑到校长室偷期中试卷,猛力撞门,吓的他以为来了劫匪,躲进柜子里,她冲进来一边哼小曲一边翻卷子,还顺手牵羊带走了他的早餐饼干……
      
      受了这么多苦,却不能说出来,而她这个悲剧缔造者竟然还不自知!校长越想越伤心,一张胖脸上险些老泪纵横。
      
      魔女跳到了他面前,义正言辞地说:“怎么解决?我无故被欺负,当然要请本班老师为我主持公道!”
      
      校长愣住,一喜:“真的要本班老师主持公道?”
      
      “当然!”
      
      甜蜜的笑容从校长脸上浮现出来:“Adam老师,那么,就请你裁决吧!”
      
      Adam微微欠身,狡猾一笑:“No preblem.”
      
      伽南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顿时天昏地暗。
      
      什么?这个变态居然……是老师!
      莫非我日后都要在他的教鞭下求生存了?
      不~~会~~吧?……天哪,我这受诅咒的命运啊!
      
      “魔女!这次可是你自己选的!喔呵呵呵呵呵!”校长在心中狂笑,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伽南面如死灰的神情。Adam啊,好好教育教育她,让她独自打扫操场!提着水桶罚站!抄笔记1000遍!不,10000遍!
      
      Adam仿佛听到了校长的心灵呼声,朝他点了点头,两只狐狸达成共识。
      
      Adam猛然严肃:“伽南同学,你上课迟到,还企图殴打老师我,以混进教室。想不到你幼小的心灵竟歪曲至此,我现在对你小施惩戒,也是为你好。”
      
      “什——么?!我殴打你?”伽南气的嘴唇哆嗦,“真是信口胡说!”
      
      “你不承认?”他走进教室,大声问,“同学们,你们都看到了吧?”
      
      教室里人声鼎沸。
      
      “伽南打人打的好狠呀!”
      “是啊,我都看呆了,她怎么见到老师就打?”
      “幸好老师那张英俊的脸没有被打坏!”
      “去!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对老师一见钟情呢!”
      ……
      
      伽南目瞪口呆。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们方才明明亲眼看着自己被Adam抱,她还记得当时他们脸上那种惊愕的神色。怎么会?怎么会才短短几分钟,他们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连记忆……都完全被替换了。
      
      “别发呆了。”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现在心甘情愿接受惩罚了吧?”
      
      伽南睁大眼睛,里面一片茫然。
      
      “没意见了?那么,我就罚你……”Adam微微笑着,手指猛地向地上一指,“背这名身体不舒服的同学进教室。”
      
      校长这才发现蓤雪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要让他低头看东西还真是费劲呢,一般他低下头只能看到自己的肚子。嗯,不错,先让这魔女做点重体力活,以后再慢慢从精神上折磨她!校长惬意地摸摸头顶。Adam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哪,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国际公认的外语教授证书,被誉为古今第一天才,脑子就是灵活。可是,像这样的一个天才竟会主动跑到这个小学校来当高中教师!唉,一定是被我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校长用帅气的姿势撩了一下自己稀稀落落的头发。对着Adam翘了个大拇指,转身离去。
      
      “只有……只有这样就可以吗?”伽南诧异地注视着Adam,他应该知道,自己本就很担心蓤雪的病情,也有背她进去的打算啊。这算什么惩罚?”
      
      “是的。”Adam温柔地摸摸她的头,“我的Lili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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