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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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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恒从后门离开,前头的门栓也被紫鹃打开了,探春踏出了小院们,觉得天地似乎都开阔了些。
万物复苏原来是这种感觉!
外头林黛玉和紫鹃等着探春。
紫鹃跪下道:“三姑娘莫怪,奴婢是受人所托,不得已而为之。”
“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探春看着黛玉虎着脸道,“我只问你的主子。”
黛玉忙笑着求饶道:“好妹妹,饶了我这一遭吧,吴大哥千求万求,我碍不过面子答应了,下回必定不敢了。”
“好个闺阁小姐,居然还有下回。”探春骂道,“吴大哥吴大哥,我瞧你是胆子大了,居然能让紫鹃说出被人捉住的谎言来,唬得我魂儿都吓飞了。”
“若不是如此,妹妹岂能上这个当?”黛玉拉着探春笑道,“妹妹心疼我,故而乱了方寸,我是知道的。”
探春哈气挠痒道:“你只说这次如何赔偿我?”
黛玉求饶道:“妹妹只说,我无有不从的。”
“两个荷包。”探春伸出两个指头道,“需得如你吴大哥的那般花心思才行。”
黛玉听得探春话中的挪揄,不由得红了脸。
虽然心中对宗恒之事依旧有芥蒂,但经此一役,探春心中舒服了许多,前头封神演义的戏文也觉得有了些意思。
宝钗连着看了好几眼探春,见她脸色有了红润之色,疑惑问道:“三妹妹可是吃了灵丹妙药,一眨眼的功夫,似乎精神了许多。”
“是吗”探春淡淡笑道,“四处出来散散心,自然会要精神许多。出了府,我见宝姐姐也精神许多。”
林黛玉嗤笑道:“可不是,若不是宝姐姐随着三妹妹来王府,哪里认得什么孙小姐,听闻孙小姐还邀了宝姐姐去做客,可见宝姐姐家传的交际功夫,着实了得。”
宝钗见自己上串下跳的姿态,全被探春和黛玉看在眼里,不由得恼羞成怒,心道,稍后回了府,看你还笑得出来。
贾府里头,确实出了大事。
杏姨娘近四个月的胎儿流产了。姚杏眼见那胎儿是个成型的男婴,不由得昏死了过去。王夫人则一叠声吩咐拿了金钏儿、春红两个贴身丫鬟。
待到贾府众姑娘回府时,贾府已闹得天翻地覆。
杏姨娘哭着喊着道:“求老爷、太太为妾身做主,妾身的儿子不过四个月大,怎么突然说没就没了,今天早晨他还踢着妾身的肚子,是个极有力的孩儿。”
王夫人铁着脸,坐在堂中央,吩咐道:“将金钏儿、春红两个拉下去,狠狠地打,杏姨娘肚子里头的孩儿是老爷的老来子,在老太太跟前尚是过了明路的,你们居然敢不认真伺候,真真是吃了豹子胆。”
金钏儿和春红连忙哭着叫屈。
金钏儿更是大哭道:“奴婢日日精心伺候杏姨娘,杏姨娘说一奴婢不敢做二,求太太明鉴。”
薛姨妈此时在王夫人身侧,劝道:“姐姐是个慈善人,固然为杏姨娘的孩儿担忧,可我看这金钏儿丫鬟情真意切不似作伪,平日在姐姐跟前也是个细心的,姐姐不如查查杏姨娘落胎的原因,免得冤枉好人。”
金钏儿磕头道:“若是查出是奴婢的缘由,奴婢死而无憾。”
王夫人转头道:“凤丫头呢,让她带着周瑞家的并几个利落的婆子进来。”
薛姨妈忙笑道:“姐姐忘了,凤丫头刚有的身子,如今正在卧床养胎,日前已告假暂不管家,恼不得此次要辛苦姐姐。”
“你们两人谁来说说,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夫人板着脸问道,“杏姨娘何时起身,吃了什么,跟什么人说了话,一一说来,不得隐瞒半句。”
周瑞家的带着婆子在一旁,凶神恶煞看着。
春红跪着回忆道:“今日姨娘是辰时起来的,用了半碗粳米粥,一个花卷,半个鹅黄酥,尔后便在屋子里头绣花,看了一回雀儿打架便是午时了,午膳用了一碗米饭、竹荪鸡皮汤和茄鲞,用膳完毕不过三刻钟功夫,姨娘就嚷着肚子疼,后来……。”
后来就落胎了!
“这么说,未曾见过外人。”薛姨妈细细琢磨道,“我听着,倒是像饭菜里头出了纰漏。”
王夫人雷厉风行道:“去将厨房的人叫了过来,尤其是为杏姨娘准备膳食的婆子,我有话问她。”
周瑞家的带着几个婆子气势汹汹地去了。
彩霞轻轻回道:“太太,姑娘们回来了,在外头等着请安。奴婢是让姑娘们先回去还是请了进来?”
“你去让宝丫头过来。”薛姨妈道,“让她学着些你们太太的果决,这都是今后要遇到的,提早学些处事理家的本事也好。”
“说的是。让我们家的几个姑娘也过来。”王夫人想了想,吩咐道,“林姑娘不是我们府上的,不必过来了。”
薛姨妈笑道:“姐姐虑得极是,哪有让亲戚过来学规矩的。”
探春等几人到了杏姨娘的院子里头,听见里头哭声震天,隐隐还有血气,探春心中道了声不好。
姐妹们给王夫人、薛姨妈见了礼,王夫人眼皮也不抬道:“杏姨娘落胎了,你们姑娘家本不应该看这些,可你们总归是要当家做主母的,提前学着些也是好的。”
几个姑娘连忙答应,侧手站立在一旁。
探春见跪着的人中没有赵姨娘,放心了一半。
此时,请来的大夫隔着帘子回禀道:“回太太奶奶们的话,在下细细看了,姨奶奶身子健壮,落胎并非其他,而是因食用了堕胎的淡竹叶根。姨奶奶情绪极其不稳,刚服了一碗安神汤睡下了。”
薛姨妈疑惑道:“历来只听得红花麝香可以堕胎,没听说淡竹叶根还能堕胎。”
大夫忙解释道:“淡竹叶根能清凉解热,也有催产的功效,因其味甘,故而参杂在汤中很难发现,方才在下看了,这淡竹叶正是在竹荪鸡皮汤里头。”
“真是用心良苦。”王夫人冷冷道,“好恶毒的心肠,活活葬送了一个孩儿。”
周瑞家的绑着几个厨房的婆子,推到地上,几个婆子知道害了少爷的性命,吓得瑟瑟发抖。
周瑞家的问道:“午间杏姨娘的膳食是谁做的?”
一个婆子跪行了几步道:“是奴婢做的。”
“原来是秦嫂子。”周瑞家的哼了一声道,“竹荪鸡皮汤是你亲手做的?”
秦嫂战战兢兢道:“是奴婢亲手做的,竹荪和鸡皮俱是新鲜的,厨娘们也是检验过的,并无半分不妥。”
“可曾假手她人?”
“奴婢守着羹汤两个时辰,并未有半分懈怠。唯独中途如厕了一次,如厕之时是汤嫂子替的班。”
王夫人听闻,将目光投向汤嫂,问道:“你如何说?”
汤嫂连忙叫屈道:“奴婢事先并不知秦嫂子分的是杏姨娘的膳食,更不知秦嫂子中途会如厕,事出突然哪里轮得到奴婢做手脚。”
探春心中暗暗点头,汤嫂说得有理,事出突然便是想要有所动作,也来不及准备。料来不是汤嫂,但秦嫂呢?
探春皱起眉头,明眼人都知道她管着杏姨娘的羹汤,她应当不会作茧自缚,监守自盗。
薛宝钗问道:“妈妈仔细想想,期间还有何人曾到过厨房?”
“园子里头的膳食俱是厨房送了进去,并不曾有园子里头的姑娘们来过。”汤嫂想了想道,“倒是有一个丫鬟来过,四处看了看便离开了。”
王夫人忙道:“那丫鬟是谁?”
汤嫂为难道:“奴婢不认识呢。”
此时,厨房里的另一个婆子抬起头道:“奴婢知道,那人是赵姨娘房里的丫鬟吉祥。”
探春猛然抬起头,看着王夫人和薛姨妈,自己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提防住。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 4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