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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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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清晨,一切显得都格外澄净,潮湿泥土的新鲜气味轻易可闻。天空瓦蓝瓦蓝的,像极了从墨水瓶里打翻的墨水静淌在天上。阳光顺着浓密枝叶的缝隙四处乍泄,显得温柔又强势。只要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派生气澎湃之景。
可本应该是一个让人头脑清醒的早晨,莫欢却始终打不起精神,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晒蔫儿的蔬果,垂头丧气的。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大剂量低落,莫名其妙的注射进莫欢的体内,一下子打得莫欢措手不及。看起来极为闷闷不乐的他让母亲大感困惑,可追问再三也没问出个缘由后,索性也就不去纠缠莫欢。
这着实让莫欢长舒口气,母亲的脾气向来暴躁,他就怕母亲问着问着没有得到靠谱的答案后,就急得追着他打。
因为莫欢自己确实没有个靠谱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今天大清早的就心情低落,这要是拿他母亲的话来讲,就是摆脸子找事。
而母亲今天没跟他急,也算是他命好。赶巧了今天是莫欢去初中报名的日子。母亲手里要有很多文件要去处理,没空生他的气。
对于未来的初中生活,莫欢是有着极大的期待,同时也有些小小忐忑。他并不想在新的学校里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
这样想着,莫欢耳旁突然传来母亲的声音。“还不快去穿鞋换衣服,等会就走。”
另一个房间里正在忙活的母亲,显然已经整理好莫欢入学所需要的各类文件。莫欢坐在木凳上听到母亲的话后,马上打散掉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开始做着出行的准备。
“开心,开心。我要开心,不能掉脸。”莫欢不停得给自己做着心里暗示,可实际上收效甚微。低落的情绪反而更加一发不可收拾的蔓延开来。
莫欢看着衣柜镜里面晃动的愁苦人影略有头痛,到此为了不让母亲生气,莫欢也只能尽力扬起嘴角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莫欢的笑容是莫欢所拥有的最和熙的武器。只要是莫欢笑起来,凡是见过的,很少有人不会不被其快乐所感染。
于是,莫欢盯着镜子里的身影,嘴角努力慢慢勾起,脸颊两侧上两个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黑白分明的双眼打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于是明亮单纯的眼睛再加上笑起来鼻翼稍稍皱起的鼻子,让莫欢看上去显得心情不错,极为朝气蓬勃。
“这样该没问题了吧?”为了避免意外,莫欢在接地的衣柜镜前又重新摆弄了几下,觉得怎么看都不假,便安下心来。
许是时间长了,母亲进了他的房间正要催促,一抬眼便看见莫欢开心的照着镜子,手舞足蹈。就说:“这不是挺好的吗?瞎掉什么脸,别臭美了,该走了。”
看着母亲稍微缓和的面色,莫欢笑的更开心了。
“嗯,好。”然后莫欢赶紧背起印有卡通图案的书包,走出房间。走出之后,又觉得不放心,说了句:“我再去拿个东西,马上。”
“那还不快点。”母亲看着莫欢匆忙回去,说,“那我在外面等你。”便自己先行出了家门
莫欢回到房间,轻跑到床边将手顺着毯子摸下去,这时摸到一个硬质的物体,心里便安然下来。把手抽出后马上把床上的褶皱铺平,便顺手从桌上带走一个水杯关上门,小跑得往车站跑去。
新学校离家并不是很远,按站牌来算只有四站路。莫欢的母亲极为节俭,按一般情况都是走着过去。不过现在时间有点紧,也就和莫欢一同等着将要过来的公交。
这次是例外,以后如无特殊情况,由学校到家里的路程莫欢也只能自己走着过去。所以,在公交车里站着的莫欢,正在努力记忆公交行驶过的地点,在脑海里勾勒出清晰的路线。
“培源中学到了,请您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这第四站正巧就落在学校的门口。
新学校到了,莫欢未来三年的初中生活,在此刻便从这里开始。因为是开学前的报道,这里人头攒动,家长们和新生全挤在校门口立着的告示牌附近,一些大学生拿着一沓沓的传单来回走动,校门口的商店拿出桌椅摆上各式的书皮本子吸引着顾客。人与人之间摩肩擦踵,熙熙攘攘得有些人山人海的感觉。
背着书包的莫欢费力挤进人群,站在告示牌前,仰着脖子找寻着上面张贴名单里自己的名字,不过一会,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要前去的班级。第一张名单的第三位就是他,这倒省了他出汗的力气。
但莫欢想了想又继续接着看下去,再把所有名单的名字过了一眼之后,莫欢顶着一头汗跑了出来。
“哪个班?”母亲看到莫欢这么慢出来有些惊讶,“是看错了?”
“没有,我以为我在三四班,可没想到是初一一班,浪费点时间。”莫欢笑得一脸开怀。
“那赶紧走吧,今天还挺热的。”莫欢的母亲尽管站在树荫处,但额头上也覆了一层密汗。
莫欢紧跟着母亲,他们要先去教导处那里,因为之前手续上出了些小问题,这次来也是弥补掉差错,免得耽误莫欢上学,“不错啊,以为你最多三四班,没想到分到一班去了。既然上初中,你也算大了,我以后管不了你太多,所有你自己要争气,别紧顾着玩,听到没?”
莫欢边走边听着母亲的话,“嗯,知道了。”
这样说着走着,教导处便到了。在报道的时间点上,这里并不轻松。莫欢看见有三五个家长也是和母亲一样拿着大量的文件办着事务。
“是刘女士吧?来,这里请坐。”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见到莫欢的母亲后说道。显然她们之前就有联系过。
“莫欢你自己先去找班,等下我忙完了就去班外等你。”感觉这里没有莫欢什么事的时候,母亲想先让莫欢去班里。
这个年轻的女老师见此就问道,“是几班的同学?”
“他呀,一班。”母亲随即回道。“那学习成绩应该不错的。”女老师听后夸奖了一下莫欢,然后说,“这样,你去三楼,初一一班就在三楼。”
“好的,谢谢老师。”莫欢知道班级位置后同母亲告别,便笑着走出了教导处。
培源中学初中部和高中部都有设立。共五层楼的学习大楼里,高中部与初中部相互混杂,并没有十分明显的区域划分。莫欢在一楼看见到高一的教室,里面也是一群新生。走到二楼看见井然有序的初二班级,里面的学生正快速地打扫着教室。
三楼到了,初一年级的班级大都在这里。早有一些家长和学生赶到这,而现在是早上八点半。
没费多大力气,莫欢便看见了初一一班的铭牌。
走进班级,莫欢有点不自在,觉得一切都陌生异常,自己勾起嘴角摆出的笑容像是无根之萍,极为尴尬。于是莫欢下压嘴角,寻了个第三排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等待着老师过来。
女生们是喜欢扎堆的,那哪里都不例外。进来班级的女生都坐在一块,于是男生们也只能被迫坐在一起。这些人里面有些相识的就开始聊起天来,侃起大山,讲着自己暑假去哪里玩或者别的,班里气氛就这么慢慢暖了起来。大家都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就算是不认识的,听见旁边有人谈论起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也便加入了进去。
莫欢愁苦的脸在班里气氛的热闹中,也慢慢褪去,笑着和不相识的同桌开始聊起天来。莫欢的笑是极具有感染力的,本来因为之前愁苦面庞所带来的尴尬一瞬间烟消云散。
在热闹的聊天中,时间流动的飞快,九点已经到了。
马上,一个老师脚踩高跟卡着点走进班里,教室里刚刚热闹起来的声音马上打回原形,只有一两个人还在小声的说着。老师拿着一个蓝色夹子走进,将夹子放在讲台中上,见人都到齐后,将教室门关上。
“大家好,从今天开始由我来担任你们的班主任。”穿着职业服装的班主任说着,就拿起一根粉笔,往黑板上写。“我姓贾,以后你们可以叫我贾老师。还有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们家长要是要的话你们就记一下,以后有事可以电话联系。”
贾老师走到讲台中央继续说着,“今天时间安排的比较紧张,所以你们的书,我已经让高年级的学生帮你们搬好了,书就在办公室,现在先来几个女生来我办公室分书,谁想来?”
初中的小女生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是会有腼腆的,但是这不代表没有落落大方的,只是一会,就有两三个女生举起手,和老师一同去往办公室。
走之前,老师又带走了三个男生,那三个男生一脸熟稔,想来之前便是认识。“没有去分书的,你们可以先擦擦你们自己的桌子,扫扫地。”贾老师临出门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