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不在召唤》蓝颜丷

34、第三十二章 水果清茶

　　瑟渊从副校长室出来后，在操场附近走了一圈，找到还在倒立的莲科，瑟渊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莲科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瑟渊叹了一口气在他旁边盘腿坐下，开始自言自语。闭着眼睛的莲科心想，他怎么连装睡都逃不过瑟渊的话匣子。
　　每次和瑟渊碰面，莲科就当自己打开了艾维斯牌无线电台收音机，并且还得强制收听大半天。在莲科心里，瑟渊一直是个很“神奇”的存在。两人相处时，即使他从未开口要求过，瑟渊也会大方地告诉莲科关于他自身的一切，可是莲科依旧看不透他这个人，并且有时候越是疏远他，他就越是会靠过来。可是在这个国家，明明贵族和平民之间只要按照那一套法律来相处，那彼此之间的界线就能快速地分得清清楚楚，搭档是搭档、同学是同学、简简单单的，不会有更多细小杂乱的思绪情感需要他再去思考处理和回应。明明没有自己，这人身边也还是会有很多良师益友...为什么他还想要和自己发展搭档之外的关系，例如“朋友”？不费劲吗？
　　关于这个问题，莲科想了很久，才想到了一点，他发现瑟渊好像并没有什么安全感，虽然瑟渊会很自信地告诉别人自己的想法和建议，但是比起倾听瑟渊好像更需要他人的认可，而他有时候嫌麻烦懒得回应就会直接点头希望瑟渊能快点说完或者跳去下个话题...该不会就是这个“点头”给这贵族少爷造成了错觉？
　　复杂的人际关系，让莲科开始头疼。

　　但瑟渊就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树洞，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对方既不会反驳也不会无视，这个冷峻的人虽然不怎么会主动开口说话，但“不会无视”也是真的，有时他所表达出来的观点，莲科若是觉得赞成还会点头表示支持。

　　“你也这么觉得吗？我就说嘛，烤鸡搭配柠檬汁是最棒的！”瑟渊短暂欢呼了一下，神情又马上黯淡了下来，每个月最后一个周五就是令人精疲力尽的“野外求生”训练，持续三天两夜的野营将会在周日的傍晚结束。
　　瑟渊趴在帐篷内，只把头露出账外，他看着莲科认真地对周围的环境做着各种详细记录（课程任务之一）。这片牧野森林比哀鸣森林的面积要小上一半，地势平坦，视野相对来说也比较开阔，所以牧野森林的安全系数也比哀鸣森林的要高上许多。偶尔来这里踏青和郊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过了一会儿，莲科指了指身边的树干对瑟渊说道：“这里有熊爪的痕迹。”
　　“噢是嘛，熊爪的痕迹啊...这个也要记录下来吗？”瑟渊翻了个身，枕住自己的手臂，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都激动得破音了：“这里是熊的领地吗！？”
　　莲科点点头。瑟渊连滚带爬地从帐篷里出来开始准备收拾东西：“快收拾东西啊！一会儿要是真遇到熊了怎么办！？”
　　见莲科不为所动甚至还拆开了一包零食，瑟渊拿起背包：“...你不走我走——”话还没说完，脚底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瑟渊回头一看，五十米外，一头两米高的棕熊和他对上了视线。
　　那棕熊见到他们似乎非常激动，它甩头嚎叫了一声，朝他们猛冲了过去。瑟渊被吼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棕熊直接从瑟渊头顶跃过扑向莲科，一人一熊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过于吃惊的瑟渊松开了手，背包掉落，比起巨大的棕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莲科笑得那么开心，就是那种露出八颗大白牙的标准大笑。
　　哪怕是微笑也好，莲科都没有对他这么笑过，看着和棕熊一起愉快“打闹”的莲科，瑟渊开始怀疑人生。
　　傍晚，棕熊短暂离开的时候，莲科才主动对着瑟渊说道：“是艾克。”
　　“艾克？”
　　“嗯，朋友。”
　　“你们‘认识’多久了？或者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路过的时候发现的。”莲科声线依旧轻柔，他一边堆柴火一边说道：“当时艾克的母亲正在跟猎人对峙，就站在那里。”
　　莲科说着指了指前方的一小片空地。
　　瑟渊有点期待地看着他：“然...然后呢？”
　　“它被猎人暗算，踩到了陷阱。”
　　“中毒了吗？”
　　莲科点了点头。
　　瑟渊：“可怜的艾克...那之后都是你在照顾它吗？”
　　“嗯...偶尔有空的时候会来看看它。”
　　“不过。”瑟渊拿着树枝戳了戳火堆：“你好像真的很喜欢动物啊...上次见你和一群小狗也玩得好开心。”
　　“它们很可爱。”而且...动物也没有人类那么复杂，它们很纯粹。
　　“小狗可爱，兔子可爱，猪可爱，熊也可爱，那我问你，有什么动物是不可爱的吗？”
　　莲科闻言默默地看了瑟渊一眼，瑟渊怒道：“你看我做什么？我难道是什么动物吗！？”
　　莲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火光嘴角微微上扬，瑟渊见他这样，态度一转，倒贴上去问道：“如果我真是‘动物’，那在你心中我会是什么？”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莲科给出的答案是“玻璃树蛙”——在《雅尔航海志》的记录中，玻璃树蛙是一种长得很丑的热带滑溜溜蛙类，因为生来就悲伤的倒霉面容让玻璃树蛙荣升“看了就令人吃不下饭”排名中的第三位。
　　“...你！”瑟渊生气地把树枝往火堆里一扔：“哼，不理你。”莲科抬头一看，这只一天到晚叭叭乱叫、气呼呼的黑青蛙终于爬进帐篷里不再说话。另一边，棕熊艾克居然抱着几条大鱼回来了。
　　在莲科料理鱼的时候，艾克就坐在他旁边安静地歪着头看着，看了一会儿艾克又跑开了，再次回来时，它的怀里抱着一些山楂和板栗，还有一些青枣果子。
　　莲科微笑着摸了摸它的头。
　　闻到食物香味的瑟渊从帐篷里探出头来，却看见艾克毛茸茸的背部：“艾克，你占着我的位置了。”
　　艾克像是听得懂瑟渊的话似的，不但不离开，还头也不回地挪了挪屁股，把位置占得更严实些。
　　“...连你也欺负我。”瑟渊从帐篷里爬了出来，见莲科指了指，这才走过去在莲科方才坐过的位置坐下，坐下时瑟渊还不忘对艾克做了一个鬼脸。
　　“别忘了，我们才是客人。”莲科说完在瑟渊身边坐下，继而递给他一杯“东西”。
　　现在夜深了，瑟渊对着火光有点看不清杯中的液体：“这是什么？”
　　“喝喝看。”
　　瑟渊不疑有他，喝了一小口，咽下的瞬间眼睛也跟着一亮：“哇！好清爽！这是水果茶吗！？”
　　“...不酸吗？”莲科本想捉弄他，把山楂和青枣碾碎了泡水，还加了很多柠檬汁，没想到——
　　“酸吗？我觉得还好啊，很开胃！”瑟渊端着杯子，又开始自己跟自己说话：“看在你主动讨好我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再搭理你好了。”
　　见莲科无语的样子，瑟渊把杯子怼过去：“这个真的挺好喝的，你看，只剩下半杯了，你要不要也尝尝看？”
　　莲科有点犹豫，他就着瑟渊的手，嘴唇抵着杯子边缘抿了一口，入口的酸味呛得他紧紧闭上了眼睛，后牙槽也一阵发酸发疼。
　　瑟渊见他这样，着急地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莲科一睁眼就看见瑟渊担心的神情，仿佛在说他不是故意的，莲科也才想起，瑟渊的味觉好像一直都很奇怪。

　　在这之后瑟渊他们既没有遇到别的野兽也没有遇到别的组别，或许其他人在看到艾克在四周留下的抓痕后都识趣地离开了，总之莲科和瑟渊平安地渡过了两个晚上，周日早上他们和艾克告别，离开了艾克的家，两人背上背包，准备完成野营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拔旗子。
　　学院既定好的路线上放着带有他们学号的小旗子，只有按照路线出发，才能看到这些小旗子，每个同学只有带着有自己学号的小旗子回到学校才算完成任务。

　　中午他们在牧野森林里迷路了，准确点来说，是瑟渊单方面的判断失误，导致他们偏离了学校既定的路线。可瑟渊在道歉的时候总不肯痛快承认自己是路痴这一事实。
　　瑟渊耷拉着肩膀，拉着长音说道：“要是我们没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去，肯定又要受罚了。”瑟渊跟在莲科背后一直碎碎念：“上次清洗厕所的时候，那个魔法消毒水的味道在我手上足足停留了三天。不知道这次又会是什么惩罚...啊...肚子好饿，好想快点回去——”
　　额头抵上莲科的后脑勺，瑟渊抬头一看，他们来到一条小溪旁边。

　　莲科低头看着地图，这条小溪是一条捷径，他们只要顺着小溪往下游走五百米就能到达终点，莲科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瑟渊，心想这五百米瑟渊总不会又闯什么祸吧...
　　莲科把地图递给瑟渊，指了指地图的终点，又指好了方向，轻声细语地说道：“顺着小溪下游一直往前走。”
　　瑟渊接过地图眼睛一亮：“恩？原来我们离终点这么近吗！？”
　　莲科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瑟渊连忙拉住他：“诶诶诶，你要去哪！？”
　　“拿旗子。”
　　“啊对，还要拿旗子...”瑟渊痛定思痛：“还是一起去拿吧？”
　　莲科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懂瑟渊为何可以如此“表里不一”，明明想要早点回去，现在可以到终点了，又说要陪他去拿旗子，莲科摇了摇头：“你会拖慢我。”
　　瑟渊：“那...那我先到终点等你？”
　　莲科忙不迭地点头赞成，然后转身重新跃入森林中。
　　瑟渊看了看地图，上下左右转了几下还是没看懂方向，他干脆把地图收起来，按照莲科方才指的方向顺着小溪下游往前走。
　　清澈的小溪，汨汨的流水反射着阳光，其实看久了会很刺眼，瑟渊顾着揉眼睛，脚下一个不注意，右脚一滑踩进浅溪里摔了个趔趄。
　　“啊...裤子都湿了...幸好有踩住石头，不然全身都得打湿...”瑟渊抖了抖身上的水，抬起头才发现他踩住的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个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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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花启动时，等待中陷入深层睡眠的夏佐，做了一个和回忆有关的梦。
　　梦回那天自己正在父亲的书房里学习魔法。当时，他努力地学习了一上午，休息期间他也没闲着，而是认真查看起父亲的书柜来，他打算找新的魔法书，学习新的魔法技能，不过他先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一本普通的童话故事书内，夹着几片被烧毁的书页，夏佐拿起其中一片细细阅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