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魔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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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即使教子礼貌、拘谨甚至还略带疏离地提醒他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不能马上去英国，他还是像准备送儿子上学的父亲一样，计划着带菲利克斯去对角巷大采购，或是拜访一些老朋友。
“我不需要买新衣服和扫帚，”西里斯的热情简直让菲利克斯无法招架，“平常用的都不缺，课本什么的直接去书店就好……我也没有养宠物的习惯，用学校的猫头鹰就行……”
卢平觉得西里斯简直是另一个莫丽·韦斯莱。
“你怎么能说什么都不缺？生日宴会之前你还赶着去格里戈维奇那里买魔杖！一个巫师怎么能没有魔杖出门——绝对，绝对不能犯这样的错误。随时保持警惕！你不知道我在阿兹卡班的时候听说多少人应该进去还在外面！”
好吧，这下西里斯的画风又向疯眼汉穆迪靠拢了，卢平感慨地想。
“我欠了你好多年的生日礼物没给，”西里斯突然又伤感起来，“要把所有的份一起补上，一把火弩箭怎么样？我听你的朋友说你飞得很好，这是近两年最好的扫帚。”
“不行，”菲利克斯坚决拒绝了，“太扎眼了，带到学校去太引人注目。”
类似的对话发生了多次，直到菲利克斯和邓布利多动身去德姆斯特朗处理一些程序上的问题。回到英国的西里斯火速奔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一进门就被肖像里的布莱克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从布莱克夫人的肖像，巨怪腿的伞架和一排排小精灵的脑袋，到桌椅上几寸厚的灰尘和角落里一窝又一窝的狐媚子，卢平觉得西里斯实在不是个打扫卫生的专家，他唯一的策略就是把不喜欢的东西扔掉。为了一个挂坠盒他和克利切撕打了起来，对此卢平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一个挂坠盒而已，你跟一个小精灵计较什么，就给他吧。”
西里斯恨恨地甩了甩被咬伤的手。
“那是雷古勒斯主人用命换来的东西……”克利切蜷缩在角落里，小声的抽泣。
“我来吧，”卢平觉得自己不能看着西里斯一股脑扔掉所有的东西，“这些东西不能随便处理，我们最好请个专家比如穆迪来看看……这些银制的餐具还是挺不错的，是你自己说哈利可能习惯了那种老派的家族排场，现在又要把东西都扔掉算什么呢？还有那张挂毯，你总要让他知道你家里都是些什么人的……”
说到这些西里斯更是一个脑袋变两个大。
好在西里斯的侄女唐克斯很高兴来和卢平一起整理屋子，尽管她毛手毛脚，总是打翻东西。克利切意见更大了，但是没有人理他。
布莱克老宅真正得到改观还是菲利克斯和他的朋友到来之后。他们一行人同样得到了“布莱克夫人”的热烈欢迎。尽管椅子上的灰还没有擦干净，柜子里的博格特还在剧烈地活动，收拾出的某些垃圾还试图从屋角的袋子里钻出来，菲利克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抱怨，只有那一排小精灵的脑袋让他有那么几秒的震惊。
西里斯则从和他同行的亚历山大和尤里安的脸上看到了深深的嫌弃。
有了三个男孩，尤其是擅长家务咒语的尤里安的加入，他们的工作进展神速。菲利克斯委婉地提醒了西里斯不要让亚历山大随便拿走那些带着家族徽章的物件，但是西里斯不以为意，当亚历山大拿着一堆发黄的的羊皮纸来问他的时候，他大方地一挥手就全部送给了挪威人。
“我告诉过你了，”菲利克斯的表情很奇异，“要是几年之后出来一本《布莱克秘史》之类的书，你不要找我算账。”
卢平觉得菲利克斯还有什么话忍住没说，但西里斯根本不放在心上，在介绍完家族成员后，他把整张挂毯都拆给了亚历山大，一边听一边还做笔记的金发男孩乐开了花。
亚历山大自称自己是业余的古董专家，卢平发现他不是在吹牛，老宅里的很多旧器皿他都能把年代说得八九不离十，而且他很热忱地提出了财务建议。
“要是布莱克先生不想要了，我认识几个中间商，可不能直接当金属卖了，这样价钱太低。不过最好还是好好整理收起来，如果房子里没地方可以放在古灵阁，一般情况下这些东西都是不会贬值的……”
但这种专业的才能也无法和尤里安的雷厉风行相提并论，用唐克斯的话来形容，整个房子像被龙卷风卷了一遍，厨房间里清洗剂的味道一个星期都没有散。狐媚子被成窝成窝地冻住再被拉出来烧成灰，巨怪腿的伞架和小精灵的脑袋也被拆下来烧掉。克利切跳出来大哭大叫，被尤里安一把抓住，强行到浴室上上下下刷了个遍，还清理了他的窝棚。自从西里斯回来，克利切愈发变得歇斯底里了，卢平觉得他的状况每天都在恶化。西里斯把这归结为，房子里住的全是他不喜欢的人，但是亚历山大对此有不同看法，他自告奋勇要和克利切聊聊，西里斯觉得他是在浪费时间，但也随他去了。
在菲利克斯的帮助下，卢平小心地鉴别和处理房子里残留的黑魔法痕迹。幸好，除了一只博格特之外，他们没有发现多少夸张的东西。这天西里斯去了古灵阁，他们刚商量完巴比巴克的去处，亚历山大和尤里安一起找到了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难看。
亚历山大的手里拿着一个有着S型宝石的挂坠盒，他的手有些颤抖。
“我让尤里安弄晕了那只小精灵才把这东西偷了出来。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栋房子里其他的古董加起来也没有这一件值钱。”
“克利切，是叫这个名字吧，他连睡觉都抱着这个挂坠，怕我们拿走，但这不是个好东西。”尤里安的脸色有些发白，“我试过了所有能想到的咒语，上面连个划痕都没有。菲利克斯，把你那把短剑借给我。”
“别开玩笑！”亚历山大叫了起来，一把捂住挂坠盒，“这是古董！绿宝石的S，看看这栋房子，从门把手到衣柜上的花纹，布莱克家族世代出斯莱特林——想想这意味着什么？好吧西里斯是个例外。”
“这是百分之百的黑魔法！”尤里安也拔高了声音，“那只小精灵噩梦连篇，你没觉得摸到这玩意儿的时候心跳加速吗？我爸爸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外面有那么强大的保护咒语还能影响……”
亚历山大突然向门口冲过去，卢平抱住了他。
“他不正常——”尤里安的魔杖都抽了出来指着亚历山大，对着菲利克斯说，“你看，他刚才居然还想对克利切用夺魂咒也要把这东西抢到手，虽然我不相信他会……”
菲利克斯一只手扯过了挂坠盒的链子，下一秒他的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失去挂坠盒的亚历山大愣了一愣。
“咦，不好意思，我只是太激动了。”他挠了挠他的头发。
卢平已经放开了他，过去抓住了菲利克斯的肩膀。
“哈利？”他突然有些紧张。
“我没事，你们都退后，我们都不要碰它！”菲利克斯把挂坠盒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用魔杖把它悬浮了起来仔细查看。“莱姆斯，你们见过这件东西吗。”
“我们见过，”卢平肯定地说，“西里斯原本要处理掉的，但是克利切把它抢走了。”
“尤里安，你还打算试什么咒语？”
“剩下的咒语都不适合在房子里面施展。”尤里安还在观察亚历山大的状态。
卢平也举起了魔杖，试了几个检测的咒语。
“我的能力恐怕不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他坦率地说，“也许我可以请我的朋友穆迪过来，他是个退休的傲罗，很有经验。或者亚瑟韦斯莱，他是魔法物品的专家。”
“我觉得可以割开它。”尤里安认真地说。
“我不这么认为，”菲利克斯的声音几乎被他吞到了嗓子里，“我们不能动它，我觉得这是伏地魔的东西，我想听听邓布利多的意见。”
亚历山大和尤里安齐刷刷地看着他，似乎被他的话吓到了。
“犯不着吧，说不定是布莱克家的传家宝呢，这种家庭里总会有点什么东西的。”亚历山大结结巴巴地说，“而且你不想麻烦邓布利多，对吧”。
卢平的魔杖划了几下，一团银色的光雾笼罩了链坠盒，他变出一个盒子地把它收了起来。
菲利克斯和他的朋友都怀疑卢平大概有特殊的方式通知邓布利多。不到一个小时，邓布利多就和西里斯从打扫一新的壁炉里走了出来，西里斯不能确定挂坠盒的来历。邓布利多的表情比房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震惊。
“我一直在找它，可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邓布利多将挂坠盒高高提起，仔细观察后说道。“那只小精灵在哪里？”他严肃地问。
“我喂了他一剂生死水，”尤里安忐忑地说，“可能要睡到明天。”
邓布利多拿走了挂坠盒，他没有给大家解释挂坠盒上的魔法，但他告诉西里斯，这的确与伏地魔有关，五个人讨论了一晚上。
“我不知道我的家人对于伏地魔会衷心到这种地步，”西里斯带着无比的厌恶看着父母留下的房子，“哈利，对不起，这栋房子是我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
“也许伏地魔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把宝贝藏在这里，”尤里安试图安慰他，“你看，这对我们多有利，敌人的智商也许不高。”
这句话让西里斯勉强露出了笑容。
“我从来就觉得我可能生错了地方，尤其是遇到詹姆之后。”他叹了口气。
“一个家族要是每一个人都一样那才没意思呢。”亚历山大兴致勃勃地翻着几封信件，“依我看，布莱克先生你现在的履历绝对可以在家史上留下最引人注目的一笔。”
“你还好吧？”卢平注意到菲利克斯似乎精神不佳。
“我担心那剂生死水太猛了。”菲利克斯转移了话题。
“啊，不会，克利切没那么脆弱。”西里斯说，“家养小精灵还是一种比较坚韧的生物，你们不用把他当孩子来照顾——你应该知道啊。”
“菲利克斯和尤里安家里都没有家养小精灵，”亚历山大颇有深意地看着西里斯说，“不熟悉是理所当然的。”
“什么？”西里斯觉得自己漏了什么，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事情并不像西里斯想象的那样。第二天，邓布利多早早上门拜访，醒来的克利切在众人面前哭着讲述了雷古勒斯的故事。这些天西里斯全身洋溢的迎接教子的欢喜仿佛烟一般被吹散了。之后很久他一句话都不说，让人看了十分担心。
当天晚上菲利克斯下厨给两个朋友送行，邓布利多留下来吃了个便饭。气氛出奇地沉闷，房子由于主人情绪的影响似乎变得更加阴森了。邓布利多临走之前特意把菲利克斯叫到了门厅里，小声叮嘱他。
“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你的朋友得为挂坠盒的事情保密。也许将来有一天真相能被公之于众，但在那之前任何疏忽都会导致我们的失败，尤其这件事，详细的情况我会在开学之后向你单独解释。”
“他们会保密的，我保证。”
“你是个体贴的孩子，我想你一定能好好安慰西里斯。”
菲利克斯似乎对于这样的称赞感到很不自在。
“您为什么不把所有事情告诉他呢，”他问，“雷古勒斯都为这个死了，这一定是伏地魔很要紧的东西。作为哥哥西里斯难道不该知道弟弟牺牲的真正原因吗？”
“你也知道，凤凰社出过叛徒。”邓布利多严肃地看着他，“如果这件事提醒了我什么，那就是得把胜利的鸡蛋放到最稳固的篮子里。这和我不让西里斯知道预言的具体内容的理由一样。西里斯把你看做唯一的亲人，视你的胜过自己的性命。他会不由自主地替你做出一些选择，但这些选择对你未必最好。”
“我的理解，”菲利克斯慢慢地说道，“雷古勒斯的死是有价值的，对我们有益，尽管西里斯会不开心。先生，您的话不仅让我心底发冷，而且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可能不应该和您相提并论的人。”
“我也不能比雷古勒斯做得更好了。”邓布利多苦笑着说，“如果要用我的命去换这个挂坠盒，我也不觉得亏——前提是，在我找到人接替我的工作之后。现在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哈利，我对你的期望值很高，高到忘了你是个敏感的孩子。无论你向我隐瞒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但我会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
邓布利多的话让菲利克斯的心里五味杂陈，第二天早上送走亚历山大和尤里安后，他主动提出要西里斯陪自己去逛逛对角巷。这让西里斯和卢平都十分惊讶，原先他一直坚持自己独自前往那里。
“房子也要布置一下，窗帘和地毯上全是虫眼。”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点不情愿，“以后我们在这里常住，总会有朋友来啊，这样多不像话……”
他的态度一下子让西里斯振奋起来，立刻收拾精神准备出门。菲利克斯出门前还没忘了查看一下克利切，小精灵的状态好多了，虽然没有精神干活，至少比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平静了许多。菲利克斯认真地考虑把布莱克夫人的肖像拆下来换成雷古勒斯的，这应该会更利于小精灵的恢复。
临近开学，对角巷到处是成年巫师带着孩子在逛街。西里斯先带着菲利克斯去古灵阁看了看他的父母留下的东西，然后就心急火燎地要带着菲利克斯去买礼物。菲利克斯仍然拒绝了昂贵的扫帚。
“我有，不需要买新的，而且我觉得我不会在霍格沃茨整天打魁地奇的。”
“怎么可能，詹姆可不会放过任何在天上的机会。”西里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得有些暧昧，“这可是吸引女生最有效的方法，把头发弄乱一点，这样会更帅——”
他说着就要去摸菲利克斯的头发，菲利克斯下意识地把他的手格开了。一瞬间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卢平连忙打了个圆场。
“菲利克斯不是十一岁的孩子，”他已经发现了菲利克斯不太喜欢被称为哈利，“你不必把家长的仪式都走一遍，选个代表性的怎么样？我们英国人都觉得奥利凡德才是最好的魔杖师，每个英国巫师入学都会选择他制作的魔杖，去挑一根怎么样？哪怕作为备用也好。”
“可别让奥利凡德听见你的话。”西里斯咕哝着说，菲利克斯也接受了卢平提供的台阶。三人一起到了魔杖店门口，卢平拦住了西里斯让菲利克斯一个人进去。
“我们当年都是一个人进去的，”他坚持说，“奥利凡德记得他卖出的每一根魔杖，也许他会提到你父母当初的喜好呢。”
卢平的行为让菲利克斯心里十分感激，尤其在听到奥利凡德的话之后，他更庆幸店里只有他和奥利凡德两个人了。
“我卖出过这根魔杖的兄弟，”看着菲利克斯最终的选择，头发花白的老人颤抖着说，“和这根冬青木魔杖用了同一只凤凰的尾羽，是非常有威力的一根魔杖。他的主人干了大事，很可怕，但还是大事。现在他的主人不见了，魔杖也不知所终，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听说它。”他抬头看着菲利克斯的眼睛，“您也会成就一番了不起的事业的。”
“如果我是个十一岁的男孩，一定会被您吓到。”菲利克斯忍不住说，“令人深刻的营销手段和鼓励。”
“您不相信吗？”奥利凡德的眼睛已经有点浑浊了。
“我相信您的魔杖制作技艺一流，这确实是我遇到的最趁手的魔杖。”菲利克斯回答，忍住甩出一个遗忘咒的强烈冲动，“魔杖都很出色，但主人一般都很平庸。”
菲利克斯觉得自己无法喜欢面前的这位老人，付完账他飞快地离开了奥利凡德魔杖店。当西里斯问道奥利凡德是否认出了他，他随便敷衍了几句。
“我不清楚，但我觉得奥利凡德的白内障不能再拖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魔杖
